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暖洋洋的。
林似淞坐在书桌前，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搜索记录。
"男生喜欢穿女装是什么心理"
"穿女装但喜欢女生正常吗"
"喜欢女装算不算跨性别"
这些问题，他在三月份搜了无数遍。
但现在看着它们，他只是笑了笑，点击"清空历史记录"。
不需要了。
他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
距离上次去木梓弥家见她父母，已经一个星期了。
那天他紧张得手心全是汗，但最后还是说服了她父母。当木梓弥送他到楼下时，她说"你今天真的很可靠"。
那一刻，林似淞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他不再是那个只能被保护的人了。
他也可以保护别人。
他也可以帮到她。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某种东西在心里生了根。
手机震动了一下。
【木梓弥：起床了吗？】
【林似淞：起了】
【木梓弥：下午两点，老地方那家咖啡馆】
【林似淞：好】
【木梓弥：吉良宇说有重要的事要商量】
林似淞看着这条消息，有点好奇。
重要的事？
会是什么？
他站起来，走到镜子前。
镜子里的他，还是那个普通的高中生。黑色短发，校服T恤，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但好像又有点不一样了。
眼神不再闪躲。
表情不再紧绷。
"我是林似淞。"他对着镜子小声说，"也是芙兰卡。"
"我喜欢木梓弥。"
"就这么简单。"
他笑了笑，转身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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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咖啡馆。
林似淞推门进去的时候，其他三人已经到了。
木梓弥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在看菜单。看到他进来，她抬起头笑了笑。
林似淞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
两人保持着"普通同学"的距离，但在桌下，木梓弥的脚轻轻碰了碰他的。
林似淞心跳快了一拍。
一个月前，这种小动作会让他紧张得说不出话。
但现在......他已经能很自然地回应。
他也用脚尖轻轻碰回去。
木梓弥假装认真看菜单，耳朵尖却微微红了。
"你们俩......行了啊。"雷贯军坐在对面，一脸"我都看出来了"的表情。
林似淞的脸瞬间红了："我们没......"
"得了吧。"雷贯军笑着摇头，"你们当我瞎啊？"
吉良宇也笑了："就是说，太明显了。"
狄娅骆小声说："其实......挺甜的。"
木梓弥大方地笑了："好吧好吧，被发现了。"
她转头看着林似淞："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林似淞看着她，心里暖暖的。
是啊。
不用再偷偷摸摸了。
至少在朋友面前。
"对了林似淞，"雷贯军突然正色，"上次我说的那些话......你没放在心上吧？"
林似淞愣了一下："什么话？"
"就是......"雷贯军有点不好意思，"关于穿女装那些。我后来想了想，觉得我当时说得太武断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嘛，我不该用我的标准去评判别人。"
林似淞看着他，笑了："没事，我知道你没恶意。"
"而且......"林似淞顿了一下，"你说的那些问题，我也想过。但现在......我不纠结了。"
"每个人都可以做自己嘛。"
雷贯军松了口气，咧嘴笑了："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行了行了，"吉良宇清了清嗓子，"别光聊这些了，我有件大事要宣布。"
所有人都看向他。
吉良宇看起来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他深吸一口气："下周......我打算在学校樱花树下，向狄娅骆正式告白。"
雷贯军瞪大眼睛："你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是啊，但那是私下确认的。"吉良宇说，"我想给她一个正式的告白，当着大家的面，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我女朋友。"
狄娅骆的脸瞬间红了："你......你怎么突然......"
"我想了很久。"吉良宇认真地看着她，"你值得一个正式的、公开的告白。"
木梓弥笑着说："听起来很浪漫啊。"
林似淞也点头："祝你成功。"
"一定会成功的。"吉良宇很自信地说，"我会准备得很完美。"
他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你们看，我已经列了个清单。"
林似淞凑过去看。
屏幕上密密麻麻写着：
"礼物选项1：项链（银色/金色？）"
"礼物选项2：手链（款式待定）"
"礼物选项3：......"
一直到选项二十几。
"等等，"雷贯军指着屏幕，"你列了这么多？"
"嗯。"吉良宇点头，"我想找到最合适的。"
"可是......"雷贯军哭笑不得，"你这也太纠结了吧？"
"不是纠结。"吉良宇说，"是认真。这么重要的事，当然要慎重。"
他看着清单，突然愣了一下。
林似淞注意到——他的眼睛微微闭了一瞬，像是在集中精神。
两三秒后，吉良宇睁开眼，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不......还是项链更好。银色的，简约款。"
"你怎么这么快就决定了？"木梓弥问。
"呃......直觉。"吉良宇笑了笑，"我觉得那个最适合她。"
狄娅骆看着他，眼神有点复杂。
林似淞皱起眉头。
刚才那一瞬间......
吉良宇好像在用能力。
"那告白要说什么？"雷贯军问。
"这个我也想了很多版本。"吉良宇又滑动手机，"你们听听看哪个好。"
他清了清嗓子："第一个版本：'狄娅骆，从我遇见你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是特别的。我喜欢你的善良，喜欢你的笑容，喜欢你的一切。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听起来不错。"木梓弥说。
"但又觉得太正式了。"吉良宇继续往下翻，"第二个版本：'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每次看到你我都会心跳加速，每次想到你我都会忍不住笑。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这个更自然。"林似淞说。
"可是又觉得太随意了。"吉良宇皱着眉，"第三个版本......"
"你到底写了多少个版本？"雷贯军打断他。
吉良宇看了看备忘录："大概......十几个？"
狄娅骆愣住："十几个？"
"我想找到最完美的那个。"吉良宇认真地说，"毕竟这种事一生只有一次，一定要完美。"
他又恍神了一下。
这次更明显——眼睛闭上，嘴唇微微动着，像是在心里默念什么。
几秒钟后，他睁开眼："嗯......第七个版本最好。不太正式，也不太随意，刚刚好。"
"你怎么知道？"狄娅骆问。
"我......想象了一下说出来的效果。"吉良宇说，"第七个听起来最自然。"
木梓弥看着他，眼神有点担心："吉良宇，其实不用这么完美的。真诚就够了。"
"我知道。"吉良宇笑了，"但既然能做到完美，为什么不呢？"
这时，服务员端着托盘走过来。
"你们的咖啡。"
服务员把杯子一个个放在桌上。轮到吉良宇那杯的时候，托盘突然倾斜了一下。
咖啡杯滑向边缘——
"小心！"狄娅骆喊。
所有人都以为咖啡要洒了。
但就在那一瞬间，吉良宇的眼睛闭了一下。
然后——
他的手精准地伸出去，在杯子落地之前稳稳接住。
一滴都没洒。
"哇。"雷贯军说，"反应真快。"
"运气好。"吉良宇笑着把杯子放在桌上。
但林似淞看到了。
刚才那一瞬间，吉良宇闭眼的动作。
那是回溯的标志。
他回头看木梓弥，发现她也在盯着吉良宇，眼神很复杂。
两人对视了一眼。
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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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在下午四点结束。
走出咖啡馆，四人分成两组。
吉良宇和狄娅骆往东走，林似淞和木梓弥往西走。
走了一段路，狄娅骆突然停下来。
"吉良宇。"
"嗯？"
"你......是不是在用能力准备告白？"
吉良宇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被你发现了？"
"今天你恍神了好几次。"狄娅骆说，"而且刚才接咖啡杯的时候，你闭眼了。我知道那个动作，那是你回溯的时候会做的。"
吉良宇沉默了几秒。
"嗯......用了一点。"
"用了多少次？"
"不多，"吉良宇说，"也就十几次吧。"
狄娅骆瞪大眼睛："十几次？"
"我想确保每个细节都完美。"吉良宇说，"礼物要选最合适的，告白词要说最动听的，时间地点都要刚刚好。"
"这是我唯一一次向你公开告白，"他看着她的眼睛，"不能搞砸。"
狄娅骆看着他，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感动，但也担心。
"可是......你这样会不会太累了？"
"不会。"吉良宇很肯定地说，"为了你，再累也值得。"
他握住她的手："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完美的告白。"
狄娅骆看着他那么认真的样子，想劝的话最终没说出口。
"那......你要注意身体。"
"放心吧。"吉良宇笑了，"我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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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林似淞和木梓弥并肩走着。
"你也看出来了吧。"木梓弥说。
"嗯。"林似淞点头，"吉良宇......在频繁使用能力。"
"而且不只是今天。"木梓弥说，"我这几天观察他，他经常会突然恍神。应该是在回溯。"
"为什么要这样？"林似淞皱着眉，"告白就告白，用能力准备会不会......太过了？"
"他可能是太想做到完美了。"木梓弥说，"但我担心......"
她顿了一下。
"担心他会像第一卷那时候一样，过度使用能力导致崩溃。"
林似淞的心沉了一下："那......我们要提醒他吗？"
木梓弥想了想："先看看吧。也许狄娅骆会劝他。"
"而且......"她看向前面吉良宇和狄娅骆的背影，"他现在这么兴奋，可能听不进去劝。"
"希望不会出事。"林似淞说。
"嗯......希望吧。"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对了，"木梓弥突然换了个话题，"你上次见我爸妈之后，感觉怎么样？"
林似淞愣了一下："感觉......挺好的？"
"你那天做得很好。"木梓弥笑着说，"我妈后来跟我说，说你很有礼貌，很靠谱。"
林似淞的脸有点红："我就是......想帮你嘛。"
"我知道。"木梓弥看着他，"而且你确实帮到我了。"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
"你知道吗？你已经变了很多。"
林似淞抬起头。
"一个月前，你还在纠结自己是什么。"木梓弥说，"现在，你已经可以大大方方地说'我不纠结了'。"
"而且......"她笑了，"你也开始能帮我了，不再只是被我保护。"
林似淞看着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是你帮我的。"他小声说，"如果不是你一直陪着我......"
"笨蛋。"木梓弥戳了戳他的额头，"这是你自己成长的，我只是在旁边而已。"
"不过......"她凑近他，压低声音，"我很高兴看到你的成长。"
林似淞的心跳快了一拍。
"我......"他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吧。"木梓弥笑着转身，"天快黑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
林似淞看着她的侧脸，突然觉得——
这一个月，改变的不只是他对自己的认知。
更重要的是，他和她之间的关系。
他不再只是被保护的那个。
他也可以保护她。
他们......是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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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林似淞躺在床上。
他想着今天的事。
一个月前，他还在为"我是什么"而痛苦。
但现在，他已经接受了。
他是林似淞，也是芙兰卡。
他喜欢木梓弥。
就这么简单。
而且......
他想起上周见她父母的事。
那种"我帮到她了"的感觉，真好。
他不再是那个什么都做不到的人了。
他也可以帮助别人。
他也可以变得更好。
但......
他又想起吉良宇。
那个频繁恍神的样子。
那个说"既然能做到完美，为什么不呢"的样子。
林似淞皱起眉头。
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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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木梓弥家。
木梓弥坐在书桌前，翻开笔记本。
她在"吉良宇"那一页写下：
"4月6日。频繁回溯，目的：准备告白。至少三次以上。"
"状态：过度执着于完美。"
"风险：可能超负荷。"
她咬着笔，盯着这几行字。
"希望我是多虑了。"她小声说。
但直觉告诉她，事情可能不会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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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良宇家。
吉良宇坐在床上，看着手机里的备忘录。
项链，银色，简约款。
告白词，第七个版本。
时间，下周三下午四点。
地点，学校樱花树下。
他一遍遍看，一遍遍在脑子里演练。
"还可以更好。"他小声说。
他闭上眼睛。
回溯。
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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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娅骆家。
狄娅骆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睡不着。
她脑子里全是吉良宇今天恍神的样子。
他说"为了你，再累也值得"。
但她不想要这样的"完美"。
她只想要他好好的。
"吉良宇.....她小声说，"别太勉强自己。"
窗外，月光透过窗帘照进来。
四月的夜晚，安静又温柔。
但某种不安，正在悄悄蔓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