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老杰克和姐妹俩走在密林之中,
“到这里了,你们还能找到回去的路吗。”
姐妹俩点了点头。
“嗯,毕竟出来的不远,但你们能辨别方向吗。”姐妹俩相互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可以通过苔藓,树木等来判断,夜里也可以通过星空,但对你们来说不实用,毕竟你们两个晚上就犯困的小家伙,那个时间点也没法起来学习。”
老杰克微微笑了笑,随后仔细讲解了具体判断过程,同时教了如何用燧石和干苔藓生火,如何搭建简易的庇护所,如何处理伤口等。
最后,老杰克教伊莱恩如何打绳结,三种最实用的结,一种用来固定,一种用来捆绑,一种可以快速解开。
老杰克只演示了一遍,之后就叫伊莱恩自己练习。
“手太笨,”看着伊莱恩第三次尝试失败,老杰克一点都不客气,
“但脑子还行,知道错在哪儿。”
伊莱恩咬了咬牙,第四次尝试。失败是因为她的手指受伤了,动作并不灵活,长期劳作的后遗症和最近的伤痕影响了她的发挥。
不过她很聪明,记住每一个步骤,绳子怎么绕,从哪里穿过去,怎么拉紧。
经过不懈努力,第四次,她成功了。
老杰克没夸她,只是扔给她一小捆麻绳:
“练,一直练到闭着眼睛都能打对为止。”
就这样,剩余的时间,伊莱恩一直在和绳结为伴,功夫不负有心人,伊莱恩的进步很快,傍晚时分,她就可以将三种绳结熟练打出。
“知道为什么一直让练习这个吗?”
伊莱恩摇了摇头,
“跟我来吧。”
老杰克带着伊莱恩来到溪谷一处比较开阔的地方,这里摆放着一些奇特的机关。
“这是……”伊莱恩惊讶地看着这些。
“陷阱。”老杰克平静地说,“捕猎用的,当然,也可以给敌人使用,能叫他们喝一壶。”
“刚才教你的绳结就是用在这个地方的,”
老杰克指着前方的陷阱,“说起来很简单,但要充分利用你的想象力。”
他一一讲解每个陷阱的布置方法,如何调整大小,如何掩盖气味,放置在哪。
“这些你也可以用来对付追兵,”老杰克说得很直接,“轻者可以拖延时间,重点的话,能叫对方一命呜呼。”
“但要记住,陷阱一旦设下,任何人都有可能中招,路过的商人,无意闯入的旅人,甚至是你的朋友。布陷阱前,想清楚。”
伊莱恩默默记下每一个细节。她知道老杰克说得对,这些知识是双刃剑。这时,她又想起庄园里被烧死的驼兽,心里七上八下的。
但连生存下去都是奢望的时候,是没有资格谈善良的。
另一边,米拉也没闲着,她用老杰克教她的知识,熬了一碗蔬菜汤,原材料是用中午采集的野菜。味道很一般,仅仅保证喝完后不会吐出来。老杰克在喝了一大碗后,说了句“还行”。
夜里,当米拉贝尔再次睡去后,伊莱恩坐在火塘边,继续练习着白天所学的绳结。老杰克在她对面整理草药,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您为什么一个人住在深山里?”
伊莱恩终于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
老杰克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良久,才缓缓说:
“因为我和他们意见不合,”老杰克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见过太多……那些我不想记得的事。我反对他们的做法,之后他们就容不下我了,我找了个机会,离开了,躲进这片林子,一躲就是二十年。年轻的时候我在帝国军队里待过。”
伊莱恩点了点头,“可以想到您不是一般人,您捕鱼那手,一般人来不了。”
“哈哈哈,其实那没什么。”似乎察觉到什么,老杰克看了眼熟睡的米拉,见她没醒继续说道,
“战力的巅峰,不在于你用的什么武器,而在于你的心境,虽然手中无武器,但心中要有锋芒,此时,一草一木皆为兵器,真正的力量,源自内心的坚毅与智谋,而非外物的依托。”
老杰克看着一脸茫然的伊莱恩,继续说道,
“这个对于现在的你太深奥了,但这句话是对的,你一定要记在心里。”
他拿起一根干草茎,在指尖转动:
“内心强大,才是真的强大,在这里,我见过不少像你们这样逃出来的人。有些成功了,找到了他们说的‘自由之地’,有些失败了,尸体成了野兽的食物;还有些……变成了他们曾经憎恨的样子。”
“什么意思?”伊莱恩不解。
“意思是,仇恨和恐惧很容易把人变得残忍。”老杰克看着她,“你想反抗帝国,这很好。但记住,别让反抗成了你活着的唯一理由。那样的话,就算你赢了,最终也输了。”
伊莱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仇恨像一团火在她心里燃烧,但她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理解老杰克的话。
“您觉得‘苍空之爪’怎么样?”她换了个问题。
老杰克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他们的组成很复杂。有真心相信能创造一个更好的世界,也有投机者,在里面谋取私利,更多的是普通人,被逼得走投无路,只好拿起武器。”
他看向伊莱恩:“你想加入他们?”
“我想活着,”伊莱恩诚实地说,“如果他们能做到,我愿意加入。”
“加入?”老杰克笑了,笑容里有些苦涩,
“小家伙,你能带来什么。”他打量着她瘦小的身躯,“财富和战力你都没有吧,至少现在没有。”
“不过,你也有很多优点。你学东西的速度是我见过最快的,还有你敏锐的感知。”
他若有所思,“帝国为什么追你们?要仅仅是奴隶不至于这么大张旗鼓吧?”
伊莱恩犹豫了。该告诉他莫里亚蒂的事吗?那些“听力异常”和“实验材料”的可怕信息?
思考片刻,她决定只透露了部分真相:“我想是因为他们觉得我……有用。因为我的耳朵很敏锐吧。”
老杰克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追问:“有时候,特别的天赋是祝福,也是诅咒。好好用它,多了解它,别让它成为你的累赘。”
伊莱恩认真地点了点头,她明白老杰克的话中深意。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彻底了解并掌握这份天赋,或许它能为自己和同伴们求得一线生机。
老杰克继续缓缓说道:
“但这个不要再向别人透露了,自己的能力,别人知道的越少,自己就越安全,同样的,别人的能力,你知道的越多,你的危险也就越少。”
伊莱恩点了点头,“我记下了,老杰克爷爷。”
“对了,我还有件事要跟你们说说,”老杰克顿了一下“老头子我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女孩子嘛,爱干净些,看看你们两个,都成什么样了,幸亏现在天气干燥,要是雨季那会,你俩都得发酵了。明天好好打理打理,别这么邋邋遢遢的。”
“好的。”伊莱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