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房间内，林屿打量着周围参加面试的其他人，和他们一同等待着面试考官的到来。
长沙瑞吉酒店，这座城市里最豪华的酒店，五星级，用劳斯莱斯专车接送。
林屿对酒店并不了解，这是昨晚他在网上搜索到的消息。
他是依照手机上一个叫柯索的外国教授给他的指示走进来的。
刚踏进这间酒店，门口就有服务员微笑着说，是来参加学校面试的同学么？请跟我走。然后他就被一个穿着套裙和十厘米高跟鞋的漂亮服务员带到了这间屋子里。
房间里面不多不少，放着5把椅子，5个面试人每人一把椅子，不多不少
前面的人来的差不多了，他是最后一位，他自然地坐到最后一把椅子上，椅子上放着一张表格和一支铅笔，上面是些名字年龄之类的东西需要填写。
服务员送上了茶点，面包和一杯热奶，没过多久，里间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身材瘦高的年轻男人走了出来，是个外国帅哥，穿着一身黑色的制服，修身合体，领口是银色的细边，金色的衣扣和袖口闪亮，胸口处有用银线刺绣的徽章，绣的是一把黑色的镰刀。
“蒋可可。”男人用有些生硬的中文念出了这个名字。“我是考官卡伦斯，请跟着我来”他轻轻微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一个女生噌地站了起来，有些颤抖，踏着步子和考官一起进去了，门随即关上，剩下的个人扭头对着眼神，谁都没法掩饰脸上的紧张。
没过多久，门被推开了，考官礼貌地比了一个手势，女生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难掩失望。
第一个人居然没撑过十分钟。
紧接着是第二个，同样的第二个人也很快就出来了，脸上与其说是失望或者沮丧，不如说是愤怒。
为什么会是这种表情？林屿不解。
很快是第三个，这考官与其说是在面试，不如说是在练刀，斩人越来越快，第三人连三分钟都没撑到，被送出来的时候目光茫然。
林屿看着这些人一愣，但扭头就看考官对他招手。
“林屿。”
他跟着考官进了里面的房间，房间不大，只有桌边坐着一个金发的女孩，同样的制服，只不过是套裙。
“你好，我叫克里斯蒂娜，也是这次的面试官。”比起男人，女孩的中文明显要流利的多。
“您好。”林屿点了点头。
克里斯蒂娜打开笔记本电脑，看着林屿，“那么我们就开始了。”
林屿点点头，为了这次面试，他准备了很久。
“外星人，穿越者，超能力者，神和鬼，你相信哪些是存在的？”克里斯蒂娜轻轻柔柔地问。
林屿愣了，他脑子里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一些英语，来应对面试官的提问，可……
“外星人，穿越者，超能力者，神和鬼，你相信哪些是存在的？”看着呆住的林屿，克里斯蒂娜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alien（外星人）……”
“没必要用英文，你用中文回答就好。”克里斯蒂娜面带微笑缓缓解释道。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前面几个人脸上是那样的表情了。
“外星人和超能力吧。”他缓缓道。
“为什么？”克里斯蒂娜仍旧面带微笑，林屿在她脸上看不到任何反馈。
“比起神鬼和穿越，茫茫宇宙，外星人的存在听上去……更科学。”
“更加科学……”克里斯蒂娜认真地在电脑上记录着。
“那超能力呢？”克里斯蒂娜又问道。
思索许久，他在心里叹了口气，选择了实话实说。
“我挺喜欢漫威超级英雄和日本动漫的……”
“英雄？你想成为英雄吗？”一旁的卡伦斯插了进来。
想成为英雄吗？这又是什么问题？
林屿摇了摇头，“不。”回答干脆果断。
听到这个回答，卡伦斯脸上似乎有些失望。
“那第二个问题，说说你对神的看法。”克里斯蒂娜再次发问。
“古代人类基于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和不解而幻想出来的……”他勉强回答。
“自我安慰。”克里斯蒂娜补充道。
大概是这个意思吧，林屿点了点头。
“那么第三个问题，你觉得我们该如何认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是唯心还是唯物的？”克里斯蒂娜问。
林屿摇了摇头。
这是高中政治的内容吗？可是他是理科生……
“抱歉，我是理科生。”林屿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两位考官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谢谢.”
中文不太好的卡伦斯用手示意他离开，就这样，准备了半个多月，估计两分钟都没有，他的面试就这么结束了。
有些疲惫，他深呼一口气，起身走了出去。
……
傍晚，暮色透过酒店房间厚重的玻璃窗，在地毯上投下昏黄的长影。白日里紧张的面试气息尚未完全散去，房间里只剩下克里斯蒂娜和卡伦斯。桌上散落着寥寥几份履历，茶杯里的余温也渐渐冷却。
克里斯蒂娜无意识地看着林屿那份薄薄的档案，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与不解。卡伦斯则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渐次亮起的城市灯火，沉默不语。
“吱呀——”
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一个身影缓步走了进来，脚步沉稳，带着一路风尘的痕迹。
“我来的应该还不算太晚吧。”
那是一位老人。头发已近乎全白，深刻的皱纹如同刀刻般印在他的脸上。但他的身姿依旧挺拔，尤其是那双眼睛，在略显苍老的面容上显得异常明亮。
“柯索教授。”卡伦斯立刻站起身，动作间带着敬意。
克里斯蒂娜也抬起头，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但眼神中的困惑并未消散。
教授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桌上零散的文件，最后落在两位年轻考官脸上，温和地问道：“他答得怎么样？”三人国籍各异，此刻却默契地使用着中文，流畅自然。
克里斯蒂娜与卡伦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情绪。她轻轻吸了口气，将林屿的那页记录转向教授，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教授，如果严格按照我们的标准来看，”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他的回答……几乎是零分。”
“哦？”柯索教授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示意她继续。
“第一题，关于超自然存在的可能性，他选择了外星人和超能力。理由是……外星人的存在‘更科学’。”
“一个思维正常的年轻人。”教授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像是想起了什么久远的事情。
“可正常人在我们这里，才是最不正常的。”克里斯蒂娜叹了口气，指尖点在第二题的记录上，“第二题，对神的看法。他认为那是古代人类基于恐惧和不解幻想出来的……‘自我安慰’。”
“与我们的理念，完全不同。”教授点了点头。
“那么，第三个问题呢？关于世界的认知。”
克里斯蒂娜几乎要苦笑了：“他说……他是理科生，他不知道。”
柯索教授脸上那从容的笑意明显凝滞了一下。他身体微微前倾，确认道：“他的神念呢？“勘测”的检测结果如何？”
克里斯蒂娜抬手揉了揉额角：“从他进入酒店，卡伦斯就用“勘测”反复检测过他，但在他的身上，卡伦斯没有捕捉到任何一丝神念者的特有的“波”。”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柯索教授向后靠在椅背上，抬头望着装饰华丽的天花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我明白你们的疑惑。”他重新看向两位年轻的考官，眼神变得郑重而不容置疑，“但即便如此，我们依旧要通过他的面试。并且，他的学生综合评价，将被定为A级。”
“A级？！”
克里斯蒂娜和卡伦斯几乎同时出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们面面相觑，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教授，这不符合规定吧”卡伦斯忍不住用他那略带口音的中文争辩，“新生等级通常从D级开始评估，即便天赋异禀，也最多是C级起步。没有任务的实践和考察……怎么能直接把他的学生评级判为A级？而且他连神念都还没有觉醒，这……”
“这是校长的意思。”柯索教授打断了他，“我们现在其实算是在执行任务，而不是简单的招生。按学校的意思来看，哪怕是用“请”的方式，也必须将他带到学校。”
两位考官再次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巨大的震惊和一丝不安。
校长的意思？一个没有神念的“A”级？
克里斯蒂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可是教授……”
“不用说了，经过系统再三确认，所有新生中，他确实被评为了A级，而且是唯一的A。原由恐怕只有校董会和校长知道。”
这句话落下之后，房间里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肃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