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远站在古玩街的巷口，风卷着落叶扫过他的帆布鞋。
他个子不高，身材单薄得像片随时会被吹走的叶子。
及肩的长发用根木簪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眼镜片前，遮不住镜片后那双睿智的眼睛。
怀里抱着个旧布包，里面是一批金首饰和玉镯。
——这批货刚出手不到三天，而且是一个人出手的。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悬了半天，才按通那个加密号码。
“嘟…嘟…”
“喂。”电话那头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成熟男人的沉稳。
“是我，李思远。”
他的声音很温柔。
“那个人…有眉目了。我找到一批贵重首饰，其中一个玉镯，查到是李玫的。”
怀里的玉镯像是有了重量，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冰凉的触感。
“李玫？”对方顿了顿，“确定？”
“嗯，”
李思远推了推下滑的眼镜，镜片反射着巷口灯笼的光。
“刻了个‘玫’字在内侧，这个我们见她戴过，错不了。”
他顿了顿，喉结动了动：
“听收货的老板说，那人就在冀州城居住，拿了货就催着结现钱，看样子手头不宽裕。”
风吹起他的长发，贴在脸颊上有点痒，他却忘了拂开。
“冀州城…”
电话那头重复了一遍。
“知道具体位置吗？”
“不清楚。”李思远的声音放得更轻。
“老板说当时交易的时候脑袋有些不好使。我怀疑对方会幻术。”
对方的语气沉了沉。
“你别主动找他，更别让他觉得你带着敌意，慢慢摸他的底——他缺钱，这就是突破口。”
李思远点点头，道：“我明白。”
“好，那你继续调查吧。”
电话里传来笔尖划过纸的沙沙声。
“好。”
手机对面又传来声音。
“思远，记住，安全第一。他的实力非同想象。若是察觉到不对劲，立刻撤退。”
“我知道了。”
挂电话时，李思远的手有点抖。
他把手机塞回口袋。
“这种强大的存在竟然也会缺钱，当真诡异。”
李思远蹙紧眉头，他知道，接下来就是正面接触那个存在了。
能秒杀练气后期的人物，疑似筑基后期。
“可怕呀，希望是友非敌吧，不然真难办。”
陈陌陌盘腿坐在卧室的软垫上，指尖紧紧攥着那颗通体莹润的上品灵石。
石面泛着柔和的白光，清澈的灵气顺着指尖钻入手心，顺着经脉缓缓流淌。
比学校发的那块劣质灵石精纯百倍。
三天前她曾出门散心，街头巷尾都在谈论“全民修仙”的新政。
有人炫耀刚摸到炼气门槛，有人为抢不到灵石愁眉不展，甚至听说城郊发生了因争夺修炼资源的斗殴。
看着那些为了一丝机缘拼得头破血流的人，她心里五味杂陈。
穿越变女、被修仙者胁迫、卷入修仙狂潮，这一切都不是她能掌控的。
但她清楚，怨天尤人毫无用处，只有自己变强，才能在这变幻莫测的世界里站稳脚跟。
哪怕将来真要为“销赃”的事负责，也能凭着实力争取从轻发落。
深吸一口气，她闭上眼，摒弃所有杂念。
按照《吐纳法》的口诀引导灵气运转。
上品灵石的灵气充沛而温和，不像劣质灵石那般滞涩。
顺着经脉游走时，原本淤塞的节点被一一冲开，带来阵阵酥麻的痒意。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灵气在丹田汇聚，像一汪不断扩容的清泉，每一次循环都壮大一分。
丹田发热，暖意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驱散了连日修炼的疲惫。
之前屡屡溃散的灵气，此刻变得温顺听话，在她的掌控下有条不紊地冲击着那层无形的壁垒。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窗外的天色从亮到暗，又从暗到明。
陈陌陌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襟。
可她的眼神却愈发坚定，指尖的上品灵石光泽渐淡，灵气被她源源不断地吸收。
“轰——”
一声轻微的轰鸣在丹田内响起，像是打破了某种桎梏。
那层困扰她许久的壁垒应声而破，汇聚的灵气瞬间席卷全身。
经脉被拓宽不少，丹田内的灵气化作一缕缕白色雾气，缓缓旋转，形成一个微小的气旋。
陈陌陌猛地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莹润的灵光，随即隐去。
她抬手一挥，指尖竟泛起淡淡的白光，一股微弱却真实的灵力萦绕其上。
空气变得格外清晰，远处街道的喧嚣、窗外花草的清香，甚至邻居家的呼吸声，都清晰地传入耳中。
这就是炼气一层的感觉！
从凡人到修士的蜕变，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身体变得轻盈有力，思维也愈发敏捷，之前修炼的疲惫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感，仿佛每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不错，出乎很多所料。”
一道清冽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墨尘倚着门框，嘴角噙着一抹罕见的笑意。
他没主动出手相助，甚至没多指点一句。
这凡女仅凭他给的一颗上品灵石，就硬生生冲破了四灵根的桎梏，这份毅力和悟性，确实值得称赞。
陈陌陌下意识收起指尖的灵力：“难得你夸人。”
她着实没想到，向来只会嘲讽她的墨尘，竟然会主动夸人。
心里竟泛起一丝莫名的雀跃，连日修炼的辛苦仿佛都有了回报。
墨尘缓步走进来，玄色的家居服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眼中的笑意未散：
“既然已成炼气修士，便该尽好奴婢的本分了。”
陈陌陌刚升起的喜悦瞬间僵在脸上，无语地看着他。
合着夸完就提要求？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确实突破了，心情正好，而且接下来几天也没什么要紧事。
服侍他几天也无妨。只是……
她抬眼看向墨尘，伸出白嫩的小手，指尖微微蜷起，带着几分试探：
“服侍可以，那俸禄呢？仙尊大人总不能让我白干活吧？”
墨尘挑眉，看着她这副主动讨赏的模样，觉得愈发有趣。
他屈指一弹，一颗莹润的上品灵石落在她掌心，冰凉的触感带着浓郁的灵气。
比她刚才用来突破的那颗品质还要好。
“先给你一颗上品灵石作为定金，”
墨尘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
“日后若侍奉得好，功法、丹药、法器，本座自然不会亏待你。”
陈陌陌握紧掌心的灵石，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的羞涩和无语一扫而空，露出灿烂的笑容：
“放心吧仙尊大人！我一定好好服侍您，包您满意！”
话音刚落，她就转身往厨房跑：
“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做拿手的清粥小菜，再炖个蘑菇汤补补！”
墨尘看着她雀跃的背影，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
接下来的几天，陈陌陌彻底化身尽职的“小保姆”。
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准备早餐，清粥熬得绵密，小菜爽口，偶尔还会用灵气处理食材，让味道更上一层楼。
饭后，她会端上切好的水果，然后乖乖地给墨尘捶背捏肩。
她的力道恰到好处，带着淡淡的灵力，捶打在肩背各处。
墨尘靠在沙发上，闭着眼享受，嘴角始终挂着惬意的弧度。
“左边一点，用点力。”
“嗯，舒服。”
他偶尔开口指点，陈陌陌都乖乖照做，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丝毫没有之前的不情愿。
到了晚上，墨尘想看跳舞，陈陌陌也不再扭捏。
她换上一身淡粉色的襦裙，在客厅中央站定，脸颊带着淡淡的红晕，随着手机里的古风音乐翩翩起舞。
她的舞姿还带着几分青涩，却比之前流畅了许多，灵力萦绕在周身，裙摆飞扬，像一只轻盈的蝴蝶。
偶尔对上墨尘的目光，会羞涩地低下头，耳根泛红，却依旧坚持跳完。
墨尘看得专注，指尖随着旋律轻轻敲击膝盖，眼中满是欣赏。
这几天，墨尘过得愈发惬意。
他又网购了一大堆游戏设备。
最新款的VR眼镜、高性能的游戏手柄、超大屏的曲面显示器。
把客厅的一角打造成了专属游戏区。
他整日沉浸在虚拟的修仙世界里。
要么戴着VR眼镜斩杀妖兽，要么对着屏幕研究游戏里的功法招式，偶尔还会和网上的玩家组队闯关。
嘴里时不时冒出几句游戏术语，活脱脱一个资深死宅。
若是让他原来世界的修士看到，怕是要惊掉下巴。
曾经叱咤风云的墨尘仙尊，竟然在凡俗世界沉迷游戏，还被一个炼气一层的小修士服侍得舒舒服服。
但墨尘毫不在意，对他而言，这凡俗世界的一切都新鲜有趣。
有可口的饭菜，有新奇的游戏，还有个乖巧听话的小奴婢。
这样的日子，比在修仙界整日打打杀杀惬意多了。
陈陌陌看着他沉迷游戏的样子，虽然觉得有些无奈，却也没多说什么。
毕竟，仙尊大人心情好，她的好处才会更多。
她一边收拾着客厅，一边盘算着下次该讨要点什么功法，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窗帘洒在客厅里，照在相拥而坐的两人身上，勾勒出温馨的轮廓。
炼气一层的小修士和沉迷游戏的仙尊大人，在这凡俗世界里，过着一段奇妙而惬意的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