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环境虽然危险，却蕴含着丰富的法则碎片。林风发现，当他用意志之火燃烧法则碎片时，重塑速度会加快百倍。
问题是，法则碎片很难获得。
飞船大部分时间在虚空中航行，很少靠近有大量碎片的地方。而且就算靠近，以林风现在的状态，也无法离开飞船去收集。
直到第十天，机会来了。
“前方发现‘虚空集市’信号。”雷克斯在指挥室喊道，“艾琳，准备对接。林风，你也来，带你见见世面。”
虚空集市，是虚空中少数相对安全的区域之一。
那是几艘巨大的废弃星舰残骸拼接而成的人工平台，漂浮在虚空与物质世界的交界处。来自各个世界、各个种族的旅者在这里交易、补给、交换情报。
远行者号缓缓停靠在三号泊位。
泊位管理员是个长着蜥蜴脑袋的异族，说着生硬的人类语言：“停靠费，一百灵能币一天。超过三天加倍。”
雷克斯扔过去一个袋子：“三天。”
“成交。”
三人走下飞船，踏上集市。
这里的景象让林风大开眼界：街道两侧是各种临时搭建的摊位，摊主有人类、有兽人、有精灵，甚至还有几个全身笼罩在阴影中的虚空生物。商品更是五花八门：从各个世界特产的食物、药材，到破损的法器、禁忌的功法，甚至还有……奴隶。
“别看那些。”艾琳低声说，“虚空集市的黑暗面，不是我们现在能管的。”
林风移开目光。
雷克斯的目标很明确：他要去情报商人那里，购买最近虚空动荡的信息。艾琳则去采购食物和药品。
“林风，你自由活动两小时。”雷克斯说，“但记住三点：第一，不要离开集市范围；第二，不要招惹任何人；第三，如果遇到麻烦，发这个信号。”
他递给林风一枚拇指大小的金属片，上面刻着一个简单的传送法阵——能瞬间将林风传回飞船。
林风点头，接过金属片。
他独自在集市中穿行，目光主要落在那些售卖法则材料的摊位上。
大部分是低品质的碎片，杂质很多，不适合用于核心重塑。偶尔有几个高品质的，价格贵得吓人——一片就要五百灵能币，而雷克斯给他的零花钱只有五十。
买不起。
就在他准备放弃时，角落里的一个摊位吸引了他的注意。
摊主是个穿着破烂斗篷的老者，摊位上只摆着三样东西：一块拳头大小的灰色石头，一枚破损的指环，还有一本没有封面的古书。
但林风的直觉告诉他，那三样东西都不简单。
他走近，蹲下查看。
灰色石头内部，有微弱的混沌波动——和他丹田里的火种产生共鸣。
破损的指环……样式和他的混沌之证戒指很像，但更古老。
古书封皮缺失，但翻开第一页，林风就愣住了。
那是用古混沌语写的一段话：
“灰烬之中，可生新火。本源重塑，需引九天。”
这说的不就是他现在的情况吗？
“老先生，这本书……”林风抬头。
老者睁开眼，那是一双浑浊但深邃的眼睛：“你能看懂上面的字？”
“勉强。”
“那你就是它在等的人。”老者说，“这三样东西，打包卖，一千灵能币。”
一千……
林风摸了摸口袋里的五十，苦笑：“我买不起。”
“那就用东西换。”老者盯着他，“你身上，有虚空侵蚀的痕迹，但体内又有一丝混沌本源在抵抗。这种矛盾的存在，很罕见。告诉我你的故事，如果我觉得值得，就送给你。”
用故事换宝物？
林风犹豫了。他的故事涉及太多秘密。
但老者的眼神很平静，没有贪婪，只有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
最终，林风选择透露一部分：混沌之脉的觉醒，学院的战斗，深渊裂缝的爆炸，核心的损毁，以及现在的重塑之路。
他隐去了院长和父母的部分，只说是在任务中遭遇意外。
老者听完，沉默了很久。
“混沌之脉……第八位了。”他喃喃自语，“每一次都这么惨烈。”
“前辈知道混沌之脉？”
“知道一点。”老者将三样东西推给林风，“拿去吧。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为混沌之脉的重塑准备的。”
“可是……”
“记住，重塑之路艰难，但并非无望。”老者说，“石头是‘混沌原石’，能加速核心重塑。指环是‘混沌之证’的碎片之一，能稳定你的状态。书里记载了完整的重塑法门，以及……关于混沌王座的真相。”
林风郑重接过：“多谢前辈。”
“不必谢我。”老者站起身，收起空荡荡的摊位，“我只是一个见证者。如果你真想谢我，就在重塑完成后，去‘遗忘之海’的核心，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
“遗忘之海？”
“你现在就在遗忘之海的外围。”老者指向集市的尽头，“穿过那片虚空风暴，就是真正的遗忘之海。据说，所有混沌之脉的源头都在那里。”
说完，他转身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林风抱着三样宝物，匆匆返回飞船。
【合：重塑之路**
回到远行者号，林风立刻开始研究那本古书。
书的内容比他想象的更丰富。
前半部分是重塑法门，详细到每一步的注意事项。最关键的一步是：用混沌原石构建核心的“骨架”，用混沌之证碎片提供“灵性”，然后用意志之火持续淬炼，直到核心重生。
后半部分，则是关于混沌王座的完整记载。
林风越看越心惊。
原来，混沌王座根本不是上古神灵的遗物，而是一个……囚笼。
在远古时代，第一位混沌之脉的持有者“混沌始祖”，为了追求永恒的力量，将自己与王座融合。但他失败了，灵魂被王座吞噬，化作王座的意识。从那以后，王座就成了一个陷阱，不断吸引后来的混沌之脉前来，吞噬他们，壮大自身。
院长追求的王座，本质上是一个活了亿万年的怪物。
更可怕的是，根据书中的记载，王座已经接近“觉醒”。一旦它吞噬足够的混沌之脉，就能彻底脱离虚空，降临物质世界，到那时，所有生灵都会成为它的食粮。
而阻止王座的唯一方法，是在它完全觉醒前，摧毁它。
或者……成为比它更强大的混沌之脉，反过来吞噬它。
“原来如此……”林风合上书，心情沉重。
院长的疯狂，苏夜的牺牲，韩墨的坚守，都有了更深层的意义。
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权力斗争，而是关乎所有世界存亡的战争。
而他现在，是这场战争的关键棋子之一——虽然是个残破的棋子。
“林风！”艾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准备出发了！雷克斯买到了重要情报，我们得立刻离开这里！”
林风收起宝物，走出房间。
指挥室里，雷克斯脸色凝重：“虚空教派在集结，目标可能是遗忘之海。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前面，去那里调查。”
“遗忘之海？”林风想起老者的话。
“嗯。据说那里有混沌之脉的起源秘密。”雷克斯启动飞船，“坐稳了，我们要加速了。”
远行者号脱离泊位，驶入虚空。
舷窗外，无尽的黑暗向后掠去。
林风回到自己的小隔间，取出混沌原石和指环碎片。
是时候开始正式的重塑了。
按照书中的方法，他将原石放在胸口——那里是混沌核心原本的位置。然后，将指环碎片按在额头上，那里是灵魂与肉体的连接点。
最后，点燃意志之火。
这一次，火焰比之前旺盛百倍。
原石开始融化，灰色的液体渗入胸膛，在丹田位置构建出一个微型的灰色晶体框架。指环碎片化作一道流光，注入框架，赋予它灵性。
框架开始自行生长，像一棵树在发芽。
【混沌核心·重塑开始】
【当前进度：5%】
【预计完成时间：27天】
二十七天！
比原来的两百七十三年，缩短了三千六百倍！
林风欣喜若狂。
但喜悦只持续了几秒，飞船突然剧烈震动。
警报声炸响。
“虚空风暴！我们被卷进去了！”艾琳的喊声从指挥室传来。
“抓紧！我要强行突围！”雷克斯怒吼。
林风感觉天旋地转，身体被甩向墙壁。他死死抓住床沿，但重塑过程被打断了。
更糟的是，风暴中，他看到了几艘黑色舰船的身影。
舰船上，刻着一个醒目的标志：一只眼睛，俯瞰着下方的虚空。
虚空教派。
他们追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