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班教室在教学楼最底层，需要下两层楼梯。
走廊的灯光比楼上更昏暗，墙壁上的灵能矩阵光芒暗淡，显然很久没有维护了。教室门是普通的木门，没有其他班级那种自动感应的灵能门。
林风推门进去时，已经有不少人到了。
教室不大，只摆了二十张桌椅，显得空荡。十二个末班新生分散坐着，彼此间保持着距离。陈浩和叶知秋坐在中间靠窗的位置，朝林风招手。
他走过去坐下。
“怎么样？古籍馆有收获吗？”陈浩低声问。
“找到那本书了，但内容……不太确定真假。”林风含糊带过。
叶知秋推了推眼镜：“根据我的检索，古籍馆现存的三百年前文献中，有72%被后世证明存在谬误或夸大。建议谨慎参考。”
六点五十五分，门再次推开。
进来的是李锐和刘凯——那两个上午跟踪林风的楚天骄眼线。他们扫视一圈，看到林风时眼神冷了一下，然后选了最靠后的位置坐下。
六点五十九分，韩墨走进教室。
他换了一套深灰色的便装，没有穿导师制服。手里拿着一本硬壳笔记本，面无表情地走上讲台。
“关门。”
离门最近的学生赶紧把门关上。
韩墨扫视台下，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停留一秒。当他的视线经过林风时，林风感觉像是被针轻轻刺了一下——那是灵压的轻微外放，是警告，也是试探。
“我是韩墨，你们的班主任。未来一年，也可能是两年、三年，只要你们还没被退学，就归我管。”
他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冰块砸在地上。
“首先，明确几点事实。”
韩墨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你们是龙渊学院这一届新生中，灵脉评级最低的十二个人。按照往年数据，你们中能有三个顺利升入二年级，就算奇迹。”
台下死寂。
“第二，学院分配给末班的资源，只有天班的十分之一，地班的五分之一。这意味着你们的修炼速度天生就比别人慢，除非你们能找到其他途径获取资源。”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韩墨的目光变得锐利，“末班的学生，在学院内部几乎没有尊严。你们会被嘲笑，被排挤，甚至被欺负。而学院规则默许一定程度内的‘竞争’，只要不造成永久性损伤或死亡。”
有人倒吸冷气。
“所以，如果有人想现在退出，可以举手。”韩墨说，“我会帮你办理退学手续，你可以回家，过普通人的生活。这是你们最后的选择机会。”
沉默持续了三十秒。
没有人举手。
“很好。”韩墨点头，“既然都留下了，那就记住: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新生’，而是‘末班战士’。你们的任务不是毕业，而是生存，然后变强。”
他翻开笔记本。
“接下来，宣布三条班规。”
“一、禁止内斗。末班本就人少，如果再内耗，所有人都活不下去。如果有人违反，我会亲自处理——相信我，你们不会喜欢我的处理方式。”
说这话时，韩墨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李锐和刘凯。两人脸色微变。
“二、资源共享。我知道你们各自都有些底牌，或者特殊渠道。我不要求你们全部公开，但我要求:当队友面临困境时，至少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末班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三、每月考核。每月最后一天，我会对你们进行实战测试。排名前三者，可以获得我的私人指导，以及额外的资源配额。垫底者……扣除下月全部基础学分，并接受惩罚性训练。”
台下响起低声议论。
韩墨拍了拍讲台，议论声立刻停止。
“现在，自我介绍。从你开始。”他指向第一排最左边的女生。
女生怯生生地站起:“我叫赵小雨，水灵脉，黄级下品……擅长治疗类基础术法。”
下一个是个矮胖男生:“王虎，土灵脉，黄级中品，力气大，能抗揍。”
轮了一圈，最后到林风。
“林风，未定义灵脉，劣等。”他简单说。
教室里有人嗤笑——是李锐。
韩墨看过去:“有什么问题？”
李锐站起来，脸上带着假笑:“导师，我只是好奇，‘未定义灵脉’到底算什么？说是劣等，但秦月导师今天的课上说，灵脉可能变异进化。那林风同学，是不是有机会突然变成天才啊？”
这话看似捧，实则是在引战。
果然，其他学生看林风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嫉妒、怀疑、期待，各种情绪混杂。
韩墨面无表情:“灵脉进化需要契机和代价，不是嘴上说说就行。李锐，你既然这么关心同学，那本月考核，你和林风一组进行实战测试。”
李锐笑容僵住:“导师，这不公平吧？我风灵脉黄级中品，他……”
“这是命令，不是商量。”韩墨打断他，“坐下。”
李锐咬牙坐下，眼神阴冷地看了林风一眼。
林风面无表情，心里却明白:韩墨这是在给他树敌，也是在逼他尽快提升实力。
“自我介绍结束。”韩墨合上笔记本，“接下来宣布第一项班级任务。”
他调出灵能平板，投影出一幅地图。
“学院西侧的‘废料处理区’，堆积着历年训练、实验产生的灵能废料。其中有一部分可以回收再利用。你们的任务是:在三天内，清理出至少一百公斤的可回收材料。完成者，每人获得五十学分奖励。超额部分，按每公斤五学分计算。”
台下哀嚎一片。
“导师，那是废料区啊！灵能辐射超标，还有可能遇到变异生物……”
“所以才需要你们去。”韩墨冷冷地说，“记住，末班想要资源，就得用命去拼。明天早晨六点，废料区入口集合，迟到者扣除本月全部基础学分。”
“现在，解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