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沉默片刻，卸去伪装。
炼气五层的气息释放出来，混沌核心的威压让办公室里的灵气都开始紊乱。
“这就对了。”院长收起镜子，“你的成长速度超出了我的预期。四天时间，从炼气四层到五层，还吞噬了火莲……混沌之脉果然不凡。”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我直说吧。我需要你的帮助，或者说，我们互相需要。”
“什么意思？”
“苏夜应该告诉过你一部分真相。”院长放下文件，“我在研究对抗虚空的方法。三百年来，我们一直在被动防守，每一次虚空入侵都损失惨重。这样下去，人类迟早会灭亡。”
他的眼神变得狂热：“唯一的出路，是主动出击。而要做到这一点，我们需要‘钥匙’——能够打开虚空之门，进入虚空深处，找到混沌王座的钥匙。”
混沌王座。
石碑上提到的那个词。
“你认为我是钥匙？”
“不完全是。”院长摇头，“混沌之脉是‘钥匙’的一部分。完整的钥匙需要三样东西：混沌之脉的持有者、法则源头的核心结晶、以及……一个祭品。”
他盯着林风：“苏夜选择了成为祭品。他引爆法则源头，将自己与源头融合，现在应该已经化作了‘活体法则核心’。接下来，我需要你进入虚空，用你的混沌之脉引导核心，定位王座的位置。”
疯子。
林风终于理解了苏星河的警告。眼前这个人，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可以牺牲任何人。
“如果我说不呢？”
“你没有选择。”院长的笑容冷下来，“你的父母——林啸天和艾莉西亚，他们当年就是因为反对我的计划，才‘失踪’的。你想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吗？”
林风的心脏像被重锤击中。
“他们在虚空深处的‘静滞囚笼’里，我亲手关进去的。”院长的声音像毒蛇一样钻进耳朵，“只要我一句话，囚笼就会崩解，他们的灵魂会被虚空乱流撕碎。你想救他们，就得按我说的做。”
空气凝固了。
林风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愤怒、恐惧、还有一丝绝望在胸腔里翻腾。
他早该想到的。养父让他来龙渊学院，说这里有答案。原来答案这么残酷。
“你要我做什么？”他最终开口，声音沙哑。
“很简单。”院长走到墙边，按下某个按钮。
墙壁滑开，露出一条向下的阶梯。阶梯尽头，隐约能看见红色的光芒。
跟我来。”
阶梯向下延伸了至少三百米。
越往下，温度越低，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腐败的混合气味。墙壁从普通的岩石变成合金，表面铭刻着复杂的封印法阵。
林风认出了其中几个阵法——都是用来隔绝灵力和灵魂波动的，通常用于关押极度危险的囚犯或……进行禁忌实验。
阶梯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金属门。
院长将手掌按在识别面板上，门无声滑开。
门后的景象，让林风血液几乎冻结。
那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至少有三个足球场大小。空间被透明的灵能屏障分割成数十个区域，每个区域里都关着……人。
不，不完全是人了。
有的身体部分异化成兽类，有的长出额外的肢体，有的全身覆盖着晶体。他们大多处于昏迷状态，身上插满了各种导管，导管另一端连接着中央的控制台。
而控制台前，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在忙碌，记录数据、调整参数。
“欢迎来到我的‘进化实验室’。”院长的声音里带着自豪，“这些志愿者，为了人类的未来，自愿接受改造。虽然成功率只有3.7%，但每一个成功品，都是对抗虚空的宝贵战力。”
自愿？林风看着那些扭曲的身体，根本不信。
“你看这边。”院长指向左侧的区域，“这是‘法则适应者’项目，暗月队就是从这里诞生的。他们将法则碎片植入体内，获得操控法则的能力，代价是……寿命缩短到不足三年。”
又指向右侧：“那是‘血脉融合’项目，尝试将灵兽血脉与人类融合，制造出兼具智慧和力量的战士。可惜，大部分实验体都因为排斥反应而崩溃了。”
他走到中央控制台，调出一份档案。
档案的封面上，是一个年轻女子的照片。银发紫瞳，美得惊心动魄。
艾莉西亚——林风的母亲。
“你的母亲，虚空异族的王族公主，天生拥有‘虚空亲和’体质。当年她背叛族群，嫁给你父亲，就是因为她相信，人族和异族可以共存。”院长的语气带着嘲讽，“多天真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档案翻页，是一个英武男子的照片。
林啸天——父亲。
“你父亲，人族最年轻的圣阶天才。他发现我在进行禁忌实验后，试图阻止我。结果……你也看到了。”
最后一页，是一张婴儿的照片。
刚出生的林风。
“你是完美的混血产物，兼具人族的修炼天赋和异族的虚空亲和。更难得的是，你觉醒了混沌之脉——那是传说中能统御一切力量的至高血脉。”
院长转身，目光灼热地盯着林风：“你就是我等待了三十年的‘最终钥匙’。混沌之脉可以调和虚空与物质世界的法则，可以承载法则源头的力量，可以……打开通往混沌王座的门。”
“王座上到底有什么？”林风问。
“力量。”院长的眼神变得疯狂，“足以重塑世界、创造新秩序的力量。只要得到它，我就能结束这场永无止境的战争，建立一个人族统治万族的永恒帝国！”
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
林风终于明白，为什么韩墨和苏夜要阻止他。这个人的理想，是用无数人的尸骨堆砌而成的。
“现在，做出选择吧。”院长按下控制台上的一个红色按钮。
实验室深处，两个透明的圆柱形容器缓缓升起。
容器里，浸泡在淡绿色液体中的，正是林风的父母。
他们还保持着三十年前的模样，像是睡着了。但林风的法则视觉能看到，他们的灵魂被无数细小的法则锁链束缚着，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痛苦。
“加入我，帮我打开王座之门，我就放了他们。”院长说，“拒绝的话……我现在就启动‘灵魂湮灭程序’。”
林风看着容器里的父母。
他从未见过他们，但血脉的共鸣让他能感受到那种痛苦和不甘。
养父的叮嘱在耳边响起：“好好活着。”
但如果用父母的命换来自己的苟活，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
话刚出口，整个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
警报声炸响。
“警告！外部攻击！防御法阵受损37%！”
“警告！守夜人部队突破第一层防线！”
“警告！……”
院长脸色一变：“韩墨那个叛徒！”
他立刻按下通讯器：“所有战斗单位，守住实验室！启用B-7到B-12号实验体，格杀勿论！”
说完，他一把抓住林风的手腕：“你跟我来，没时间了。”
“去哪？”
“备用传送阵，直接去虚空裂缝！”院长拖着他朝实验室深处跑，“既然韩墨找死，那我就提前启动计划！现在就去王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