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然,23岁,今年六月刚从国内某所名不见经传的三流本科毕业。
毕业即失业——在如今这片就业寒冬里,本不是什么新鲜事。更何况他读的还是个公认的“天坑”专业,debuff几乎叠满。
果不其然,毕业一个多月,他投出的简历大多石沉大海,连个像样的面试机会都屈指可数。
然而,不知为何,在海投的众多公司中,国内生物医药领域的巨头——“神城医药”,竟然向他发出了面试邀请。
面试过程简单得诡异。
对方只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专业问题,随后以“免费入职体检”为由,抽了秋然一管血,便让他回去等通知。
秋然没抱任何希望,自己这等“不可回收垃圾”,怎入得了这等大公司的法眼?
可第二天,录用通知竟真的来了,月薪六千,周末双休。这一切顺利得……让人隐隐不安。
报道日的清晨,狭窄的出租屋里。
“懒虫,起床了!”哗啦一声,窗帘被猛地拉开,刺眼的阳光砸了进来。
“嗯……再睡五分钟……”秋然把脸埋进枕头,含糊地嘟囔。
“起——床——!”话音未落,身上一凉,夏晓月竟一把抽走了床单。
咣当!秋然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哎哟!你干嘛!”秋然揉揉了揉屁股,好痛!
“看看几点了?第一天就想迟到?这工作不想要了?”夏晓月双手叉腰,站在床边。
秋然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这份工作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丢不得。他手忙脚乱地开始往身上套衣服。
“早饭在桌上,快去洗脸刷牙。”
“知道啦……”
夏晓月,秋然的青梅竹马兼正牌女友。从大一开始交往,至今已四年。毕业后,她同样求职不顺,眼下生活的重心,除了继续找工作,便是照顾秋然的饮食起居。
“快点吃,吃完我送你。”
“啊?不用这么隆重吧……”
“第一天上班,意义重大!必须送!”夏晓月语气坚决,不容反驳。
“好吧……”秋然低下头,囫囵吞着早餐,一丝莫名的心悸却悄然掠过心头。
他总觉得……今天似乎要发生点什么。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那种不安感愈发清晰,像阴冷的蛛网,缠在心头。
“晓月,我好像……突然有点不舒服,要不我们……”
“又想装病偷懒?我看你精神好得很!”夏晓月一眼看穿,打断了他的话,“哎呀!要红灯了,快跑!”她说着,一把拉住秋然的手,冲向马路对面。
就在这一瞬间!秋然的心脏猛地一缩,危险的预感飙至顶峰!
“晓月!等等——!”
话音未落,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声撕裂空气!一辆失控的货车,如同钢铁巨兽,从右侧弯道猛冲出来!
夏晓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僵在原地。
“小心!!!”
秋然用尽全身力气,将她狠狠推向一旁!
“嘭——!”
沉重的撞击声闷响,秋然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砸落在地。
……
“啊——!!”路人的尖叫划破天际。
“撞人了!快叫救护车!”
“创成这样……没救了吧……”
夏晓月瘫坐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
医院,抢救室。
秋然在一片剧痛中,艰难地睁开一丝眼缝。
痛……全身的骨头仿佛都碎了。
他竟还活着……这简直是个奇迹。
耳边是医生护士急促的脚步声和嘈杂的仪器声。
“病人有短暂意识!”
“生命体征急速下降!快,肾上腺素!”
“内脏破裂,颅骨……唉,伤得太重了,恐怕……”
不是吧?这就没救了?秋然感觉他还可以抢救一下,求生欲爆棚。
就在这时,抢救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几名穿着特殊制式白大褂的人闯了进来,气质与医院人员截然不同。
“你们是什么人?!”主治医生厉声质问。
为首的一位老者神情淡漠,并未理会,直接下令:“检查生命指标。”
“是。”他身后一名年轻男子立刻上前。
“这里是抢救重地,请你们立刻出去!”主治医生上前阻拦。
“王医生,你们先退下。”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响起,院长竟也跟着走了进来。
“院长?这……”王医生一脸错愕。
“按廖所长说的做。”院长摆了摆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无奈。
几名医护人员只好退到墙边。
那名年轻男子迅速检查了秋然的伤势和监护仪数据,转身对老者摇头:“廖所长,损伤程度超过87%,常规医疗手段已无意义。”
被称作廖所长的老者点了点头,走到手术台前,俯视着秋然:“秋然。我们是神城医药研究所。时间有限,长话短说。听懂我的话,就眨两下眼。”
秋然一脸懵逼,不过还是听话的眨了两下眼。
“好的,看来你还能听懂。简单来说就是医院现在救不了你,然而我们能救,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们的条件。”
啥条件都好说,快!救救!秋然在心里默念。
“从今天开始,你的身体将作为实验体并归神城医药所有,必须服从神城医药的一切安排,同时,我们将宣布现在的你死亡,你将会以一个新的身体、新的身份重获新生,你要是同意了,就眨两下眼睛。”
纳尼?!这不还是得死吗!等等,只是换了个身体换了个身份,死倒是没死...不过也可以说是死了,社会意义上的“秋然”死了。
然而,他莫得选择。
秋然眨了两下眼睛。
“好的,看来你同意了,我们将会先给你注射假死药剂,并对外宣布你的死亡,等你获得新的身体后我们再见吧。”
“注射。”
针剂刺入皮肤,冰凉的液体涌入血管。意识迅速抽离,心跳在监护仪上拉成一条绝望的直线。
“接下来,对外宣布抢救无效死亡。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属于最高机密。”廖所长的声音冰冷,不容置疑。
“明白,明白……我们一定配合。”院长连连点头,额上沁出冷汗。
一旁的医生护士们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
抢救室外,夏晓月呆坐在椅子上。
每一秒的等待,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门,终于开了。
“医生!他怎么样了?!”夏晓月像弹簧一样跳起,抓住为首的医生,声音颤抖。
“对、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眼神闪躲,不敢与她对视。
“不……不可能……你骗我!”夏晓月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刚刚赶到的秋父愣在当场,秋母惨叫一声“我的儿啊!”,直接晕厥过去。
“淑艳!淑艳!”秋父慌忙扶住妻子,声音哽咽。
这时,盖着白布的推床被缓缓推出。
“秋然!秋然你醒醒!看看我!我是晓月啊!”夏晓月扑上去,死死抓住推床边缘,泪水决堤。
“医生!医生我求求您!再救救他!多少钱我们都治!我给您跪下了!”秋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磕头。
“家属,请节哀……我们真的无能为力了……”医生偏过头,艰难地说道。
“送去太平间吧。”他低声对护士吩咐了一句,几乎是逃离了现场。
“求求您……再试一次……求求……”秋父瘫坐在地,无力的哀求声,最终消散在空旷冰冷的走廊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