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渊的永夜似乎没有尽头，暗紫魔焰在殿柱上跳跃了万万年，映得烬灭殿的每一寸玄冰都泛着妖异的暖光。凌灼守在苏清寒的寝殿外，银白长发如月光倾泻，玄色战裙上的暗金纹路在火光中流转，她已经这样站了三个时辰。
殿内传来轻微的咳嗽声，凌灼的心瞬间揪紧，几乎是本能地推门而入。苏清寒正靠在软榻上，月白广袖滑落，露出纤细的手腕，脸色比往日苍白了几分，眉头微蹙，显然是旧伤复发。
“大人！”凌灼快步上前，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紧张，“您的旧伤又犯了？属下这就去取疗伤的魔草！”
她转身就要走，却被苏清寒抬手叫住：“不必。”苏清寒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不复往日的低哑磁性，清润的本音不自觉流露，“只是本源魔气略有紊乱，歇息片刻便好。”
凌灼哪里肯依，固执地蹲在软榻边，握住她微凉的手：“大人，您的旧伤是当年封印仙界叛徒时留下的，每到暗月无光之时便会发作，属下怎能放心？”她指尖凝聚起一缕精纯的本命魔气，小心翼翼地渗入苏清寒的体内，“属下的魔气能暂时压制您的伤痛，您忍一忍。”
温热的魔气缓缓流淌，苏清寒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眉头也舒展开来。她看着眼前这个满眼焦急的小家伙，眼底满是温柔。凌灼总是这样，无论她表现得多么强大，多么无坚不摧，她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脆弱，然后不顾一切地护着她。
“你总是这样，把我的事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苏清寒轻声说，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因为大人比我的命更重要。”凌灼毫不犹豫地回答，眼神坚定得不容置疑，“属下的命是大人给的，三千年前景渊秘境，若不是大人为我渡入本源魔气，属下早已魂飞魄散。自那时起，我的命就属于大人了，大人的安危，自然比我的命更重要。”
她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深情：“大人，您是我此生唯一的信仰，是我活下去的意义。若是您有任何闪失，属下就算是追到黄泉碧落，也绝不会独活。”
苏清寒的心猛地一颤，指尖微微收紧。她活了万年，见过太多的背叛与算计，从未有人这般毫无保留地为她付出，这般将她视作生命的全部。凌灼的爱意太过炽热，太过纯粹，像一把燎原之火，点燃了她万年冰封的心。
“傻丫头。”苏清寒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银白长发，指尖划过她额间的暗红魔纹，“本君何时说过，要你为我殉命？”
“属下只是实话实说。”凌灼仰头看着她，眼底的炽热几乎要将她融化，“大人，属下知道，您是三界至尊，而我只是您座下的一名大将，身份悬殊。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三千年了，我的心早已完完全全属于您。我每天都在祈祷，祈祷能永远陪伴在您身边，哪怕只是远远看着您，我也心甘情愿。”
她凑近了些，温热的呼吸拂过苏清寒的脸颊：“大人，您知道吗？每次看到您处理魔界事务到深夜，我都想为您分担；每次看到您为了魔渊的安危操劳，我都想替您承受；每次看到您偶尔流露出的疲惫，我都想将您护在羽翼之下，不让您再受半点委屈。”
苏清寒的呼吸微微一滞，看着眼前这个满眼都是自己的小家伙，心中那道万年不化的冰墙彻底崩塌。她抬手，指尖轻轻划过凌灼的脸颊，感受着她皮肤下汹涌的爱意与执念。
“凌灼，”苏清寒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清润的本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这般待我，若是有一天，你发现我并非你想象中的模样，你还会这般爱我吗？”
凌灼愣住了，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这么问。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想象中的魔神大人，是尊贵的、强大的、冷漠的，可眼前的苏清寒，虽然依旧尊贵强大，却也有着不为人知的脆弱与温柔。
“无论大人是什么模样，属下都会爱您。”凌灼毫不犹豫地回答，眼神坚定如铁，“您是魔神，是三界至尊，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您的强大，让我敬佩；您的温柔，让我沉沦；您的脆弱，让我想要守护。无论您是什么模样，您都是我深爱着的大人，是我此生唯一想要独占的人。”
她握住苏清寒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大人，您摸摸看，我的心在这里，它为您而跳，为您而活。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无论您变成什么模样，我对您的爱意，都不会有丝毫改变。”
苏清寒看着她眼底的真挚与坚定，心中满是暖意。她知道，是时候告诉她真相了。
苏清寒缓缓抬手，将垂落的乌发拨到耳后，露出了完整的面容。眉如远山含黛，眼似寒星映月，鼻梁高挺，唇瓣殷红，肤色白皙得近乎透明，明明是绝色的女子容颜，却带着睥睨三界的尊贵与威严。
她同时散去了修饰声音的灵力，清润柔和的女声在殿中响起，不再有半分低哑磁性：“凌灼，你看清楚，这才是我的真面目。”
凌灼彻底僵住了，瞳孔地震，脸上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她呆呆地看着苏清寒绝美的女子容颜，听着她清润柔和的女声，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雷击中一般。
三千年了，她追随的魔神大人，她深爱着的魔神大人，她想要独占一生的魔神大人，竟然是女儿身？
这个认知太过震撼，让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死死地盯着苏清寒，眼神中充满了震惊、迷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苏清寒看着她震惊的模样，心中没有丝毫不安，反而带着一丝期待。她抬手，轻轻抚摸着凌灼的脸颊，语气温柔而坚定：“凌灼，我是苏清寒，从始至终，都是女儿身。现在，你知道了真相，还愿意像以前一样爱我吗？还想要独占我吗？”
凌灼的大脑终于恢复了运转，震惊与迷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炽热、更加偏执的爱意。她看着苏清寒绝美的面容，听着她清润柔和的声音，心中的爱意不仅没有减少分毫，反而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变得更加浓烈。
原来，她的魔神大人，不仅是三界至尊，还是这般绝色的女子。原来，她迷恋了三千年的人，是这般美好。
凌灼猛地扑进苏清寒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她，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她将脸颊贴在苏清寒的胸膛，感受着她平稳的心跳，感受着她身上淡淡的冷香，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爱！属下当然爱！”凌灼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却异常坚定，“无论大人是男子还是女子，属下都爱您！不，应该说，您是女子，属下更爱您！”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苏清寒，眼底的炽热几乎要溢出来：“清寒……我可以这样叫您吗？”
苏清寒看着她眼底的偏执与深情，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当然可以。”
“清寒！”凌灼哽咽着开口，“三千年了，我爱的一直是您，无关性别，无关身份，只因为您是您。您是苏清寒，是我的魔神大人，是我此生唯一的挚爱。现在，我知道了真相，我想要独占您的心思，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她凑近苏清寒的耳边，声音低沉而偏执：“清寒，您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从今往后，您的眼里只能有我，心里只能有我，身边也只能有我。无论是男是女，无论是仙是魔，谁敢觊觎您，我定让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苏清寒看着她眼底的偏执与深情，心中满是宠溺。她抬手，轻轻为凌灼拭去泪水，指尖的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好，我是你的，只能是你的。”
她俯身，在凌灼的额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带着淡淡的冷香与灵力的温润：“凌灼，从今往后，我苏清寒，也是你一个人的。”
凌灼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冲出胸膛。她看着苏清寒温柔的眼眸，感受着额间残留的温热触感，心中满是狂喜与满足。三千年的执念，三千年的等待，终于换来了她想要的一切。
她猛地吻上苏清寒的唇，动作带着一丝笨拙与急切，却充满了浓烈的爱意。苏清寒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抬手，轻轻揽住她的腰，回应着她的吻。
魔渊的暗紫魔焰依旧在燃烧，映照着殿中相互依偎的身影。唇齿相依间，是跨越三千年的执念与深情，是无关性别的纯粹爱恋。凌灼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与苏清寒的命运，将永远紧紧地缠绕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