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塞西莉娅被两名猎人一左一右架着胳膊,拖出了地牢,重新来到了阳光刺眼的广场上。
此时,广场上已经聚集了黑压压的一大片人,显然消息已经传开,又有女巫要被公开审判了。
人群爆发出狂热的喧嚣,各种恶毒的诅咒和叫骂声如同潮水般涌来:
“看,又一个邪恶的女巫!”
“烧死她,用最烈的火烧死她!”
“我家的母牛上次难产,生了个怪胎,肯定是这女巫诅咒的。”
“隔壁老汤姆家的媳妇生了个不男不女的娃娃,也是她干的!”
“把她的头砍下来挂在镇口,把身子钉在木桩上让乌鸦啄。”
疯狂的叫嚣声中充满了愚昧和暴戾。
然而,当塞西莉娅被拖到广场中央的高台上。
她那件早已破烂不堪的长裙几乎无法蔽体,鞋子也不知所踪,一双白兮秀美的赤足踩在冰冷粗糙的石板上,脚踝上扣着沉重的锁链。
这种楚楚可怜却又带着一种受难者般圣洁感的姿态,在阳光下形成了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瞬间点燃了广场上所有男性的目光。
许多男人,甚至一些女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台上银发少女。
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在人群中蔓延:
“天呐,怎么会……这么漂亮?”
“诸神在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就这样烧死,是不是太可惜了?”
“这……这真的是女巫吗?女巫不都是又老又丑的吗?”
“看那身体,那曲线。”
“那银色的头发,像月光织成的……”
塞西莉娅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些目光的变化,她微微抬起下巴,尽管内心充满了屈辱和不安,但脸上却努力维持着一种近乎蔑视的神情。
为首的女巫猎人显然很满意这种效果,他大手一挥,示意喧闹的人群安静下来。
他走到台前,指着塞西莉娅,高喊道:“肃静,诸位虔诚的信徒们,看看这个站在你们面前的女人,她用邪恶的妖法蒙蔽了圣火的审判,但是,真正的正义绝不会被欺骗——今天,我们将用最古老、最公正的水之洗礼,来让她无所遁形!”
“看到圣湖了吗?等会儿,我们会在她的脚上绑上一块铁球,然后将她投入湖中——如果在一个小时之后,她不幸溺亡,那么证明她是清白的除女,她的灵魂将回归圣光的怀抱,我们将为她哀悼,我本人也会向她的遗体下跪忏悔!”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而高亢,“但是——如果一个小时过去,她依然活着,那就证明湖水拒绝接纳她邪恶的灵魂,证明她是不折不扣的女巫,是亵渎神灵的恶魔,届时,我们将以圣光之名,对她施以最严厉的净化!”
这番言论荒谬至极,却成功地再次煽动了人群。
死了是白死,活着就是罪证,这根本是一个无解的死亡陷阱。
这比之前的烙铁测试更加无耻和恶毒。
而台下的人群爆发出狂热的欢呼:
“对,扔下去,让圣湖来审判她!”
“我们要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女巫!”
“这么漂亮的女人,如果是女巫就更该死了!”
魅惑之神在塞西莉娅意识中发出讥讽的冷笑:“瞧瞧,多么智慧的生物啊!总能想出这种自欺欺人、残忍至极的把戏来折磨同类。我真是为身为人类而感到羞耻呢。”
塞西莉娅在心中默默点头,对人类的愚昧和残忍有了更深的认识,但她此刻无力改变任何事。
很快,两个强壮的女巫猎人走上前,一块冰冷沉重、至少有三四十斤重的圆形铁球被用铁链牢牢锁在了她的脚踝上。
“扑通!”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落水声,塞西莉娅被直接推下了高台,坠入冰冷的湖水中。
沉重的铁球瞬间带着她像一块石头般迅速下沉,冰冷的湖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淹没了她的头顶。
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了她,光线迅速变暗。
然而,一种奇异的感觉忽然出现。
仿佛有一层无形而柔韧的薄膜,悄无声息地从她体内扩散开来,将她整个人包裹在内。
这层薄膜隔绝了冰冷的湖水,形成了一个微小的、充满空气的气泡。
虽然置身水底,她却奇迹般地重新获得了呼吸!
“哈哈哈!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我的小容器!”魅惑之神得意洋洋的声音再次响起,“放心,有我在,你怎么可能被这种小水洼淹死?趁现在,好好休息一下吧,等会儿被捞上去,还有好戏看呢!”
塞西莉娅在意识中担忧地回应:“可是……就算现在活下来,等会被捞上去,他们认定我是女巫,还是会用火烧死我!”
“那就让他们烧呗!”魅惑之神满不在乎地说,“反正你又死不了,顶多……有点疼?或者,如果你实在受不了,可以选择结束这一切。只要你真心求死,主动解除契约,我虽然舍不得,也会尊重你的选择。
怎么样?要放弃吗?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但紧接着,国王惨死的画面、萨提亚斯狰狞的笑容、公爵决绝的背影……复仇的火焰和不甘的意志再次压倒了绝望。
她紧紧咬住牙关,在意识中坚定地回答:“不,我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夺回一切!”
“很好!这才是我看中的容器!”魅惑之神似乎更满意这个答案。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拉扯感提醒她自己正在快速上升。
哗啦一声,她连同那块沉重的铁球,被岸上的猎人用绳索拖出了水面,重新暴露在空气和刺眼的阳光下。
她本能地咳嗽起来,从口中吐出几口湖水,长长的银色睫毛颤抖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整个广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一个被绑着重物沉入湖底近一个小时的少女,竟然……活着上来了?!而且看起来除了虚弱和寒冷,毫发无伤?!
死寂之后,是如同火山爆发般的狂热喧嚣!
“她没死,她真的没死!”
“女巫,她绝对是女巫,只有女巫才有这种邪恶的力量!”
“烧死她,立刻烧死这个恶魔!”
“可是……她太美了……就这样烧死,简直是暴殄天物啊……”有人小声嘀咕。
“对啊,这么漂亮的女巫,不如先让兄弟们乐呵乐呵,再烧也不迟!”一些地痞流氓甚至开始起哄,猥琐地朝着台前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