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喳,叽喳。又是一个清爽的早晨,在城市树梢的小鸟们鸣叫着迎接新的一天。清晨的阳光照进两位熟睡的少女床边。
“呜......嗯......”由于昨晚睡的还算早,时舞虽然消耗很大,但是也休息够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感受到了自己胸前不同寻常的重力——一只白嫩的手掌搭在了时舞的左胸上。
时舞试图将这只调皮的手拿开,却遭到了手主人的反抗。那只手顽固地扒在上面,任凭时舞怎么拉扯都不愿意挪开。就在时舞继续尝试的时候,耳旁传来了不满的呜呜声。然后那只手像是在发出警告一般捏了一下。时舞被捏的轻轻的叫了一声,无奈只好放弃。
又过了一会,那只手的主人终于醒了。“哈啊~早......早安啊,小舞。”
“早安。”
“嗯?你脸怎么红红的?”
“你看错了。”
“好吧~”
两人开始起身洗漱。由于洗漱台空间较小,小司星就先去洗漱了。时舞则打开电视机看早间新闻。根据早间新闻的报道,巨蛇袭击造成了至少10000人死亡,超过300人失踪。经济损失更是天文数字。据小司星所说,巨蛇来自一个空间。其名为无尽深渊,是人类所有恶的投影。
目前戈兰市已经开始修复受损的公共设施及建筑,国家政府表示对此次袭击高度重视,已组建专业部门对此事件展开调查。
新闻最后着重介绍了时舞的英勇表现,政府对她的付出提出了重大表扬并提出希望能和她进行深入沟通以应对将来可能的此类恶性事件。他们还贴出了各种各样的联系方式,希望红发少女能尽快联系他们。
“联系吗?”时舞苦恼地挠了挠头,因为有太多不确定性,自己有点不敢暴露身份。想了一阵后她决定之后跟小司星商量商量。
时舞的家里是有两个牙刷的,她习惯多买一个新的以备不时之需,正好就给小司星用了。
两人洗漱完成之后,时舞拿出了自己以前的衣服准备换上。自己穿的这鲜红色长裙实在太显眼,而且这裙摆两侧开叉,大腿都露出来了。自己又没穿过裙子,等下走光了就不好了。
时舞随便挑了一件白色T恤和黑色短裤穿上。只是应急而已,所以她也没花时间挑来挑去。
“走吧,小司星,吃早餐去。”时舞有些饿了,现在是早上九点,吃早餐不早也不晚。
“好呀!”说完小司星就牵着时舞的手出门了,出门时还谨慎等待过道没人了再出去。
据小司星所说,她是不需要吃东西的,即使什么都不吃也可以活下去。但是好吃的东西她也会吃的,毕竟满足一下味蕾也是必要的。
“你是说我的尸体没有消失,还在原地?”时舞有种奇妙的感觉,夹着肠粉的筷子都停下了。
“对哇,窝不是嗦了嘛?尼现在这副身体是我照的,尼原来的身体窝木有动哇。”小司星倒是继续大口朵颐不带停的。
“你还是先把食物吞下去再说话吧。”听着小司星模糊不清的话语,时舞有点哭笑不得。
但马上时舞便陷入了沉思。自己重生了,但是活的人叫时舞,不叫沐礼安。对自己来说,这好像没什么区别,那位名为沐礼安的人类不过是换了种方式继续存在罢了。但是对于自己的家人、朋友、同事而言自己已经死了。
“我想回去看看。”时舞的语气淡然中透着一丝悲伤。
“嗯,确实该好好地跟过去的自己道个别。”小司星温柔地说。
“那还会有怪物出现吗?”时舞突然想起这茬。
“暂时不会,巨蛇从深渊出来后我加固了封印,撑一两个月是没问题的。你就放心吧。”
沐礼安的父母住在林清市,距离戈兰市还是有相当远的距离的,现在想回去恐怕有点困难。因为她现在没有身份证,坐不了高铁。手机倒是能用。她有两台手机,一台用于工作,一台用于生活。用于工作的那台在自己尸体的兜里,另一台在出租屋里,现在被她拿在手上。但是她不敢用手机里的钱。因为手机付款是有记录的,等下被查到自己死了还在用钱就糟糕了。幸好小司星可以有空间传送的能力,这才有办法回去。
“你指的方向到底对不对啊?”小司星看着周围茂密的树林问道。
“额,可能有些偏差。没事已经越来越近了,再来一次!”时舞有些尴尬,虽然有手机导航,但是她毕竟不是机器,只能靠感觉来辨别方向。距离一长,稍微有些偏差到后面都会差的很远。
“好吧,那快点抱紧我。我再试一次。”
经过一番周折,她们终于在中午抵达了沐礼安父母的家附近。
“现在怎么说。”小司星看着时舞的脸问道。
“你有办法能让我看到我家里的情况吗?”
“小意思,不过我们得先找个没人的地方。”说罢,小司星拉着时舞的手跑进了大楼附近的地下车库。
“嗯,这里应该差不多了。那我要开始了哦~”小司星说着用双手抱着时舞的头并将自己的额头贴向她的额头。
时舞感觉每次被小司星抚摸都有种安心的感觉,小司星的脸贴的很近,她已经能感受到小司星呼出的气息。她闭上了眼睛,等待小司星的能力发动。
一阵轻微眩晕后,时舞感觉自己的视角在飞速移动。不一会,熟悉的场景就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那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
她看到了她的妹妹,沐凌语。沐凌语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沐凌语14岁了,今年准备上初三,现在在放暑假。她的长相很中性,留着短发,跟个假小子一样。现在长大了,倒是多了几分女人味,变得十分可爱了。
突然,门打开了。时舞看着两个熟悉的面孔红着眼睛走进了家里。她的父母。躺在沙发上的沐凌语站了起来,看着父母的神情,她什么都明白了。
“凌语,你哥死了!”爸爸强忍泪水对着沐凌语说。
听闻此言的沐凌语如遭重击,她重重地坐回在沙发上,眼睛呆呆地望着地板。
看到这,沐礼安倒是感到挺吃惊的,因为自己很少和自己妹妹交流,没想到自己的死会让妹妹如此伤心。
不一会,豆大的泪滴从沐凌语的眼角中流出。但她却没有哭出声,只是任由泪水打湿衣服。
看着家人悲伤的表情,沐礼安也心如刀绞。离别总是那么的痛苦。
又过了一个星期,沐礼安的父母将他的骨灰盒葬在了当地的一处墓地中。在这期间,小司星她们藏在了沐礼安原本的房间里。
下葬的那天来了不少人,除了父母和妹妹,沐礼安从前的挚友和出来工作后认识的同事,还有一位没见过的双马尾女孩。他们无一不穿着黑色的衣服,神情严肃且悲伤站在了他的墓前。
沐礼安的父母将一张全家福放在了墓碑前,祝福他们的儿子来世幸福。
沐凌语则放了一束白菊花,她一直沉默寡言,但这时也开口向哥哥道别。“再见了,亲爱的哥哥。”
沐礼安的挚友在他的墓前洒下一杯白酒,随后给自己倒了一杯将其一饮而尽。眼角闪过的泪光是他们之间深厚友谊的证明。
沐礼安的几个同事们也献上了几束白菊花。他们低着头,表示默哀。
最后是那位不知名的双马尾女孩,她在墓碑前重重的磕了个头,随后将一束白百合放在了墓碑前。“叔叔,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希望来生你能过上幸福的生活。我会永远怀念你的。”
原来是她!安可。沐礼安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和小司星就站在附近一处不显眼的地方。
在葬礼结束后,他和小司星走到了他的墓碑处。他将一朵在路边采摘的野花放在了墓碑前。
“为什么给自己送一朵野花呢?”小司星问道。
“因为我这一生就如同这野花一般,在不起眼的地方野蛮生长,最后又默默无闻的死去。”沐礼安望着小司星。“你不觉得很合适吗?”
小司星看着墓碑前摆满的鲜花及物品,温柔地说:“哪里默默无闻啦,明明还有这么多会因为你的死而感到难过的人呢!而且在生命的最后,你还救了一个女孩的生命。你是个英雄。”
哈哈,是啊。看着自己的墓碑,沐礼安回顾自己的一生。高考考上了一本,工作跌跌撞撞。这一路上有爱自己的家人也有与自己无话不谈的挚友,工作中也遇到了几个不错的同事。在人生的最后救了一个女孩的生命。自己这一生到底算是失败还是成功呢?
“走吧。”沐礼安朝着墓地出口走去。
“结束了?”
“对,结束了。也该结束了。”
夕阳下,时舞和小司星并肩走在金光漫漫的街道上。
“以后多给我讲一些你从前的故事呗。”
“好啊,不过这些故事里既没有波澜壮阔的冒险,也没有刻骨铭心的失败。因为这是一个普通人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