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迅速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前方,面容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无波。
只是,她握着白玥手的力道,在无人察觉的瞬间,极其轻微地收紧了一分。
而她头顶那行原本稳定的【好感度 :0】,经过一阵波动,悄然停在了一个崭新的数值上。
【好感度:5】。
不过白玥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依旧在圣女的身上,在感受到夜景加大力度的握后才收回目光看向前方。
夜景面无表情的牵着白玥,一步步走向圣坛,走向等待在那里的圣女,走向这场万众瞩目的订婚仪式第一阶段的最终环节。
光明神大教堂,圣坛前。
白玥与夜景终于在圣坛前站定,直面着圣女赛西菲娜。
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圣女,白玥几乎能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类似初雪和阳光混合的气息,让她心跳失序,脸颊也控制不住地泛起更深的红晕。
赛西菲娜手持厚重的圣典,蔚蓝色的眼眸平静地扫过面前这对新人,目光在白玥异常嫣红的脸颊上略微停留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
她开始吟唱古老而庄严的祈福祷文,声音清澈悠扬,仿佛带着某种抚慰人心的魔力,在宏伟的教堂穹顶下回荡。
“愿光明神赐福于今日在此立约的二人,愿你们的结合如日月同辉,彼此映照,愿你们的道路有星光指引,风雨同舟……”
圣女的每一句话都仿佛带着温暖的力量,但听在白玥耳中,却更像是对一场注定走向冰冷关的苍白祝福。
她偷偷抬起眼,视线再次瞄在赛西菲娜完美的侧脸和神圣的仪态上,心中那份悸动与苦涩交织。
多希望站在这里,接受这份订婚祝福的,是与自己真心相悦之人……
祈福结束,赛西菲娜翻开圣典的下一页,声音变得更加肃穆:“那么,在光明神的见证下,在众位宾客的面前,请二位回答——”
“夜景,你是否愿意与白玥订下婚姻之约,无论顺境逆境,健康疾病,都将珍视她,尊重她,直至生命尽头?”
夜景没有任何犹豫,声音平稳无波,仿佛在宣读一份公文:“我愿意。”
干脆利落,不带丝毫情感色彩,【好感度 5】 的数字在他头顶微微闪烁。
赛西菲娜的目光转向白玥:“白玥你是否愿意与夜景订下婚姻之约,无论富贵贫穷,都将陪伴他,支持他,直至生命尽头?”
白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圣女脸上移开,看向前方虚无的某一点。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寂静的教堂:“我……我愿意。”
语气里同样听不出多少喜悦或期待,只有一种认命般的平静。
白玥的眼尾余光,又忍不住悄悄飘向了圣坛旁那道洁白的身影。
“以光明神之名,以帝国王室与白家之名,我宣告,夜景与白玥成功订下的婚约,正式成立!” 赛西菲娜最后的声音高昂而充满力量。
教堂内顿时钟声长鸣,圣歌队再次高唱赞歌,观礼席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与祝福声。
花瓣与祝福的魔法光点从穹顶洒落,将圣坛前的三人笼罩在一片梦幻的光影之中。
……
盛大的宫廷宴会厅。
订婚仪式后的宴会,在王宫最为恢宏的宴会厅举行。
白玥终于得以暂时从紧绷的仪式流程中解脱片刻,她和夜景作为主角,被安置在主位旁一处小休息区,侍者奉上饮品后便退至远处。
“只是订婚……就已经这么麻烦了吗?”
想到一整天的早起,装扮,漫长的仪式,无数的目光和此刻仍要继续的应酬,她感觉全身都在抗议,于是吐槽式的随口说出。
夜景侧过头,看了她一眼,或许是仪式结束,或许是因为那5点好感度带来的微妙变化。
她并没有表现出不耐,而是用一种解释的语气回答道:“是的,如果到了正式结婚……”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舞池中旋转的贵族们,难得地多说了一些。
“王室的婚姻,从来不只是两个人的事,它是政治,是象征,是向帝国上下展示稳固与繁荣的仪式,今天的订婚宴,面向王都贵族和外国使节,确立名分,后续正式结婚可能还会有面向民众的巡游。”
白玥听得有些发愣:“正式结婚还要巡游?”
夜景继续解释道。
“按照传统和王室礼官最完整的方案,正式婚礼庆典,可能会持续十天甚至更久,从宫廷内部仪式,到王都大教堂的正式典礼,再到乘坐皇家魔法车巡游全国主要城市,接受民众瞻仰与祝福,最后返回王宫举行最终的盛宴,每一步都有严格的规制。”
十天甚至更久?巡游全国?白玥想象着那画面,只觉得一阵窒息,真让她想起来了巡游演出的动物,被关在华美的笼子里,在全国人民面前展览十几天?她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酒杯,指节微微发白。
夜景似乎察觉到了她细微的情绪波动,目光在她苍白的指尖停留了一瞬,又移开。
她没有安慰,只是陈述事实:“这是责任的一部分,你我都无法逃避,而且托你哥哥白凛的福,帝国的领土一直在飞速扩张,等到我们正式结婚那天,可能巡游的时间会更久。”
白玥沉默了。
“休息好了吗?接下来一起跳个舞吧。”夜景朝着白玥伸出手。
白玥抬头看向夜景。
“咳咳,并不是我想和你跳,而是作为刚订下婚约的新人,不一起跳个舞,容易传出点什么,你不就被传闻说像是银背大猩猩了吗?”夜景被白玥这么一看,略微慌乱了一下,连忙解释道,结果没有想到越解释越黑。
白玥一头黑线,捏紧酒杯的手又重了几分,并不是她不会跳舞,而是这个该死的银背大猩猩传闻,让她形象全无。
据说是她的死对头公爵大小姐赫萝蒂娅传出来的,如果见到她可要她好看!
白玥接过夜景的手,随后被夜景带着离开了休息区,而是在一片欢呼中朝着宴会的中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