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就去干吧,我帮你拖住另外两个。”满仓叹口气,起身离开。
红糖扫视周围一圈,发现招财猫走了过来,她显然是在远处目睹了全程,她把阀门扔到桌子上,看着红糖的眼神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他给了你什么?”
“强心针,你接下来怎么安排?”红糖把阀门推回去,示意让她拿着,他浑身上下的口戴虽然多,但都容量不大,怎么可能把这玩意带身上。
招财猫把阀门收到随身背包里,抱着手看向远处的满仓三人:“去帮他,给你多争取点时间。”
“不过,东西就只有这个?”红糖敲敲桌子,示意她如果有藏东西,就赶紧交出来。
招财猫歪头撇开视线,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放到桌面,红糖收到口袋里,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招财猫不多停留,转身离开。
周围没有人再过来,红糖确认周围没人以后,把灯笼的火焰调到了最小的一档,他起身来到围栏破口处,打量着任何狗牌可能掉落的地方。
反光没有出现,而是在脚下传来了踩到硬物的质感,红糖俯身查看,从地上拿起了一个被灰尘盖住的金属狗牌项链,尼龙链子从中间被割断,名字被灰尘覆盖,他很确信这是满仓的狗牌。
没有检查的必要,他把链子收起来,既然狗牌在这里,那说明招财猫确实没有说谎,她们当时就是在慌不择路的逃命。
如果这样,两人是怎么从电梯井出来的呢?电梯门是紧闭着的,难不成是斗篷穿墙出来的?
那麻烦了,红糖本来想着从电梯井直接爬到二楼的,但电梯门如果没有钥匙,他可穿不了墙啊,目前唯一的希望,就是招财猫搜到的这把是电梯钥匙。
试试吧,抱着这样的心态,他熄掉灯光,摸到了电梯正面的位置,隔着铁丝墙,外面不远处就是满仓四人。
红糖摸黑凑过去,交叉封锁式的栅栏门,边缘处有个锁孔,他把钥匙怼进去,咔哒一声,锁开了,他轻轻拉开生锈铁门,尽量不发出任何的同时,在心里为自己捏了把汗。
幸好钥匙没问题,不然事情就麻烦了。
走进电梯,并不是传统的按钮式设计,而是非常邪门的绞盘式设计,中心有一个复杂臃肿的枢纽,连着数道链条,而装置核心处是一个凸起的铁杆,红糖能看出来,这是缺了个阀门。
他抬头,发现顶盖开着,上方是个正方形通道,四周墙面均匀铺设有用于攀爬的把手,红糖踩着枢纽爬上去,即使只有一条腿能用,他的速度也没有比平时慢多少,几分钟内就爬到了二层。
用钥匙打开门锁,红糖把灯笼点亮,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木质的长走廊,两侧均匀分布着五扇大门,路引到此彻底断掉,显然笔记就藏着这些疑似宿舍的房间中。
既然是逃命,肯定优先找破损的木门,红糖发动感知,迅速锁定了其中一扇有暴力痕迹的木门,他走过去,发现门口溅着血迹,能容纳十二的宿舍屋里一片狼藉,地上就躺着一个招财猫手中同款的医药箱。
没错了,就是这,他放下灯笼,在屋里翻找起笔记的踪迹。
......
没有!翻遍了整个屋子都没有?!
沾血的床,床底,缝隙,全都没有一丝笔记的踪迹,而且除了散落的药品以外,居然连其他物资都没见到,整个寝室的环境,就好像是早已被人搜过了一样.....
不好,他忽然想起来,之前那只袭击过自己的兔子,常言道兔子会打动,招财猫从未说过袭击的怪物是什么,联想起此前的兔子,还有多蕾西说过的话。
旅客有种吸引力...兔子吃掉尸体再变成人......6。
三人小队,两跑一死,其中一人的尸体不在这,而且整层都没有尸臭味,现在只能有一种情况,就是满仓的队友变成了兔子,然后带走了他的笔记。
啊,事情又复杂起来了。
红糖揉着胀痛的太阳穴,正头疼着怎么处理笔记的事情,一串脚步声忽然从远处传来,他立马放下思考,探出头查看情况。
远处是火线的身影,他在走廊中四处遥望,嘴里不停呼喊着:“白老弟?白老弟?你人呢,提前找房间也说一声啊,大伙现在都忙着找你呢,赶紧出来。”
红糖没有说话,熄掉屋里灯笼以后,手上默默把猎刀拿了出来,倚靠在门后,静静观察着火线一步步靠近,他在心里冷笑,事到如今还在演戏,这人是真把自己当傻子了吗?
四个人本来就互相猜忌,互相防备,这两人不可能没猜到招财猫背叛,现在火线能上来,说明一层可能已经闹翻了,有枪的清风负责僵持,没枪的火线负责处理笔记和自己。
火线见喊了半天没有动静,也不再继续喊人,他冷着脸,熄掉了手里的灯笼,在黑暗中抽出扳手,贴着墙边摸索着。
气氛格外阴沉,红糖仔细聆听着门外的动静,他所处的位置在中段,按先前火线的位置来看,离的并不算太远,事实如他所想,门后很快就传来了一声低沉的脚步。
红糖拽住门把手,在门另一端传来拖拽感的同时,猛地推开了门,“咣当”一声,是木板与骨头碰撞的声音,火线被门撞的后退几步,他右手捂住鼻梁,两行鲜血从鼻下滑落到嘴角。
他举起扳手,就要砸向门后的红糖,可他的手刚举起来,红糖就抢先一步来到了他面前,那把猎刀冒着冷冽寒光,直直扎向他的咽喉。
火线吓了一跳,本能朝旁边歪了下身子,猎刀没有一刀封喉,而是扎到他的左肩锁骨处,鲜血喷溅出来,被红糖用左手挡住,他趁着火线吃痛愣神的间隙,接着使劲双手前推,直接把他撂倒在地。
猎刀刺进了骨头里,红糖并没有选择去拔它,而是转而从兜里摸出了那根断掉的狗牌,比起去抢刀,用细绳勒脖子相对更保险一点。
他迅速绕到火线背后,先尼龙绳勒住了他的脖子,再用仅剩的好腿半跪着顶住他的脊椎,迫使火线整个人只能向后仰倒身子,随着手上不断用力,火线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强,双手因缺氧而死死拽住脖子,身体不断左右摇摆,试图将尼龙绳扯断。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力道还是没有衰减。
红糖忽然惊恐起来,正常人不该是挣扎越来越弱吗,怎么这人越挣扎越起劲?他发觉绳子勒在火线脖子上,连青紫色都没有,只是普通的红印子,颇有种没破防的感觉。
有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中升起。
这把猎刀应该是多蕾西家摸出来的,而尼龙绳是满仓从外面带进来的,而这种受伤只有轻微痕迹的情况,他只在之前那个猎人身上见过...
不好,得拿刀!
红糖此刻搞不清楚具体情况,他唯一知道的就是,火线马上要挣脱开了,那股力道完全不像是人类,他用左手去拔猎刀,右手使出全力拽住绳子。
未知空间里,骰子转动。
“4/5,普通成功。”
在最后时刻,猎刀被拔了出来,红糖手里的尼龙绳也再也拽不住了,火线不吃是因为吃痛还是怎么,力道忽然加大不知几倍,红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身子翻滚带出的惯性直接甩飞了出去。
有那么一瞬间,红糖都感觉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在不好发力,并且还在角力情况下,火线居然把他一个百斤左右的成年男人,直接甩飞了?
门板被砸碎,又在地面翻滚两圈,浑身快要散架痛觉在告诉红糖,这不是假的,而直觉则在告诉他,面前这位似乎比起人类,更像是怪物。
火线坐在地上,吐了口血沫,他大口喘着粗气,右手不停抚摸着脖间的红印,满脸表情映照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似乎他也很惊讶,自己居然没被勒死。
片刻以后,火线站起身,右手拿着扳手,左肩膀虽然在冒血,但总体还算有行动能力,他一步步压进宿舍,显然是吃过亏之后长记性了。
红糖站起来,额头流着鲜血,左手正握着猎刀,他不是不想用右手,而是没法用,刚才被甩飞的那一下,他手腕扭伤了,现在只要发力就会止不住的颤抖,视野不断被鲜血染红。
那股烦躁的感觉,亦或者说是怒火,又在他心里烧了起来,红糖在模糊之间,感觉到自己的理智正在消失,而与之相对的,是一种战斗的本能在涌现。
在视野被红色浸透之后,红糖仿佛换了个人,此前在梦中那种深邃的感觉再次从他身上浮现,而这股气质出现后,他手中猎刀从正握变成了反握,此后再没有任何多余动作,他举起刀,径直朝火线冲了过去。
一念之间,胜负就在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