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泽娜怀着稍许轻松的心情踏入教室,经过昨夜那虚惊一场的入室未遂,她觉得娜塔莎今后应该会收敛一点了。
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座位。
左边,尤菲米娅和艾德琳已经就座,然而,当她看向右边时,却不由得愣住了。
泽娜一眼就注意到了娜塔莎额角上那一块十分显眼的红肿,像是不久前刚撞出来的。
是了,肯定是昨晚撞到的!泽娜瞬间了然,既有几分“罪有应得”的快意,又夹杂着一丝不安。
犹豫了片刻,泽娜还是走过去,在娜塔莎身旁坐下。
“娜塔莎,你的额头……怎么了?不要紧吧?”
娜塔莎抬起脸,脸上迅速飞起两抹红晕,眼神躲闪:“没、没什么!只是……只是早上起来不小心撞到了门框而已。不劳泽娜小姐费心。”
她越是这般掩饰,泽娜就越是肯定自己的猜测。
不过看着那大包,泽娜终究有些不忍,不管娜塔莎的行为多么诡异,这伤看起来确实挺疼的。
“我帮你治疗一下吧,虽然只是初级的治愈术,但消肿止痛应该没问题。”泽娜说着,不等娜塔莎拒绝,便伸出手指,轻轻点向那块红肿。
“真的……真的不用了!”娜塔莎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向后一缩,用手捂住了额角,“一点小伤,很快就好了!”
泽娜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关切之色渐渐被惊疑取代。
其实刚才,自己的魔力已经成功输出,治愈术的模型也完美构建了,可为什么,一点效果都没有?
这不正常。
她对自己的魔法天赋很有自知之明,虽然不算顶尖,但一个简单的初级治愈术绝不可能失败,更不可能在成功施放后毫无效果,除非……
除非娜塔莎是无魔力者,无魔力者不仅自身无法产生魔力,最要紧的是魔力无法在其体内流通,这就导致他们无法被治愈术治疗。
可是这里是魔法学院,无魔力者是根本无法入学的!
泽娜看着眼前的娜塔莎,心中不禁好奇起来。
“泽娜小姐,请您不要一直盯着我看,好吗?”
发出声响的娜塔莎把头埋了下去,耳根绯红。
“啊,不好意思啊,娜塔莎,我看到你受伤有些心疼。”
“心!心!心…..心疼!”娜塔莎惊呼一声,随即瘫倒在座位上。
见到这个状况的泽娜不敢再说什么了,感觉自己说什么都像是在撩娜塔莎,一会给人家撩晕过去就不好了。
课后泽娜独自一个人走在路上思考人生,明明手握“剧本”,可是为什么感觉前路坎坷啊。
莫名其妙得罪了女主角不说,还被奇怪的病娇缠上了,泽娜无语地瞟了一眼身后躲躲藏藏的娜塔莎。
呜呜呜,我那自由而又安全的人生呐,你到底在何方。
“泽娜小姐。”
正当泽娜感叹人生时,身后突然传来声音给她吓了一跳。
“原来是娜塔莎啊,怎么了?”
泽娜回头看清来人,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
“泽娜小姐看起来很没有安全感,是有什么事吗?”
“确实…确实会有点不安吧。”
泽娜很无奈啊,看到尤菲米娅每天顶着个高危敌对值,还有娜塔莎每晚恐怖的骚扰,很难有安全感吧!
“喔喔,原来是这样啊。”娜塔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要不泽娜小姐跟我住一个房间吧。”
“什么!”泽娜惊呼一声,突然意识到不对,咳嗽两声,“呃……我一个人住就挺好的,有点太麻烦你了,娜塔莎。”
“不……不麻烦的!”娜塔莎急切地向前一步,双手不自觉地紧紧交握,“能照顾泽娜小姐是我的荣幸!我的房间很宽敞,我们可以一起学习,一起休息……我会、我会让您感到安心的!”
她的脸颊染上红晕,仿佛已经看到了两人“同居”的美好画面。
泽娜被她这炽热的反应吓得后退了半步,头皮一阵发麻。
一起休息?光是想象一下娜塔莎可能半夜坐在床边凝视自己,或者更糟……。
“娜塔莎,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泽娜努力维持着优雅的仪态,胡诌了一个听起来很正式的理由,“只是……奈特家族有些不成文的规矩,子女们一般需要拥有独立的私人空间,以培养自律和…嗯,责任感。”
看到娜塔莎略显难过,泽娜赶紧补充道:“而且,我已经习惯了独居,突然改变环境可能会失眠。你知道的,休息不好会影响学习。”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做出一个略带困扰的表情。
“这样啊,”娜塔莎沉默片刻,“我明白了!既然是家族规矩,那我当然不能勉强泽娜小姐!但是!”
她凑近道:“如果泽娜小姐晚上感到害怕,或者有任何需要,请随时来找我,我的房门永远为您敞开!”说完,她像是用尽了所有勇气,飞快地转身跑开了。
看着娜塔莎消失的背影,泽娜长舒一口气。
总算躲过一劫。
可是,“房门永远为您敞开”?
泽娜打了个冷颤,决定今晚回去一定要仔细锁好门窗,绝不漏一丝一毫。
接下来的几天,学院生活出乎意料地变得平静。
泽娜甚至能真正听进去几节魔法理论课,对魔法知识的理解都加深了不少。
夜晚也变得“规律”起来,几乎每到深夜,那熟悉的细碎声都会准时响起,并伴随着门外若有似无的叹息而消失。
泽娜从最初的紧张,渐渐变得有些麻木,这种“骚扰”仿佛成了某种扭曲的睡前仪式,虽然诡异,但至少对方没有真的破门而入。
只不过这份看似“悠闲”的日常,还有着别样的不对劲。
第一天,是手臂上一道细长的划痕,像是被小刀割伤的,娜塔莎在撩头发时“不经意”地让那道红痕暴露在泽娜眼前。
“娜塔莎,你的手怎么了?”
“啊!没事的,只是不小心……”
第二天,是手背上的一块烫伤,看起来颇为吓人,端着水杯的娜塔莎“不经意”让泽娜看到了那块红肿。
“娜塔莎,这烫伤……”
“真的没关系!泽娜小姐不必担心!”
第三天,是膝盖处沾染的血印,娜塔莎走路一瘸一拐很难不让人发现啊!
“你的膝盖……”
“走路太着急了,绊了一下而已。”
每一次,泽娜都会出于同情而上前关切。
而每一次,当泽娜做些什么时,都会遭到娜塔莎激烈的拒绝,她那羞涩躲闪的眼神深处,似乎隐藏着一种期待?
期待泽娜发现她的伤,期待泽娜的关心,甚至期待这种疼痛带来的互动。
这家伙……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用这种自残的方式,来吸引她的注意力,换取她短暂的关心?
泽娜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爬上身来。
娜塔莎不会是觉醒了奇怪的属性吧!
看着今天娜塔莎手指上那新鲜的擦伤,以及她偷偷瞟向自己的眼神,泽娜只能在心中无力地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