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外，战斗已经白热化。
韩墨率领的守夜人保守派，与院长控制的改造人部队，在狭窄的地下通道里激烈交战。
秦月也在，她的星痕剑每一次挥斩都带走数个敌人。但改造人的数量太多了，而且不怕死，用身体硬抗攻击也要拉守夜人同归于尽。
“韩墨，院长带着林风往深处去了！”秦月一剑斩碎一个改造人的头颅，急声道。
“我知道。”韩墨脸色铁青，他手中握着一柄燃烧着黑色火焰的长剑——那是他的本命法器“夜陨”，“秦月，你带人清理这里的杂兵。我去追院长！”
“可是你一个人……”
“这是命令！”韩墨化作一道黑影，穿过战场，直扑实验室深处。
沿途的改造人试图阻拦，但夜陨剑所过之处，一切都被黑色的火焰焚烧殆尽。那是专克灵魂的“冥火”，对改造人这种半生半死的存在有奇效。
三分钟后，韩墨抵达传送阵室。
但他晚了一步。
传送阵已经启动，院长和林风的身影正在光幕中逐渐淡化。
“院长！”韩墨怒吼，一剑斩向传送阵。
但阵法有圣阶防护，夜陨剑只在光幕上激起一圈涟漪。
光幕中，院长回头看了韩墨一眼，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
“再见了，我曾经的副手。”
传送完成，两人的身影消失。
韩墨一拳砸在控制台上，合金台面被砸出深深的凹陷。
“该死……”
他立刻调出传送记录：目的地是“南极深渊裂缝·第七观测站”。
那是人类目前发现的、最稳定的虚空裂缝之一，也是院长进行虚空研究的主要基地。
必须赶过去。
韩墨正要启动备用传送阵，身后传来脚步声。
秦月带着十几个守夜人赶到，个个带伤。
“院长呢？”
“跑了，带着林风去了南极裂缝。”韩墨快速说道，“秦月，你立刻集结所有还能战斗的守夜人，准备远征。我去联系其他理事，请求支援。”
“其他理事？”秦月苦笑，“刚收到消息，理事会分裂了。六位理事支持院长，四位反对，还有三位中立。现在学院内部已经打起来了。”
韩墨闭眼，深吸一口气。
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守夜人内战，学院分裂，而院长带着混沌之脉去了虚空……
“不管了。”他睁开眼，眼神决绝，“哪怕只剩我一个人，也要阻止他。秦月，你……”
话音未落，传送阵突然再次亮起。
光幕中，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跌了出来。
是苏夜！
他左臂齐肩断裂，胸口有一个贯穿伤，异色瞳黯淡无光。但还活着。
“苏夜！”韩墨立刻上前，用灵力稳住他的伤势。
“导师……快……”苏夜艰难地说，“院长要献祭林风……打开王座……不能让他成功……”
“献祭？”韩墨心头一沉。
“混沌王座……需要混沌之脉的血肉和灵魂……作为祭品……”苏夜咳出一口血，“林风的父母……只是诱饵……院长真正的目标……一直都是林风……”
原来如此。
从一开始，院长要的就是林风这个人，而不是他的合作。
“你怎么逃出来的？”秦月问。
“法则源头爆炸时……我把自己……传送到了虚空中……”苏夜断断续续地说，“在那里……我看到了王座……也看到了……真相……”
他抓住韩墨的手：“王座上……坐着的是……”
话没说完，苏夜的眼睛突然瞪大。
他的身体开始崩解，从伤口处开始，化作无数光点。
“虚空气息反噬……”韩墨咬牙，“他强行从虚空逃回来，身体已经被侵蚀了。”
“导师……”苏夜用最后的力气说，“阻止院长……为了……所有人……”
身体完全消散，只剩下一枚异色瞳的晶体，掉落在地。
韩墨捡起晶体，握在手心。
“秦月，集结队伍，三分钟后出发。”
“是！”
南极，深渊裂缝。
这里被称为“世界的伤口”。天空永远笼罩着暗紫色的极光，大地覆盖着终年不化的黑冰。而在视野尽头，一道巨大的裂缝贯穿天地，裂缝内是不断翻滚的虚空乱流。
第七观测站就建在裂缝边缘，像一座匍匐在巨兽嘴边的堡垒。
传送阵的光幕消散，林风和院长出现在观测站的控制中心。
这里的景象比地下实验室更加诡异。墙壁上布满了监视屏幕，显示着裂缝内部的情况：扭曲的虚空生物、漂浮的破碎法则、以及……在极深处，一座若隐若现的王座虚影。
王座通体由某种黑色晶体构成，椅背上镶嵌着九颗颜色各异的宝石，对应九大灵脉。王座悬浮在虚空中，周围环绕着无数法则锁链。
那就是混沌王座。
“看到了吗？”院长指着屏幕，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传说中的混沌王座，能赋予坐上者掌控一切法则的权柄。只要得到它，我就是新世界的神！”
林风没有说话。他的法则视觉，看到了更多东西。
王座不是无主的。
在王座下方，堆积着无数的……尸骨。有人类的，有异族的，有灵兽的，甚至还有一些无法辨认的种族。他们全都在朝王座的方向跪拜，像是在进行永恒的献祭。
而王座本身，散发出的不是神圣，而是一种冰冷的、吞噬一切的恶意。
那不是什么赐予力量的圣物，而是一个……陷阱。
“院长，你真的了解王座吗？”林风突然开口。
“当然！我研究了三十年，所有古籍、所有传说、所有实验数据都指向同一个结论：王座是上古混沌之神留下的遗物，只有混沌之脉的持有者才能激活它！”
“然后呢？激活之后会发生什么？”
院长愣了一下：“自然是获得无上力量……”
“是吗？”林风指着屏幕，“那你看看那些尸骨。他们为什么都死在王座周围？为什么都在朝拜？因为王座需要的不是激活者，而是……祭品。”
他转身，直视院长：“你所有的研究，都基于一个假设：王座是善意的。但如果它是恶意的呢？如果它故意散播传说，吸引混沌之脉的持有者前来，就是为了吞噬他们，获得力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