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夜晚11点，地铁口，夜风中，伫立着两个人影。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可以以结婚为前提，和我交往吗？”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林莉莉，三年级女大学生，被同班同学表白了。
本来，从未和任何人交往过的林莉莉，能被同学表白是一件是否值得庆幸的事情，但是…
“瑞雪同学，我可是女生啊…”
没错，会做这样的回答，完全是因为——对方也是女生。
如果要说明为什么发生这种事的话，就要追溯到大二的暑假。
但在叙述整件事情之前，需要短暂的介绍一下我们的女主角。
林莉莉，21岁，女。是一个在人前说话就会紧张，在学校没有朋友，俗称社恐落单族。
唯一的朋友，也是她的幼驯染还去了国外留学，也就导致林莉莉平时彻底没了说话的对象。
所以，一整个大一她就这么孤零零的度过了一年。
好在学校就在本地离家不远的地方，社交障碍的林莉莉才没有住进光是想想就让人胃痛不已的女子宿舍。
小团体，抱团，霸凌…
能考上本地的大学真是太好了！林莉莉由衷的这么想。
社恐的她的兴趣当然是那些只要一个人就可以玩的游戏，所以有一段时间非常沉迷于网络游戏。
可是网络游戏大部分都还是需要和队友配合，而她似乎在需要配合这一点上无以复加的缺乏天赋，所以没玩多久就放弃了。
后来已经去了国外的幼驯染推荐给她了可以在手机上游玩的卡牌对战手游——暗之乐章。多亏于此，林莉莉才可以继续和幼驯染保持联系。
当然最重要的是打发时间。
不打工，不玩电脑，不喜欢刷手机的林莉莉闲余时间实在是太多了。
就这样，平时一个人去学校，课间的时候玩手游，回家完成功课后和幼驯染做每日任务，然后接着玩手游。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大二的暑假。
这个暑假对她来说有着重要的意义。因为暗之乐章要出第二部了！
对于患有“暗之乐章重度依赖”的林莉莉来说，这个暑假可要好好享受一番。
没有暑假作业，父母双双上班就算熬夜到清晨也没有人管！终于可以去尝试挑战“一日gm”的成就了！
可迎接她的却是暗之乐章“大变申”的延迟开服公告。原计划七月一号直接上线的暗之乐章2·超越世界，要至少到今年九月，也就是开学之后才会开服。
晴天霹雳。
这下该如何是好。
失去了最大动力目标的林莉莉呆呆地躺在床上，用手机一遍又一遍的确认游戏公告。
虽然游戏不会关服，但是也停止更新，每个月还是会有新的环境，但都是曾经已经玩过一边的东西。
就在这时，她无意间看到了游戏社群的一篇文章。“暗之乐章线下交流会，24人大赛冠军”地址…就在我家附近。
也就是那一次，百无聊赖的我，鼓起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勇气，前往了今后会无数次，对她的人生产生了莫大影响的——卡牌店。
也就是在那时，她第一次真正认识了瑞雪，这个今后会将林莉莉的学院生活搅得一团乱的女人。
第一章 果然卡片对战先驱什么的最讨厌了。
001
瑞雪，22岁，女大学生。和林莉莉相同都是语言专业，所以二人很早就打过照面。
在林莉莉的印象里，一头如瀑布般黑色长发的瑞雪，从来都是那么的英姿飒爽，面对任何事情都显得游刃有余，没有一丝感情波动。
瑞雪的话很少，在学校里基本没有任何人见过她上课以外的时间开后说话的样子。
即便是上课，瑞雪也会用最短的语言回答老师的问题。
等待课程开始，或者课间休息的时候，瑞雪会拿出一本套壳的纸质书籍来阅读。在这个时代不玩手机，反而选择读纸质书的瑞雪显得有些特立独行。
因为出色的外貌，不少男同学也找她搭过话，但都被她冰冷的一句“有事？”外加凌冽的眼神给吓走了。
如此作风，就连女生也对她退避三舍。
所以在教室里，一个人闷着头在角落玩手机的林莉莉，和虽然身处教师中心，但周围却一个人也没有的瑞雪，只有她们二人是孤身一人。
明明是差不多的境遇，但风评却两极分化的很严重。
对相貌平平，刘海几乎遮住眼睛的林莉莉，大家的评价是——没有评价，教室里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人，没有人去留意，没有人去在意，不过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落单族。
而对于天生丽质，英姿飒爽，但待人极其不友善的瑞雪的评价却是——姐姐大人，高岭之花。
对此，林莉莉倒是一点意见也没有，就连她自己时不时都会从手机上移开视线，看着瑞雪，发出“如果我是男生，估计也会喜欢上她的吧？”之类的可能日后会成为回旋镖的感想。
可就在那一天，没错，就是林莉莉百无聊赖，厌烦了吃了睡，睡了吃这种枯燥生活，想要接触外界，从而来到家附近卡牌店的那一天，她对瑞雪的所有滤镜都被打破了。
“哈哈哈哈！暴击力量！哈哈哈哈！两判贯穿！三点！”
刚一进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串肆无忌惮，仿佛是来自地狱女巫的笑声。
循着声音望去，在因为没人而显得空旷的牌店里，只坐着一桌客人，那声音正是来自背对着林莉莉的那位黑色长发女性。
“不是，姐们，你是人啊，这都能出？卡组里还有几个爆啊！”对面身穿店员围裙的大姐姐翻着白眼靠在椅子背上，宣泄着不满。
“略略略~有就会出，嘿嘿~”
“狗叫。”
凑近一看，那黑发女性的穿着相当夸张：白色短袖体恤和一条奇怪花纹的睡裤。
这真的是可以穿出门的打扮吗？难道说这家牌店其实是她家吗？
“啊，客人来了。你好，你是玩什么的呀~”
突然被搭话的林莉莉吓了一跳，赶忙收回了打量黑发女性的视线。
“啊，那个，不是，我…”紧张的林莉莉结结巴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不用着急，慢慢来就好。”店员姐姐露出了和刚才说“狗叫”时完全不同的柔和笑容，吓得林莉莉更紧张了。
“我我我我是看到暗暗暗之乐章…”
“哦，原来是手游玩家吗？没关系，都是卡牌游戏，牌店都大大的欢迎。”店员姐姐点点头，“只不过可惜停止更新了啊，想玩到第二代至少要等到九月，长路漫漫呢。”
“对对对！”林莉莉点头如捣蒜，“虽然环境还在轮换，但都是之前玩过的内容，还明确表示了第二代不会继承第一代的皮肤，就导致一直陪我玩的朋友也不上线了…”
从店员姐姐的话里得到了共鸣的林莉莉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甚至语速有点快。
“所以在家里实在是太闲了，刚好看到这附近有举办过交流会就过来看看…”
“啊…原来是这样。”店员姐姐露出了有些尴尬的微笑，“抱歉啊，交流会还是游戏还在更新的时候办的，现在大家都和你的那个朋友一样，不更新就不上线了呢。”
“…这样啊。”林莉莉有些落寞的低下了头，“那，那我今天打扰了…”说罢，转身就打算离去。
“既然如此要不要尝试一下新的卡牌游戏？玩玩实体卡如何？这里就是做实体卡的地方哦！”
不知何时，黑发女性跑到了林莉莉的前面，这才让林莉莉看清楚了她的全貌。
一头黑发油的可以炒菜，又厚又大的眼睛遮住了大半张脸。明明皮肤看上去很好，但大概是好几天没洗，和头发油的不相上下。
“欸？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林莉莉呆呆地愣住了。
“我最推荐的就是这款——卡片对战先驱者！”不顾林莉莉有没有在听，黑发女性眉飞色舞的开始介绍起了这款卡牌游戏。
这是一个先给对方造成六点伤害就可以获胜的游戏，受到的伤害会进入伤害区。战场一共有6个区域，代表玩家放在中间的叫做“先驱者”，其他位置叫做“从者”。
双方就是通过攻击和防御来进行游戏。作为这款游戏的特色，“先驱者”在进行攻击时会进行“驱动判定”，也就是翻开卡组顶的卡片，展示加入手牌。
如果展示的卡有“触发器”的话，就可以使一个单位攻击力增加，获得得额外效果。
比如“暴击”可以使角色造成的伤害+1，“引”可以抽一张牌，“前”可以使前列所有单位加攻，“治”如果我方伤害区卡片数量大于等于对面伤害区的卡片数量，就可以将一张伤害区的卡片放到弃牌区，视为恢复一点生命。
同样，在受到伤害时也可以触发“触发器”，进攻时的触发被称为“驱动判定”，受到伤害时被称为“伤害判定”。
听了黑发女性的介绍，林莉莉的脸色逐渐缓和下来，整个人在不知什么时候被拉到了牌桌前。
“光听我说可不能理解先驱者的有趣之处，我们来用教学卡组试一把吧！”说着就从包里掏出了两副卡组。
店员姐姐见状扶着额头叹了口气，“你愿意帮我干活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可你倒是估计一下小妹妹啊！”
说着，又对林莉莉露出了抱歉的神色：“对不起哦小妹妹，小雪变成这样就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但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阻止她。”
听闻此言，小雪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失望，坐在林莉莉对面的小雪以一种十分夸张的姿态把头伸到了林莉莉面前，“啊，什么？不玩吗？真的不是一下吗？”
“那个，我…我还是…”看着小雪越凑越近的脑袋，和透过眼镜看到她眼角的泪水，林莉莉放弃似的说了句，“我就玩一把试试…”
伴随着小雪的欢呼声，教学局开始了。
每个回合作为先驱者的玩家都会获得成长，每个回合开始时，通过丢弃一张手牌，可以从额外卡组中将大一级的卡片“骑升”到自己身上，完成成长。
额外卡组最多放从0-3合计四张卡片，游戏开始时将0级单位背面放在场地的中间，再调度好手牌之后，双方宣言——
“站起来吧！先驱者！”游戏遍开始了。
“1.3w攻击先驱者，我是三级，这里有个‘双重驱动’标志，就可以进行两次判定。”
所以在三级以前，先驱者攻击时只可以进行一次驱动判定。顺便一提，先攻第一回合不可以攻击，后攻可以多抽一张牌。
“1.3w攻击，所以就是…”
“5k平防，1.5w防一判，2.5w全防，对吧？”
在小雪指导之前，林莉莉就做出了反应。
“没想到这么快就理解规则了，你很有天赋哦。”
“呃…”不擅长被人夸奖的林莉莉有些脸红。
“那么，驱动判定——”小雪把声音拉的很长，“第一判，没有触发，第二判——”她的声音更大了，气势磅礴！
“没有触发！啊——”像是收到了很大的打击，小雪面露难色。
“起这么大范儿…”店员姐姐没好气的吐槽。
“所以防御成功，早知道只给5k盾了。”
“唔！”小雪的脸色更难看了。
双方你来我往，很快就来到了林莉莉的第四个回合。
“呃，额外卡组里没有卡了…”
“啊，这个时候，你手上有和你现在3级先驱者相同的卡片吗？把它放在你现在的先驱者身上，这样叫做人格骑升，抽一，前列所有单位+1w。”
“这么厉害？那你刚才怎么不用？”
“因为没抽到啊！”
“哦哦哦…”
林莉莉把战场铺满，开始进行攻击。
“说真的，防不住呢”小雪把牌刷的哗哗作响，“如果要活下来的话，嗯…这样，在这样…”
小雪点起了手牌，“嗯，不防御！”
“不防御？”林莉莉有些吃惊，“那我要是出两个暴击怎么办？你都3点血了。”
“别说这么可怕的话呀，哪有这么好出的。而且…我现在的手牌只能赌你只出一个爆，这样我才能防下来其他的，谁叫我完全防御用完了呢。”
随后她又咧嘴一笑，“但要是让我活下来了的话，已经5血的你要怎么才能活下去呢？”
完全防御指的是丢弃一张手牌，让一次攻击绝对不会命中的只能携带4张的卡片。
“也即是说，胜负就在这回合了吗？”林莉莉不由得坐直了身体。
“那么，我开始了。”林莉莉把手伸向了牌堆，“第一判…暴击触发。”
她的声音不大，听不出来什么情绪的起伏，但却给小雪很强的压迫感。
面对第一判就是暴击的局面，小雪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
“第二判…可惜，不是暴击。”林莉莉有些失望的想要把判出来的卡片放到手里。
“等一下！”店员姐姐赶忙拦住了林莉莉的手，“你这个叫超限触发，是最特殊的触发器…”
“最特殊？”
“嗯，无论是攻判还是血判，出现了都会把自己除外，抽一张牌。然后…”
“然后？”
“选择一个单位攻击力+一亿。”
“？”面对一亿这个数字，林莉莉呆住了。
“而且，超限触发根据不同的种类还有不同的效果，这张的效果是选择另一个单位，再+一亿…”
“？”林莉莉依旧没有反应过来。
“也就是说，现在根据超限触发的效果，你两边的的打手都变成一个亿了呢。顺便一提，根据刚才小雪自己提供信息，她是完全防不住的。”
店员姐姐拍了拍已经石化了的小雪，“喂？改伤害判定了。”
随着伤害区一张张放满，新手的林莉莉获得了胜利。
“好，好厉害，超限触发。”像是还没有从刚才的战斗中回过神来，林莉莉喃喃自语。
虽然输了，但是小雪依旧笑得大大咧咧，“怎么会——卡组里只有一张的卡片居然在这种时候——！”
然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但是依旧很有趣~怎么样？要不要再来一把？不如说再来一把吧？再来一把好不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呃。你叫什么来着。”
“啊，还没自我介绍，我叫…”
“停！”明明是自己问，小雪却打住了林莉莉的自我介绍，“在牌店里一般都是称呼网名的，虽然有些羞耻，但基本的隐私要保持。”
“啊，这样啊…”于是，林莉莉干脆报上了手游里的id，“那就叫我莉莉吧。”
“哦~莉莉，我记住了。”小雪开心的从包里又拿出来好几副卡组，“莉莉，莉莉。这次我们用正式的卡组来玩吧，效果虽然多了一点，但是绝对好玩，我最推荐这个红国的…”
“抱歉！”林莉莉突然站起身，“我想起来接下来还有事，先走一步！”说着，便匆匆忙忙离开了。
“哎呀，真可惜，还想在多玩一会儿呢，可恶，让你赢了就跑了。”
“啊哈哈，有空下次在一起玩吧…”
“真的，那约好了！来，我们加个好友。”
等林莉莉离去后，店员姐姐若有所思地说着什么，“莉莉…好耳熟，看她的样子我也觉得好好熟悉…”
“嗯？小水姐？你见过莉莉吗？”
“啊！我想起来了！”店员小水姐翻起了手机相册，“你知道先驱者这个游戏和暗之乐章一样，有前作的吧？”
“嗯，我们现在玩的是新作，被称为‘d系列。’”
“三年前，d系列前作v系列，举办了最后一届大赛，当时的冠军就叫这个名字。”
说着，小水姐给小雪展示了手机上当时4强合影以及冠军照片。
放大过后，冠军的容貌和刚才的林莉莉有着7分相似。
“我就说那里奇怪，为什么新手会这么熟练的搓牌，洗牌。还有那些只有玩过才会说的俗语。而且刚好对d系列新规则不理解，你看，什么人格，骑升轴，超限触发。”
小雪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平防”，攻防时的交流，打牌的习惯，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个新手。
想到这里，小雪只留下一句“把照片发我！”，便兴奋的冲了出去。
“哎呀哎呀，这孩子，一遇到厉害的人就…”
赶到电梯口时，门已经关上了。担心在等下一趟的时候林莉莉已经走了，所以小雪果断地选择走楼梯。
“拜托，一定要赶上！”小雪双脚跺的飞快，整个口楼道里都发出了“哒哒哒哒”的回音。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来到楼下的时候，大堂里一个人影也没有。
“…呼呼…”小雪喘着粗气，“可恶，这么快就走掉了吗…”
她不想放弃。小雪知道，想要实现自己的梦想，那个人是必须的。
“对了，电话！”想起刚加的好友，小雪立刻拨通了语言通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了林莉莉颤颤巍巍的声音。
“莉莉！你在哪里？我有事找你。”
“呃，在你背后。”
电梯门打开，林莉莉从里面走了出来。小雪没想到，她的全力冲刺，尽然比电梯还要快。
“那啥，呼呼，你，呼呼，是不是，呼呼。”小雪上气不接下气，林莉莉见状上前想要安抚一下，但小雪直接将手机上小水姐刚发给她的照片递到了林莉莉的面前。
“这个人…是不是你？”小雪累到整个人无法站直，只有那只伸出去的手稳稳地在林莉莉面前。
“…为什么…”林莉莉有些愕然地看着屏幕、
“果然，是你。”小雪终于喘过气来，“抱歉，小水姐看你眼熟，就找了找，没想到你是这么厉害的牌手，我真是班门弄斧了。哈哈”
“……”
“话说，d系列的全国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我正在组队，你可以来当我的队员吗？”
“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厉害呀！能获得全国冠军得多厉害啊！这个游戏多少有点运气的成分在里面，但是只要足够热爱，卡组就会回应！莉莉你是有多喜欢——”
“别说了！”林莉莉这一声喊叫响彻整个大堂，空旷且无人的大堂内传来了阵阵回声。
“莉莉？”
“我…我…”林莉莉眼角不知为何多了几滴晶莹的泪珠，“我最讨厌卡片对战先驱者了！”
002
组队，冠军，运气…
喜欢，热爱，先驱者…
每一个词及熟悉又陌生。那是林莉莉高三暑假的发生的事情。
林莉莉虽然原本就有些孤僻，但远不及现在这种孤零零的程度，那时的她和班上几个好友一起在玩的就是“先驱者d系列”的前作。
高考前她们就经常一起聚在一起打牌，随着高考结束，她们迎来了最自由的一个暑假。
同时，“先驱者v系列”也举办了大赛，趁这个机会，圈子里各自组队，前往参赛。比赛分为第一天的组队赛和第二天个人赛。
孤僻的林莉莉在小圈子里也是落单的存在，没能组上队的她只能参加第二天的个人赛。
比赛的地点在外地，第二天才需要参赛的林莉莉赶着最早的火车来到现场。林莉莉不知道的是，圈子里的其他人早在第一天的组队赛里早早的出局，一直闷闷不乐到现在。
但第一次来到比赛现场，看着千人大赛把场地坐满的盛况，林莉莉根本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和汇合后死气沉沉的其他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少女的噩梦不知不觉就开始了。
单人赛有两个环节，海选和淘汰赛。海选会通过特殊的规则“瑞士轮”开启7轮对战，然后选取分数最高的64人进行淘汰赛。
比赛从早上9点一直进行到晚上8点，出乎所有人预料，林莉莉拿着借来的卡组，一路杀到决赛。
在决赛的直播桌上，初次参加比赛的紧张和兴奋了一整晚没睡好还要早起的疲劳感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导致了林莉莉在比赛时犯了相当关键性的失误——算错了数据，导致最后一个会造成两点伤害的攻击不得不吃下。
而此时林莉莉的伤害区已经有五张卡了。也就是说只有连续“伤害判定”出现两张治愈触发才可能存活。
然而，奇迹就是发生了。
当翻开第一张“治愈触发”时，场馆内想起了遗憾的叹息，因为如果先前吃下只有一点伤害的攻击的话，算上治愈触发的攻击力，现在吃下的两伤攻击就可以防御了。
当林莉莉翻开第二张治愈触发的时候，整个场馆响起了雷鸣般的轰动。
“wc！”“真的假的？”“这是什么概率啊！”
结果，林莉莉虽然失误，但是靠着过人的运气成功拿下了冠军。
明明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圈子里的众人却没有一个为她喝彩。
“果然是垃圾游戏。”“像她这样的人都能赢。”“你看她的嘴脸。”
无意间听到“朋友们”的冷嘲热讽，林莉莉夺冠的兴奋心情瞬间坠入谷底。
在那以后，无论是平常玩牌，还是小型比赛，林莉莉都有参加，而且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当时她心想，只要自己赢的够多，就可以证明自己，不单单是靠运气。
但可惜事与愿违，她越是赢得多，其他人对她的评价，以及对“先驱者”的评价也就越低。
最后，圈子里所有人都玩起了别的游戏，想要一起玩的林莉莉却被拒之门外。
“你就一个人玩你的先驱者去吧！不过卡组不会再借你了，虽然我也不玩。”“听说这游戏重启了？”“垃圾游戏，数值乱写还全靠运气，早点完蛋吧！”
就这样，变成一个人的林莉莉蜷缩被窝里，看着手机相册里记录了昔日同伴们欢声笑语的照片。
黑暗的被窝中，手机的灯光显得格外的刺眼，刺眼到林莉莉眼角不自觉地流出泪水。
“我…讨厌先驱者…”
把一切的原因都归咎给了游戏，林莉莉封闭了内心。
“原来发生了这种事啊…”
在小雪抱着林莉莉大腿的完全不顾身为女生脸面的羞耻行为下，林莉莉被小雪拉回了卡店，讲述起了她的过去。
“嗯…呃，说起来，我们这又是在干什么？”
“如你所见，我和小水姐在打牌。”
“为什么我非要看你们打牌不可…”
“那当然是让你看看我帅气拿下胜利的样子，这样说不定会重新让你燃气对先驱者热情之类的？”
“为什么本人说着说着就不自信了啊！”
“哎呀，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该怎样才可以重新喜欢上先驱者啦…”
“为什么我不得不喜欢上先驱者才行啊！”
“但是啊，听了刚才你的话有一些事情我不吐不快。”小雪习惯性的刷着卡牌，“随她们说不就好了。”
“欸？”
“因为一两场比赛胜负就对朋友恶语相向的人，那种人根本就算不上朋友！我们虽然也会因为对手的运气说出一些气话，但是那些就只是气话，不会真的孤立某人。”
“说到底，因为运气不好而迁怒他人的人，简直就和赌钱输了之后乱发脾气的人渣父亲一样，太过典型都让我笑出声了。”
说完之后，小雪大大方方的两手一摊，“不防御！”
此时场上小雪的伤害区有两张卡片，而小水姐的伤害区已经有五张了。
压倒性的优势。此时不防御节约手牌是最正确的选择。
“你还能三个爆直接打死我？”小水姐使用的卡组通过卡片的效果可以使“双重驱动”变成“三重驱动”。
“第一判，暴击，第二判，暴击，第三判，暴击。”
“啊——？”
简简单单，三判三爆。
小水姐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用最淡定的口吻宣读出了最残酷的话。
“不是吧？”再翻开第四张伤害判定不是治愈触发或者超限触发时，小雪难受的把身子扭成一团，“能死在这里啊！”
“让你不交完防。”
“没有啊！有我不交吗！啊啊啊，好难受！”
真是没眼看。林莉莉心想。于是轻叹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去。
“再来一把，再来一把肯定能赢，哪有把把都这么判的？”
“你前面不也两判打穿过吗…”
听着她们的闲聊，林莉莉又猛地转过身，“那个！”说出口的瞬间，声音大到把自己都下了一跳，“你们不会生气吗？”
“生气？生什么气？”
“被这么不讲道理的赢下对局，难道就一点想法也没有吗？”
听闻此言，小雪和小水姐相互看了一眼，然后苦笑到，“想法肯定还是有的，但游戏就是这么个游戏，既然选择了这么一款游戏，就要接受它不是吗？”
“没错没错，哪有之前开开心心的玩，输了之后就骂游戏垃圾的。像那样的人，玩别的游戏肯定也不开心。”
“是…这样吗…”林莉莉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我，有点想试试教学卡组以外的卡组了…那个…小雪，可以教教我吗？”
闻言，小雪脸上露出了无比灿烂的笑容，“当然可以！”
如此这般，大学二年级生林莉莉，终于在暑假里交到了人生中除了幼驯染以外的第一个朋友。
暑假期间，林莉莉几乎每天都往店里跑，把店里所有的卡组都玩了一个遍。店赛也一场不拉的全都参加，成绩稳居四强。
至于全国大赛，很遗憾，止步32强。包括另一个暂时没有戏份的队友“月月”，没有一个人对这个结果不满意。大家都尽了全力。
和小雪之间的关系嘛…
“这都行？”“超限触发！”“相信的心就是你的驱动判定——！”
两人有说有笑，时而互相攻击对方的狗运，时而念着中二的台词进行去带动判定，无论判的是好是坏，只有笑容从未在二人的脸上消失过。
“我能够遇见小雪真是太好了。”
暑假的末尾，林莉莉双手食指交叉，红着脸对小雪说到。
“怎么了，怎么了？这么突然是要向我表白吗？”
“真是的！想到哪里去了？”林莉莉没好气的嘟起了嘴，“多亏了你，我重新喜欢上了先驱者，度过了一个充实的暑假！谢谢！仅此而已，哼！”
“哎呀哎呀，即便现在再给自己添加傲娇属性也为时已晚了哦~”说着戏弄的话语，小雪抓过林莉莉放在胸前的手，
“我也觉得可以遇到莉莉真是太好咯。全国大赛出轮我还是第一次！还有还有，能同时输给一个人这么多次也是第一次！还有还有…”说着便靠向了林莉莉。
“啊——说了好几遍了，不要凑过来——！”
“欸？什么关系吗？大家都是女孩子~”
“这不是重点，小雪，你又没洗澡对吧！”
“没关系啦，我是那种不洗澡也不会臭的体制！”
“但是会脏！不要把脸伸过来！好油！”
“没事的啦，没事的啦，我们的关系还在意这些吗，亲爱的~？”
“我不记得和你变成了这样的关系！啊——真是的——”
就这样，相互吐露心声的二人，在暑假的最后一天变得更加要好了。
对于林莉莉来说，社恐的她可以在暑假里交到这么多朋友都是多亏了小雪。
虽然有的时候会被小雪大条的神经和大大咧咧的性格折腾的够呛，但这些也都成为了林莉莉宝贵的回忆。
开学第一天，林莉莉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等待开学典礼的开始。
回想着暑假和小雪的牌局，打完比赛去吃的各种美食，和月月一起三人一起逛街，等种种事情，翻着手机相册的林莉莉嘴角扬起了一个不起眼的弧度。
白天教室里手机的灯光不会显得刺眼真是太好了。
“唉，开学之后就不能那么频繁的去牌店了，见不到小雪和月月，有些寂寞…”关上相册，打开暗之乐章2的更新页面，“平时只有靠这个度日了…”
重新变回一个人的林莉莉不自觉地望向瑞雪的方向，“说起来，这个人还真是厉害啊。一直都可以保持这样一张冷静的脸。一个人也丝毫不会觉得孤单，反观我…”
林莉莉发出了沉重的叹息，“好想快点见到小雪她们啊…”这么想着，便把这一想法发送到了她们三人的小群里。
“教室里人好多，受不了了。图片消息。”配图是随后拍的教室。订正，是偷偷拍的瑞雪的背影。
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月月：加油，莉莉！我也很想见到你哦！
果然还是月月最温柔了。
林莉莉有些奇怪，每次在群里发消息时第一个回复的都是小雪，这次却半天没有动静。
但也正常毕竟开学了，要处理自己的事情，不可能像这个卡牌中毒玩家一样一边时刻都先想着游戏的事情一边确认手机。
这么想着林莉莉重新抬起头，竟发现瑞雪也在往这里看，双方的视线交汇了。
“不好，对上视线了。”林莉莉赶快撇过头，装作是在看远处的风景，“只是看一眼而已，应该不会被怎么样吧？”
嘈杂的环境下，林莉莉把头埋到桌子下面，试图去屏蔽周围的环境音。
“同样都是吵闹的环境，为什么在牌店里就没有事，在学校就这么难受呢？”没有把刚才的插曲放在心上，林莉莉很快就开始考虑起了其他问题。
“咦？怎么周围突然安静下来了？”不止如此，还有脚步声在不断向她的位置靠近。
可即便如此，林莉莉也没有抬头，因为游戏更新好了，她急着去领开服奖励。
“哒！”安静教室中，那格外明显的脚步声在林莉莉的桌边停下了。
觉得可能是需要让位子给里面的同学，林莉莉站起身，但头依旧保持着低下看手机的状态。
“果然是莉莉！”
意想不到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让林莉莉下意识地抬起来了正在抽卡的头。
“唉？”看到面前的瑞雪，林莉莉心跳都慢了一拍，心想，我就看她了一眼，怎么就直接找上来了？我会被怎么样？她是来骂我的吗？你个臭宅女不要用肮脏的视线看我之类的？
可是我每天都有洗澡的，一点都不脏！和某位神经大条的牌痴不同。
接下来的展开完全超出了林莉莉的预期。
“为什么莉莉会在这里？我知道了，原来我们是一所学校！我们会在一个教室里，也就是说连专业都是相同的吗？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过！啊，因为我们是暑假才认识啊…”
莉莉？暑假？这些词汇无疑不指向一个可能，但是林莉莉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脑海里的那个人和眼前的人联系到一起。
“咦？你怎么不说话？怎么好像完全不认识我一样…”瑞雪有些疑惑的看着林莉莉，随后一拍脑袋，“啊！你等下！”然后开始在身上摸索起来。
在摸完所有口袋之后，终于从衣服里侧的口袋里取出了一个又大又厚的圆形眼镜，然后戴了上去。
看着瑞雪这副摸样，以及这熟悉的声音，林莉莉终于反应了过来，“你是…小雪？”
“宾果！答对喽~”然后小雪，也就是瑞雪，在死一般寂静的教室里，给林莉莉抛去了一个媚眼，“亲·爱·的·”
此时手机抽卡界面也传来了剧烈的震动，“哇！金色传说！”
003
事到如今，我也无法使用第三人称在来叙述故事了。毕竟我“噩梦”真正的开始仔细一算也就是这个时候。
寂静的教室里，瑞雪同学，也就是小雪，她用着不是算大，但是在这种环境下绝对会被听歌一清二楚的声音向我搭话。
我透过刘海的缝隙艰难的接受这个事实。
小雪就是瑞雪，小雪就是瑞雪…
不对吧？怎么想都很奇怪吧？
那个神经质的x骚扰女变态和冷艳到孤高的瑞雪同学是一个人？
你让我怎么接受这个事实？
我现在只要把她们两个联系在一起，就会立刻想象出这么一幅画面。
上一刻还在安静看着书的瑞雪同学下一秒突然把书撕了，手舞足蹈的向我跑过来问我晚上几点回家然后对我上下其手…
啊——不行，脑子要坏掉了！
不可能知道我在想什么的小雪直接拉过我的手，“感觉周围气氛怪怪的，我们先走吧！”说着便拉过我的手，试图把我带走。
而我条件反射般的向后抽身，然后理所当然的失败了。
这家伙，只有力气这么大！我怒气冲冲的瞪了她一眼。
但话说回来，这张脸还真是好看啊。之前都是远远望着，在牌店里见到她也一直都是一副邋邋遢遢的样子，还有着一副足以遮住整张脸的眼镜，总之就是没有机会仔细端详这张脸。
现在凑到这么近的距离，还真是…
嗯，我收回之前那句“只有力气大”的前言，加上还有脸长得好看算了。
但总觉得如果我这么评价她的话，她会非常得意忘形，然后把现在这副还没有因为她做出夸张表情而显得有些冷艳的脸给毁掉。
我默默下了决心，决定把我对她连的评价藏在心底。
面对我挣扎的举动，小雪有些受伤的开口道，“明明我们都已经是这样那样的关系了，你还是要如此拒绝我吗！”
“这样的那样的关系指的什么啊！我不记得我们之间有过什么啊！”
“明明把我弄得一塌糊涂，还说出如此伤人心的话！”
“一塌糊涂指的是你牌局上输的一塌糊涂吧！不要讲的好像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一样！”
“好过分！但即便是这么过分的莉莉，我也喜·欢·哦~”
“你绝对是故意的吧！”
看着她嘴角不怀好意的笑容，我强忍住着想要揍她的冲动。因为周围以及因为她的不正当发言开始议论纷纷了。
“走…”
“唉？你说什么？”
“我说走！先去别的地方！”
说着，便用如果小雪不配合，就绝对不可能拉动她的力气，也就是我的全力，拖拽着她来到教室外面。
“哦吼吼，这还是我上了大学以来的第一次翘课呢！”
我们在离学校有段距离，倒不如说是牌店附近我们常去的咖啡厅就坐。
小雪一边开心的把脚在凳子上踢得一晃一晃，“用这样的服装来这里还是头一次！”
我则是没好气的坐在位置上，有些不适应的看着“瑞雪同学”造型下的小雪，“你不是该向我解释些什么？”
“说的也是啊！之所以来这家咖啡厅是因为接下来还想顺路去一下卡店…”
“不是这个！”
“哦？那就是我十连直接出了两个异画…好啦好啦，不开玩笑了。”
看到我如同如果在装傻就要发生流血事件般的眼神，小雪终于开始交代起了她变装的缘由。
“你看，我是这样的容貌，对吧？”
说明结束。
“对你个头啊！你这样的说明谁能懂啊！”
“真的不明白吗？”小雪突然用手夸张的从身后把头发撂倒空中，潇洒说道，“我这么漂亮，如果直接用这副姿态去店里的话，无论男女老少，全都会迷上我的吧？”
忍住，要忍住！我现在真的很想在这张美丽的脸上留下属于我拳头的印记。
呼——先深呼吸。
我觉得今天，我作为一个人类，忍耐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
“哈哈哈，别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看着我嘛，我说的只有九成是在自卖自夸啦。”
“那不基本就是在臭美嘛！”
“长这么一张脸很难不去臭美一下吧，事实上你不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听着我看吗？”
“我这里至少有一半的理由是因为愤怒哦？”
“那不是还有一半是对我的爱慕吗？没关系，我懂得的。就让我用我美丽的脸庞来治愈你愤怒的心灵吧！”
“抱歉，我实在忍不了了，我可以打你一拳吗？”
言归正传。
“你不觉得和需要去迎合别人聊天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吗？”虽然依旧看不到话题的脉络，但小雪一本正经的样子毫无疑问是“瑞雪同学”的认真状态，所以我选择继续听下去。
“要时刻保持优雅，要和人和善交流，要用微笑面对他人…我尝试做过这些努力，真的很累。”
“动不动就搞小团体，仅凭外貌就判断一个人的全部，以偏概全断章取义…为什么我非要去迎合这帮家伙不可？”
“好不容易在集体里做出了成绩，还要被别人怀疑是靠用了见不得人手段。无论我怎么解释都不信。谁叫我长了一副这样诱惑人的脸呢？”
“所以我放弃了交流。在学校里只做自己的事情。不去和任何人扯上关系。”
“在卡店里，面对我的兴趣，我不希望对此说谎。所以我在店里一直都是用最真实的自已来示人。”
“所以，其实不是在卡店是变装，在学校的我才是伪装出来的。”
“这就是我在学校和在卡店不一样的原因。”
讲到这里，服务员刚好端上来了我们的点单，简单致谢后，小雪拿起杯子，喝了起来，一副完事收工的样子。
“哈…不是不能理解。”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过去，像是强迫对方说了过去的阴影一样，我心里多了一丝愧疚。
“呃，怎么说来着，这也是我从网上看的鸡汤啦…”面对讲到自己过去而变得稍微有些落寞的小雪，我拼命寻找安慰她的话，
“愿意理解你的人不需要解释也会理解你，不愿意理解你的人再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之类的，我觉得贯彻自我的小雪很帅哦。嗯，至少在学校真的很帅。”
“嗯，毕竟我瑞雪就是这么天生丽质，惹人喜爱嘛！”
“啧，果然不该夸你的。”
“别咂嘴呀，女孩子这样多不好。”
果然，我不擅长说这些煽情的话，但是——。
“你对我说谎了吧？”
“欸？”
“你说你在卡店里的你就是最真实的自己？别开玩笑！在学校的那个瑞雪，难道就不是你吗？”
“都说了，那是伪装出来的…”
“说什么伪不伪装，这不都是你决定的事情吗？是由你自己发自内心做的做的决定不是吗？”
“是真心觉得无效的沟通不如不做，所以保持自己就可以了不是吗？”
“你，你又懂我什么。”说完这句话的小雪露出了有些痛苦的表情，她痛苦的不是“我理不理解她”，而是痛苦她这句“又懂她什么”可能会伤害到我。
“我当然知道啊！我几乎每天都在看着你啊！暑假的时候看着的小雪也好，大学这两年同一节课的时候也好！我一直都在看着你啊！”
“欸？哎哎哎？”小雪的脸噗通一下就红了。
“你那副一个人但也从来不寂寞的样子！那副对自己的事情全力以赴的样子！那副虽然一直摆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臭脸但是其实对每个同学都很温柔，害怕自己伤害到她们的样子！我一直都看在眼里啊！”
说到这里，我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抓住了她的衣领，“我不允许说那副让我憧憬了两年的瑞雪同学是假的！是伪装的！即便是瑞雪同学本人也不可以！”
“冷静，莉莉，冷静…”不知道为什么，小雪一直把头往后靠，是我离得太近了吗？可平时她不是都一直很积极的朝我贴过来吗？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那个让我重新喜欢上先驱者的小雪，那个一直照顾我这个阴角的小雪，那个我最棒的牌友的小雪，我最喜欢的小雪，现在说着欺骗自己话！我怎么冷静的了！”
“好了！知道了，我承认，我承认，在学校的那个也是真实的我！那个无时无刻不摆着一张臭脸的，一点都不会看气氛的，只有脸长得好看的瑞雪也是我——”
“很好！”我松开她的衣领坐回到座位。
仔细一想这家伙是不是又在夸自己了？
“但你这话说的，就好像在卡店里的你很会看气氛一样。”
“欸？不是吗？”
“谁叫你总是不管我和月月有什么事，累不累，每天都叫我们出来打牌。我因为家里的事情来不了的时候你还明显的不高兴。月月也是，她家住的那么远，大夏天的，从来不为她考虑…”
“我现在正在进行深刻的反省…”
她低下头，双手合十对我摆出了“抱歉”的姿势。
“那个，十分不好意思，能否请客人稍微小一点声呢…”店员带着苦笑前来警告我们。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事态，我有些手足无措。我这是怎么了？平时的我不都是畏手畏脚的吗？就算知道了瑞雪同学就是小雪，也没理由激动成这样才对。
我尴尬的挠了挠脸,“总之啊！你可以正视自己内心比什么都好。”
“嗯嗯嗯，莉莉想说的话我都明白了。”抬起头的她脸上多了玩味地笑容，“不过，‘最喜欢的小雪啊’哼哼~还真是有个让人不能漏听地句子呢。”
糟了，刚才激动，不小心就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你，你可不要想歪了啊，作为一起打牌的朋友，这种程度的喜欢是理所当然的吧？”
“但你说了‘最’不是吗？”
“那是你听错了——！”
“好好好，这个就当是我听错了。”她喝了一口咖啡，“不过能从你的嘴里听到喜欢先驱者，还真是难得啊，一想到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说你讨厌先驱者的样子…嘿嘿嘿。”
“你可以啦！”
真的是多说无益。
“好啦，不逗你了。”小雪放下茶杯后，有些郑重地向我说到，“对不起，暑假的时候让你勉强自己陪我打牌，明明先驱者对你来说有那么多不好的回忆，还是拉着你参加了比赛，真的对不起。”
看着如此郑重向我道歉的小雪，我在内心叹了口气，“就像小雪说你不喜欢迎合别人一样。上了大学后的我也是如此。”
“虽然我是沟通能力不足没交到朋友，但我也确实不想去找和自己合不来的人交流，所以也就变成了在班上孤零零一个人的我，但是和小雪不同，我还是会寂寞的。”
“先不管我的事，至少暑假里我一次都没有勉强自己和你打牌，更没有因为小雪闹变扭而生气。我想这一点，月月也是一样的。”
“真的？”小雪有些不安，她的眼神里透露出“这真的不是为了安慰我而说的场面话？”也就是她最讨厌的“迎合”。
看着这样的她，我内心的火焰又一次燃烧起来了。
麻烦，真的好麻烦，可就算如此麻烦…
“啊——真是的，这些话我只说一次！”不知不觉间，我也挺直了腰杆，“我是不会去迎合你的！早在高中的时候，我就觉得与其那种靠着客套维持的虚假关系，不如孤身一人更舒服！”
“所以，我会和你打牌，和你聊天，完全都是处于我认可你这个人！如果你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我会直接说！你对我有什么意见我也愿意去改！”
“虽然这当中一定会产生摩擦，但是共同解决这些摩擦才是我们真正的牌友该做的事情！”
一口气把憋在心里的话全都说了出来，一饮而尽杯中的红茶，我舒畅的呼了一口气。
咦？从刚才开始她就莫名的安静…我朝小雪的方向看去。
只见她呆呆地望着我，她的眼睛，就像微风扬起的湖面一样，有道道波澜。
“小雪？”
回过神来的她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然后就开始吐槽我，“这种地方说牌友而不是朋友，莉莉还真是陷阱去了呢。”
“你管我！”
“哈哈哈，”小雪开心的笑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的笑容，像是安心，像是释怀。
“我会努力的。作为你憧憬的人，作为你牌友。”
“别重复啦，那个话题已经过去啦！”
我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从今往后，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定朝着我理想的“牌友”靠近了一步。
于是，就这样，关系更进一步的我们，上学结伴而行，下课手游对战。就算有的时候选修课不在一起，也会约定一起吃午饭。休息日看切换成小雪的瑞雪同学发癫。
我和这样的小雪有时会争吵，但很快就会和好。就算真的遇到了什么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的争端，也不会不打牌。很多时候牌打着打着就和好了。
这样的生活简直就是我的理想。
可是，就在一个和往常一样的休息日，月月因为住的远，先回家，所以理所当然的每次都是我和小雪结伴坐地铁的时候。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可以以结婚为前提，和我交往吗？”
完全没有征兆的，她，小雪，向我表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