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得像一口无底的井。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透进零星的光，透过厚重的纱帘，在地板上切割出斑驳的影。空气里弥漫着烟草与淡淡血腥混合的气息，令人窒息。
“你曾经说过姐姐是你的月亮吧？”
木心妍的声音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寂静。她捏着周白棋的脸，强迫他抬起头，目光对上自己。她的指节泛白，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下颌。
周白棋没有回应。他的眼眸低垂，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像折翼的蝶，无力振翅。他的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却找不到一个可以着力的支点——仿佛一尾被抛上岸的鱼，在干涸的陆地上徒劳挣扎。
禁锢他的力气太过强大，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
“月亮……”木心妍重复着，声音里带着讥诮与痛楚，“现在你对得起你的月亮吗？”
她的脸凑近，鼻尖几乎贴上他的。她能感受到他紊乱的呼吸，温热而颤抖。她轻笑，那笑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甜腻：“她也这样弄过你吗？她能像我一样给你带来快乐吗？”
周白棋的意识开始涣散。她的气息包裹着他，带着烟草的苦香，也带着令人沉沦的危险。他的思绪被拉入一片混沌的欲海，身体不受控制地战栗。那不是快乐，而是一种强迫去接纳的痛感，愉悦与痛苦交织，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木心妍看着他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近乎病态的满足：“你哪也别想去，只能永远待在我的身边。”
她的手臂收紧，将他牢牢禁锢。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视野边缘开始发白，仿佛有光在眼前炸开。那道白光越来越亮，拉成一条直线，世界在那一瞬归于寂静。
“白棋，我喜欢你。”她在他的耳边轻轻说。
就在这窒息的顶点，一个机械而急躁的声音在他脑海中炸响——
“她怎么能说这句话！明明她喜欢的应该是周洛！剧情严重偏离！警告！能量不足……系统即将掉线……”
无论关键人物做了什么，只要喜欢这两个字不说出口，一切还有回转的余地。很显然，这两个字无论在什么作品中的重量都是不一样的。
周白起察觉是系统。那个断断续续、督促他去完成任务的“世界规则”，此刻因木心妍的言行彻底崩溃，发出一声哀鸣，崩溃的给了他惩罚，又沉寂下去。
周白棋垂下眼眸，纤长的眼睫轻颤，没有应答。
他转身，猛地弯下腰，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一口血呕在地上，暗红如墨，在床上缓缓晕开。
木心妍脸色骤然难看，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与愤怒：“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他没有回答。
他已经乱了，思绪、身体、灵魂，都被她揉碎又拼凑。意识如风中残烛，终于熄灭。他倒在床边，双眸紧闭，像一尊破碎的瓷偶，安静得令人心悸。
木心妍从床上撑起身，指尖抚过他苍白的脸，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算了，我早该知道……你心里只有那个女人。”
。
把晕过去的他紧紧抱在怀里，她怜惜的摸着他的脸，无奈的叫来了医生。
医疗团队着急的把他团团围起来，苍白病弱的男人双眸紧闭 ，安静的睡在大床上，她看着这宁静的一幕缓和了呼吸。
叹了一口气，她披上黑色大衣，走向窗边。夜风卷着寒意涌入，她点燃一支烟，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中，她的脸显得迷茫而脆弱。
窗外，城市灯火如星河，却照不进她眼底的荒原。
“白棋……我该拿你怎么办？”
她低声呢喃，声音消散在风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