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身处教堂,四周的祈祷依旧模糊不清,偶尔传出的零星几个祷告词更是前言不搭后语。
这可说不通,克拉玛感到困惑,记不清祷词的教徒?这些人应该不常来教堂,今天怎么这么多人?难道说——克拉玛的眼里闪过诡异的光——教堂今天发鸡蛋?!
一通胡乱想着,边边上的克劳迪娅一直紧贴着他。
不多会早会结束,周围的人好像散场一样离开。
从台上下来的神父步履平稳地走到他面前。
克拉玛站起来打招呼,把也想站起来的克劳迪娅轻轻按在椅子上。
克拉玛的困惑明显的是条狗都分辨地出来。恰好的是神父还没从[神爱世人]的状态脱离,于是他先是一副温和表情地朝克劳迪娅笑了笑,随后正对克拉玛,立刻变脸,整个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准备迎接他的问题。
克拉玛张了张嘴,无法在这种情况下找到正确的姿势开启话题,他张了张嘴,最终强行吞下疑问,开始询问修补玻璃画的事。
神父的表情也随之一僵,被迫开始解答玻璃画的事。
克劳迪娅看着两个大人怪怪的交谈,感觉好像在看布偶戏。她改坐为跪,在椅子上支起上半身,在教堂里找着年纪相仿的小修女。
神父立刻注意到这个小姑娘的动作,抓住机会从莫名诡异的对话里逃脱出来:“小姑娘你在找什么呢?”
闻言,克劳迪娅看向他,一脸认真:“叔叔,你这样很不礼貌!”,指神父突然结束和舅舅的对话,神父不是所错,只能僵住。
幸好转瞬克劳迪娅就转变表情,一脸好奇,只听她问到:“店里的爷爷和我讲,教堂里有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姐姐!,小姐姐呢?”
神父看了看克拉玛,只见克拉玛进行了一个叫摊手的行动。
于是他一下泄了气,只好告诉克劳迪娅——那是唱诗班成员。明天会来唱诗,那时克劳迪娅就能见到。她们是居民的孩子,并不住在教堂,而且也不是每天都会来教堂,除非有排练。
走读唱诗班?克拉玛的困惑加重。他原本以为这是一个福利院式的教会。
解答完克劳迪娅的困惑,神父好像变回了正常人,为了避免尴尬,开始催促克拉玛快点开工干活,并搬来了梯子和油彩。
克拉玛对此表示无奈,克劳迪娅也懂事地装作不在意。
他拎上调色盘,往梯子上爬,“神父,一般来说,你们的天窗不应该是各种颜色的玻璃拼出来的画吗?”他爬到顶——这是个低矮的小教堂,并不高——接着问到,“看上去你们的预算并不富裕哦!”
“如果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来祈祷,我想会富裕的。”在两人的打击下,年轻神父已经丢下了偶像包袱,瘫在椅子上。“帝国不在乎我们,帝国的人民也不在乎我们,哪里来的钱?”
“听上去你对帝国有情绪啊!”克拉玛故意调戏他,一下给神父听精神了。他立刻从椅子上弹射起来,看到克拉玛脸上的调笑,于是又继续在椅子上装瘫痪,“那哪敢啊,我的圣灵啊!这样就好,人像今天一样多,我反而不习惯呢!”他故意抑扬顿挫地念到。
克拉玛不接话,拉了拉关系问起正事,“听你的意思,只有今天人多?为什么?”
掏出胸口的十字架摸了摸,神父把背靠在椅子上,仰头看他:“教国为了神做事,帝国做事想起神。来教堂当然是有事咯~”
克拉玛停下笔,听他讲废话。
克劳迪娅听不懂。
“看你们的表情!”神父先是笑了笑,然后瞬间收住笑容,眯起眼睛,微低着头摩挲着掌心的十字架,缓缓开口“有人在昨晚梦里见到了魔鬼。”他抬头扫了一眼两人诧异的表情,接着补充,“很多人。”
一只兔子伏在树边的灌木丛里,它一动不动,安静地聆听着周围稀碎的声响,嗅着危险的气息是否出现,是藏是逃?它不知道。
兔子已经活了好几个秋天,想必这个,也必不在话。如同晴天炸响的惊雷,一声急促的呼啸转瞬由远而近,是箭!它瞬间绷紧肌肉,零帧起步——矫健的身姿飞出草丛。
然后笃!的一声被钉在树上。
兔子感到疼痛疯狂挣扎,瓦伦蒂娜三步做两步上前,拧着兔子的头给了它个痛快。
很机敏的兔子,她感慨地想到,本来应该射到头的。
收好箭,把兔子串到腰上,她继续往前。
猎物不多,希望湖边有所好转。她边走边想,穿过灌木,避开荆棘。
太阳还在高处,到了湖边,应该还早。运气好有鸭子,可以带两只回去,顺便洗个澡。她小心计较着时间。
跟着克拉玛和自己一个人不一样,要关心很多事。
瓦伦蒂娜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的思绪好像随着秋日的风起伏着。
远远的,湖泊鳞光闪烁。晃得瓦伦蒂娜眯起眼睛,其实并无不适,只是习惯。
有鸭子!她拉开了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