花子显然毫无拘束,只见她利落地解开和服的系带,褪下外衣,接着毫不停顿地将贴身的长襦袢也一并脱下,团了团扔进更衣架的藤篮里。转眼间,一个健康、匀称、未着寸缕的少女身躯便毫无遮掩地呈现在氤氲的水汽中。她身上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被阳光亲吻过的淡淡暖色,动作自然得如同呼吸,纯净的目光坦然望向雪风。
面对花子的这份纯然直率,雪风轻轻叹了口气,知道避无可避。她指尖微颤,缓缓解开自己身上的系带,一层层褪下束缚。当最后解开长襦袢的系带,衣襟滑落的瞬间,一抹雪色在花子眼前倏然闪过——那是与花子健康肤色截然不同的、近乎透明的莹润光泽。
花子一时忘了动作,目光被那抹无瑕的雪白牢牢攫住,直到雪风将最后一件衣物也放入篮中,她才恍然回神,带着毫不掩饰的赞叹轻声说道:“雪风姐姐……你的皮肤,真的好白啊。”
“快……快走啦。”雪风声音略有些发颤,她小心地抱起木桶,快步向淋浴区走去。细看之下,她的耳尖似乎染上了淡淡的樱色。
花子似乎发现了什么,也笑嘻嘻地跟了过去,突然觉得,害羞的雪风姐姐也蛮可爱的……
小小的淋浴区地面湿漉漉的,几排低矮的木凳和小木盆靠墙摆放。花子熟门熟路地拉着雪风在一个角落坐下,拿起木盆从旁边的木桶里舀了温水。她先将温水从雪风的肩头缓缓浇下,温热的水流顺着细腻的肌肤滑落,冲淡了白日里沾染的油烟气息。
“雪风姐姐,坐好哦,花子要给你搓背了!”花子的声音在水汽中显得格外清脆。她拿起旁边一个装着湿润红豆粉的小布袋,又取过一块边缘被磨得有些圆润的浮石,搭在雪风的背部上。
雪风有些僵硬地背对着花子,双手抱着膝盖。她能感觉到花子沾了红豆粉的小手带着温热的水,在自己光洁的背脊上开始用力地、有规律地上下搓动。那力道对于雪风来说有点重,带着一种孩子气的认真;红豆颗粒摩擦着皮肤,带来一阵奇异的酥麻和轻微的刺痒感。
“唔……”雪风忍不住缩了一下肩膀。
“啊,弄疼雪风姐姐了吗?”花子立刻停了手,语气带着点紧张。
“没……没事,就是有点痒,继续吧。”雪风吸了口气,努力放松紧绷的身体。她能“听”到花子小小的心声:【雪风姐姐的皮肤好滑啊,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都不敢太用力了……】
花子放轻了些力道,但动作依旧麻利。她用小布袋仔细擦过雪风的肩胛、脊椎两侧,又用浮石小心地打磨了手肘和脚跟这些容易粗糙的地方。雪白细腻的皮肤在搓洗下泛起了健康的红晕,细细的污垢卷着红豆粉被水流冲走。花子一边搓一边还絮絮叨叨:“雪风姐姐的头发也好漂亮,待会儿也要好好洗一洗。”
轮到雪风给花子搓背时,她的动作就显得笨拙多了。她学着花子的样子,拿起另一个装着红豆粉的小布袋,小心翼翼地覆上花子略显精瘦的背脊。花子的皮肤摸上去有种紧实的弹性,不像自己的那么软。雪风没什么经验,动作时轻时重,有时还找不到该重点搓哪里。
“这里这里,雪风姐姐,肩膀这里有点酸。”花子像只被伺候得舒服的小猫,惬意地指挥着,身体微微晃动着配合雪风的动作。
“对,就是那里!好舒服!姐姐的手好软啊……”她满足地喟叹着,小小的身体完全放松下来,对雪风的笨拙毫不在意,只有纯粹的信任和享受。
水声哗哗,蒸汽缭绕,两个少女的身影在朦胧的灯光下晃动。一个生涩,一个熟稔;一个肌肤胜雪,一个肤色暖融。红豆粉的天然气息混合着水汽弥漫开来,在这小小的空间里,隔着一个世纪的陌生感仿佛也被这温水和亲昵的搓洗悄然融化了。
在冲洗干净身上的粉渍和浮垢后,花子便迫不及待地拉着雪风走向那热气蒸腾的大浴池。
巨大的瓷砖砌成的池子占据了房间中央,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木质天花板上昏黄的灯光。蒸腾的白雾如轻纱般在水面上方缓缓流动,干净的矿物质气息也悄然钻入鼻腔。
池子里已经分散泡着几位妇人,她们或闭目养神,或低声交谈,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她们的面容,只留下松弛而安详的轮廓。
花子显然很适应,她扶着池边光滑的石沿,先用脚尖浅浅试探了一下水温,然后“哗啦”一声就滑进了水里,舒服地长出一口气,水面上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和亮晶晶的眼睛,冲着雪风招手道:“雪风姐姐,快下来!水温正好!”
雪风站在池边,看着那几乎能容纳十几人的大池子和里面模糊的人影,现代人对公共浴池的本能羞涩又冒了出来。但花子期待的目光和弥漫全身的暖意让她无法拒绝。她学着花子的样子,先用脚尖试了试水——好烫!她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脚。
“慢慢来,适应一下就好啦!”花子笑着鼓励。
雪风深吸一口气,咬着牙,沿着台阶一级一级地慢慢沉入水中。滚烫的池水瞬间包裹了她的小腿、大腿、小腹……那温度仿佛带着千万根细针,刺得她皮肤发紧,心跳加速。她忍不住发出短促的抽气声,眉头紧皱,动作僵硬地停在池水中,只到胸口的位置,白皙的肌肤迅速染上了一层诱人的粉红,额角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很烫吧?刚开始都这样,忍一忍,一会儿就舒服了!”花子游近了些,看着雪风窘迫又强忍的样子,咯咯地笑起来。她像条灵活的小鱼,在温暖的水波中舒展着四肢,显然已经完全适应了。
雪风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一点点地将身体更深地沉入水中。滚烫的感觉逐渐被一种奇异的舒适感取代,热水温柔地抚慰着每一寸疲惫的肌肉,仿佛连骨头缝里的酸乏都被熨帖了。
她终于长长地、满足地舒了一口气,学着花子的样子,只将头颈露出水面,背靠着温润的瓷砖壁。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松弛下来,思绪也变得像水汽一样朦胧飘忽。
水波温柔地荡漾着,轻轻拍打着身体,池水中矿物质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周围妇人的低语声、远处隐约的水流声,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花子安静地闭着眼,小脸被热气蒸得红扑扑的,像一颗熟透的苹果。
雪风看着她,再望向天花板上被水汽晕染得模糊的灯光,一种前所未有的、融入这个时代的平静感悄然弥漫开来。身体的界限在温热的水中变得模糊,仿佛连灵魂都在这氤氲中得到了洗涤和暂时的安放。
钱汤闭店的时间已经临近,身心得到充分满足的雪风缓慢地从浴池中爬了上来。离开温热到有些发烫的池水,身体感受到了丝丝凉意。她惬意地回头看着依旧恋恋不舍的花子,不由得无奈催促道:“快上来吧,花子,番台的老奶奶都催过一遍了。”
“好——”花子带着几分泡澡后特有的慵懒和满足回应道。然后便上了岸,擦干身体,简单穿好衣服后,来到了番台。
“还有五分钟哦。”
雪风上前接过两瓶玻璃瓶装的牛奶,一入手,冰凉的触感与身体的温热形成奇妙的对比。她轻轻啜了一口,冰凉的、带着一丝甜味的奶液滑入喉咙,瞬间驱散了最后一丝燥热。
“真好喝呢。”花子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