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八万元?”
顾贺怔然。
“你这是黑店吧?”男人目光,瞥向桌子上咖啡和小蛋糕,又收回视线:“这是打算抢劫?”
他整理下衣衫。
又重新。
变回之前帅气模样。
皱着眉头。
“那我可就报警喽。”顾贺拿出手机,嘴角带着淡笑,靠在桌子上:“让警察来陪你理论理论?”
谁知。
服务员啊了声。
反倒是显得。
有些懵。
“先生别开玩笑了。”服务员笑的勉强,匆忙开口说道,生怕对方报警:“那个人不是你朋友吗?”
“谁?”
“有个戴口罩的女孩。”
“啊,怎么了?”
“她要的东西。”
服务员说道。
“那个女孩临走前,朝前台要了三瓶名贵红酒带走,说先生你之后会付款,难道你不认识她?”
服务员略有忐忑。
如果不认识。
那可麻烦了。
“三瓶......红酒?”顾贺当然知道,戴口罩女孩是谁,肯定是沈秋白:“嗯,行吧我知道了。”
他耸耸肩。
“等会我会付钱的。”
男人说。
又忽地,透过窗户。
看向远方。
“真是够恶劣的。”顾贺嘴角抽搐,扶着额头只觉无奈,眸子低沉着:“居然还想薅死人羊毛。”
他咧了咧唇。
男人承认,对那少女。
更感兴趣。
……
大约是五天前吧。
沈秋白死了。
作为杀手当职业,某天突然死掉,似乎并不足以为奇,甚至也可以说,能活到老死才不正常。
俗话说。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
没准不小心。
被目标反杀。
饮恨西北。
然而沈秋白......并不是这么死的,说来或许有些好笑,他是去玩跳伞,然后伞包突然间卡住。
他摔死了。
充满戏剧。
……
“但是我又活了。”
少女睁开眼。
意识。
有些模糊。
“甚至还变成女孩子。”沈秋白目光透过公交车的玻璃,侧过视线:“但我却完全想不明白啊。”
她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或许真不太科学,但上天复活自己的时候,能不能确认性别,现在性别完全不对的呀!
自己是杀手!
是男生!
“我可不想当女性。”沈秋白嗫嚅,倚靠在座位上,公交车有些颠簸:“不仅麻烦力量还弱。”
弱小的人。
要怎么当杀手?
色诱吗?
“那绝对不行!”似乎想到画面,少女身子颤抖了下,只觉得很恶心:“我是肯定不会承认的!”
身体变成妹子。
但内心。
还是男性!
“哎,还是先不想了。”揉揉额头,沈秋白只觉苦恼,眸子低垂着:“至少,还能活几年呢。”
她抬起手。
少女的肌肤。
很是苍白。
病态的白。
大概是复活的代价,沈秋白病了,身体中有着恶性肿瘤,也就是癌症,现代医学根本治愈不好。
医生说。
哪怕用最贵的药,也顶多撑五年,而那些用的药品,也只不过是让她,暂时能像个正常人般生活。
想要治愈?
那就只能祈祷。
奇迹了。
“但哪里会有奇迹?”沈秋白用指尖,挑起自己缕发丝,有些漫不经心:“我又并不信上帝。”
她嗤笑了下。
白发散落。
遮盖视线。
道路上面......公交车静静行驶着,窗外的天空逐渐暗沉,临近黄昏,火烧云将天空映出血色。
红彤彤的。
与翠绿的树交相辉映。
有风吹过了。
枝叶哗响。
少女既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幸运的是能够死而复生,而至于不幸的是,全部要从头再来。
重生之后。
男性的她,已经死了。
少女的她却还在。
但没身份。
沈秋白只好,再度成为杀手,倚靠杀手公会的力量,为身体拟造新身份,就变成了现在的少女。
账户也被冻结。
取不出钱。
得重新再赚。
“早知道就不放银行。”她脸色微苦,未免会觉得懊恼,黯然神伤:“或者留下点贵重物品的。”
但少女并没有。
她咬着唇。
“两百万撑不了多久。”癌症的药,总是很昂贵的,毕竟能拯救生命:“还得多接几单才行。”
沈秋白不由得想起。
今天那个男人。
少女可以保证......像是顾贺这种,轻松钱又多的任务,可遇而不可求,她倒是希望能再来几次。
不过嘛。
男人已经死翘翘了。
显然是不可能。
她轻笑着。
“这家伙总不能。”沈秋白目光,落到窗外的行人上,只觉得很无趣:“能够再度复活吧?”
如果那样的话。
她不介意。
再杀一次。
“嘛,怎么可能呢?”少女扯扯嘴角,打断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人死,是不能够复生的。”
唔......自己除外。
她也许特殊。
公交车还在行驶着,而天空,也似乎越来越暗沉了,车辆不断走走停停,同车的人所剩无几。
沈秋白住的房子。
在终点站。
公交车又开了,直到倒数第三站时,整个车内空旷,只剩下少女自己,似乎显得有些孤独。
沈秋白并不觉得。
她只是沉默。
脑袋靠着窗。
虽然有时道路颠簸,少女的头,就会磕碰在玻璃上,带来点点的痛楚感受,让其秀眉皱起些。
“疼。”
沈秋白揉揉脑袋。
发出嘤咛。
“咔嚓。”
公交停了。
第二站。
沈秋白抬起视线,微微错愕,车门外有人走了进来,似乎是个青年男人,脸上戴着个口罩。
车内灯光昏暗。
她看不清。
“现在还有人上车?”少女只是不解,明明马上到地方,就是终点站:“这人真有够奇怪哎。”
她小声嗫嚅。
但也没过多关注。
偏过视线。
去看风景。
然而这个奇怪的人......却似乎,并没打算放过沈秋白,动作直勾勾的,就走到了她的旁边。
然后,在空位上。
落了座。
“请问有事吗?”沈秋白只好,将视线重新偏离回来,带着礼貌微笑:“这位陌生的先生?”
她往里面挪了挪。
还特意加重。
陌生两个字。
“如果你没事的话。”少女尽量,不说出些粗俗的话,只是意有所指:“可以去其它座位吗?”
男人闻言。
并没有任何动作。
甚至双腿交叠着。
模样嚣张。
“拿了钱,就翻脸不认人。”男人用指尖拉下口罩,带着淡笑开口道:“你还真是有够无情啊。”
他露出了张。
让少女惊愕的脸。
是顾贺。
“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