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周一。
清祥换上校服来到教室虽然还没到上课时间,但大约生因为刚开学,大家都挺兴奋的,来得也早,班里座位坐满了一半看见清祥进来,有人笑着和她打招呼“新同学,早啊!”
“早上好。”请祥也礼貌地给予回应。
经过一排排桌椅,来到教室最后面的角落,她看见烁宇也换上了学校的制服,一条胳膊支着桌面,手皆撑脸,脑袋微微斜着,手上的按动笔来回摆动,似手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他面前摆着一本书,似手是在预习。但看他那懒懒散散的样子,清祥又觉得不像,多半只是摆着做做样子。
烁宇听见动静,抬起头
清祥站在过道,姓的制服颜色和男本来外面还有一件同色系的西装外套。生不同,是酒红色的,上面是衬衣,下半身是裙子,长度刚好到膝盖。
本来外面还有一件同色系的西装外套，但这么热的天没人会穿。
这身制服在清祥身上就跟量身定做的一样,优雅又高贵,有一种优等生的感觉。
烁宇扬了扬眉:“啧,还挺适合你。”
清祥没理会他，自顾自坐在座位上，黑色书包被她“哐当”一声扔进抽屉里。
烁宇又看了她一眼,感受到她周身笼罩着浓浓的低气压。
心情不好?”烁宇问
“嗯。”清祥设张嘴,只回了个淡淡的单音 节。
不知道为什么,年些天总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我惹的?”
“不是。”这回倒是肯开口了。
烁宇把撑着脸的胳膊放平,人坐直了些,侧过身看她:“你这样子就有点不讲道理了。”
既然不是他惹的,清祥也知道自己这样对他放冷脸的确设道理,只是情绪嘛,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不好控制的。
她低头把今天要用的课本拿出来,回应说“有些事没必要讲道理。”
清祥手握着一支黑色按动笔,在扉页“唰刷“写下名字。
“那你知道女孩子一般不讲道理的对象是谁吗?”烁宇挑挑眉。
清祥笔尖一顿。
烁宇忽然往后靠了靠,脑袋抵着墙壁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地说;是她--男朋友啊。”
清祥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旋即恢复如初,扉贡被完整的写下“陈清祥”三个字。初晨的曙光正巧照射进来,暖洋洋的光柱斜射在请祥的课本上,“陈清祥”三个字是用正楷写的端正而又秀丽,晨曦勾勒着,又给它戴上了“神圣一词。
她盯着扉页静默了会儿,有点想拿起书就往烁宇身上砸的冲动。
烁宇好像看出什么了,赶忙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清祥被烁宇这么一说,冲动倒是消停了,取而代之的是行动。
开学正好迁上周一,有升旗仪式。
清祥先是去了趟厕所才下楼,来得比较晚。操场上,各个班级都已经排列好整齐的队伍,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全都是同一穿装。
清祥眯着眼睛找了一会儿,才看见1班在哪儿。
也是在这个时候,清祥注意到她那位同桌好像没下来,反正她在队伍里边没有看见他的人影。可她明明记得他刚打铃就出了教室....
等所有班级都排好队形站立不动了以后伴随着广播室一事里传来一声“升旗仪式现在开始”,升旗小队的人也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走了过来。
最前面的少年领着小队,个子高挑,身形修长而清瘦,深蓝色的制服穿在他身上好似军装般笔挺,远远看过去,就属他最引人注目。
俩护旗手跟在他身后,一起走上升旗台。压严的国歌奏响,少年将国旗固定在旗忏上右手握着旗面,用力向斜上方一挥,国旗随风展开。他收手,五指并拢放在额边,敬礼。
所有人目送着那面旗帜缓缓地攀升至旗杆顶部,闪烁的五星印照在鲜艳的旗面上,在空中肆意地飘扬。
1班离升旗台很近,清祥视力也不错,可以清楚地看见前面那位升旗手的脸--是她以为失踪了的同桌。
脸还是那张脸.但气质却完全不一样,没有了平时那股懒散的样子,腰背挺得很直、站姿标准.神情也是难得的认真。奏乐结束之后,清祥愿约听见隔壁班 的女生在窃窃私语,时不时还能感到她们投来的羡慕眼神。
“烁宇简直帅死了......”
“男神 … ”
这些赞美真的有点那啥,清祥没管这些肉麻的对话,只微微仰头,沉静的夜光注视着正前方升旗台上的少年。
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从小学到初中,再到现在,他们都处在同一所学校 清祥知道他很帅,很惹眼,很受女孩子欢迎。但对她而言,这些外在的东西其实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这还是第一次,她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这么久…
回到班上,不出意外,清祥又看到了烁宇好似没有骨头地瘫在座位上 。
果然,国旗下那意气风发的少年只是错觉这才是他的本性。
“烁字。”
“嗯?”他懒散地抬头。
清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脱口而出喊他的名字.但既然都喊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找话题:“刚刚升旗的人是你?”
“不然呢?”烁宇党觉得她问了句废话,“你都在底下盯着我看了那么久，别告诉我你设认出来。”
清祥用白暂的手指蹭着鼻尖;“哦,我近视。”
“不对。”她突然反问道,”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烁宇想了想:“可能因为台下、就你看我的目光最烛热?
放屁,别的不敢说,反正隔壁班那几个女同学看他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清祥看他那坐没坐样的姿势,一时间
有些想不通:“学校怎么这么想不开,
找你当旗手?”
虽然说刚才的升旗仪式他表现得也挺好的,但看平时那般散漫的样子,难道校方不担心这家伙关键时刻掉链子？。
“不知道,”烁宇的回答懒洋洋中带有点久接感,“因为我帅吧。”
清祥:“......”
现在清祥一定觉得烁宇不仅欠打还自恋。 1班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谈不上少，四十多号人里成分复杂,其中年级前十的学霸也有,垫底倒十的学”神”也有.这两拔人平时相处得还算融洽,但在课堂上就比较泾渭分明了。
第一节课是英语，学校的英语老师大多都是年轻的教师,唯有1班是个老登,其名日--少敏。
清祥坐在最后一排,视野开阔,放眼望去,前面几乎趴倒了一片,倒是也没睡,是无精打采的。只有少数人坐姿端正,笔挺。需要记笔记的地方不算多,清祥一边听,一边漫不经心地转着笔,余光瞥见同桌。
好家伙,他都已经直接睡了就这还说是好学生?真是信了他的鬼话。
烁宇趴在桌面,衬衫贴着背部,勾出上半身的身形轮廓。他用一条胳膊枕着脑袋,另一只手搭在后颈,挡住大半张脸。他其实睡得并不深,能听见老师呱啦呱啦的讲课声,应该也能感受到来自右侧的注视目光。
他故意没动,就想看看陈清祥能盯着他看多久。
没一会儿，烁宇感觉自己压在手臂底下
的英语书被人从旁边抽走。动作很轻,小心翼翼地,缓缓地从手臂底下抽走，大慨是不想吵醒他。
紧接着是笔夹在纸页上“啊唰”的摩擦声,趴在课桌上的时候,这些微小,的声音都会被放大,很清晰地传耳膜让他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
下课铃响。
烁宇的睡意也没了,醒过来伸了伸懒腰.余光膘见了被物归原生的英语书。原本空荡荡的英语书被记满了笔记,各式各样,色彩丰富的荧光笔划着重点,端正的楷书记着扩展与语法。
“哟,好学生睡醒了?!”清祥这时也注意到他。
“嗯。”烁宇似有似无地回了这么个单音节。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转眼间上午的功课便上完了。
“中午请你吃饭?”清祥询问烁宇,”上次有你朋友没请成。”
“得。“烁宇吏快的答应了。依旧是在食堂三楼。
毕竟是请客嘛，总不能太过于寒酸。
上了食堂三楼,清祥问他:“想吃什么?”
“都行。”
于是乎,她找了家比较顺眼的法式餐厅。 坐下以后,她翻了翻菜单,点好以后递给烁宇:“要吃什么自己点。”
“我都行…”“再说都行你就别吃了。”烁宇只好接过菜单随便点了几样,再一抬头就看见清祥单手托腮,目着手中的刀叉发呆。
“咚咚！”清祥被敲击声拽回神，头微微垂下,视线落在烁宇搭在桌面的手上。 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青筋微微暴起。她忽然想起,自初二那时烁宇在校庆上弹过一次钢琴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他弹钢琴的样子。
烁宇看着她,其实能非常明显地察绝到她有心事,但他们的关系又没有好到能互相袒露心声的地步,所以他没问什么，“你好，你们两位的餐…”
这顿饭请祥吃得有些心不在焉。等烁宇吃完后,她起身去结账校园卡刚领到手，清祥还没来得及往卡里充钱,不过三楼的餐厅还支持手机支付及现金支付的,这也免去了她请客吃饭还要对方帮忙付钱的尴尬 ，清祥把付款码亮了出来扫过去,支付成功。
三楼还设有饭后休息区,木制的小圆桌,柔软的沙发椅,一整面墙的书籍,平时这会有很多学生来休息,看书。不过,因为刚开学,现在冷冷清清的。清祥从木书柜里抽出一本《爱丽丝漫游奇境》,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回到宿舍,她爬上床,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午觉。迷迷糊糊间,听见了手机闹铃响了,她伸手过来,看了眼锁屏——有一条微信消息。
昏暗的房间内，几缕光还是透过点点缝隙偷偷溜了进来，恰好落在清祥的床边。
“什么”等她看完备注,赶忙起身解锁屏幕，看清了消息:一条转账〈超过2个小时未确认收款而自动回退〉的信息。
她顺势点开了钱包看了眼手数中额——250.16元。
这个数字仿佛在嘲笑她,这余额算下来一天连十元饭钱都没有。 清祥表情凝固了一会,突然有了“亿“点点后悔。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收款，现在发消息跟妈说我没收款……还是算了吧,因为一件事和妈妈当关系还没完全好转。这个月省着点花就行吧,清祥内心OS。次日,趁着烁宇还没来,沛聪转身，到后桌上:“请祥同学,听说你昨晚一个人吃的晚饭啊!”
“嗯。”
“怎么没和胜一起? ”
“？”
“噢说错了,怎么没跟烁宇一起。”石头发觉清祥好像还不知道烁宇有这个外号。
清祥放书包的动作顿了下,不是很能理解地问:“为什么我要和他一起?”
石头说:“因为你和烁宇看上去很熟的样子,大家都很好奇,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是不是以前认识?”
在老石同学期待的目光中,清祥点了点头:“以前的同学。”
果然,他就知道.
“不过...”清祥又说,”没有你想的那么熟。”石头突然不吱声了,顺着他直愣愣的视线,清祥回头。
烁宇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教室,就站在她的身后.
因为座位靠后,他们的对话也没有刻意压低音量,大慨率是被听见了,他却没有什么反应。
清祥抬了抬眼:“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连一点声都没有。”
“就在刚刚。”他神色漠然。
不知道为什么,清祥被他用这种毫无波澜的平静声音说得有一种微妙的心虚感。又不是在背后说他的坏话,心虚什么心虚?只一秒.清祥的底气又回来了,她正想着如何跳过这个问题——
“咕咕！”
清祥的表情瞬间变得尴尬。烁宇低头， 看向声音的来源——也就是清祥的肚子。
他眉梢轻轻扬了下,又抬头望着她。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两人沉默地对祝了许久,烁宇率先开问:“你没吃早饭?”
这种情况否认也没有用,清祥“嗯”了声。“哦,那你就饿着吧。”
清祥∶“......”
半个上午过去了,一直到大课间,烁宇和清祥都没搭理过对方。
清祥身体素质还行,偶尔一两次不吃早饭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就是胃里有点空,偶尔会不满地“抱怨”几声,其他都还好。
后悔啊,早知道就不把那二百五十块钱充进校网园卡里,现在“0.41元”可怜巴巴地躺在余额里,连去便利店买点“赈灾粮”的资金都没有。
实在饿了,就喝水垫垫肚子。
“刺啦——”
根椅子腿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清祥转头看过去,烁宇起身似乎要出去，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冷漠又淡然。
他全程目不斜视，看也没看她一眼。
清祥算是发现了,少年还在为她两小时前与石头对话的内容感到不爽。她其实也不太懂烁宇他在想什么,他们的关系也没熟到心灵相通的地步。
啧,青春期的少年心思真是令人不解。
烁宇经过操场时,正好遇到斯烁和一帮男生在打篮球。大概是刚结束一场,都围在篮筐底下喝水聊天。
斯烁是烁宇在三班的一位要好的朋友平时学习还不错,特别是英语,能和清祥不相上下。
这些男生显然是认识烁宇的,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
有人问:“胜,这是要去哪啊?”
“有事“烁宇回答的态度带有几分疏离。斯烁主过来,很是自然地揽着烁宇的肩膀,一边说一边往操场外走:么事啊,居然让你亲自出马?”
“买吃的。”
“得，正好我也饿了。”斯烁摸着肚子,“走
，一起。”
这个点食堂已经没有什么可吃的了,于是他们去了校内的便利店,斯烁很快便挑好了自己要吃的,一份串串和一瓶可乐 。
便利店还是挺大的,该有的基本都有。
烁宇在店里绕了一圈,还是没选好。
斯烁还以为他老毛病又犯了,也没催促,就在一旁边吃边等。
“问你个事”
“什么?”斯烁单手打开可乐。
烁宇站在冷柜前，拿了一杯酸奶,想了想又放了回去，转头目光落在旁业货架上的常温午奶:“女孩子一般爱吃什么,你知道吗?”
此活一出,斯烁差点把刚喝下去的可乐喷了出来。
他拔高音量,又问了声:“什么?”
烁宇耐心地复述一遍。
“咳咳“斯烁差点被呛死,现在他也顾不上吃了:“我c,你竞然会问这种问题——”“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烁宇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知道是知道,只不过我只知道我班上的女生爱吃什么,”斯烁跟他交友多年了,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他继续追问下去;“你准备给准买啊?你那beartiful（漂亮的）同桌?”
烁宇“嗯”了一声。
临近上课清祥正在整理下节课要用到的东西,眼前前线骤然一暗,视线中多了一只骨节明目晰的手。
对方拎着个白色透明袋子,放在她的桌面上。
持续了半个上午的冷战随着这个简单的动作而宣告结束,清祥眨了眨眼看着袋子里里面的三明治和牛奶,又看了看烁宇,问,”给我的?”
“不是。”烁宇依然冷淹地回应,”我买来自己吃的,不过给你看一眼眼罢了。”
清祥∶“?”
烁宇倚着右排的课桌,长腿微屈,脚踩着桌下的铁杆,神情漠然地垂着眸。
“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非要问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吗?”
脾气还挺大的。
清祥沉默了下,现成的食物就摆在眼前,胃里那股饥我感变得更强烈了。
她盯着“朝廷”发放的“粮灾粮”,纤细的脖领不争气地微微动了一下,似乎在轻轻咽着口水。
在接受与拒绝之间,她只犹豫了零点一秒,然后果断选择前者,该吃还是得吃的。
清祥把那个三明治和牛奶的从袋子里拿出来,摸上去温温的,应该还特意加热过。她盯着看了一会儿,忽地叹了口气,拿出手机.一边打开微信,一边对烁宇说;“微信多少,我把钱转给你。”
“不用。”
“微信多少?”
“我又不缺这点钱。”
我缺,我缺得要死啊。清祥心说但表情依旧淡定自若,不显分毫;“我也不缺。”
烁宇挑眉。
“最后问一遍,你,微信多少。”清祥说。
这次烁宇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从裤兜拘出手机,用指纹解纹。
烁宇的手机桌面相当整洁.壁纸是纯黑的,图标分类得清清楚楚。
她刚点开“绿泡泡”(微信),就听见烁乐宇突然来了句:“你真不缺。”
清祥动作一顿,抬起头,“你......什么意
思?”
“昨晚,在食堂,我都看见了。”他说。
清祥的表情一下子就木了。
她索性也不跟他装了:“饿不死就行。”
她夺过烁宇的手机,把他微信收款码点出
来,只“哗”地扫完他的二维码,但在输入金额时顿了一下。她问:“这两个一共多少钱？”
“两块。”烁宇面不改色道.
一听就是胡扯的。
清祥准备给他转二十,这时系统却提示余额不足,她呆了下,回想才发现微信只剩下可怜的0.16元。
连两块都没有。
可能是她的表情凝固得太久,烁宇扬了扬眉:“连两块钱都没有?”
“e....两分行吗?”
“行。”但当他看到微信提示到账两分时, 实在没忍住,“你可真不缺钱啊!”
清祥:”.....”
嘲讽,这是赤裸裸的嘲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