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诡异的是,这些“周慕远”的身体上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丝毫血迹,脸色是沉睡般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安详。他们一动不动,仿佛时间在他们身上静止了,又像是一群被随意丢弃的、制作精良的人偶。
冷月漓被这超现实的、充满亵渎意味的场景震慑得动弹不得。一股强烈的羞耻感感和悸动感袭来,冷月漓脑海突然冒出一副想要亵渎眼前人的心情。冷月漓颤抖着,下意识地向前挪了一小步,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冷月漓伸出那只因为恐惧而冰凉、却依旧纤细白皙得如同玉雕般的手指,带着一种连冷月漓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冲动,轻轻地、试探性地触碰了一下离冷月漓最近的那个“周慕远”的脸颊。
指尖传来的触感是温热的,甚至能感受到皮肤下微弱的弹性,就像触碰一个活生生的人。但那个“周慕远”没有任何反应,没有呼吸的起伏,没有脉搏的跳动,甚至连眼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就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
这一刻,冷月漓才猛地反应过来——这些都不是真实的周慕远!这只是那个扭曲的“冷月漓”制造出来的、用来折磨冷月漓心智的恐怖幻象!这个认知并没有带来丝毫安慰,反而让冷月漓感到了更深层次的恐惧。那个“冷月漓”究竟拥有怎样可怕的力量?又能将人的形象如此肆意地玩弄于股掌之间?
冷月漓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防止那即将冲破喉咙的尖叫逸散出来。冷月漓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像一片在寒风中凋零的叶子。冷月漓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才勉强支撑住发软的双腿。冷月漓的目光惊恐地扫过那塞满了楼梯的、数不清的“周慕远”,一种被无数双空洞眼睛注视着的错觉让冷月漓几近崩溃。
这个楼梯不能再走了!冷月漓瞬间做出了决定。冷月漓记得,这栋方形的教学楼有四个楼梯间,一个靠近厕所(也就是冷月漓现在所在的这个),另一个则靠近教师办公室,位于大楼的另一侧。冷月漓必须绕到那个楼梯去!
求生的欲望压倒了瘫软的冲动。冷月漓强迫自己转过身,背对着那噩梦般的楼梯景象。冷月漓不敢站直身体,生怕引起什么“东西”的注意。冷月漓几乎是本能地选择了最隐蔽、最没有威胁性的移动方式冷月漓将身体紧紧贴在冰凉的墙壁上,然后缓缓地、一点一点地趴伏下来,双手撑在布满灰尘的地面,双膝跪地,像一只受惊的幼兽,开始沿着三楼的走廊,朝着教师办公室的方向匍匐爬行。
走廊里异常安静,只有冷月漓压抑的喘息声和手掌、膝盖与地面摩擦发出的细微窸窣声。然而,这种寂静很快就被另一种声音打破了。
从走廊两侧那些紧闭着门的教室里,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声音。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音色尖利而冷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斥责和命令的口吻,偶尔夹杂着皮鞭划破空气的脆响。与之相对的,是一个男人压抑的、痛苦的哀嚎和呜咽声,那声音充满了屈辱和绝望,仿佛正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折磨。
冷月漓的心脏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冷月漓大气也不敢喘,连爬行的动作都变得愈发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一点声响,惊动了教室里的“东西”。冷月漓撑在地上的双手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紧张而不停地颤抖,几乎要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冷月漓只能咬紧牙关,凭借着顽强的求生意志,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动。
就在这时,从其中一间教室里,突然传出了一个让冷月漓毛骨悚然的声音那是“冷月漓”的声音!但此刻那声音不再是低语或讥讽,而是一种充满了施虐快感的、瘆人的尖笑和高声的斥骂,内容污秽不堪,充满了对那个哀嚎男性的贬低和羞辱。(为了过审核,我都不敢写了我记得之前在菠萝包看过几片,尺度比较大的是不是因为我参加征文的原因啊?为啥我露头就秒啊?)
这声音如同冰锥,狠狠刺穿了冷月漓的耳膜,也刺穿了冷月漓的心理防线。冷月漓几乎要瘫软在地,但冷月漓知道,停下就意味着被那个恶魔找到,意味着堕入无间的快乐地狱虽然快乐但很致命。冷月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带着霉味和恐惧的空气,继续用颤抖的四肢,艰难地向前爬行。
这段不到五十米的走廊,对于冷月漓来说,仿佛漫长得没有尽头。每一秒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每一寸移动都耗费着巨大的勇气。冷汗浸湿了冷月漓的额发和后背,校服布料黏在皮肤上,带来冰冷粘腻的触感。
终于,冷月漓爬到了走廊的尽头,看到了那个通往教师办公室方向的楼梯口。冷月漓如同濒死的溺水者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手脚并用地爬进了相对开阔的楼梯间。
冷月漓瘫坐在楼梯口的角落里,背靠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狂跳得像是要炸开。冷月漓抬起颤抖的手,揉了揉因为长时间撑地而酸痛不堪的手臂和因为跪地爬行而麻木刺痛的大腿肌肉。
但冷月漓知道,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那个恶魔随时可能追来,这个血红色的世界处处充满危险。冷月漓强迫自己站起来,双腿依然有些发软。冷月漓屏气凝神,努力压下心中的恐惧,警惕地看了看上下楼梯的方向,确认暂时没有异常后,才扶着冰冷的楼梯扶手,继续朝着楼下,朝着或许存在的出口,迈出了颤抖却坚定的步伐。每一步都踏在未知的恐惧之上,但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冷月漓不断向下,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