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夜：“……”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校服袖口的褶皱，目光扫过周围——有人把课本往书包里塞得哗啦啦响，有人凑在一起小声讨论放学后的游戏攻略，喧闹像一层薄纱裹住教室。我没动，只是盯着桌角的木纹，等着人群先散去。
好在剩下的时间都没什么其他事情发生，倒是平安地熬到了这个时候。
织姬：“晓君，我在校门口等你，准备好了的话，就一起去吧。”
朔夜：“明白了，谢谢提醒。”
天野已经收拾好东西，蓝黑色的裙摆轻轻扫过地面，走到我跟前时，见我还坐着没动，便停下脚步，语气带着一贯的温和。
这样也好，不用我在人群里挤来挤去，显得慌慌张张的。此时教室里只剩下零星几个人，都在慢吞吞地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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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夜：“嗯……也不知道待会儿究竟会怎么样……算了，还是先出去吧。”
我把笔插进笔袋，拉链拉到一半又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才完全拉好。刚要起身离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带着点自来熟的随意。
男生：“哎呀，终于是等到你一个人了。同学有空吗？”
一只手突然落在我肩上，力道不算轻，带着点刻意的熟稔。明明知道是在学院里，没什么危险，可陌生的触碰还是让我像被针扎到似的，肩膀猛地一缩，手不自觉攥紧了挎包带子。我下意识回头，撞进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里。
男生：“呜哇…反应这么大？而且你这眼神也有点可怕呢……”
他往后退了半步，语气带着点惊讶，目光落在我脸上。我这才看清他——灰色短发软软地贴在额前，个子和我差不多，穿着和我一样的蓝黑色校服，只是领口的扣子松开两颗，透着点随性。手已经从我的肩上挪开了，可刚才的触感还留在布料上，让我有点不自在。
朔夜：“……有什么事？”
声音比预想中更干涩，我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语气平稳些。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同班同学，可我完全没印象之前和他有过交集——他为什么会突然找上我？
男生：“啊啊，没什么大事，本来是想课间找你聊聊的，不过……这样的时间总是被‘大人物’给占用呢。不过我是不会问别人不想说的啦。”
他挠了挠头，语气轻松，话里的“大人物”一听就知道是天野小姐——这几天在学校，也就和她说过的话最多。幸好他没追问我和天野小姐的关系，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会注意到我，但看他的样子，似乎没什么恶意，还是快点聊完，早点结束比较好。
朔夜：“我现在有空，所以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男生：“嘛，果然和看上去的一样呢。来，拿着这个。”
他手一翻，不知从哪个口袋摸出一罐冰咖啡，罐身还凝着细密的水珠，递过来时带着点凉意。我愣了愣，还是伸手接住，指尖碰到冰凉的金属壳，下意识蜷了蜷——这突如其来的好意，让我有点手足无措。
朔夜：“呃……谢谢……？”
悠也：“就当做是见面礼了。初次见面，我叫松岗悠也，叫我悠也就可以了。同学你呢？”
朔夜：“晓朔夜。”
悠也：“朔夜……好名字。”
他念了一遍我的名字，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疑惑，还有点不易察觉的同情？但那情绪很快，一闪就没了，我还没来得及细想，他就又笑了起来。
朔夜：“……？”
他怎么会突然评价我的名字？而且还用这么理所当然的语气……不对，之前我好像也对天野小姐的名字感到过奇怪来着。这么说来，我果然也和正常人不一样吗？
悠也：“怎么感觉你也一脸疑惑……嘛这个先不管。朔夜同学，有兴趣加入天文部吗？”
他突然直入主题，语气带着点期待，倒让我松了口气——至少不用绕圈子了。
朔夜：“天文部……是什么社团吗？”
悠也：“是的，最近因为天文部人手紧缺，再加上原本的在校生也没有愿意加入的了，所以……我作为部员之一的任务就是招揽新人嘞……”
社团啊……这种需要和人频繁打交道的东西，对我来说就像隔着一层雾，怎么也摸不透。再说，像我这样连正常聊天都费劲的人，加入进去只会给别人添麻烦吧？而且之后还要准备观测者的仪式，根本没精力应付社团活动。还是委婉点拒绝，别让气氛太尴尬。
朔夜：“啊……抱歉，对于这个的话……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还请见谅，去找别人吧……”
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委婉些，眼神飘向窗外——这样拒绝，应该不会让他太为难吧？
悠也：“这样啊……嗯，不过也没关系，这种事也由不得别人做主，有自己的想法当然是最好的。”
说罢他突然竖起大拇指，指节还弯了弯，嘴角咧开一个爽朗的笑。
……这人也太开朗了吧？被人拒绝还能笑得这么轻松，换做是我，早就尴尬得说不出话了。
朔夜：“那……我可以走了吗？”
悠也：“啊，没事了，至少朔夜你还是理了我嘛。”
才刚知道名字，就直接叫我“朔夜”了？虽然知道他性格自来熟，但还是有点不适应。还是快点走吧，别再耽误时间了。
朔夜：“那就告辞了……再见。”
悠也：“路上注意安全。”
我说完，转身快步走出教室，尽量避开走廊里的人群，脚步放得又快又轻——天野小姐还在校门口等我，别让她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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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other View——
悠也：“唔……”
那些记忆像被揉碎的玻璃，混乱地扎在一起，有深夜无眠的空洞，有被黑影追逐的恐惧，还有一闪而过的陌生场景碎片。
悠也：“这真的是他一个人扛过来的吗？”
我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心里沉甸甸的——这么混乱的记忆，换做别人，早就撑不住了吧？
悠也：“而且……就这样任由一个‘定时炸弹’游走可不行，必须得有人来维持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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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小跑赶到校门口，远远就看见天野小姐站在树下——裙摆被风吹得轻轻晃动，阳光落在她的黑长发上，泛着柔和的光泽。
朔夜：“抱歉，让你久等了吧。”
织姬：“没有没有，这件事也不用这么着急进行的，慢慢来也是可以的。”
她转过身，淡蓝色的瞳孔里带着温和的笑意，没有一点不耐烦。既然她这么说，我也就松了口气，不再纠结迟到的事。
朔夜：“多谢谅解。”
天野小姐轻轻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朝着神社的方向走。我跟在她身后，两人之间隔着一步的距离，脚步都放得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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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和天野小姐走在人影稀疏的街道上。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铺着石板的路面上，偶尔有风吹过，带着点海水的咸腥味。
织姬：“啊嘞，晓君手上似乎多了一瓶冰咖啡呢，是自己买的吗？”
她的目光落在我手里的冰咖啡上，脚步慢了半拍，语气带着点自然的好奇——没有追问，只是随口一提，倒让我松了口气。
朔夜：“啊啊，是的。被一个同学叫住了，好像叫什么……松岗悠也？天野小姐有印象吗？”
织姬：“哦……松岗同学啊，是那个很喜欢帮助别人的人呢。而且因为他的性格，松岗同学在学校里面的人脉还不错呢。”
她提起松岗悠也时，语气带着点认可，看来对他很了解。
朔夜：“这样啊……他还想让我加入什么天文部呢，天野小姐知道些什么吗？”
织姬：“嘛，其实吧……月原学院的天文部并不是晓君想象的那样仅仅是一个社团，而是某种意义上和‘观测者’有些关系呢。”
朔夜：“观测者……吗？”
这么说来也不奇怪——毕竟这所学校连关于星之碎片的课程都有，有个和观测者相关的社团，也在情理之中。
朔夜：“不过这样说来，松岗同学也就是……”
我看向天野小姐，心里有了猜测——他应该也是观测者吧？
织姬：“是的，松岗同学也是观测者的一员，不过……因为他自身的原因，只能作为后勤，而并非战斗部门。”
既然如此……但我还是有点疑惑。
朔夜：“为什么，不为了观测者而专门设立一个部队呢？而是要以天文部的名义上去掩盖观测者的存在？”
她听到这个问题，脚步顿了顿，若有所思地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沉默的瞬间，我能感觉到她语气里的无奈——看来这个问题，比我想象中更复杂。
过了一会，天野小姐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轻了些。
织姬：“晓君，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有关于‘观测者’的‘职责’吗？”
她突然问起这个，虽然和我的问题看似不相关，但应该是为了让我更好理解。我回想了一下之前她和月见里小姐说过的话，努力组织语言。
朔夜：“我记得……好像是观测者有义务保护他人？”
对于这方面的内容，我只能说出个大概，毕竟我还没真正成为观测者，对很多设定都一知半解。
织姬：“简单来说，确实如此——掌握星光力量的人，理应化作光芒，去庇护那些被星光所照耀、却无力自保的人们，这是我们世代相传的信条。但是……”
她说到“但是”时，停顿了一下，指尖轻轻攥了攥袖口，似乎在斟酌接下来的话。
织姬：“长久以来，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们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也掌握了这种力量。他们无视规则，为非作歹，肆意妄为，最终……彻底败坏了‘观测者’在大众心中的声誉和信任。”
竟然还有这种事？我攥紧了手里的冰咖啡罐——这种“力量”本身没有对错，可总有人会用它来做坏事。结果就是，那些真正为了保护别人的观测者，反而要被误解……
织姬：“如今，超过半数的人，都带着怀疑和恐惧的目光看待我们。他们固执地认为，‘观测者’这种存在，只会利用那些来历不明的力量，扰乱他们平静的生活，就像那些恶徒一样。”
织姬：“即便我们拼尽全力去清除那些败类，去击退真正的威胁，试图向人们证明事实并非如此……可是……”
她轻轻叹息，那叹息声在黄昏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织姬：“凭借我们少数人微薄的力量，想要扭转根深蒂固的偏见，实在是……希望渺茫。那些恶意散布的谣言总是比我们的行动更快一步。结果就是……太多的污名和冤屈，最终都落在了我们这些真正想守护的人的头上……”
朔夜：“……”
原来天野小姐刚才的无奈是因为这个。像她这样坚持正义、不求回报的人，却要被大众误解，甚至背上骂名……想想都觉得委屈。
朔夜：“那……就目前天野小姐所知的观测者人数，规模大概是怎么样的呢……？”
我想知道这个组织的具体实力——人数多少，至少能说明一点问题。
织姬：“唔……那个……大概……也就三…三……”
她支支吾吾的，眼神有点闪躲，似乎不太想说。
朔夜：“三？三百人？”
我跟着猜了一句——星丘町不算小，观测者至少也该有三百人吧？
织姬：“……就星丘町而言……总共只有三十多个人……”
朔夜：“……”
理想和现实的差距也太大了。三十多个人，连一个班级的人数都不到，真的能处理好星丘町各处的异常事件吗？
朔夜：“那个……别气馁，毕竟还没有彻底陷入绝望嘛，机会总是有的，办法总比困难多。”
我看着天野小姐低落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安慰——她平时那么坚强，现在却露出这样的神情，实在让人心疼。而且，这样的状态也不适合接下来的仪式。
织姬：“……确实呢，不过，幸运似乎也是倒向我们这一边的呢。”
说着，她抬起头，淡蓝色的瞳孔里映着夕阳的光，嘴角勾起一个轻柔的微笑，温柔地看着我。我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她所说的“幸运”，就是指我同意加入观测者这件事。
朔夜：“嘛……天野小姐过奖了，我还只是个啥都不懂的菜鸟，还需要时间的磨炼呢……”
织姬：“呵呵……晓君真会说笑，你大可不必这么谦逊，至少还有我相信晓君不是吗？”
她用手轻轻遮住嘴，笑的时候眼角弯出微微的弧度，优雅又端庄的气质。
朔夜：“但这么说来，难道三十多个观测者里面，就没有像我一样的活性碎片持有者吗？”
织姬：“就目前我们所知范围之内的……很可惜……没有……”
朔夜：“那还真是……”
怪不得她知道我的身份后会那么激动——原来我是星丘町唯一的活性碎片持有者。不过我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也就只有她和七濑同学对我有所反应，周围的游客都像没事人一样。
朔夜：“所以最开始我和天野小姐初次见面时，就已经大致猜到了我的身份？”
织姬：“并不是……我只能猜个大概，毕竟我也不知道晓君是不是提前用了什么东西作为介质，从而所视之处皆有不同。”
朔夜：“那当时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好像也只有天野小姐和七濑同学有所察觉吧，周围的人……就好像习惯了一样？”
织姬：“这个啊……就是待会仪式将要涉及的东西了，一般的叫法是‘观测者系统’……不过现在和晓君说的话应该也不懂吧。”
观测者系统？听起来像是高科技产物，从名字就能猜到和观测者有关。不过现在问太多也没用，还是等仪式的时候再了解吧。
朔夜：“是这样没错……那还是先不急吧。”
但我还有个疑问——她之后是怎么确定我就是活性碎片持有者的？明明最开始只知道我“有所不同”。
朔夜：“那……天野小姐是怎么最终确定我是活性碎片持有者的？不然那天你也不会下定决心找到我了吧。”
织姬：“这个啊……晓君还记得那天你被追击的夜晚吗？”
朔夜：“啊啊…是那个啊。”
我才想起来，那天晚上被黑袍人追击时，我好像无意识地用了什么力量，只是当时意识太模糊，根本记不清细节。
织姬：“我看到晓君没有借助任何东西，似乎就在一瞬间施展了什么，使得他们落荒而逃。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这样不依靠介质就可以使用力量……就是活性碎片持有者的特征体现了……”
朔夜：“原来如此……”
这下终于明白了——难怪她会那么笃定我是活性碎片持有者。
织姬：“所以……既然晓君已经明白了这件事的原委，那么我想问问晓君——你是怎么看待观测者的呢？”
她突然认真起来，目光直直地看着我，语气里带着期待——这是个主观题，必须发自内心地回答。
朔夜：“嗯……”
这个问题直指核心。我沉默片刻，整理着纷乱的思绪。
朔夜：“就我个人而言，”
我终于开口，声音比想象中要坚定一些。
朔夜：“观测者应当与那些滥用力量的败类划清最明确的界限。仅仅因为他们也拥有力量，就将所有观测者一概而论，进行批判，这本身就是荒谬的。真正的观测者们明明在为守护他人而战斗，默默承受着误解和污名……这实在令人难以接受。我甚至觉得，那些诋毁者，或许只是出于对这份力量的……嫉妒？”
天野小姐没有说话，只是继续认真地看着我，眼神里的期待更明显了。
朔夜：“所以……我现在倒是真正理解了天野小姐为何如此想让我加入。这样看来，我若作为观测者，的确能够为这个组织带来不小的变化，甚至于，做出更多难以想象的奉献？”
织姬：“呼——晓君你终于理解了！我还在担心晓君会不会因为这个偏见的问题而改变主意呢……既然这样，那我也就放心啦～”
她松了口气似的，肩膀微微放松，语气也轻快了不少。看来她一直都在担心我会反悔，毕竟观测者太需要活性碎片持有者了。
而且再怎么说，这也是正常人该有的想法吧？那些受了观测者恩惠却不感恩的人，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朔夜：“嘛……这个真的不用担心啦，毕竟之前我已经答应过天野小姐你的请求了，中途反悔算什么啊。我虽然…咳…但原则还是有的。”
这种场合，还是别再说自暴自弃的话了，不然天野小姐又要担心了。
织姬：“晓君果然是值得信赖的人……”
她望着我，眼神充满真挚的赞许。
织姬：“有原则是好事。不过说起来……”
她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一丝嗔怪。
织姬：“晓君怎么还是叫我‘小姐’呢？我们现在是同学关系吧？”
朔夜：“嘛嘛……”
我挠了挠头，避开她带着笑意的目光。
朔夜：“喊习惯了嘛，突然让我改口……总觉得有点别扭。别在意，别在意……”
织姬：“唔……明明可以不用这么疏远的嘛……”
她微微撅起嘴，像是有点小委屈，边走边侧头看着我，那份属于少女的娇态在暮色中格外生动。
就这样，我们继续在夕阳余晖的街道上行走，偶尔闲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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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夜：“嗯……果然还是一尘不染的感觉呢。”
再次踏入天野神社的鸟居，空旷的广场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脚下的石板纤尘不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和线香焚烧后的宁静气息。
织姬：“那是自然，”她语气里带着一丝自豪，“保持神社的洁净是巫女的职责之一，每日的清扫都是必不可少的功课。”
朔夜：“还真是勤奋呢……”我由衷地赞叹，随即想到一个之前就有的疑问，“那，为什么神社里只有天野小姐你一位巫女呢？事务这么多，不会忙不过来吗？”
织姬：“这个啊……”她并没有回避，“其实是我们天野一族延续至今的传统。为了确保职责的纯粹和延续，家族通常只会生育一个孩子。若为女孩，便从小培养她继承巫女的职责，肩负起守护神社和这片土地的责任。”
朔夜：“既然都说了只生一个小孩，那难道就不担心出现生出男孩的情况吗？”
织姬：“当然有这种可能，”她点点头，“不过，或许是天意使然，这种情况发生的几率一直很小。若是真的诞下男孩，那么……就需要由家族长辈为长子选定一门亲事，从小将对方家族的姑娘作为巫女继承人来培养，以确保这份‘责任’能够传承下去。”
朔夜：“嗯……我没什么问题了，那我们继续前进吧。”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夕阳渐沉，橘红色的光晕染红了天边。是时候去完成那关键的仪式了。
织姬：“那就请晓君跟着我走吧。”
她引着我，穿过鸟居，踏入了神社幽深的内苑。
于是我们继续向神社的内部深处走。不得不说，神社外面看着不大，内部结构却比我想象中复杂得多——走廊弯弯曲曲，两侧还挂着古老的灯笼，偶尔有风吹过，灯笼会轻轻晃动，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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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途中，我偶然瞥见过道两旁立着许多人型石像——都是以巫女为原型雕刻的，有的垂着双手站得笔直，有的捧着卷轴仿佛在诵读，还有的提着灯笼像是在引路。
石像的发丝纹路、巫女服的褶皱都雕得清清楚楚，连裙摆垂落的弧度都透着柔和，阳光从木窗缝里漏进来，在石像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看着竟像下一秒就要动起来似的。
朔夜：“那个，天野小姐，请问一下周围那些石像……”
我忍不住停下脚步，指着离我们最近的一尊。
织姬：“啊啊，你说那些啊。”
她也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温柔而崇敬地扫过那些石像。
织姬：“这些都是以我的前辈巫女们为原型雕刻而成的，是后人对她们为这片土地所立下功勋的永恒纪念。她们……是神社的荣耀，是我们精神传承的象征！”
她的声音在空旷而寂静的回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朔夜：“明白了。”
我感受到她话语中那份沉甸甸的敬意，也明白了天野一族巫女所承担的责任之重。
朔夜：“看得出来，这份‘责任’，你们已经坚持守护了很久很久……”
我轻声说，带着一丝感慨。
织姬：“这……”她微微挺直了脊背，目光坚定，“正是我们家族血脉中流淌的、名为‘责任’的精神指引着我们前行。”
朔夜：“责任……吗？”
这个词从天野小姐口中说出，显得如此厚重而理所当然。它显然不是一个抽象的概念，而是化作了这廊下的石像，这家族的坚守，以及眼前少女肩上的重担。
朔夜：“那就让我们继续吧，去完成仪式。”
我深吸一口气，将目光从石像上收回。
织姬：“好的。”
她点点头，继续在前引路。最终，我们在一扇厚重的木门前停下。她轻轻推开，一股混合着陈旧木料和特殊熏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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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们来到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里面一片漆黑，只有中央处隐约有光，空气里带着点淡淡的檀香，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朔夜：“好黑啊……天野小姐，这间房间就是进行仪式的地方吗？”
织姬：“是的。”
她说完，前方中央突然亮起一阵刺眼的白光——我下意识眯起眼，适应后才看清，一个造型奇特的金属装置悬在半空，底座缠绕着淡蓝色的光带，装置中央托着一块拳头大小的“水晶”，蓝白色的光芒从水晶里溢出来，像呼吸似的轻轻波动，连空气都好像跟着暖了几分。
朔夜：“这……”
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那光芒柔和却不刺眼，水晶悬浮在装置上，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我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情绪，是对未知的害怕，还是对成为观测者的期待，脑子一片混乱。
织姬：“晓君，这就是我即将为你介绍的核心，阈值中枢，或者通俗易懂的叫法——观测者系统。”
朔夜：“这就是……观测者系统吗……？”
和我最初想象的不一样——我还以为是小型的器械，没想到这么大。
天野小姐并未立刻带我去触碰那装置，而是微微侧身，朝着房间一侧未被光芒照亮的深邃黑暗处，恭敬地欠身行了一礼。直到这时，我才惊觉那片浓稠的阴影中，似乎还静默地伫立着好几道身影。
借着系统核心散逸的微弱光晕，我能勉强辨认出其中两位：一位是面容沉稳、目光锐利的中年男子；另一位则是一位闭着双眼、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身形佝偻，身上却散发着一种历经沧桑的威严感。其余的身影则隐在更深的暗处。整个空间的气氛因他们的存在而显得更加肃穆凝重。
织姬：“久等了，”天野小姐直起身，对我解释道，声音放得很轻，“刚才我向父亲和祖母大人问安。”
朔夜：“长辈……难道……？”我立刻明白了他们的身份。
织姬：“是的，那位中年男人就是家父；而年长的那位女性，是我的祖母。”
朔夜：“他们……只是站在一旁观礼吗？”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阴影中的数道目光，带着审视、期待，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压力，让我浑身不自在。我下意识地移开视线，重新聚焦在那散发着幽光的核心上。
织姬：“是的，”她的声音带着理解，“当我把关于你的猜测告诉父亲时，他也非常激动……不过不用担心，我们专注于仪式本身就好。”
朔夜：“呼……明白了，我准备好了。”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点了点头。
织姬：“那就请晓君靠近观测者系统吧，我会在一旁引导你完成每一个步骤。”
我深吸一口气，迈开有些僵硬的腿，一步一步走向那悬浮在空中的奇异装置。越是靠近，那蓝白色晶体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就越发清晰，仿佛无形的涟漪拂过皮肤，带着轻微的刺痛感和一种奇异的吸引力。最终，我在距离它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
朔夜：“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问道，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
织姬：“首先，晓君请尝试集中精神，单纯依靠意念去感知面前的装置，并尝试与之建立‘链接’。我知道这对晓君来说很陌生，这个过程也很抽象，甚至难以用言语描述……它需要极强的精神专注力和对自身内在能量的初步感知力。这对初学的你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挑战。”
朔夜：“虽然不太懂……但还是先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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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上眼睛，摒弃杂念，将全部心神集中在面前。然后，缓缓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犹豫和坚定，轻轻触碰到了那冰冷光滑的金属外壳。
指尖传来的触感并非仅仅是物理上的冰凉，更像是一种能量的壁垒。当我闭上眼，试图将意识沉入其中时，脑海中却是一片混沌的黑暗，如同坠入无底深渊。
偶尔有零星的光点如同流星般划过，但转瞬即逝，根本无法捕捉。身体内部，那股沉睡的、源自活性碎片的能量，此刻如同受到刺激般开始缓缓流动、奔涌，却又杂乱无章，像一群无头苍蝇，徒劳地冲击着那堵坚不可摧的“墙壁”。无论我如何努力引导，它们都显得狂躁而难以驯服。就在这混乱的冲撞持续了不知多久，似乎终于有那么一丝微弱的能量触碰到壁垒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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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夜：“——！”
一股强烈的排斥力猛地从装置中反弹回来，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我的意识深处！我闷哼一声，猛地睁开眼，踉跄着后退了半步，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一股强烈的疲惫感和眩晕感瞬间席卷而来。
朔夜：“咳…咳……呼……这东西……可真是……厉害……”
我扶着额角，连站立都有些勉强。
织姬：“晓君……你还好吗？”
天野小姐立刻上前一步，语气带着担忧。阴影中的长辈们也似乎微微骚动了一下。
朔夜：“嘛……虽然也说不上好……链接失败了吗？”
我喘着气回答。
织姬：“是的，系统反馈显示是模拟防火墙触发了自主保护机制。不过……晓君，刚刚在尝试链接的过程中，你具体感受到了什么？通常来说，即使链接失败，也不该引发如此剧烈的生理反应……”
朔夜：“我也不清楚……我只感觉到……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乱窜，像水流一样……然后一碰到那堵像墙一样的东西……等等，墙？难道就是……”
织姬：“那应该就是防火墙的‘感知映射’了。”她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晓君描述的‘体内流动’，很可能就是你体内活性碎片能量的具象化感知。但问题在于，你体内的能量似乎处于一种极端紊乱且不稳定的状态……这种状态的能量强度和对系统防火墙的冲击性……远超常规，才会导致如此强烈的反噬。”
朔夜：“我怎么会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这种“特殊”体质带来的麻烦，似乎总是如影随形。
织姬：“总之……”她沉吟片刻，目光变得认真起来，“我们需要再尝试一次，晓君。这次，请试着回想那天夜里被黑袍人追击时，你身体深处涌现出的那种……强烈的情绪波动，比如愤怒、反抗的本能，或者保护自己的决心。尝试用那份真实的、强烈的情绪作为引导，去感受和引导你体内的能量。这或许比刚才那种无意识的能量涌动更能找到突破口。”
这个方法听起来倒不错——至少有个明确的方向。虽然不知道能不能静下心来回忆，但还是试试吧。
朔夜：“明白了，那我就再一次。”
我转过身，再次面向装置，指尖重新碰到冰凉的金属壳，然后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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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我尽全力回忆那天晚上的场景。一开始还是一片漆黑，但当我想起那晚的路灯惨白、黑袍人的兜帽压得很低、风刮过街道的声音很刺耳时，周围的景象突然开始上色——深黑的夜空，泛着冷光的路灯，甚至能听到夜风刮过行道树的沙沙声。场景的边缘不是整齐的，而是像像素块似的，用蓝白色的交叉线一点点向外扩，直到把我完全裹进那个夜晚的记忆里。
朔夜：“这……这里是去便利店的大街上……而且还是夜晚……”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是现在的样子，可周围的环境却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样。这种身临其境的真实感，让我一时间分不清是记忆还是现实。
朔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稍微走走吧……？”
我正想踏出第一步，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马路对面——两个黑袍人站在那里，和记忆里一模一样，兜帽遮住了脸，只能看到一片漆黑。虽然知道这只是回忆，他们是假的，但一股莫名的情绪还是涌上心头——不是上次的恐惧，而是被逼到绝境时那股陌生的怒火，像有团火在胸口烧，连指尖都跟着发烫。
朔夜：“呼……在自己的回忆里，稍微乱来一下……也没事吧……？”
此刻，我能感受到体内的能量不再乱飘，而是顺着血管慢慢流动，带着点躁动的力量——这股力量让我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劲。
大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快速向黑袍人冲去。我注意到他们的手微微抬起，似乎要发动攻击。但不知为何，在能量的影响下，周围的一切都变慢了——包括他们的动作，慢得像电影里的慢镜头。
可我还不知道怎么使用那些“能量切片”，于是放弃了用能力的想法，转而捏紧拳头——毕竟……
朔夜：“……毕竟用拳头才是最解气的！”
说着，我的拳头聚集了全身的力气，血液都往这一处涌。
朔夜：“给我好好……接下这一拳！！”
话音刚落，拳头就带着劲砸了过去。可碰到黑袍人的瞬间，却像打在了棉花上，软乎乎的，连一点声响都没有，更别说痛感了——完全没效果。
朔夜：“诶……这……”
正当我疑惑时，周围的一切开始随着无数大小不一的红蓝色块快速消散，黑袍人不见了，转而出现的，是刚才那堵“墙”。同时，我心里的怒火也瞬间消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
朔夜：“……果然刚刚的只是回忆吗？不过这个感受……实在是……”
还没等我细想，前面的“墙”突然在我的拳头下发起光——淡蓝色的光，柔和却很亮，持续了几秒钟就消失了，消失时还伴随着一阵类似敲击水晶的空灵声响。同时，我的脑子里快速闪过无数记忆——有我熟悉的，也有陌生的，但我早就习惯了，没太在意。
“叮——”
就在这时，我的脑子里不知何处，闪过一个人影——那人身形和我一模一样，穿着和我相同的校服，只是眼神比我坚定得多。
他缓步从我身旁走过，嘴好像动了动，似乎在说什么，但我什么都没听到。他用手轻轻拂过我的肩膀，然后就随着意识空间一起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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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夜：“诶——”
意识猛地拉回现实，装置还在眼前，可身体里的能量却比刚才平稳了不少，连头都不那么晕了。只是刚才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影……他到底是谁？嘴里说的话又是什么？疑问像根细针，轻轻扎在心里，可看着织姬担忧的眼神，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别给她添麻烦了。
织姬：“晓君……感觉怎么样？”
朔夜：“和刚才比起来……好像没那么累了，最多只是精神上有些消耗吧。比起这个，天野小姐，你看仪式成功了吗？刚刚我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响来着。”
织姬：“这个嘛，我自有检验的方式。”
说着，织姬从袖袋里摸出一张符纸——和上次救我时用的一样。她指尖在纸面上快速划过，动作流畅得像在画什么符文。符纸很快亮起蓝白色的光，柔和却不刺眼。她抬手一抛，符纸轻飘飘地飞向装置中央的水晶，碰到光芒的瞬间就化作点点光屑，消失不见了。
织姬：“晓君，请仔细看着那颗星之碎片的纹路上。”
我赶紧把目光放在水晶上，屏住呼吸等着。
随后，无数记忆切片在水晶周围闪回、切入、切出——快得让人看不清内容。最后，水晶的其中一面上列出了一列名字，字体是淡蓝色的，其中一个名字格外突出——晓朔夜，赫然出现在名单的最后一位。
朔夜：“我的名字……在名单上。”
织姬：“那就是成功了！恭喜你晓君正式成为观测者！”
朔夜：“呼哇…太好了…终于是结束了吗……等等……话说到底过了多久？”
织姬：“似乎也就……不到 5秒？”
这么快？我甚至感觉在意识空间里待了至少 10分钟……看来意识空间的时间流速和现实不一样。
织姬：“这个原因暂时还不清楚，但……这次成功，大概是晓君成功将指定的记忆传输给了观测者系统，从而使得属于晓君的星之碎片正确地录入其中吧。”
听到她的话，周围传来一阵轻微的议论声——应该是那些长辈们在讨论。好在都是偏向正面的，我也就放心了。
不过“录入”是什么意思？我对观测者系统的了解还是太少了。看天野小姐没有细说的意思，还是之后找机会再问吧。
朔夜：“嘛……也要谢谢天野小姐了。”
织姬：“呵呵～晓君你在说什么呢……”
她再次用手轻轻遮住嘴——我又说什么让她觉得好笑的话了吗？
织姬：“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们才对呀，晓君。”
随后，天野小姐毫无征兆地向我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身后的长辈们也跟着鞠躬，动作整齐划一。
朔夜：“呃呃诶——？！等等等等……我可承受不起各位的敬意啊……还是快些收收吧。”
这一幕让我又尴尬又紧张，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像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这么隆重的敬意？只能赶紧开口，让他们别再鞠躬了。
织姬：“不，晓君，这是你应有的尊敬，毕竟……你所做的一切已经证明了你的价值。”
天野小姐直起身，身后的长辈们也跟着恢复了原样。
朔夜：“但……嗯，我知道了，我会加油的。”
他们的决心我之前已经感受到了，现在再说推辞的话，反而会显得做作。自然些答应下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织姬：“那么接下来……”
她正想继续说，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铃声是很轻柔的神社铃声。
织姬：“抱歉，我接一下电话，晓君请稍等片刻。”
朔夜：“啊……好的。”
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应该是有急事吧。我本来想看看成为观测者后，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变化，却见刚才那位中年男人朝我走了过来。
男人：“哟，小兄弟感觉怎么样，身体没哪里不舒服吧。”
朔夜：“啊……感觉……还行吧……？”
走近后我才看清，他和天野小姐长得有几分相似——一样的黑头发，一样的沉稳气质。应该就是天野小姐的父亲了。但他为什么会问我身体怎么样？
健太：“那就好。哎哟你瞧瞧…都忘记自我介绍了——初次见面，我叫天野健太，是织姬的父亲。”
朔夜：“啊——天野叔您好……”
健太：“别见外，叫我健太叔就可以了，毕竟家女的确欠朔夜君不少人情呢。”
朔夜：“啊好的……健太……叔，等等……”
为什么他知道我的名字？我好像没和他说过。
朔夜：“为什么您知道我的名字？”
健太：“哎呀，朔夜君你是不知道，之前织姬一个劲地和我说我们真幸运，五句话里有两句都不离晓君什么的。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朔夜：“……有些……受宠若惊呢……”
原来天野小姐早就和她父亲提起过我了。我虽然知道我答应加入让她很激动，却没想到她会在家里也念叨，看来她真的很重视观测者的事。
不过面对长辈，还是得认真些——虽然紧绷着精神真的挺累的。
健太：“不过说到头，我们的确还是对朔夜君的选择十分感谢，毕竟这年头……你也知道的。”
他说的“这年头”，应该就是指观测者被误解、人数稀少的情况。
健太：“虽说年轻人精力旺盛，干什么都来劲，但对于这件事而言……果然是不可抗力的因素啊，更何况像朔夜君这样的存在，没有任何前提就突然被告知要加入什么组织，实在是有些对不住啊……”
朔夜：“这没什么，毕竟已经习惯了。而且要说个人原因也还是有吧……不过复杂得我都不知道怎么说……”
健太：“没关系，如果感觉麻烦就不用说出来，伤脑子。”
还有这种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健太：“总之，之后的事情，也就多有麻烦朔夜君了，实在是感激不尽……”
朔夜：“明白了，我会尽量加…加油，不让大家……失望的。”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没底气——支支吾吾的，连眼神都不敢看他。
健太：“不过还有一件事，不知道朔夜君是怎么想的。”
他突然严肃起来，眼神里带着点探究——难道又有什么重要的问题？我赶紧打起精神，准备听他说。
朔夜：“健太叔请说……”
健太：“朔夜君……你……成年了吗？”
朔夜：“……哈……？”
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和现在的场景完全不搭边。
朔夜：“呃……差不多……快了。”
健太：“嗯……也不该这么问……这种事又不被年龄束缚。”
朔夜：“所以……健太叔到底想问什么……？”
我越来越疑惑了，他到底想说什么？
健太：“啊抱歉抱歉，我其实只是想问……朔夜君对我们家织姬有没有什么想法？”
………………………………哈？
朔夜：“这这这——！我…我当然不敢……！像我这种人哪能配得上天野小姐呢……”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雷劈了——健太叔怎么突然扯到这个话题上了？我盯着自己的鞋尖，连耳根都发烫。天野小姐那么优秀，干净又端庄，而我呢？不过是个连社交都费劲、满脑子混乱记忆的人，怎么可能配得上她？
健太：“噗……哈哈哈哈哈！哎呀朔夜君你可太有意思了，怎么思想还这么守旧呢，现在的年轻人不都是想和谁就和谁谈恋爱吗？哪还有什么配不配的呀！连我这个当父亲的都没意见，朔夜君就更不用担心了，只要你有这个想法……”
他说着，突然凑到我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狡黠。
健太：“我会尽全力撮合你们，成为你们背后最坚挺的‘后盾’哦！”
健太叔拉开距离，朝我竖起大拇指，脸上露出十分自信的笑容，眼角都眯成了月牙。
朔夜：“……虽然很感谢健太叔这么热情，天野小姐的确是一位很优秀的人，但还是容我拒绝……毕竟，这不是我一人就能够做决定的。”
说实话，这样的“机会”很诱人，但我很清楚自己的情况——我这样的人，根本给不了天野小姐幸福。她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我这样的“麻烦制造者”。
健太：“嗯……看得出来，朔夜君是一个很有原则和志气的男人呢，虽说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不过即便如此，我也希望朔夜君能够多帮助织姬，更亲近一些，至少……能够到干涉她的选择的程度……”
说完，他面色凝重地看向还在打电话的天野小姐，刚才那股轻松的语气完全消失了。但“干涉她的选择”是什么意思？天野小姐的选择有什么问题吗？
朔夜：“我……明白了，我会尽力的。”
在不了解全貌的情况下，还是别完全肯定——万一之后情况有变，就不好收场了。
织姬：“嗯？你们在聊什么呢？”
天野小姐挂了电话，快步走过来，语气带着好奇。
见她过来，健太叔瞬间恢复了之前的轻松，刚才的凝重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他不想让天野小姐看到自己担心的样子？
健太：“哎呀没什么，只是在和朔夜君讨论织姬你的未来呢，我只是觉得你们俩似乎还挺合适的。”
朔夜：“喂……”
健太叔怎么突然就把刚才的话题说出来了？我赶紧想制止，却已经晚了。
织姬：“唔？未来？合适……诶诶——？！这…这不对！父亲你说什么呢……我…我还没有准备好呢……”
说着，天野小姐的脸颊微微泛红，她低下头，双手放在腹部，指尖相互摩擦着，语气带着点慌乱——这和平时端庄冷静的她完全不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我还以为她会义正言辞地反驳，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反应……这让我更尴尬了。
健太：“诺，朔夜君，机会不请自来啊。”
健太叔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眼神里带着调侃。
朔夜：“您可真别说笑了健太叔……别说是天野小姐，就连我也没准备好啊……所以还是别捉弄她了，看样子还有正事要办呢。”
健太：“哈哈……也是，玩也玩够了，紧张感还是要保持的。织姬，你和晓君还有事要办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织姬：“啊，是的，这就来。”
说罢，天野小姐深吸一口气，很快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只是耳尖还有点红。
织姬：“晓君，镇上某处发生了能力者和平民的纠纷，待会我会作为风纪委员代表出面调和。所以……晓君要不要一起去？”
朔夜：“啊？我…我吗？”
这种事为什么要叫上我？难道是因为我刚成为观测者，想让我多积累点实战经验？
织姬：“对的，就是晓君，去试试你的这幅‘新身躯’——毕竟成为观测者后，你的力量会比之前更稳定些。”
果然是这样。没办法，还是去吧——正好看看我现在能掌控多少力量，而且有织姬在，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织姬：“那就没问题了，我们准备出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