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林似淞在家里整理书桌。
翻出一本旧笔记本的时候，里面掉出一张照片。
是高一的班级合影，他站在最后排的角落，几乎被挡住了一半。
他看着照片上的自己——表情僵硬，眼神躲闪，整个人像是想融入背景里。
那时候的他，真的把自己当成"透明人"了。
觉得只要不被注意到，就能避免麻烦。
但现在……
他放下照片，拿出手机，点开联盟的群聊。
【木梓弥：今天有人要出来吗？我想去书店看看】
【雷贯军：我回老家了，去不了】
【吉良宇：我也有事，抱歉】
【林似淞：我可以】
发完这条消息，林似淞愣了一下。
他刚才……连想都没想，就直接回复了。
为什么？
是珍视这段不正常的日常？
还是因为木梓弥问的？
他摇了摇头，把手机收起来。
只是顺路而已，别想太多，毕竟他们这确实有大年初一不拜亲戚的说法，初一多半就是自由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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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林似淞在书店门口等着。
木梓弥很快就到了，戴着米色的贝雷帽，围巾松松地围着。
"久等了。"她笑着说。
"没有，我也刚到。"
两人走进书店，暖气很足，林似淞解开围巾，跟在木梓弥身后。
"你想看什么书？"木梓弥问。
"随便看看。"林似淞说，"你呢？"
"我想找几本推理小说。"木梓弥走向推理区，"最近有点迷这个。"
林似淞跟着她，看她认真地翻着书架上的书。
"这本怎么样？"木梓弥拿起一本，递给他。
林似淞接过来，看了看封面和简介。
推理小说的术语他不太懂，简介也有点晦涩。
但既然是木梓弥喜欢的类型......
"好像挺有意思的。"他说。
"好像挺有意思的。"
"那我就买这本了。"木梓弥笑着说，"你要不要也挑一本？"
"我……"林似淞扫了一眼书架，目光落在一本书上。
《少女的漫画服饰与妆容》。
他下意识地想拿，但手停在半空中。
这种书……他不能买。
这比芙兰卡的女装更过分……完全是变态了……
可……明明已经认可了芙兰卡的存在……这应该是……可以的……
"怎么了？"木梓弥注意到他的动作，打断了他的思绪。
"没什么。"林似淞移开视线，"我不太想买书。"
木梓弥看了看那本书，然后看向他。
"那本书……是你想要的吗？"
林似淞愣住了。
"我……"
"我帮你买。"木梓弥拿起那本书，"虽然仅有几套打扮，但作为初学者的参考，还是十分不错的"
她说得很自然，就像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林似淞看着她，喉咙有点发紧。
"谢谢。"
"不客气。"木梓弥把书放进购物篮，"对了，你还想看看其他区域吗？"
"嗯。"
两人又在书店里逛了一会儿。
结账的时候，木梓弥把那本书和她自己的书一起付了款，然后递给林似淞。
"拿好。"
"我可以转钱给你。"
"不用。"木梓弥眨眨眼，"就当你陪我逛的馈赠吧，毕竟陪女孩子逛街可是很累的哦。"
林似淞握着那本书，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温暖，安心，还有……
依赖。
那种可以将所有事情托付与她的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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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林似淞躺在床上，翻着那本书。
里面讲了很多关于少女漫画式打扮的技巧——怎么画才能遮瑕，怎样可以衬托自己的优势部位
他看得很认真，时不时拿出纸和笔，做些笔记
但写着写着，他却卡住了——
他想了半天，还是没办法想象各种搭配之间的组合原理。
下意识地，他拿起手机。
【林似淞：在吗？】
【木梓弥：在，怎么了？】
【林似淞：那本书我在看，但有个地方不太明白】
【木梓弥：什么地方？】
林似淞拍了张自己的笔记，发了过去。
【林似淞：能教我吗？拜托了……】
【木梓弥：等一下】
几分钟后，木梓弥发来一张图片。
是她整理的更清晰，更简单的原理——打扮就是不断强化优势与削弱劣势，他们之间的组合，就是跟据场景，利用他们各自的属性叠加搭配，以此来得到最好的效果。
林似淞读了两三遍顿时豁然开朗——
这么简单？
【林似淞：好多了，谢谢】
【木梓弥：不客气。有问题随时问我】
【林似淞：嗯】
放下手机，林似淞继续整理着。
但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想刚才那几句对话。
"有问题随时问我。"
她说得那么自然，就像……她随时都在。
林似淞突然意识到——
最近只要遇到问题，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木梓弥。
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她帮他买女装的时候？
还是从她跟他说"你不是林似淞或芙兰卡，你是林似淞和芙兰卡"的时候？
他说不清楚。
但他知道——
现在的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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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林似淞奉父母的命令去超市买东西。
走到零食区的时候，他看到货架上摆着一种新口味的巧克力。
草莓白巧克力。
看起来很好吃，说不定木梓弥需要……
下意识地，他拿起一盒，放进购物篮。
然后他愣住了。
等等。
我为什么要买这个？
她又不在这里。
他看着购物篮里的巧克力，犹豫了几秒，还是没有放回去。
算了，买就买吧。
反正明天见面可以给她。
林似淞没有再想，拿着袋子走出超市。
走在路上，他看着手里的袋子，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他刚才……好像并没有深究原因
就是——
他为什么会在超市看到好吃的就会想到给她捎一份？
林似淞停下脚步，看着手里的袋子。
也许……他对她的存在的适应，已经超出了他自己的想象……
——
同样是午夜，林似淞在房间里变身。
熟悉的感觉涌上来，黑红色的光芒闪烁，衣服开始变化。
半秒钟后，芙兰卡出现在镜子前。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整理了一下裙摆。
今天穿的是木梓弥帮她买的那条黑红色哥特裙装。
很合身，也很漂亮。
芙兰卡坐在床边，拿起那盒草莓巧克力。
"明天要给她吗？"
她自言自语。
然后笑了。
"林似淞啊林似淞，你还在装傻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点嘲讽，但更多的是无奈。
"你明明已经离不开她了。"
芙兰卡闭上眼睛。
她能感觉到——不，应该说，她比林似淞更清楚。
那份对木梓弥的依赖，已经深入骨髓。
遇到问题找她，想到什么就告诉她，看到喜欢的东西就想买给她。
这不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但林似淞还不明白。
或者说......不敢明白。
"真是个胆小鬼。"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
然后……便变回来了，不再活动——作为与木梓弥有过深刻联系的Ta，作为自由一面的她，她向来不会再在此刻怀疑自己的心绪。
可林似淞不一样……他不敢确定，也无法接受——他怎能就这么简单得接受，他对……曾破坏他平稳生活的人的情感……
“……也许……我就是那么虚伪又懦弱吧……对不起……芙兰卡。”林似淞长叹一声“不过也正因此……才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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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林似淞还没睡着。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和木梓弥的聊天记录。
最近的消息频率越来越高了。
有时候是她问他问题，有时候是他找她聊天。
有时候只是发个表情包，或者说一句"晚安"。
但每一条消息，都让他觉得安心。
就好像……只要她还在，他就不会孤单。
林似淞盯着聊天记录，突然意识到——
他已经习惯了每天和她说话。
习惯了遇到问题就找她。
习惯了看到什么有趣的事就想告诉她。
习惯了……她的存在。
这是什么？
适应……不
是依赖。
对，就是依赖。
他依赖她，就像依赖空气和水一样自然。
但这种依赖……正常吗？
朋友之间，会有这么强的依赖吗？
还是说……
林似淞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出脑海。
不对，不能想太多。
她只是……一个很特别的朋友。
仅此而已。
他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闭上眼睛。
但脑子里还是会浮现出她的样子——
她认真记录的样子，她笑起来的样子，她递给他书的样子。
还有那句话。
"有问题随时问我。"
林似淞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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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林似淞醒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
木梓弥发来了一条消息。
【木梓弥：早啊，今天游乐园两点见，别迟到哦】
游乐园？
林似淞愣了一下，然后想起来——之前说过的，帮吉良宇观察约会。
【林似淞：好，我会准时到的】
他起床，洗漱，吃早饭。
拿起那盒草莓巧克力，放进包里。
今天见面的时候，要给她。
不是因为别的。
只是因为......他想看她收到礼物时的笑容。
就这么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