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我们便快步跑到了指定的地点。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比我们脚步更快的,是天野小姐无声无息间完成的换装——她已再次身着那套熟悉的黑色风纪委员制服,庄重而利落。那份威严,在此刻显得尤为必要。
能力者:“……”
他紧抿着唇,死死盯着对面。
大叔:“哼……”
从鼻腔里挤出的轻蔑哼声,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的对峙感压迫着四周。围观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无端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嗡嗡作响。
风纪委员A:“天野委员长你来了……具体的事情……”
看到天野小姐到来,另一位风纪委员立刻上前汇报,语气带着一丝急切和如释重负。
织姬:“我知道,辛苦你们了,先到后面休息去吧,剩下的……我来解决……”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瞬间让周围嘈杂的声浪都低了几分。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扫过现场,最后落在那两个对峙的身影上。
之前只知道天野小姐是风纪委员的一员,没想到她竟然还是风纪委员长……不过她没特意提过,大概我也没必要显得惊讶吧。
不过现在看起来事态不是很好,必须赶紧解决才行啊,不然这种事肯定又会闹出什么离谱的舆论,毕竟人的嘴巴是管不住的……
我忧心忡忡地看着周围那些举起的手机,镜头闪烁,仿佛已经能预见那些添油加醋的流言在网络发酵的场景。
织姬:“晓君,你也先跟着她到一旁看着吧。”
天野小姐也让我先到一旁,这种需要与人交涉的场景确实不太适合我。我暗自松了口气,对这种直面冲突的场合,我本能地想要回避。
朔夜:“知道了。”
说着我走到一旁。不过……那个队员居然也是女生吗……?看着她,我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这一点。
风纪委员A:“嗯……?嚯嚯……呐呐,小哥你和天野委员长是什么关系呀。”
她凑近了一点,饶有兴趣地眨眨眼,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八卦笑容,追问着这个在紧张现场显得格格不入的问题。但这样讨论别人的关系真的好吗?这种不合时宜的好奇让我感到一丝不适。
朔夜:“才认识不久,只是朋友关系……只不过以后可能会多有合作,别想多了。”
我尽量用最平淡、最官方的语气回应,试图掐灭她无谓的猜测。
风纪委员A:“咦……没意思。”
她果然撇了撇嘴,兴致缺缺地转过头去,重新将目光投向场中的天野小姐。看来是打消了她无意义的猜忌,这样我也好专注地看着天野小姐如何处理这棘手的差事。
织姬:“所以…这位能力者先生,您怎么解释刚才的情况呢?”
天野小姐的声音清晰地穿透嘈杂,直接切入核心问题。
能力者:“不就是几个普通的木雕嘛,这人至于发这么大火吗?!!我本来也想先道歉。但是天野委员长啊,你知不知道他说些什么?他说就我们这些披着‘观测者’这样的名号、有那超脱常人的能力就有资本高人一等。你看看这像话吗?!”
能力者猛地指向散落一地的破碎木雕,声音因为愤怒而拔高,甚至带着一丝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只听这一段话,还有地上散落的好几个破碎的木雕,我大概知道事情的缘由了。破碎的木片、激愤的控诉,拼凑出了事件最初的轮廓——一次无心之失,点燃了根深蒂固的偏见火药桶。
织姬:“这……先生您也别着急,毕竟……”
天野小姐试图安抚,但对方情绪显然难以平复。天野小姐快速瞄过了周围,然后轻声对他说道。
织姬:“毕竟我们本就身处劣势,就好生忍一忍吧……”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耳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和沉重。这句话像是一块石头,沉甸甸地砸在我心上。
能力者:“……”
他紧绷的肩膀剧烈地起伏了几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狠狠地别过头,算是表面妥协了,但那紧握的拳头并未松开。于是天野小姐又转过头去对着那位看起来气势汹汹的大叔。
织姬:“唉……大叔,我们都不想把事情闹大,虽然这位先生的确是打翻了您的摊位,但那也是不小心的,您好生让他赔不就是了。但是……言语攻击这种事的确就是大叔您有错在先了呀……”
她的语气依旧保持着克制,试图在讲理。
就这点小事……居然还引来风纪委员,真是浪费武力资源。不过也有可能是看当事人特殊的立场问题,才需要风纪委员会这样的权威组织出面解决吧。我暗自思忖着,目光扫过天野小姐略显疲惫却依然挺直的背影。
大叔:“呵……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难不成是看着我们这种普通人好欺负,就仗着自己的所谓的‘身份’来为非作歹?”大叔非但没有丝毫悔意,反而变本加厉,脸上的刻薄几乎要溢出来,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刺的钩子,狠狠扎向能力者,也扎向在场的身披观测者身份的人。
这人不但没有悔改,竟然还得寸进尺,真是字字戳人……偏见竟然到了这种程度……一股寒意顺着我的脊椎爬升,那赤裸裸的恶意让我感到齿冷。
大叔:“还有啊……你作为风纪委员长,或者说有权有势的天野大小姐,不就是应该维护秩序吗?为什么要为了一个这么狂妄自大的小鬼说情。还是说……想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反过来谴责我们?”
他步步紧逼,甚至将矛头直指天野小姐的身份,话语里充满了恶意的揣测,意图将她置于不义之地。
朔夜:“——?!”
这一句一句的,针对性简直不要太强,而且还对天野小姐进行道德绑架。这哪像一个普通的镇民,根本就是一个极端主义者!就连我在一旁也被气得浑身发抖……而且……这所谓狂妄自大的说辞难道真的不是“自我介绍”?!身体里的血液似乎在嗡嗡作响,愤怒让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冲出去。
我看向一旁的风纪委员,和我同样是饱含着愤怒的情绪,但她身上更多的似乎还是无奈。
改观看向天野小姐,表情竟还是那般严肃,这种保持情绪冷静的能力真强大……风纪委员紧咬着下唇,眼中怒火燃烧却强忍着;而天野小姐,那张姣好的面容上依旧维持着近乎石雕般的冷静和严肃,只有那微微抿紧的唇线,泄露出她并非无动于衷。这份在巨大压力下依然能维持的理智和威严,让我感到由衷的钦佩。
织姬:“呼……大叔,请收回您刚刚说的话。我们风纪委员不论立场、不论感情、只看实际、随机应变。所以也请放心我们对于事件的处理方式。”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时,声音比刚才更加清冷、严肃,每一个字都像冰珠落地,清晰有力,直接反驳了对方的污蔑,但语气很明显加重了她本身应有的那份严肃。此刻,她作为风纪委员长的强大气场展露无遗,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
大叔:“那就拿出实际行动啊!快去把那个小鬼头给抓去盘问哪!不然你还算什么……”
那人恼羞成怒地挥舞着手臂,唾沫横飞,试图用更大的音量来掩饰自己的无理,直接将矛头指向天野小姐的权威。
朔夜:“……”
这纯粹就是胡搅蛮缠!我胸中的怒火越烧越旺,牙关紧咬,正准备不顾一切地上前一步,哪怕只是说出一句话……
能力者:“……だまれこのばか……!(闭嘴你这个混蛋……!)可少瞧不起人了——!!!”
然而,比我的动作更快的是那个一直压抑着怒火的能力者。他喉咙里爆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完全无视了挡在中间的天野小姐,双目赤红,挥起拳头就朝着那个大叔猛冲过去!积蓄已久的屈辱和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大叔:“喂…喂……!别过来……!……打人啦!观测者打人啦!”
那大叔见状,脸上嚣张的气焰瞬间被惊恐取代,一边踉跄着后退,一边扯着嗓子发出刺耳的尖叫,声音里充满了表演式的恐慌,仿佛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观测者施暴”这一幕。
人群像潮水般向四周退散,空出一块场地,却没人上前阻止,只有手机镜头闪烁着,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仿佛在等待一场好戏的高潮。冷漠与猎奇交织的氛围令人心寒。
织姬:“喂——!停下!别动手!”
天野小姐厉声喝止,反应快如闪电。只见她手腕一翻,指间不知何时已夹住一张泛着微光的符纸,手腕猛地一抖,符纸如同离弦之箭般精准射向两人之间的空隙。
随后符纸便以自身为中心,呈辐射状向周围释放小型的空气推力。也得以让两人的距离分开。符纸在接触地面的瞬间,爆发出肉眼可见的环形气浪,强劲的气流冲击波猛地向四周扩散开来。
能力者:“嘁……”
能力者被这股推力推得向后踉跄一步,发出一声不甘的闷哼。
然而,他似乎只是被气浪的边缘波及,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灵活度侧身卸力,动作非但没有停滞,反而借助反作用力,速度骤然提升,眼中燃烧着不顾一切的怒火,再次加速扑向目标。那架势,不狠狠揍上对方一拳绝不罢休。
织姬:“绫乃!”
天野小姐瞳孔微缩,深知距离太近已来不及再次施术,立刻高声呼唤支援。
绫乃:“收到!”
清脆的应答声响起,带着果断。原来刚刚那位风纪委员叫绫乃……等等现在不是注意这个的时候。我猛地回神,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
天野小姐刚喊完,她也冲了上去,但是这个时候能力者离那个人已经很近了,以这个距离来看……可能有些难办。绫乃的身影便敏捷地冲出,但能力者此刻离大叔仅有几步之遥,拳头几乎已经要触及对方的身体。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能力者:“——?!”
眼看拳头就要落下,突然间……
千钧一发之际,能力者脚下猛地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前扑倒!在那一闪而过的瞬间,我似乎看到他所站的那一小块地面诡异地闪过一层水润光滑的色泽,如同凝结的冰面,但仅仅持续了不到半秒,便恢复了粗糙的柏油路面原状。这微小的异常快得如同错觉,周围无人察觉。
朔夜:“……为什么会……?”
这诡异的一幕让我心脏猛地一跳。是巧合?还是……?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见没人和我一样,便也没有打草惊蛇,于是只是留了个心眼,将这个情况记了下来。我强压下心中的惊疑,不动声色地将这异常记在心底。
绫乃:“好机会!”
绫乃眼中精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她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身形如电,瞬间欺近。只见她一手扣住对方挥拳的手腕反向一拧,同时另一只手猛地压下对方肩膀,右腿膝盖精准地抵在他的膝弯处。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瞬间便将猝不及防的能力者牢牢制服在地,动弹不得。
绫乃:“天野委员长!抓住了!”
绫乃抬头喊道,声音带着一丝紧绷后的喘息。
织姬:“多谢了。”
天野小姐快步上前,紧绷的神情终于缓和了一丝。
大叔:“呼……吓死我了……呵呵……”
那个大叔拍着胸口,长吁一口气,脸上又恢复了那种令人作呕的轻蔑,甚至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得意,眼神轻飘飘地瞟了一眼地上被压制住的能力者。
能力者:“明明是他先挑起的争端,为什么要抓我!快放开我!我要找他算账!”
能力者奋力挣扎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充满了屈辱,他昂着头,眼中是燃烧的怒火和深不见底的不甘与委屈,声音嘶哑地控诉着。
这样的场景的确令人唏嘘,怎么看都是他更可怜……虽然动手确实过于冲动了,这样制止他的行动也许才是最好的。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和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一种无力的悲凉感攫住了我。虽然他的行为过激,但那份被欺压、被污蔑的愤懑,却真实得令人窒息。
绫乃:“冷静点!我知道你很急,但是先别急!不然事情闹大了可不好说了!”
绫乃手上加力,将他按得更牢,声音低沉却有力,试图让他恢复一些理智。
随后天野小姐也走到了能力者的跟前,又转过头看向我。
织姬:“晓君,这里有事拜托你了。”
朔夜:“我?哦…明白了……”
我微微一怔,心中有些不解,但还是依言走出人群。
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叫住我,明明看起来事情已经解决了。不过我还是鼓起勇气走出人群,到了天野小姐的跟前。我压下疑惑,走到她身边。
织姬:“晓君,你试试可以在一瞬间将这个拷在他的手上吗?”
天野小姐递出了一个银色的手铐,看起来很有分量。那是一个沉甸甸的银色手铐,冰冷的金属质感在夕阳下泛着微光。
朔夜:“啊……我来吗?”
我有些迟疑地接过来,入手的分量确实不轻。
织姬:“是的,也就趁此机会让晓君试试能不能正确地使用能力了。”
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鼓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朔夜:“这样啊……但是……”
我明白了她的用意,是想让我实践刚获得的能力。可是我还不知道具体的操作应该怎么样呢……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那些关于星之碎片、关于能力的知识,还停留在模糊的概念里。
织姬:“没关系的,这只是一次尝试。要是失败了我再收尾就可以了。”
她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安抚了我的不安。
朔夜:“我会尽力的……”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无论如何,总要踏出第一步。
总之……先试试吧,总比不尝试好。我将忐忑压回心底,目光聚焦在手中的手铐上。
于是我把手铐拿在了手上,正好避免了“没有介质”的情况,我也好放心尝试了冰凉的金属紧贴着掌心,这至少解决了“介质”的问题,让我稍微安心了一点。
于是我再次闭上眼,试图用在观测者系统面前同样的方式,找到同样的感觉。我闭上双眼,努力屏除杂念,尝试着像之前在观测者系统前那样,去触碰体内那股陌生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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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沉入黑暗,但这一次,不再是一片虚无。无数闪烁着不同光芒的碎片,在无垠的黑暗中漂浮、游弋。白色的纯净,金色的跃动,红色的炽热……它们像星辰般点缀着这片意识空间。
朔夜:“这些……是啥?”
我在心底无声地发问,被这奇异的景象所震撼。
虽然知道外界时间紧迫,但这片意识空间似乎有它自己的时间法则,给了我片刻喘息的机会。
朔夜:“先……一个一个看看吧……”
好奇心驱使我尝试去理解。于是我踏出了第一步,经过了许多碎片。
朔夜:“这些应该就是星之碎片了……没想到这么多。但是看起来好杂乱……”
那些飞舞的光点,大概就是构成力量的源泉了。但这些星之碎片满天飞,都没有一个确定的行径,只是漫无目的地遨遨游。
朔夜:“等等……这是……”
一个特别的碎片突然攫住了我的目光。那是一块散发着梦幻般七彩光晕的碎片,在众多单色光芒中显得格外耀眼。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指,轻轻碰触了它。
朔夜:“——?!”
指尖接触的刹那,一股强烈的信息流如同电流般涌入脑海。一个清晰的画面瞬间浮现:便利店幽暗的光线下,月见里小町向我展示时间停滞的奇妙景象……这是我在星丘町最初的震撼记忆。
朔夜:“为什么会想到这个……”
我心中惊疑不定。只有这一种说法可以解释。这碎片……难道承载着特定的记忆?
更奇妙的是,随着记忆画面的涌入,一种难以言喻的“理解”也随之而来,仿佛那时间停滞的法则原本就潜藏在我意识深处,此刻被激活了。
朔夜:“时间…停止…原来是这样吗?”
身体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我模仿着记忆中月见里的姿态,缓缓抬起手臂,五指张开,对着前方混乱的场景,试图捕捉住那流动的时间之河,将其中一瞬牢牢锁住。
朔夜:“……就是现在!”
当那种掌控感达到顶峰时,我在心中默念。
意念集中,我猛地收拢五指,紧紧攥住。刹那间,纯白的光芒从我紧握的指缝中迸发出来,迅速扩散,顷刻间吞噬了视野中的一切。
朔夜:“唔……诶…?啊嘞?”
强光带来的短暂不适让我下意识地蹙眉,但当我强忍着,缓慢地睁开双眼时,眼前所见让我彻底震惊了。
我忍住轻微的不适感缓慢地睁开了眼睛,更让我震惊的是,世界褪去了所有色彩,只剩下深浅不一的灰。绝对的死寂笼罩着四周,连风声都消失了,唯有我自己心脏在胸腔中沉重而清晰地搏动。所有人都凝固在原地,连扬起的灰尘都被定格在空中。
朔夜:“这就是……成功了吗?”
巨大的震撼让我几乎忘了呼吸。成功了?我真的……暂停了时间?
看样子应该是做到和月见里小姐一样的时间停止了,虽然我也挺震惊我能做到这件事,毕竟是第一次上手操作。但是当前情况可没有时间让我浪费,我不知道这个能持续多久,还是赶快把手铐拷在他的手上吧。
朔夜:“唉……对不住了。毕竟谁都不想这样。”
我走到了他的跟前,清楚地看到了他愤怒、不甘的表情。这种情绪真不好受……作为一个知情人而言。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他被定格的痛苦表情,那份强烈的负面情绪几乎要透过灰白的色彩灼伤我。我知道他并非十恶不赦,只是被逼到了绝境。
朔夜:“这样……就差不多了。”
我迅速蹲下身,拿起手铐。冰冷的金属在灰色的世界里触感格外清晰。我屏住呼吸,动作尽可能利落地将手铐的环扣套上他的手腕,“咔哒”一声轻响,在绝对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锁扣闭合。
我利索地做完了这一套流程,然后走到了原来的位置。任务完成,我立刻退回到之前站立的地方。
朔夜:“唔……接下来我应该干什么?”
看着这静止的灰色世界,我陷入了茫然。成功暂停了时间,也完成了任务,可下一步呢?如何解除?
这种感觉十分陌生,没有人在一旁指点我,我根本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干什么。早知道就应该向月见里小姐多问一点问题了……巨大的无助感笼罩下来。第一次施展能力,月见里小姐当时只展示了如何开启,并未告诉我如何解除。
不过尝试总比干等着好,于是我想着能不能自己摸索出来。
朔夜:“嗯……难道我要主动切断联系?还是……我‘觉得’应该结束了?”
我努力集中精神,尝试在心底发出指令:结束吧,让时间流动起来!
就在这个念头升起的刹那,意识空间深处仿佛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如同水晶破裂。紧接着,死寂被打破,遥远模糊的声音像潮水般涌入耳朵,由弱变强。眼前的世界,色彩一点点晕染回来,重新变得鲜活。
而后,时间同样开始流逝……凝固的空气开始流动,被定格的尘埃重新扬起,人群的喧嚣声浪瞬间将我淹没,时间恢复了它奔涌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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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夜:“……”
我站在原地,仿佛刚从一场漫长的梦境中惊醒,手中已空无一物。
天野小姐依然盯着我,似乎还没发现发生了什么。
织姬:“晓君还不打算动手吗?”
她略带疑惑地催促道,显然并未察觉到刚才那短暂的异常时间。
朔夜:“但是……我已经做完了。”
我摊开双手,手心空空如也。
织姬:“诶…?怎么……”
天野小姐转过头看向能力者的手上的手铐。
织姬:“噢……没想到晓君还有这一手,只能说真不愧是活性碎片吗…?”当她看到能力者手腕上那副闪着银光的手铐时,惊讶瞬间变成了然和赞叹,淡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惊奇的光彩。
看她的反应,刚才的事情估计也就一瞬间吧。果然,在现实世界中,时间停滞只持续了微不足道的一瞬。
大叔:“真是活该。看起来应该没我什么事……嗯……?”
那大叔撇着嘴,幸灾乐祸地嘀咕着,正想趁着混乱悄悄溜走。
??:“想去哪儿?”
一个沉稳威严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不知何时,一位身穿正式警服的男人已如铁塔般矗立在他身后,一只大手牢牢按住了他的肩膀。
警察:“你涉嫌扰乱社会秩序,现我们有权把你和那个家伙带走做个笔录。”
警察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公事公办地说道。这官方的身份显然比风纪委员更具权威性。
大叔:“咕唔……!但是……”
不等他挣扎,另外两名警察迅速上前,一左一右将他控制住,连同被铐住的能力者一起带离了现场。
警察:“辛苦你了,天野委员长,人我们就带走了。”
为首的警察走到天野小姐面前,微微颔首。
织姬:“没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天野小姐也礼貌地点头回应。警车驶离,人群见没有热闹可看,也三三两两地议论着散开,街道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但是……就在人群散开的瞬间,我似乎瞟到了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
露西亚:“……”
在散开的人流缝隙中,我瞥见了一抹显眼的银白色——是那个新来的转学生。她就站在不远处的街角,紫色的瞳孔正静静地望向我这边。
朔夜:“是那个人……她为什么也在这,难道也是过来看热闹的吗?”
不过当她看到我时,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连招呼也没打一个。然而,当我的目光与她相接的瞬间,她立刻转过身,银白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冷淡的弧线,头也不回地快步消失在街角,仿佛从未出现过。
朔夜:“唔……真奇怪,算了,就当没看见吧。”
我皱了皱眉,对她的举动感到一丝不解,但随即又释然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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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结束后,我和天野小姐并肩走在返程的路上,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不过我们稍微绕了点远路,走在靠海的街道上,海风带着咸涩的气息吹拂着我们的衣襟,四周安静下来,只余海浪轻柔的拍岸声。
织姬:“真是好在那个人滑倒了,不然后面的事情是真的很难收尾啊……”
这个细节只有我知道,但是就这么说出来的话,可能只会引来更多疑惑。还是算了吧。
朔夜:“是这样没错,不过……天野小姐这份工作还真是艰苦。很难想象你是怎么忍住不发火的。”
回想起刚才那场充满恶意与偏见的闹剧,我忍不住感叹道,语气中带着由衷的敬佩。那需要多大的定力和包容心?
织姬:“还好啦……习惯就好。不过这的确也是没办法的事……”
她望着远处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海面,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带着点涩然的微笑。
那轻描淡写的四个字背后,包含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委屈、压力和坚持?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朔夜:“……”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似乎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在胸中弥漫开来,有敬佩,有同情,更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沉重。这种五味杂陈的感觉,对我来说似乎还是第一次如此强烈地体会到。
织姬:“……晓君……是在担心什么吗?感觉脸色不太好看哦?”
大概是沉默太久,她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停下脚步,转过身关切地看着我。夕阳的金光落在她淡蓝色的眼眸里,像盛着一泓清澈的湖水。
等我反应过来,天野小姐的脸凑到了我跟前。原本一直在思考,殊不知我所思所想已然挂在了脸上。她的脸离得很近,带着担忧的神情,让我一时有些无措。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掩饰着慌乱。
朔夜:“啊……没事。只是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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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1——说正事
选择2——同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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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1——说正事
朔夜:“只是在想……刚才发生的事,我们都用了能力,就不担心附近的人看到什么吗?”
我选择了避开那份涌动的情绪,将话题引向更实际的问题。这才是当前最需要明确的疑惑。
朔夜:“不过……天野小姐离得有些太近了……”
我略带尴尬地提醒道,脸颊微微发烫。
织姬:“啊……抱歉!”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轻呼一声,立刻直起身后退了一步,脸上也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朔夜:“不,没关系…继续说正事吧。”
我清了清嗓子,试图让气氛恢复自然。
织姬:“咳…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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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2——同情她
夕阳缓缓沉向海平面,余晖将波光粼粼的海面染成熔金之色。咸涩的海风轻柔地拂过面颊,她如墨的发丝在风中轻盈舞动。我望进她那双眼睛——那是比碧海更澄澈,比苍穹更悠远的蓝。
朔夜:“只是在想…天野小姐比我想象的还要坚强可靠…但……”
话语突兀地哽在喉间。方才那场闹剧再度浮现眼前——那个人刻毒的嘴脸、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蔑。指节不自觉地攥紧。
织姬:“啊呀,表情突然变得这么可怕呢。是因为…刚才的事在生气吗?”
她微微偏头,目光落在我紧握的拳上。我无法否认。只能沉默地颔首。
朔夜:“说实话…我自己也不明白。但看到天野小姐遭受那样不公的对待,胸口就闷得喘不过气。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打抱不平?”
从未有过的陌生情绪在胸腔翻涌,让我措手不及。
织姬:“……”
她只是静静凝视着我,湛蓝的眼眸像平静的海,等待着我的诉说。
朔夜:“所以我在想——若是我也能尽一份力,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挽回观测者应有的名誉,履行我们…真正的责任。”
最后那个词脱口而出的瞬间,我看见她睫毛轻轻颤动。
织姬:“晓君也…理解‘责任’的含义吗?”
她向前半步,海风忽然变得喧嚣,吹得她宽大的袖袂猎猎作响。那两个字从她唇间吐出时,带着某种沉甸甸的分量。
朔夜:“大概…还不能说完全理解。但有一点我很清楚——”
目光与她相接,那片蔚蓝深处仿佛有漩涡将我吸入。
朔夜:“我想要帮助天野小姐,解决困境。因为…”
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轻。
朔夜:“我不想再看见您露出那样令人担忧的神情了。“
海风忽然卷起浪花,水汽氤氲了视线。
织姬:“啊……”
她像是被烫到般轻吸一口气,倏地向后退了半步。耳尖染上晚霞的颜色,与天际的火烧云融成一片。
等等…我到底在说什么啊?这种台词根本不像我会说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制服下摆,几乎想要转身逃进海浪里。
织姬:“…谢谢你,晓君。”
她忽然别过脸去,声音融进潮声里,轻得像是幻觉。只留给我一个被夕阳勾勒得毛茸茸的侧影。
朔夜:“…不客气?”
回应迟疑地悬在半空,被海风卷着打了个旋。
织姬:“我很高兴…晓君能这样为我着想。你总是…让我感到意外呢。从最初相遇时就是…”
尾音消散前,一句更轻的呢喃飘来。
织姬:“而且从来没有人…像这样……”
我假装没有听见,任凭那句未尽之语被潮声吞没。但胸腔里某种东西正随着浪涛拍岸的节奏,一下下撞击着心扉。从最初行尸走肉般的麻木,到此刻会为他人燃起怒火,甚至说出这些不像自己的话——改变确实天翻地覆。
朔夜:“我也觉得…很意外。”
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
织姬忽然转回身来。眼角那抹绯红已褪,换上往日那般温柔却坚韧的笑意。
织姬:“所以说啊,晓君也要多关心自己才行。光想着别人可不行呢。”
她深深吸气,呼出时仿佛将什么沉重的东西都交给了海风,整个人显得轻松了许多。
织姬:“感觉好多了。谢谢晓君愿意听我说这些。”
朔夜:“这是我应该做的。”
毕竟,怎能让她独自承受所有重量。织姬敏锐地眨眨眼,眼底恢复往日的神采。
织姬:“看晓君的反应,应该不止担心这一件事吧?毕竟刚经历了那样的事件。”
朔夜:“既然……天野小姐状态恢复了…那我就直接进入正题了?”
我顺势接过话头。
织姬:“当然。只要是晓君的疑问,我随时都可以解答。”
朔夜:“那么…”
我整理着被海风吹乱的思绪。
朔夜:“我们使用能力时,真的完全不用担心被普通人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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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姬:“晓君能想到这个也是自然,毕竟这个问题晓君之前就问过了。”
织姬:“简单来说,就是观测者系统造成了这种认知偏差。”
朔夜:“认知偏差?这个词还可以用到这上面来?”
织姬:“是的,观测者系统会根据各个不同的个体对于星之碎片的接触程度和认知程度进行不同的星之碎片调控。也就是对每个人的记忆自动合理化处理……”
天野小姐的解释详尽却略显绕口,但核心意思我听明白了:观测者系统依据每个人对星之碎片的了解和感知力,在他们眼中自动“修正”了刚才发生的一幕。在普通人看来,那可能只是一场普通的争执或小事故。
朔夜:“也就是说……每个人看到的,记忆中所展现的都有所不同了?”
织姬:“这就是这么回事。刚才的场景在一些人看来大概也只是一次普通的斗殴吧。”
她点点头,肯定了这一点。原来如此,那这一切都说得通了,对于上次那件事也能够解释了,
朔夜:“不过说起来……这观测者系统还真是又高效又智能啊。能够如此精确地控制这样庞大的信息差,我在来之前都完全不了解……甚至我都不会受影响的情况下。”
我不由得感叹这系统的精妙与强大。它不仅高效掩盖了异常,甚至在我成为观测者之前,也从未让我察觉过身边的异样。而且我想到我在前往星丘町了前的那个夜晚,在手机上看到的那个“星”开头的,大概就是星之碎片吧
织姬:“这个倒是…但说其运行原理…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虽然是世代相传的东西,但似乎并没有相关文献的记载。应该只有更专业的人才能解释吧。”
她坦诚地承认了知识的边界,毕竟这系统太过古老和神秘。
朔夜:“世代相传……这么说,难道只有天野神社有这么一台吗?”
织姬:“不是这样的,为了保证覆盖星丘町的所有可控范围,除了天野神社以外,还有一台观测者系统被安置在月原学院的天文部。”
朔夜:“这样啊……”我有些意外,没想到学院里也有一台。
这种重要的东西不只一个倒也正常,但的确没想到另一个在天文部。
织姬:“当然这么做也是为了保证星丘町范围内的稳定,否则星之碎片的积累一旦过多……”
天野小姐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她的语气令我也不禁紧张了一分。
织姬:“就会‘撕开空间’,出现所谓的‘时空裂隙’……从而引出灾厄造物。”
她缓缓吐出那个令人心悸的名词。虽然字面意思好懂,但背后的凶险不言而喻。
朔夜:“之前我从别处有听说过一点……所谓的灾厄造物,就是星之灾厄的……”
我回想起月见里小姐之前的介绍。所以首先提出了猜测。
织姬:“看来晓君已经知道了。没错,就是由星之灾厄所创造的,和其拥有一样目的不知明之物。”
天野小姐的意思就是,那个所谓的灾厄造物会和星之灾厄一样不断寻找并追击与星之碎片有关的一切事物。
朔夜:“这个我倒是明白了。不过……时空裂隙是……?”
织姬:“晓君,我想这个问题……还是问七濑同学比较好,毕竟她似乎一直在研究相关的东西。”
天野小姐将这个问题推给了似乎更专业的人选。
朔夜:“嗯……我明白了,还是多谢天野小姐的讲解了。”
织姬:“不,这没什么。毕竟是因为我,晓君才被卷入了这种麻烦事……”
她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歉意。
朔夜:“大概……吧。”
我苦笑了一下。卷入麻烦,似乎是我最近的常态。
朔夜:“不过……这样放宽来看,星丘町还真是多灾多难哪……”
我不由得感慨。这个看似平静的海滨小镇,暗流涌动远超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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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天野小姐送到神社之后就分别了。最后,再次回到了家中,而此刻已经是夜晚了……
朔夜:“唉……累死了。”
关上家门,巨大的疲惫感瞬间席卷全身,我几乎瘫软在玄关。
一想到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新同学、观测者、风纪调控、还有更加深入地了解……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不现实。但事实又的确是我所看到的那样。
观测者仪式的神奇、街头冲突的惊心动魄、时间停滞的诡异体验、还有那些关于时空裂隙的沉重话题……信息量巨大得让我头脑发胀。
朔夜:“真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只希望……能平安度过吧。”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房间,对未来充满了茫然和一丝隐忧。我试图回忆起今天还有什么事件,但是……但我突然发现,千万记忆中有一个十分异常的空白……
朔夜:“等等……我为什么……想不起来了……?这个……是什么来着?但是好熟悉……”
就在整理思绪时,一个关键的片段突然变得模糊不清。我努力回想,却只抓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一种强烈的熟悉感萦绕不去。
我发现了这个异端,于是尽全力回忆起这个片段的记忆,因为这个碎片所承载的,似乎是属于我自己的记忆,可不能就这么忘记。
最终,在一番努力之下,就像是借助了自身作为观测者的力量,想起了这个片段。
朔夜:“啊——这……这是……!”
脑海中的迷雾骤然被驱散,那个被遗忘的瞬间清晰地重现。
我看见了,“自己”,又一次。
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强大的身影。画面清晰地定格——在观测者系统连接成功的刹那,那个与我身形无二、散发着强大而陌生气息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我的意识深处。他如同幽灵般,携同着其他的记忆,在我的记忆中投下了巨大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