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无法形容的痛。
就像有无数的针，同时刺进每一寸皮肤、每一条经脉、每一个细胞。更可怕的是，这些“针”上还带着法则的力量——时间、空间、物质、能量……所有规则同时冲击着林风的意识。
他感觉自己在被拆解、重组、再拆解。
眼前出现幻象：他看到自己变成了婴儿，又瞬间变成老人；看到身体分裂成无数碎片，散落在不同的时空；看到世界在他眼中变成了一串串冰冷的数据流……
“守住本心！”
韩墨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不是真实的声音，而是留在混沌核心里的一道印记，在关键时刻被激活了。
“混沌之脉的本质是‘有序的混乱’。法则不是你的敌人，是你的工具。不要对抗，要引导。”
引导……
林风抓住了一丝明悟。
他不再抵抗法则的冲击，而是主动放开防御，让法则之力涌入混沌核心。
核心疯狂旋转，像一个磨盘，将涌入的法则之力碾碎、提纯、吸收。
痛楚在减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妙的“通透感”。
他“看”到了法则的本质：那不是冰冷的数据，而是世界的“语言”。时间是一条河，空间是一张网，物质是凝固的能量，能量是流动的物质……
【法则亲和度：12%】
【混沌核心升级中……】
【等级：初生期→成长期】
【获得：法则视觉（可直观看到法则流动）、法则抗性+30%】
【修为突破：炼气四层→炼气五层】
突破了！
而且是质的飞跃。
林风睁开眼，世界在他眼中已经完全不同。
岩壁不再是固体，而是密集的能量节点构成的网络。岩缝外的暗月队成员，在他们身边能看到灵力流动的轨迹，以及……他们的灵魂火焰强度。
那个队长最强，灵魂火焰是深黑色，核心处有一点暗金——那是被改造的痕迹。
其他队员的灵魂火焰都有不同程度的污染，颜色驳杂。
这就是法则视觉。
“找到目标位置了！”岩缝外传来声音，“在三十米深处，生命体征稳定。准备爆破！”
来不及了。
林风站起身，感受着体内奔流的力量。炼气五层，加上成长期的混沌核心，他现在有信心正面抗衡炼气七层。
但对方有五人，还有一个可能八层的高手。
硬拼不明智。
他看向岩壁——在法则视觉下，岩壁的薄弱点清晰可见。左手边三米处，有一条天然的能量通道，通向地下更深层。
“就是这里。”
林风凝聚混沌灵力，一拳轰出。
没有声音，拳头接触岩壁的瞬间，岩石像水波一样荡漾开，露出一个狭窄的通道。他闪身钻入。
通道向下延伸，温度越来越高。几分钟后，前方出现红光——那是地底岩浆。
但奇怪的是，岩浆周围没有灼热感，反而有一种温和的灵力波动。
林风走近，发现岩浆池中央，漂浮着一朵莲花。
莲花通体赤红，花瓣上燃烧着火焰，但火焰没有温度，反而散发着纯净的火系灵力。
“地心火莲……”林风想起古籍记载，“只有在法则源头的岩浆中，经历千年才能孕育一朵。服用后，可获得最纯净的火灵脉本源。”
火灵脉！
他正需要第五种灵脉，而且火灵脉是基础五行之一，可以调和之前吞噬的冰灵脉，减少冲突。
但火莲的位置在岩浆池中央，距离岸边有二十米。
岩浆的温度，足以瞬间融化玄级法器。
林风观察法则流动。在法则视觉下，岩浆池表面有一层无形的法则薄膜，那是保护火莲的自然结界。想要拿到火莲，必须穿过结界。
他尝试用空间折叠。
但结界干扰太强，空间节点全部错乱。
只能用笨办法了。
林风从储物戒指里取出所有的冰系药剂和寒玉核心。寒玉核心握在左手，提供冰系防护。右手则凝聚混沌灵力，准备在接触岩浆的瞬间，用吞噬能力吸收热量。
助跑，跳跃。
身体划过弧线，落向岩浆池。
在接触岩浆的瞬间，左手寒玉核心爆发，在体表形成一层冰甲。右手则按在岩浆表面，混沌灵力疯狂吞噬热量。
“滋——”
冰甲迅速融化，但林风也借力二次起跳，扑向火莲。
抓到！
就在他握住火莲茎秆的瞬间，岩浆池底部，一只眼睛睁开了。
那不是生物的眼睛，而是……法则的具象。
眼睛盯着林风，传达出一个意念：
“混沌之子，你已取走法则结晶，还要夺走火莲吗？”
法则之眼？
林风心头一紧：“我需要它。”
“火莲是此地法则平衡的关键。取走它，岩浆池将在三日内干涸，这片区域将失去火系法则的滋养。”
“我必须变强。”林风咬牙，“外面有人在追杀我，我需要力量。”
“你身上有守护者的印记。”法则之眼感应到了韩墨的印记，“他选择相信你，那我也给予你一次机会。火莲可以给你，但你必须答应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当你九脉归一时，回到这里，修复此地的法则平衡。作为回报，我会在你需要时，提供一次法则庇护。”
“我答应。”
“契约成立。”
法则之眼闭上，火莲自动从茎秆上脱落，飞入林风手中。
与此同时，岩浆池的温度开始下降，池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
林风不敢耽搁，转身跳出岩浆池，沿着来路返回。
他刚离开，岩浆池就彻底凝固成黑色的岩石。地下的火系法则开始衰退，整个区域的气温骤降。
回到岩缝入口附近时，暗月队还在布置爆破阵法。
林风隐藏在阴影中，法则视觉锁定五人。
队长在指挥，两个队员在刻画阵纹，另外两个警戒。
先解决警戒的。
林风调动新获得的火灵脉本源——虽然还没有正式吞噬，但火莲在手，可以临时借用一部分力量。
左手冰，右手火。
混沌核心运转，两股力量开始融合。
这是第一次尝试冰火融合，理论上会爆炸，但混沌核心的调和下，两股力量奇迹般地共存了。
一道灰红色的能量束射出，无声无息。
警戒的一名队员刚察觉到危险，能量束已经击中他的后心。冰火之力在体内爆发，瞬间冻结内脏，又瞬间烧成灰烬。
秒杀！
“敌袭！”队长反应极快，立刻结阵。
但林风已经动了。
踏影靴配合空间折叠，他的身影在岩缝中时隐时现，每次出现都带走一条生命。
第二人，咽喉被冰锥刺穿。
第三人，心脏被火焰焚毁。
第四人，头颅被空间撕裂。
十秒，四名队员全灭。
只剩下队长。
“你……”队长惊怒交加，“你突破了？而且掌握了法则之力？”
林风没有回答，他在感受体内冰火融合的状态。这种融合很不稳定，最多维持三分钟，之后会陷入灵力反噬。
必须速战速决。
“院长不会放过你的。”队长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年轻但扭曲的脸。他的额头上，镶嵌着一颗黑色的晶体——那是法则改造的核心。
“我不需要他放过。”林风抬手，混沌灵力在掌心凝聚，“我需要他付出代价。”
两人同时出手。
队长的攻击是纯粹的法则之力，黑色的能量像潮水一样涌来。林风则用冰火融合的能量对抗。
碰撞的瞬间，整个岩缝开始崩塌。
碎石如雨落下，法则乱流再次出现。
林风顶着乱流，一步步逼近。他的混沌核心在疯狂运转，吸收着周围的法则碎片，补充消耗。
队长额头上的黑色晶体开始出现裂痕。
“不……不可能……我是院长最完美的作品……”
“完美？”林风冷笑，“被改造成傀儡，失去自我，这叫完美？”
最后一击。
冰火融合的能量束，贯穿了队长的胸膛。
黑色晶体破碎，队长的眼睛恢复了一丝清明。他看着林风，嘴唇动了动：
“小心……院长他……在制造……”
话没说完，身体化作黑烟消散。
林风站在原地，看着消散的黑烟，心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沉重。
院长到底在制造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