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介绍一下。”青年微笑，“苏夜，守夜人预备成员，代号‘观测者’。韩墨导师让我来接应你。”
守夜人？韩墨的人？
“你怎么证明？”
苏夜从怀中掏出一枚徽章——和韩墨给林风的那枚一模一样，只是下方的星星是四颗。
“四星权限，够吗？”他将徽章收起，“长话短说。院长在策划一个危险实验：他想通过研究秘境法则和修士的融合反应，制造出‘法则适应者’，用来对抗虚空异族。但实验过程……需要大量活体样本，且成功率不足10%。”
林风明白了：“刚才那支暗月队，是院长的实验体？”
“准确说，是‘成功品’。”苏夜点头，“他们原本是普通学生，被院长选中后，经过残酷的改造，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但也失去了自我意识，成了院长的傀儡。”
他走到灵泉边，伸手搅动泉水：“韩墨导师反对这种实验，认为这是违背人伦的禁忌。但院长一意孤行，还获得了部分高层的支持。守夜人内部因此分裂成两派:以韩墨为首的‘保守派’，和以院长为首的‘激进派’。”
“所以灵泉秘境是个陷阱？”
“部分是。”苏夜说，“院长确实需要活体样本，但秘境本身也是真正的修炼圣地。他利用这个机会，一石二鸟：既能培养自己的力量，又能清除异己。”
他看向林风：“而你，因为混沌之脉的特殊性，成了院长的重点观察对象。他原本想等你在秘境中‘自然’遭遇危险，然后‘救下’你，让你感恩戴德地加入他的实验。但韩墨导师提前安排我进来，打乱了他的计划。”
林风消化着这些信息：“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继续你的计划。”苏夜指向洞穴深处，“这口灵泉下方三百米，有一条隐秘的通道，通往第七区真正的核心——‘法则源头’。那里有你需要的东西:完整的法则结晶，以及……关于混沌之脉起源的石碑。”
他递给林风一张手绘地图：“按照这个路线走，你会避开所有危险区域。但要快，院长已经察觉异常，他派出的搜索队正在朝这边来。”
林风接过地图：“你不跟我一起？”
“我得留下来，制造假象，误导搜索队。”苏夜重新戴上兜帽，“记住，到了法则源头后，你会看到三座石碑。只读取左边那座，中间和右边的……千万不要碰。那上面记载的内容，会直接冲击你的灵魂，炼气期无法承受。”
“明白。”
“最后，把这个带上。”苏夜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里面是三颗‘封灵丹’。如果你遇到无法对抗的危险，吞下一颗，它会暂时封印你的混沌核心，让你看起来像个普通修士。但副作用很大，十二小时内无法使用灵力。”
林风收好布袋，郑重道谢。
“去吧。七天后秘境关闭时，我会在出口等你。”苏夜挥手，洞穴墙壁自动分开，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通道。
林风踏入通道，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苏夜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低声自语：
“混沌之脉的第八位持有者……希望你能走到最后。”
他转身，看向洞穴入口。
那里，已经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院长的搜索队，到了。
通道比预想的更加深邃。
岩壁不再是结晶，而是某种温润的玉石，表面天然生长着发光的符文。这些符文不像人工雕刻，倒像是法则本身在物质世界的印记，随着林风的脚步忽明忽暗。
踏影靴在玉石地面上几乎没有声音。林风将时间感知维持在最低消耗状态，像一层无形的薄膜覆盖在周围——未来三秒的模糊画面不断涌入脑海：前方通道安全，左转，避开一道突然裂开的地缝……
混沌核心在高速运转，贪婪地吸收着通道里浓郁的法则气息。每走一步，他对时间和空间的感知就清晰一分。
【初级时间感知熟练度：17%】
【初级空间感熟练度：23%】
一个小时后，他抵达通道尽头。
那是一扇巨大的石门，门扉由整块墨玉雕成，表面没有任何纹饰，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林风伸手触摸，指尖传来刺痛——门上的禁制会自动攻击未经许可者。
“法则源头的守护门禁……”他想起苏夜的嘱咐，从怀中取出那三枚法则碎片。
按照苏夜的说法，这扇门需要法则之力才能开启。他将碎片按在门上，碎片自动融化，渗入墨玉内部。
门上的禁制波动了几秒，然后缓缓消散。
石门无声滑开。
门后的景象，让林风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穹窿，高不见顶。穹窿中央悬浮着一团直径超过百米的混沌光球，光球表面不断有法则丝线诞生、交织、湮灭。光球下方，是三座呈品字形排列的石碑，每座都有十米高，通体漆黑，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银色文字。
最震撼的是光球周围的景象：无数法则碎片像星辰一样环绕光球旋转，有的碎片中能看见四季更迭，有的碎片里时间倒流，还有的碎片内空间无限折叠。
这就是法则源头——秘境的核心，世界规则的具象化节点。
林风压下心中的震撼，按照苏夜的警告，径直走向左侧的石碑。
石碑上的文字不是人类已知的任何语言，但混沌核心在接触到石碑的瞬间，自动开始了翻译。
“混沌之初，万物归一。灵脉分化，始于……”
开篇第一句就让林风心头狂震。
他继续阅读。
石碑记载的是一个远古的创世神话：在最初的时代，世间没有九大灵脉，所有生灵都共享着一种原始能量，名为“混沌源力”。后来因为一场浩劫（石碑上称其为“大分裂”），混沌源力破碎，分化成九大基础灵脉和无数变异灵脉。
而混沌之脉，就是“大分裂”后，极少数保留下混沌源力碎片的存在。
“混沌之子，承源而生。九脉归一，可窥本源。”
“然归一路，荆棘丛生。每纳一脉，必历心劫。四脉为基，七脉为坎，九脉……”
后面的文字模糊了，像是被刻意抹去。
林风皱眉，继续往下看。
石碑中段记载了混沌之脉的修炼法门，比《灵脉异闻录》详细得多。其中提到几个关键：
第一，混沌之脉每吞噬三种灵脉，需要进入“法则源头”这样的地方温养，否则灵力会逐渐失衡，最终导致核心崩解。
第二，吞噬的顺序很重要。按照“五行相生”的顺序吞噬基础灵脉，风险最小。而他现在的顺序（暗影、风、冰）完全错乱，已经埋下了隐患。
第三，混沌之脉达到七脉时，会触发“混沌试炼”——具体内容未知，但石碑用醒目的警示文字标注：“十不存一”。
最后部分，是几幅简图。
第一幅图描绘了一个人形，体内有九颗光点，分别对应九大灵脉的位置。
第二幅图是九颗光点融合成一颗灰色核心的过程。
第三幅图……那个人形背后，展开了一对光翼，头顶浮现光环。图下标注：“混沌完全体·圣阶”。
圣阶。
那是凌驾于天阶之上的境界，整个华夏修真界，已知的圣阶强者不超过五人。
林风深吸一口气，将这些信息牢牢记下。
他正要离开石碑，突然，中间那座石碑传来一股强烈的吸引力。
就像……那石碑在呼唤他。
“不要碰……”苏夜的警告在耳边响起。
但那股吸引力太强了，林风感觉混沌核心在剧烈震颤，像是遇到了同类。他的双脚不受控制地朝中间石碑挪动。
五米。
三米。
一米。
他的手，几乎要碰到石碑表面。
就在这时，时间感知疯狂预警。
未来的画面碎片涌入脑海：手触石碑的瞬间，海量信息冲垮意识，灵魂崩解，身体化为飞灰……
死亡！
林风猛地惊醒，强行后退三步，冷汗浸透后背。
好险。
中间那座石碑上，到底记载了什么？为什么对混沌之脉有如此致命的吸引力？
他不敢再冒险，转身走向右侧的石碑——这个苏夜没有特别警告。
但右侧石碑上的内容，更加惊悚。
“虚空非敌，同源而异。”
“第三次入侵之真相：人族圣者‘星陨’，于虚空深处发现‘混沌王座’。王座之上，端坐着……”
文字到这里中断，像是记录者突然停止，或者被强行抹去。
但在中断处，有一行细小的、后来添加的注解：
“院长已疯。他在寻找王座，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他。——苏星河，绝笔。”
苏星河？
林风记得这个名字——龙渊学院的上一任院长，三百年前第三次虚空入侵战时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他留下的警告，说现任院长疯了？在寻找混沌王座？
林风感觉头皮发麻。
他隐约猜到，自己卷入的漩涡，比想象中更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