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凉风扫过落叶。
青云山却不黑暗，青石阶步步往上，山林里闪烁微光，指引着来客。
玄天宗就坐落在青云山中，远远闻得见浓郁丹香。
山门立柱旁靠着一位少女。
及腰的白色长发如月光倾泻而下，其间散发着幽幽蓝光。
最具辨识度的还是那柄没有剑刃的剑。
正是，大师姐，白冰。
“师尊在等你。”
白冰领着李空穿过山门，路过宗门大殿，走向凤玉殿。
她有三四天没见过李空，一度以为李空已经陨落。
见到他安然无恙，白冰也意识到自己误会师尊了。
“？”
白冰回眸望见李空手臂上的浅疤，停下脚步，凝神检查他的身体。
这一检查，却是发现了李空身上多了一道剑气。
七星剑法会影响到人体，如摇光一招练成后，肾部会形成淡淡的玄色剑气。
李空的肺部竟也凝聚出一股白色剑气，这是开阳练成后的现象。
“师弟好吧？”
“嗯，没什么大碍。”
李空不知道，学到“七星剑法·开阳”的事情会被察觉，
这位大师姐，说话总是有些奇怪，缺词少字。
相处久了，知道她是不怎么爱说话，也就导致她言语表达不畅。
“师姐，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白泠的人族修士。”
李空都差点忘了，当时遭遇了白姓魔修，他还用着七星剑法，与白家多少有点联系。
“白泠是哥哥。”
白家的七星剑法最早该由白泠来传承。
奈何白冰是先天剑胚，年仅十四岁就修完七星剑法第七式“七星·天枢”。
而白泠卡在七星剑法第五式“七星·天玑”，只有二式开阳用得炉火纯青。
于是，白泠在一天夜里离开白家，从此再无消息。
“师弟，你的……开阳？”
白冰情绪激动，白泠对她很好，一直当作亲妹妹对待。
但在家族内定白冰是未来继承人后，白泠像是变了个人。
她曾要帮白泠领悟剑法，却遭到无情拒绝。
后来，就再没说过话。
“是白泠教的我，他在外面游历，看起来过得还不错，没有什么烦恼。”
李空撒了谎，他看出白冰的心结。
要是说出他斩杀了白泠，就白冰的表现来看，今夜翻脸不是没可能。
现在，白泠死无对证，隐瞒的话也很难被戳穿。
“谢谢师弟。”
听到白泠过得还好，白冰放松下来。
二人走到凤玉殿时，白冰没有道别就匆匆离开。
吱呀一声，李空轻轻推开了凤玉殿虚掩的殿门。
殿内暖黄的光晕流淌出来，混合着熟悉的淡淡兰花香。
白玉桌前，神瑶手里捧着那卷泛黄的古籍。
“回来啦？”
神瑶的声音带着惯有的轻快，但那双锐利又可爱的眼睛却微微眯起。
视线穿透了李空的衣袍，直探全身经脉，一股源自海妖血脉的气息隐隐透出。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古籍边缘敲了敲。
“师尊。”
李空步入殿内，恭敬行礼。
神瑶不清楚狐仙居内发生的事，不过扫清魔修行动时，她一直在场。
当时，差点插手去救苏墨，结果李空及时赶到。
她也看出二人间存在误会，给人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北边跑一趟，收获不小嘛~得了妖族血脉，连带着小狐狸的‘香风’也沾了个够？”
神瑶跳下木凳，绕着李空转了小半圈，白发随着动作轻轻摆动。
最后停在面前，她仰起小脸，金色眼眸中带着几分促狭。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指尖虚点向李空的胸口。
“只是顺手救下妖皇之女，不小心拿了第一，得了不少好处。”
“嗯，你的表现为师都看到了，也不必多说什么。”
神瑶推测出苏墨与李空之间的事，没有点明。
毕竟，她是个究极乐子人。
仙途漫漫，修行实在是无聊，还是这些东西有意思。
她之前还以为是有苏家的亲戚，谁知道是苏挽弓的女儿。
要是从中……
见神瑶一脸愉悦的样子，李空心里咯噔一声。
直觉告诉他，这小小师尊在谋划些不好的事情。
便开口打断：“师尊，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哦哦。”
“为师答应你的，让你进玉清泉一晚，就今天吧。”
神瑶神念一动，在面前撕开一道空间裂缝。
空间裂缝正是通往玉清泉。
“进去吧，在里面遇到人的话，记得不要发生冲突。”
“玉清泉还会有其他人？”
“嗯，为师将早些年陨落修士的神魂，放在其中温养。”
“好的，谢谢师尊。”
李空伸手触碰裂缝，眨眼的工夫便被吸入里面。
他听到有以前修士的神魂游荡，心里很是激动。
这放在任何地方，都是绝佳的机会，抱个大腿，多学几道功法。
自打五灵根净化后，他的运气越来越好，如有神助。
叮——
不是系统迟来的声音，是一丝大道之力形成的声音，直击神魂，净彻经脉。
玉清泉所处的空间内，还是清晨。
晨光透过薄雾，照在池边小草，几滴露水顺势滴下。
玉清泉清澈见底，似有几只透明的小鱼游动。
仔细看，那实际上是由精纯灵气凝聚成的气团。
“大干一场后，来泡一趟泉水修行，真是一件美事。”
李空褪去衣物，直接走了进去。
泉水温热，但有股奇特的凉意。
那凉意贴着皮肤渗进去，将经脉里那些淤积的杂质净除。
李空取出曼珠沙华，张口吞下。
自从上次吞服幽潭冰莲，他就发现自己通过这种方式吸收，要比炼化更快更好。
平静的水面，以李空为中心形成漩涡，灵气不断汇聚。
半炷香后，李空成功步入筑基二层，体内真元夯实，没有半点浮虚。
“可惜只有一晚，要再多一天，或许能冲击筑基三层试试。”
“不过，师尊提到的修士神魂，今天貌似没有出来。”
李空闭上眼，靠在石岸旁，静静感受着灵气的流动，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
数日来，不是在做事务，就是在去事务地点的路上，让他深感疲惫。
不知过去多久，耳边响起一道声音：“这位公子是？”
声音娇媚似柔水，光是听着就让人按捺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