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尘看着苏晓月向他一步步走近，她冷冽的脸上带着强撑的笑容，柔顺的发丝因为灵能的释放轻轻飘动。
她用温柔的语气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了已经瘫软在地的燕璃。
“呐，老师，一定是这个女人对你做了什么对吧？一定是她想要害你对不对？”
“我就知道，就知道...”
她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眼中的偏执已经满溢了出来。
“放开这个贱人可以吗老师？我来解决就好...很快的..”
古尘非常明白，他知道苏晓月口中的解决绝对不是什么说两句草泥马这么简单的。
他轻轻的把靠在自己身上的燕璃放下，让她靠在墙边，头枕着她自己掉落的笔记本，让她姿势稍微舒服一些。
然后他站起身，试图解释说。
“晓月，其实她没有...”
“老师！”
苏晓月打断了他，她又走近了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她依旧在笑，可眼角却闪烁着泪光，看起来愈发的危险。
“你别说了...那为什么...为什么老师身上有她的灵能波动？还有...类似她能力的作用？”
古尘愣了一下，随后下意识地看向自己刚才触碰燕璃的右手。
苏晓月这么一提，他才感觉到，自己的灵体内部，确实有着和燕璃一样的能量流。
原来刚才的实感和周围活跃的能量，居然是燕璃的异能吗。
但感觉不像是燕璃在主动使用，反而感觉更像是自己用出来了。
他看着眼前眸中含泪却杀气腾腾的苏晓月，想着现在任何关于“触碰”的解释都可能是火上浇油。
但现在沉默更意味着默认了，没有解法。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既然她还能交流，还没有完全失控，就必须尝试沟通，沟通是人类进步的桥梁嘛。
他伸出手，然后轻轻扶住了苏晓月的肩膀。
他的接触，苏晓月没有像燕璃那样产生剧烈的反应，只是身体微微僵了一下。
随即她那双含泪的眼眸更加盯紧了他，等待一个可能能让她接受的答案。
古尘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和语气显得平静，尽管苏晓月的眼神让他灵魂都感到害怕。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展示能力，所以燕璃提议让我碰她的手，用她的异能直接感知，结果我一碰...她就变成那样了。”
他省略了燕璃身体出现异常的部分，重点强调了原因和最后结果。
然而，苏晓月的注意力只注意到了六个字。
“我碰了她的手。”
“老师碰了她...你碰了...”
苏晓月眼中的泪水终于滑落，周身的灵能更加狂暴地涌动起来。
她情绪激动，身体微微颤抖，下一刻就要彻底爆发。
古尘只能扶着她的肩膀，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里的可怕力量。
他虽然叫苦不迭，却不敢松开手，虽然不知道扶着有什么用就是了。
然而，古尘自己并未意识到，他这一次主动伸手扶住苏晓月，是他复活以来。
第一次出于自身意愿地去触碰她，这个动作，与他之前被动承受她的抚摸还有各种亲密动作不一样。
这是古尘出于自己意愿的主动触碰，就像刚刚他碰燕璃一样。
就在古尘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
“嗯...”
怀中的苏晓月忽然发出一声极轻的嘤咛，她周身的灵能波动瞬间消散，她双眼一闭，整个人软软地向前倒去，直接晕倒在了古尘的怀里。
古尘：“！！！”
又来是吧？！他彻底懵了，安全的接住苏晓月软倒的身体，内心一片混乱。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碰一个倒一个，苏晓月刚才不还好好的吗，虽然也没有那么好就是了，怎么扶了肩膀一会就晕了。
正思考着，旁边传来窸窣的声响。
燕璃用手撑着地面，艰难地坐直了身体，有着线条的领口微微敞开。
她脸上的潮红还没有完全褪去，眼神还有些涣散，但已经恢复了些许意识和力气。
她揉了揉太阳穴，下意识地检查了一下自己，记忆中最后的画面是古尘在避免她摔伤。
她看向正抱着苏晓月，一脸无措的古尘，声音还有些虚弱地说着。
“你...你先带她回去吧。”
她顿了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很专业，尽管已经带着喘。
“关于你的能力...情况特殊，我会如实记录并上报的。”
她想的是古尘他一触碰就让她失去行动力的特性。
古尘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没事吧？”
燕璃闻言，脸上刚褪下的红晕又泛了起来，想起自己刚才那副丢人的样子。
她有些羞恼地别开脸，低声说。
“没事...只是感觉特别累，灵能好像被抽空了一样...我也得去找人换岗了。”
她捡起地上的记录本和笔，挣扎着站起了身，脚步摇摇晃晃的，看起来的确很累的感觉。
古尘看着她离开，又低头看了看怀中像睡着了一样的苏晓月。
这张精致的脸在失去意识后显得格外恬静，和刚才泪中带笑的样子判若两人，古尘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是什么事啊。”
他喃喃自语着。
现在怎么办，把她丢在这里显然不行，自己也走不了，只能先带回去了，她醒了后，死就死吧，反正也已经死过一次了。
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苏晓月背了起来。
少女的身体轻盈，隔着薄薄的制服布料，能感受到温热的体温和淡淡的体香以及属于少女的柔软。
古尘在年龄来说其实并不算大，生前也才二十岁呢，他呼出一口气，背着她在学院里快步穿行。
虽然是测试时间，但校园里并非空无一人。
一个男性，背着一个昏迷且在学院里颇有名气的S级美少女。
所过之处，惊讶、好奇、甚至是不善的目光都数不胜数。
古尘只能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加快脚步，只想立刻瞬移回那间公寓。
终于抵达公寓楼下，来到房门前，又一个难题摆在了眼前，得拿钥匙。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背上苏晓月的姿势，腾出一只手，在她身上开始友善的摸索。
在裙子口袋吗...
他深吸一口气，默念了一句“空即是色”，手指探入她百褶裙侧面的口袋，先摸到了一种奇怪的纹路，才摸到了一张房卡。
顺利的取出，终于开了门。
他将苏晓月轻轻放在她那张柔软的床上，帮她盖上了被子。
做完这一切，他松了口气，现在，他终于有时间来思考一下了。
跑是跑不了的，五米的限制根本走不了一点。
但今天并非没有收获，至少他对自己的能力有了那么一点模糊的了解。
难道说碰别人就能引发剧烈反应，好像还能引动对方的异能吗。
这时，一个清晰的女声毫无征兆地在他“耳边”响起，还带着浓浓的困惑和疲惫感。
“为什么...我的能力变弱了这么多？感觉像是被强行分走了一部分一样..”
是燕璃的声音。
古尘吓了一跳，迅速环顾起了四周。
但房间里除了他和床上沉睡的苏晓月，并没有其他人。
窗户也关着，门外也没有什么动静。
紧接着，声音再次响起。
“还有...为什么他可以使用我的‘灵能解构’呢，而且被他碰到的时候，那种感觉...很奇怪，一点也不痛苦，还很舒服...”
“算了，想不明白，还是先去向会长报告吧...”
声音到此就戛然而止了。
古尘停在原地，这绝对不是幻听，这声音的语气和内容，应该是燕璃的心理活动。
为什么他现在可以听见。
他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目光看着自己的指尖。
因为之前没有细看，现在他的指尖，萦绕着一层彩釉。
和燕璃发动能力时指尖出现的彩釉一模一样。
他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又看了看床上面容恬静的苏晓月。
“不会吧，我原来...还能偷技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