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嗯?”
“为什么老鼠会被捕鼠夹子夹死呢?它不怕疼么?”
“它当然怕了,但它没有像我们一样看到陷阱的本质,在它眼里那只不过是一顿美味的晚餐。”
“哦?为什么它看不出来呢?”
“因为生物很容易被欲望蒙蔽双眼。”
“那有欲望是一件错误了?”
“并不能算错呢,因为从本质上讲生物都是靠本能生存的,而动物区别与其他生命最大的特征就是依靠欲望为动力的个体行动系统。”
“哦?”
“嗯!欲望是本能在个体的映射,为了使个体完成其在整个基因库中的使命。人的任何行为都是由某项欲望驱使的,行事离不开欲望。”
“哎?切才不是!你看我现在不就在做毫无意义的事么!看我举手!”
“哈哈哈哈,你这不是为了证明你的行为不靠欲望么?这本身不就是一种欲望么?哈哈哈,傻孩子。”
“唔!”
“只要不是身体越过脑的超本能行为,依靠脑的行动都是以欲望为行动根基的。”
“才不会!唔唔!”
“哈哈。然而现实就是这样,生命比你想的还要局限的多,我们能决定的事太少了。
就像人身上的一个细胞一样,我们也只不过是人类这个整体的一部分,在“哪里”有什么“作用”早就决定好了。”
“哎?”
“哈哈,但是这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你只要记住你只要抓住人的欲望就可以在把他的目的变为陷阱从而杀死他。”
“就像捕鼠夹子一样?把老鼠的食物转变为断头台?”
“对了!那我问你要被杀的人最想要什么?”
“啊!我懂了!”
……
查理看着尸体发着呆,又一次成功的杀掉了呢…
他每次杀人都希望“猎物”能逃离他的圈套,从而证明父亲是错的,而人的机制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但是事实是他每次都能成功杀死目标。因为他设身处地的站在被杀者的角度思考,他知道他们他们想要什么,并且准确的将其变成凶器。
有时候他甚至不必出手就能引导“猎物”去死。这只要他露出一点破绽就行了。
屋子里闷热难耐,尸体召来了很多嗡嗡的苍蝇,查理蹲在角落里把自己被鲜血沾染的秀发用手指卷着玩,看着被他杀掉的家伙他不禁叹了口气。
“唉…果然呢…生命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开放循环系统而已,只要破坏其平衡就完了,根本没有半点神圣的地方。”查理看着天他在回忆,华丽的教堂里母亲带他和妹妹向她崇敬的上帝祈祷的地方。
原本是这样的,可是父亲出现了。他让母亲的心开了一朵鲜红的玫瑰。
“看到了么…生命就是这个样子的,什么灵魂啊,天堂都是骗人的,转变成别的形态就这么可怕么?这个倒在地上的家伙上一刻还是你们的母亲。但是这一刻她的心被我弄坏了,血液停止了循环,平衡被打破了。”
“……”
“嗯?你们干嘛发抖呢?问我为啥杀了她?没关系的只是死了而已,接下来苍蝇会在这上面产卵,尸体上的养料转变为蛆虫回归食物链,重新以别的形式活下去,人只不过是生命的一种形态而已。你们只是被本能限制了而已,死?不存在!”
“……”
“人是无法杀人的,也杀不了任何东西,生命在死的一刹那就转变为其他能量了,它们会变成其他东西继续活下去。”
“呜呜~”惠惠哭的很伤心。
“不信就一直在这里看吧,你们的妈妈会变为蛆虫,蛆虫又会被吃掉或变成苍蝇。总之她不会永远归于平静。所以我们什么也杀不了。”
“死亡是永恒的?不!死不是永恒,因为“死”根本不存在。”
三天后。
“怎么样了?查理?”
“嘘!现在惠惠变成妈妈了!她吃了那条鱼!我用蛆钓上来的鱼!”查理看着吃饱了睡的香香的小惠惠。
“呵呵。是吧!怎么样你了解了吧?我们杀不了任何东西,我们只是把她变成了她。”
“嗯!但是我不想惠惠再变了!我想她永远这样!”
飞出窗外的苍蝇打断了他的回忆。
“啊啊!爸爸你也开始要离我远去了么?”查理眼里全是落寞。
————
“查理,要杀么?”利德静静的问。
“杀吧。”
“可是你妹妹…”
“唉…麻烦…那就不杀了。”
“你可真是爱你的妹妹呢…”
“不,我不爱她,我甚至没爱过任何人。”查理蹲在角落里,毫无感情的说道。
“包括我?”
“包括你。”冷冷的。
利德蹲下来环抱住查理在他几乎没晒过阳光的白的病态的脖子上轻轻吻了一下。查理像被电了一下脸微微红了起来。
“嗯?怎么说?你不爱我?”
“唔…这只是生理反应罢了。”
“你是变态么?”
“我不是。”
“那你怎么会对一个你不爱的男性有反应?”
“……”
“?”
“因为我知道你爱我。”
利德笑了,他抱紧了查理。
“你太接近“死亡”本身了!美的让人无法直视,即使你不爱我,我也会爱你!”
“是么。不过那只不过是一种感情罢了。即使冠上在冠冕堂皇的借口,爱这东西说白了还是为了自己。”
“生命的基本感情,喜、惊、厌、哀中的三种只不过是向同类表达自己的欲望罢了。喜——事物符合欲望、厌——事物不符合欲望、哀——无法得到满足欲望的事物,只有惊本能是跨越欲望直接影响身体,不然人的行为一般都是本能—欲望—激素—情绪—行动的顺序。”
“哎呀,真无聊呢。万事万物一旦像你这样解剖就变得无趣了呢!不过就算你被解剖了我也爱你!爱你柔嫩的内脏、小巧骨头、和,鲜美的血!”
“……你才是变态吧?”查理看着他。
“呵呵,我大概是吧。不过谁不是呢?话说会来正常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呢?真的存在吗?”
“……”查理想说我就是,可是他没有说出口,一个随意杀人的家伙怎么可能是正常人,一个寂寞的无条件的接受自己不爱的人的爱的家伙怎么可能正常……
“虽然你发呆的样子很可爱我可以一直看下去,但既然决定不杀了就这样吧,我去准备晚饭。”
“……”查理没说过,他看着地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唉……那我先去准备一下好了。”
“哎!我也好想爱上某个人,爱到底是什么呢?”他不懂爱,甚至不爱惠惠和母亲。但是他觉得他应该对惠惠好,因为她是他妹妹,他应该,但是没有爱。
“父亲应该也是没有爱就结婚了的,所以可以毫不犹豫的挡着我们的面杀了母亲。”
他只是在觉得应当结婚时选了个不讨厌的女人结婚了,并生下了我们。应该如此,因为了解人的行为模式反而不能正常的去爱了。父亲只是觉得自己既然身为人类的一部分应该如此按部就班罢了。
“我跟爸爸是一样的么?”查理从没爱过任何人、恨过任何人、崇敬过任何人、包括父亲。大家都是一样的,都只不过是人类是生命的一个细胞而已。
在同龄人因为荷尔蒙的作用开始对异性感兴趣的时候,查理却完全不爱任何人。没兴趣。
但是不会爱不代表不希望被爱。
“我喜欢你!请收下这些!请问我可以拥有你么?”
“……”
查理也想要拥抱,想要被爱抚。即使他不爱他。
唉…我其实不爱你呢。利用你的爱来满足自己真是抱歉呢!我应该如何做呢?利德?
这家伙怎么这么慢?
查理不情愿的下楼去看利德准备的如何,他怕麻烦,那些麻烦事一直都是利德做的。
他帮他准备一切,吃饭、睡觉、旅行、甚至洗澡。他知道查理自己都不知道的细微喜好。盐和糖的量,洗澡水的温度。
“利德?!你在哪?”
有些东西只有在你失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爱。
“利德?”查理冲出了屋子跑到了街上,他甚至忘了穿鞋子。普兰斯白天刺眼的阳光使他痛苦无比。这个杀人王已经很久没在白天出门了,他讨厌阳光。
“利德?你在哪?”生命是不死的。但它太过飘忽,查理不喜欢飘忽的东西。他希望一切可以永恒不变,但是永恒跟童话一样并不存在。
反正早晚会失去,如果爱上的话注定会悲伤。
“嘿嘿嘿!这些都是查理喜欢的的东西呢。”不过我走了有点久了,查理不会担心吧?
算了,其实查理不爱他的,刚才查理亲口说的。
“嘿嘿,我有点自作多情呢…”利德心想。
“哎?查理?”利德看见查理在拐角跑动的身影。
“查理!你要去哪?”
“利德!是你么?”
“哎?”
那并不是利德而是惠惠和不认识的一男一女。
“查理?你有没有接那个杀人委托?”惠惠质问。
“……”
“我在问你话!”
“接了。”
“你这家伙!你跟那男人一样!杀人鬼!我还天真的以为你会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呢。”
“……”查理知道,惠惠也知道他一定会接这个任务。
“对了!你那个朋友呢?你们不是一直在一起的么?是他怂恿你杀人的么?”
“不是…利德他…利德…对了!利德!”查理抛开惠惠向外跑去,他有一种直觉对死亡的直觉,他总觉的利德要离开他了。
“暗技大师利德?”
“是我,你是?”
“曾经杀过整个学校的师生只为了集齐九百九十九颗心脏?”
“啊!啊!有这回事,我想不到送什么嘛!送花太俗气了,配不上死之化身嘛!”
“你是恶呢。”
“算是吧。呵呵,怎么了?有委托?”
“利德!”查理终于找到了利德,就像每个被他曾经杀过的人一样,利德正在变成乌鸦和苍蝇。
“别想跑!”惠惠追了上来。
“哎?你又杀人了?我还以为你可以和父亲不一样!”
“呵呵呵。”瞬间杀掉了利德只一招就把利德切成了一千五百万块,利德甚至来不及使用暗影步。查理知道这世界,不,所有世界只有一个人能做到。
“剑圣——洛萨。很值得杀的目标呢!”查理说道。
“哈?你疯了么?”惠惠说道。
哈哈哈哈!疯?正常人会疯,我一个杀人魔还能怎么疯?查理想着,用影瞬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