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贺直接出手了。
更准确说。
是他的拳。
男人的拳头，直接砸在公交车窗上，直接将窗户砸裂破碎开来，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而出。
沈秋白侧过身子。
半躺着。
望着顾贺。
从车窗裂纹中，吹来外界的风，让少女柔顺白发飘起，显得有几分凌乱，稍稍遮蔽了些许视线。
她躲过了拳。
扯扯嘴角。
“这就是你的游戏？”沈秋白似乎，还有点没回过神，声音都小了许多：“还真是有风格呢。”
男人淡然笑着。
“多谢夸奖。”
少女无语。
“你就是个疯子。”她啧了声，鼻尖思绪嗅到血腥味，视线撇向旁边：“简直是不要命了。”
顾贺能砸碎车窗。
并不是多强。
而是这男人......完全不惧受伤，此刻拳头上面因撞击，已经血肉模糊，甚至还挂着玻璃碎片。
但对方却表情平淡。
并不在乎。
“先来讲讲规则吧。”顾贺没回答，转而忽地开口，嘴角还留有淡笑：“而规则也很简单。”
“在终点站到站前，你能让我受伤，就算是你赢了，哦对，我自己造成的，可并不算在内哦。”
他垂下眸子。
黑色瞳孔中。
饶有兴趣。
“你觉得怎么样？”男人询问，将拳头从车窗上收回，扒掉玻璃碎片：“是不是很有意思？”
如果是正常女孩。
现在发生的事情
能让她吓哭。
然而很显然......沈秋白她，其实并不算是怎么正常，少女仅仅思索片刻，就已经有了些主意。
“那奖励呢？”
“哦？你不怕？”
“说奖励。”
“嗯嗯......行吧。”顾贺有些无奈，他其实还挺想看，少女有女孩反应：“奖励先让我想下哈。”
“你慢慢想。”
“要做什么？”
男人很疑惑。
“不做什么哦。”
少女笑的无辜。
然而突然间。
“嘻，不做什么？”沈秋白从身后，再度掏出个蝴蝶刀，瞬间扬起：“当然，是骗你的啦。”
刀光闪过。
却并没有血液飞溅。
它被抓住了。
“就知道你会偷袭。”顾贺伸手，就像之前那样般，抓住少女手腕：“这可不是君子所为了。”
沈秋白轻哼着。
“我又不是君子。”
“你想说，你是女子？”
“不不不。”
少女嘴角。
翘起丝微笑。
眯起眼。
“我其实是个小人。”沈秋白换手，抓起玻璃上的碎片，朝男人划去：“还是个卑鄙小人。”
顾贺眉头皱起。
想要抵挡。
但刚有动作......就注意到，少女猛地抬起了大腿，朝着自己下面踢来，男人忍不住嘴角抽搐。
哪怕不会死。
也是会痛的。
更何况，男人确实受不了这个。
有够可怕。
“算你真厉害。”顾贺匆忙用手，挡住沈秋白的腿，可上面却来不及：“行吧，是我输了。”
“噗嗤。”
碎片割破肌肤。
虽然不深。
却也血流。
“不，你还没输哦。”很显然，沈秋白没打算放过他，又抓起个碎片：“你今天必须死在这。”
她眼神冷然。
这个顾贺......很危险，作为杀手的直觉在警告着少女，如果不小心应对，将来恐怕会无比麻烦。
她本就活不长。
自己可不想这样。
所以现在。
必须果断。
更何况男人早应该死的，那还是顾贺自己的离谱要求，现在既然还活着，那少女不介意售后。
沈秋白微笑。
“喂喂，至于吗？”
顾贺愕然。
“我不就吓了你。”他侧过身，躲开少女刺来的玻璃，忍不住抱怨：“你这也太怀恨在心了。”
“是哦，就是这样。”
少女不辩解。
只是在笑。
“所以这位先生。”沈秋白依依不舍，朝着男人扑去，给予热情问候：“可以请你去死吗？”
可以吗？
当然可以。
奈何。
“可惜我死不掉。”顾贺的言语中，只有真诚存在，也是万般无奈着：“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少女秀眉蹙起。
“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真要试试？”
“你还能不反抗？”
“那我就不反抗。”
话刚落下。
“沈小姐，你来吧。”顾贺停下躲避，直接张开双手，任人宰割：“你现在可以杀我了哦。”
沈秋白顿住。
停在半空。
“你什么意思？”少女未能理解，握着锋利的玻璃碎片，满是谨慎：“难道是布置了陷阱？”
男人扯扯嘴角。
“没有陷阱。”
这少女还真是被害妄想症。
他多诚信啊。
童叟无欺。
“我才不相信你。”听男人这么说，沈秋白更犹豫了，睫毛轻颤了下：“你肯定又有什么办法。”
能够‘复活’。
她抬起视线。
公交车灯光昏暗，映照顾贺的身影，如同和黑夜融合，男人张开双臂，似乎在拥抱着虚无。
有风吹过。
让他的衣摆掀起。
发丝纷扰。
带着凌乱。
沈秋白不得不承认，顾贺是帅气的，但少女始终更希望，现在站在那，其实应该是自己才对。
她才应该帅气。
更是男人。
“但我总得先试试。”少女抬起手，玻璃抵在顾贺胸口，又勉强停下：“你果然还有别的准备。”
沈秋白叹了口气。
“为什么这么说？”
男人疑问。
“因为你不害怕。”沈秋白开口，盯着顾贺的表情，明显很是不满意：“没有人不恐惧死亡。”
换做她自己。
也会慌乱。
“居然是这个原因。”
男人失笑。
“你别在意那么多。”顾贺干脆，抓住了少女的手，微微用了些力气：“还是直接杀掉我吧。”
他说道。
带动着沈秋白。
将玻璃碎片。
刺入胸口。
点点鲜血......透过衣衫，将灰色衬衫都染成暗红色，血液不断流淌而出，绘画出诡异的奇怪画卷。
沈秋白想要抵抗。
却没能成功。
“你，你放开我！”少女挣扎，暗自紧紧咬着银牙，带着几分惊慌：“你，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她搞不懂。
并没打算冒险。
心震颤。
“我没有任何目的。”顾贺开口，嘴角依然带着微笑，简直毫不畏惧：“我只是想向你证明。”
他微微眯眼。
“我不会死。”
“咔吱。”
终点站到了，汽车刹停。
汽车晃动。
因为惯性......沈秋白身形不稳，手中碎片不由自主刺出，穿透男人衣衫，将肌肤尽数割裂。
鲜血大量涌出。
顾贺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