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雷斯的货币和克里特拉威林那里通用。”
尤利娅克制的向前拽了下勒在她肩上负重的行李轻声说道。
“那么,其他的物品的话.......”摩挲着,右手大概可以感受到自透过棉麻布料反馈而来的触感。
呼——
她紧了紧从刚才开始就攥在手心里的挎包肩带,那是原本负担在她肩膀上的底端受力部位。
用上比刚才稍微大了一些的声量,强迫自己振作着说:“没有了呢,都有好好的记住然后带上了。”
但是——
心跳好快,好像下一秒就会彻底死掉了一样。
虽然感觉如果就这么简单的话好像也不错,尤利娅想着,脸上还多出了点不寻常的红晕。
可是,不行......
她小心地扯动脖子试图向自己表现出确实有在晃动脑袋的信号。
单纯倒下的话完全做不到最后......
“克里特拉威林,过去专为神明而打造的乐园。”
还是要去到那个地方才行,只有在那才能实现我们长久以来的夙愿。
在最初便已经决定好的事情。
深呼吸,深呼吸。
不要紧张,总之紧张是不行的尤利娅。
还有——
偏过头,让那两双相同浑浊的眸子对上:“像这样笑下去也是禁止事项。”
大概吧,尤利娅又在心里补充一句。
其实自己是不能确认有没有在笑着的,只是大概接收到了面部的皮肤有在扯动。
“原来不是在紧张而是激动抑或者说......”
好像明白了此刻内心中怀抱着的情感。
“期待吗?”她想。
那还真是久违的多余思考呢。
尽量无视掉了那个可能的会让她产生期待的原因。
又转过头去,她苦笑了一下,试着将这间她生活二十七年,与那孩子相处了十多年的房屋构造,牢牢保存于自己的记忆中。
“是哪怕看不清楚也要尽可能留放下来的宝物。”
位于多年前那一晚赛琳娜与自己诀别的位置,尤利娅也要在这里和她在那之后打造的安全区说着再也不可能的再见了。
“总之就这样——”
她背过身去,迫使自己不去沉溺于那最后一丝的软弱。
七年前的那一夜,忽然穿越而来的尤利娅所感受到的那种钻心噬骨的疼痛,在她内心里始终挥之不去。
哪怕身体在那之后已经感受不到字面意义上的疼痛,可是那个东西简直就像已然死死地烙印于自己灵魂上了一般。
幻痛,创伤性后遗症或者说类似于诅咒的存在,让她完全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多余动作。
实际上尤利娅一直都有一种直觉,如果就这么强行当作无事发生,轻举妄动的话。
“第二次,强度甚至比那个更可怕。”
不要!只是去想就绝对不要发生这样的!
惊恐的情绪充斥在了尤利娅的内心中。
“一定要结束,一定要结束,不管是怎么样都可以。”
再也不要那样的痛......
克里特拉威林会有解决一切问题的办法。
绝对要有......
不然的话——
尤利娅感受着那压根不存在的痛苦,面容极度扭曲:“时间不够了。”
“叩叩”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随之而来的便是一个有些粗哑的女声隔着门叫喊道:“小尤利娅,我的大女儿安莉,之前引荐你们见过的那孩子,已经让她准备好了马车和之后会用到的船只,现在马车就停在你给我们大伙修的路上哩。”
她天生嗓门大,所以也不担心尤利娅会听不到自己说的内容。
“平常就知道你有些个不爽利,所以你也别着急,我们就在那等着。”
原先居住着母女二人的家里好像都被那声量震得在抖动了。
因着穿越前的习惯,就站在门口廊下的尤利娅其实很想大声跟摩恩女士回点什么。
可是想了想到底还是作罢,决定采取更直接的方案。
此时的她脸上再看不出任何的感伤或者喜悦......
余下的就仅有先前幻痛的疤痕。
以及克制地,尤利娅道了声:“我出门了。”
——
破风声穿过自制耳罩呼啸至尤利娅此时那可能已经冻的红透了的耳中。
尽管,当前色雷斯并没有处在暴风雪这类的极端气候中。
甚至还有阳光泼洒在了这常年呈现亮银色的大地上,也足够让尤利娅吃不消这外面的世界了。
果然,她想无论自己再怎么变都会是一个坚实的宅家派。
“小尤利娅可要坐稳咯!”
大嗓门摩恩女士的大女儿安莉正笑盈盈的驾驶着棚式马车。
回头冲尤利娅这个原本该称呼阿姨的存在调笑。
“安莉!”后面和尤利娅并排坐一起的摩恩女士也是厉声喝止。
结果没等大嗓门的母亲说着更多的教养有关的话,车夫女儿就连忙:“抱歉抱歉。”有些讨打的对尤利娅作揖赔礼
“这也都是小...”止住了脱口而出的称呼,朝各位家长的方向吐了吐舌头:“小赛琳娜的不好啦,以前她和我们提起尤利娅阿姨总是在那里‘小尤利娅’‘小尤利娅’的这么叫着。”
“自己还不让我们这么称呼......”
“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说任何话了,安莉!”
又一次的喝止,甚至在叫骂的摩恩实在受不了自己这个女儿在谈话方面的本领了。
无视背过身去不知道什么表情的女儿,亲自向可怜的尤利娅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啊,小尤利娅。”
“妈妈也在叫小尤利娅小尤利娅不是吗?”
母女互相白了一眼,摩恩搓了搓被当作素材的浅蓝色女士的手接着说:“我们一直想让她学会这方面的技能,可是你也看到了......”
“不要紧的,女士。”尤利娅被摩挲的有些不舒服,暗暗地将手从那双布满茧子地粗糙里解放出来,又主动抚上那份粗糙的背面。
沉声道:“您不需要刻意的去避讳赛琳娜的话题,我的孩子她还活着。”
“健康的活着,甚至可以用生龙活虎形容也不为过,这一点您与我以及小安莉都是再清楚不过了。”
马车畅通无阻的向此行的目的地前进着。
可能有些简陋的车轮仍运作的不能更加卖力了。
“与这些相较而言,其余的都无所谓不是吗?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