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白垩地与黑山羊

作者:爱丽丝不要被开盒 更新时间:2025/12/6 14:41:07 字数:3025

(大概是第三人称为主,第一人称我只会在部分章节使用)

一切总是命运在做主——《仲夏夜之梦•第三幕第二场》

刚刚过去白垩地的干燥长夏纪,来到了湿冷而漫长的衡冬纪。

季风吹过白垩地,在还未褪去干燥的世界里呼啸,卷起烟尘,荡起雾霭,似银靛,似飞雪。

长风拋银沙,瀚海掀雪浪。

诗人,贤者,隐士,白鸦之友,无数的头衔下,一位叫作科夫斯的流浪诗人曾在醉酒后如此说到,将他的礼赞献给这片白垩地。

随后他便永远睡在了这里,把白鸦的智慧放在了他的故乡,这壮阔伟大的死地。

他舍弃了一切外物甚至是他的名字,只留下白鸦的智慧,这就是在这里生活的白垩地人的淡漠一面。

淡漠着面对死亡,淡漠的面对苦难,白垩地人没有泪水,只有白垩一样的干燥,他们的情绪是内敛的,哀伤就像粉尘,不注意是看不见的,况且无人注意,而他们的苦难就是岩层,如同白垩地那少见的山是裸露的如同划破大地的骨骼一般,无处不在,令人惊叹,却已然习惯。

远方的天空是昏暗的颜色,这并非是天色已晚,而是衡冬纪的常态,厚厚的云层透着些许恒星的光芒洒向大地,散发着蓝紫色的光晕,一圈圈的笼罩在白垩地那普遍的丘陵上,把稀疏的多肉、蕨类、草本等植物染上一层别样的颜色。

白垩地多了新的颜色,而一些稀少的被白垩地人在长夏纪藏好,好不容易才在现在赶出来的畜牲们更是用它们的皮毛装点了一番,这片土地多了些生命的颜色。

炊烟也随着升起,牧人的提灯也燃烧着生活的气息。

那些畜牲多为一种看起来像山羊而确实被命名为山羊的东西,好生养,能啃食比其它畜牲更多的东西,而且牧人以长鞭御使时分外老实,低眉顺眼,只要管住头羊,就可以让这群蠢东西老实听话。

但它们也有令人厌恶的地方,当你以后背朝向它们时,它们就会愚蠢的认为它们可以挑衅你的权威,于是眯起那双恶心的令人发指的横瞳,直直冲过来。

白垩地人讨厌阴谋,讨厌背叛,他们会把那些罪人驱逐,却对这些可憎的小东西没什么办法,毕竟他们是重要的肉食来源。

所以即使牧人被撞下山崖,摔断几根骨头,也不能对它们做些什么,只有真的摔死,才会允许宰杀它们,这时候飘香的肉汤总会让哀伤的营地多了些口水的湿迹,也为死亡套上了黑色幽默的面纱。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牧人们都披上了一层灰白色的狼皮——一种同样与狼相似,也被命名为狼的动物,源自猎人们的不辞辛苦与弓弩枪弹、陷坑刺阱的日夜操劳,才从狡猾的狼身上剥去,以此牧人们便可装作一只传说中巨大的狼怪来恐吓这群该死的畜牲,不让它们用脑袋猛击他们的屁股了。

这便是这山坡上,羊群们多数都很乖的原因了,它们安静的进食,来享受这短暂的美好。

尤其是是在焚天烈火之后。

那是长夏纪结束时的标志,大地将被天边的迸射的烈火点燃,动物们会疯了似的往坑道里钻,凡事没有跑到地下的生物都会被弄成灰烬,白垩地人则是让他们尊敬的萨满们向白垩土祭祀,以此升起一面高墙来阻隔,但升起和维持它的代价并不低,要用生命来奉献。以血换血,以命换命。

白垩地人总是说“烧柴要先烧考得发白的柴”守护他人往往需要燃烧自己,因此,白垩地是没有几个老人的。

在烈火中,大地除了火蛇炙烤的蹦跳声外似乎失去了一切。

不过,白垩地的古语是这样的:生命总会自己寻找出路,需谨记,白垩土中亦可钻出新芽。

所以,满山遍野的白垩地,在经过长夏季末尾的焚天烈火后,还能出现这么有生机的情况。

满山苍白的灰烬钻出碧嫩的新芽,洁白的羊群在狼怪似的牧人带领下贪婪而虔诚的进食,灰色的狼则在山上安静冷漠的用淡黄的眼睛凝视一切,阴暗处的猎人也同它们似的盯着它们,孩童在橘色的炊烟旁看着母亲做饭,天边则是在灰色里透出瑰丽的颜色。

白垩地人说,白垩土会抱在一起,直到这里只有白垩土。

所以白垩地人团结在一起,在这个充满死亡的世界里唱起希望的歌。

不过,也同样是这群可敬的人说出的话,“不要试图在白垩土里掺进黑土。”

在团结的人聚成的洁白外,亦有黑色被分割在外。

就如同这山坡上,在山羊组成的白色色块外,有一片黑色,让山坡上所有生命都保持着距离。

那是一群黑山羊,与一个直立的沉默的黑色羊怪,更骇人的是它的头部没有血肉,是一头山羊的头骨,羊角尖尖的指向天空,在恒星的光芒下映出诡谲的颜色。

看啊,那空洞的眼窝里仿佛闪着地狱的业火,射出红色的光。

它就也好像在牧羊,只不过其它的牧人是扮作狼怪去吓唬羊群,而它则是一只羊怪,仿佛那群象征灾厄的黑山羊真正的首领。

“滚开,怪胎,你过界了。”一个粗犷的牧人,率先扯开头上的狼头,梳理着胡须,瞪着眼睛向羊怪喊去。

“咩~咩~”他身后那群羊也好像躁动不安的样子,不停的发抖。

羊怪冷漠的看着他,它身旁的黑山羊也是一样,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仿佛一块沉默的黑色色块。

“带着你的畜牲们滚回去,现在!你没听见吗?”牧人将背着的长弓取下,耷拉着箭矢空扫着弓弦威胁道。

而羊怪终于动了,就仿佛它来的时候一样,沉默的带着那群黑色的灾厄们向山坡的那边走去,几只星散的狼为它们让路,呜咽着夹着尾巴离开。

“咻——”羽箭发射,射向天空,然后发出牧人则发出了然的低声抽泣,随后独自带着他的畜牲向后走去,其它的牧人靠近他,他们……

“把东西脱了,吃的在桌上,你自己去取。”

山坡的另一面,一所哨塔的内部,一个高大而粗糙的男人光着上身,摩擦着猎刀,背对着羊怪毫不在意的说道。

“嗯。”

“羊怪”点了点头,在昏暗的灯光下,走向了一只由骨头作的衣架,摘下了骇人的骨面,以及那身让它被视作作精怪的羊皮,随之落下的还有沾满汗水的短袍。

“羊怪”露出了那张被乌黑色长发遮挡的脸颊,一双暗红色的眼睛,一身平坦的洁白酮体以及一对裹着破旧布带的双脚。

她随意裹了一身毛毯,走在粗糙的地板上,全无刚才令人发毛的阴冷气势,转而带着一丝惹人生怜的娇弱,但她几乎可以称得上锐利的眼神很好的消磨了这一点,变成一种别样魅力。

女孩熟练的爬上桌子,从挂在桌子上棚顶的篮子里取出一块肉干和一个红的发黑的面包,她走过专心致志的男人出门,坐在一块白垩岩上就着一碗稀粥,她开始进食,远处黑山羊低头啃食着哨塔周围的灌木,继续享用着被中断的盛宴。

她低头看向碗中几乎是汤水的粥,上面正映照着她苍白的病态的脸,映照着一位……

灾厄之子。

…………………………………………

“我很抱歉。”行商浪人坐在她的床边,带着一丝歉意的看着她梳理自己的长发。

“不,这没什么。”

她抬头看向行商浪人,暗红色的眼里虽然仍带着一丝戒备,但已经柔和了许多,她身上的伤在先进的科技下已经痊愈,仅仅花了1个太阳日,她就恢复到比她伏击时更好的状态了。就连头发也长了出来。

“风雨敲打后的白垩岩才能够屹立在白垩地上,我所经历的成就了我,这没什么值得抱歉的,说到底”她放下了梳子,眼睛飘忽的看向窗子,外面是虚空与远处迫近的太空港,“逃避它也是在否认如今的我不是吗?”

男人凝视着她,许久突然温和的笑了一下,“你说的对,不过,孩子,有些东西不是让你们承担的,不用反驳我,嗯……这是我自己的信条。”

他顿了顿,突然凑了过来,询问道:“刚才那个是什么?”

“您指那句谚语吗?”

“对。”

“那句是白垩地人总爱讲的话,有的是古往今来人们的生活经验总结的,有的是吟游诗人的一时兴起,但我很喜欢。”

“我也一样,就…”

“滴——!”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个人通讯装置发出了声响,于是低头去查看。

“看来我亲爱的总管已经准好了饭菜,那么,萨莉亚,跟着我去吧。”

萨莉亚站了起来,把头发随意的扫到后面,光洁的小脚伸入那双小靴子,然后起身,她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三天了,得益于帕西瓦尔的莫名优待,她并没有像俘虏一样受苦,反而恢复的不错,这让她有些疑惑,但她还尚未发问。

把手放在小腹上交叉在一起,她沉默的等候行商浪人帕西瓦尔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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