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大堂的休息区。
林曦月翘着腿在沙发上慵懒地坐着。
顾念川把奶茶递了过去：“给。你要的半糖少冰。”
“哼。”她别过头，视线却忍不住往那杯奶茶上飘，“去个琴行去了两个小时，不知道的以为你们去造琴了呢。”
“真没干嘛，陈班长挑得比较细。”顾念川在她身边坐下，把吸管插好，直接递到她嘴边，“尝一口？这家店排队排了二十分钟呢。”
林曦月终究没抵挡住奶茶的诱惑，凑过去咬住吸管，吸了一大口。
甜甜的奶香在口腔里蔓延，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哼，算你识相。”
她环顾了一周，疑惑地看向顾念川：“雨萌呢？她跑哪去了？”
“她回房了，说是累了。”顾念川摊摊手说道。
“顾念川。”林曦月又喝了一口奶茶，“晚上就是第一次考试了，你有准备吗？”
“嗯……”顾念川挠挠头，“陪跑吧。”
“你少来。”林曦月白了他一眼，咬着吸管含糊不清地说道，“你要是敢拖后腿，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们又不是一个组，说不定还是对手呢。”顾念川笑了笑，“给林班长让个席位，这不是好事吗？”
“给我全力以赴，这是对对手的尊重。”林曦月抬起腿，不重不轻地踢了一下顾念川的小腿。
“嘶——暴力女。”顾念川夸张地揉了揉腿，“行行行，为了不让你输得太难看，我勉为其难去‘指导’一下你们组吧。”
“少贫嘴，走了，去自习室。”林曦月把奶茶喝完，精准地投进垃圾桶，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下午三点半，酒店二楼的会议室被改造成了江城一中临时的自习室。
气氛有些焦灼。毕竟是各个学校的顶尖高手云集，空气中只剩下翻书声和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第一组的圆桌旁。
江远正凝视着一道立体几何，脸上的表情痛苦得像是便秘：“这计算量为什么这么大？”
他一边抱怨，一边运笔如飞，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全是字。
坐在他对面的林曦月也是眉头紧锁。她盯着图形看了很久，手中的笔在半空中悬停，迟迟落不下去。
显然，她不想像江远那样用笨办法硬算，但又找不到破局的关键。
就在这时，一个修长的身影笼罩了过来。
“让一让，让一让，二组外交官来视察工作了。”
顾念川拉开林曦月身边的空椅子，大咧咧地坐下，手里还转着一支笔。
“滚滚滚。”江远头也不抬地说道，“赶紧回你们组去，别打扰我计算，我这步算错了全得重来！”
陈雨萌冰冷的视线让他不仅打了一个寒战。
顾念川看了眼他，轻轻笑了：“没想到也有江远大学霸做不出来的题啊！”
“你做出来了？”江远疑惑地看着他。
顾念川摇摇头，用手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秒 出。”
身体微微倾斜，凑近了林曦月。
“卡住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慵懒的磁性，温热的呼吸轻轻扫过林曦月的耳畔。
林曦月觉得半边身子都酥了一下，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法向量解不出来，计算量太大了。”
顾念川扫了一眼题目，又看了看林曦月画的图，嘴角一勾。
“别学江远那个死脑筋，非要硬算。”
他直接从林曦月手中抽过笔。
指尖相触的瞬间，微凉与温热交错。林曦月的手颤了一下，却没有缩回。
你看这两个向量。”顾念川在图上的空白处画了两条竖线，动作行云流水，“别列方程，直接用三阶行列式啊。”
唰唰几笔，几个数字被填进了竖线里。
“主对角线相乘减去副对角线……”顾念川手中的笔尖轻点，“喏，法向量出来了。”
林曦月的眼睛瞬间亮了，但随即有些迟疑：“行列式……那是大学的内容吧？竞赛大纲里没让用这个。”
“所以我说是秒杀啊。”顾念川转着笔，一脸坏笑，“大纲不让用，但也没说用了扣分啊。”
“邪修啊！”江远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看着眼前奇怪的建系，“你天天就看些歪门邪道的方法。”
“诶诶诶。”顾念川狡黠一笑，“都说王道是道，旁门左道凭什么不是道？”
顾念川笑了笑，转过头重新看向林曦月。
“看懂了吗？”
“行列式是什么？”
不知何时，江城一中的同学们都凑了过来。
顾念川一脸无语。
“咳咳，都坐好了，我也仅仅略知一二，但是做这道题绰绰有余，首先……”
……
十分钟后。
围观的同学们心满意足地散去，回各自座位上尝试新方法。
顾念川笑了笑，转过头重新看向林曦月。
“林班长，看懂了吗？”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鼻尖差点撞上。
林曦月猛地回过神，慌乱地移开视线，耳根瞬间红透了：“看、看懂了！”
“是吗？”顾念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左手在桌下，借着桌布的遮挡，轻轻碰了碰她的膝盖。
林曦月像触电一样坐直了身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在桌下毫不客气地踩了他一脚。
“嘶——”顾念川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顾儿？”江远一脸茫然，“被我的理解能力震惊到了？”
“没事。”顾念川咬牙切齿地看着林曦月，眼神里却满是笑意，“被猫挠了一下。”
林曦月憋着笑，低头继续做题。原本有些焦躁的笔触，此刻变得格外轻快。
顾念川回到座位，趁众人低头演算的间隙，偷偷摸出手机戳了戳屏幕。
顾念川：被暴力猫踩肿了，申请奶茶补偿！猫猫委屈.jpg
消息发出去不到三秒，屏幕就亮了起来。
林曦月：活该！谁让你手脚不老实～ 猫猫挥拳.jpg 晚上考完试给你带蔓越莓饼干，不准再捣乱。
林曦月：还有，谁允许你偷我表情包了！？
他刚收起手机，旁边的江远突然伸了个懒腰，哀嚎道：“这集训也太卷了！晚上还要熬夜赶数学建模初稿，我感觉脑子都要烧起来了。”
林曦月点点头，笔尖在草稿纸上轻轻划了划：“确实得抓紧，明天还要提交初稿，齐老师说要根据初稿排名分组 PK。”
顾念川挑了挑眉，看向林曦月：“那晚上一起在自习室赶工？我带点咖啡，给你们组也分点。”
“谁要跟你一起！” 林曦月嘴硬道，却没拒绝，耳根悄悄泛红：“不准带太苦的，我喝不了黑咖啡。”
“雨萌也要一起嘛？”林曦月看向一旁安静的少女。
“我留在这里复习吧。”镜片只是稍稍反光，便又低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