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会结束后，已经是晚上八点。
林风刚走出教室，就被人叫住。
“林风，等一下。”
是韩墨。
其他学生匆匆离开，很快走廊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韩墨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
“古籍馆的书，看了？”
林风心头一紧，但面上保持平静:“看了。”
“有什么想法？”
“书上的理论太玄乎，不敢相信。”
韩墨转过身，盯着林风:“那我告诉你一些可以相信的事实。”
他顿了顿:“三百年前，确实出现过混沌之脉的持有者。第一个，在觉醒后三个月暴走，摧毁了一个小镇，被七位天阶修士联手镇压，灵脉被抽离封印。第二个，被某个隐世宗门带走，从此再无音讯。第三个……失踪了，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人说他去了虚空深处。”
林风的喉咙发干。
“你知道这些记载在哪里吗？”韩墨问。
“……禁书区。”
“看来那个老家伙跟你说了不少。”韩墨点头，“没错，禁书区地下三层，第七号档案柜。如果你想看，我可以帮你申请临时许可——作为交换，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参加三个月后的‘新生团队赛’，并且至少进入前八强。”
林风愣住。
新生团队赛的参赛队伍预计有六十四支，前八强意味着要击败至少三支队伍。而以末班的实力，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为什么？”他问。
“因为前八强的队伍，可以获得‘灵泉秘境’的准入资格。”韩墨说，“在那里，你有可能找到平衡混沌之脉的方法——至少，古籍上是这么记载的。”
林风沉默。
他在权衡。韩墨显然知道他的秘密，至少知道一部分。这位导师是敌是友？是在利用他，还是真的想帮他？
“你可以考虑，但时间不多。”韩墨说，“团队赛的报名截止日期是下周末。这之前，你需要凑齐五个人——陈浩和叶知秋算两个，还差两个。我建议你从末班里找。”
“李锐和刘凯不行。”林风立刻说。
“当然，那两个是楚天骄的人。”韩墨冷笑，“但末班还有其他人。赵小雨的治疗能力不错，王虎防御力强。你可以试着接触。”
他看了看手环:“我还有事，先走了。记住，关于混沌之脉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最信任的朋友。那不是保护他们，而是害他们。”
韩墨转身离开，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
林风站在原地，很久没动。
混沌之脉、禁书区、团队赛、灵泉秘境……
这些碎片正在慢慢拼凑成一条清晰的路。一条危险，但可能通向真相的路。
回到宿舍时，已经九点了。
陈浩和叶知秋都在。陈浩在做俯卧撑，汗流浃背；叶知秋则对着平板写写画画，屏幕上全是复杂的灵力运行图谱。
“韩墨导师留你说什么了？”陈浩问。
“关于团队赛的事。”林风选择性地透露，“他想让我们参加，并且冲击前八强。”
“前八强？！”陈浩差点趴地上，“咱们三个加两个末班的，去打那些天班地班的怪物？导师疯了吧？”
叶知秋推了推眼镜:“逻辑上不合理，除非他掌握了我们不知道的信息，或者……对我们中的某个人有特殊期待。”
他的目光落在林风身上。
林风避开视线:“总之，我需要再找两个人。你们觉得赵小雨和王虎怎么样？”
“赵小雨人不错，上午班会时还偷偷给了我一块糖。”陈浩说，“王虎……看着憨厚，但我不确定。”
“我建议先接触赵小雨。”叶知秋调出一份资料，“她的灵脉虽然是普通水灵脉，但根据我观察，她对灵力的控制精度很高——这是优秀治疗师的关键素质。至于王虎，需要进一步测试他的实战能力。”
正说着，手环震动。
是条陌生信息——这次不是之前的神秘人，而是一个实名认证的号码:赵小雨。
“林风同学，请问你们团队还缺人吗？我……我想加入。虽然我实力不强，但我会努力的！”
林风有些意外。他还没去找，对方主动找上门了？
他回复:“为什么想加入我们？”
几秒后，回复来了:
“因为上午班会时，我看到你面对李锐的挑衅没有退缩。我觉得……跟着你，也许真的有机会改变命运。”
“而且，我不想被楚天骄控制。他今天也找过我，说可以给我资源，但要我当他的眼线。我拒绝了。”
林风看着这条信息，突然觉得这个怯生生的女孩，或许比表面上更有勇气。
他回复:“明天废料区任务，你跟我们一组。先看看配合情况，再决定。”
“好的！谢谢林风同学！”
结束通讯，林风看向陈浩和叶知秋:“赵小雨主动申请加入。”
“好事啊！”陈浩说，“那还差一个。”
“王虎那边，明天任务时我试探一下。”林风说。
这时，手环又震动了一下。
还是陌生号码，但这次没有任何署名，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废料区深处有你需要的东西。小心辐射，更小心人心。”
又是那个神秘人。
林风皱起眉头。
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在暗中提供信息？目的是什么？
他试着回拨，依然是空号。发送消息询问身份，没有回复。
就像个幽灵，只在必要时浮现。
“怎么了？”叶知秋察觉他的异样。
“没什么。”林风摇头，“早点休息吧，明天要早起。”
他躺到床上，闭上眼，但睡不着。
脑海中的信息太多了:混沌之脉、吞噬灵脉、团队赛、灵泉秘境、废料区的秘密、神秘人的身份……
还有韩墨最后那句话:“那不是保护他们，而是害他们。”
是的，如果混沌之脉真的如古籍记载那样危险，那么接近他的人，都可能被卷入漩涡。
他应该拒绝赵小雨吗？应该远离陈浩和叶知秋吗？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洒在地上，形成一片清冷的光斑。
林风想起养父的话:“好好活着。”
也想起秦月课上说的周镇海的故事。
那个从黄级劣等一路拼到天阶的战士。
如果退缩就能安全，那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前赴后继的修士了。
他睁开眼睛，看向手腕。
手环的屏幕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蓝光，显示着时间:23:47。
再过十三分钟，就是新的一天。
也是他在龙渊学院的第三天。
距离团队赛报名截止，还有七天。
距离可能的命运转折，或许更近，或许更远。
但他决定走下去。
无论前方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