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内,林语盈悠悠转醒。
众人七嘴八舌地跟她解释了情况,说她是突然突破导致灵力不稳晕倒了。
林语盈揉了揉还有些发胀的太阳穴,隐约记得昏迷前似乎听到脑子里有奇怪的对话声,但又模糊不清。她下意识地抬眼,目光掠过身前的许泞,看向了不远处的宫衍。
宫衍迎上她的目光,食指轻轻竖起,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微微摇了摇头。
林语盈心领神会,咽下了到了嘴边的疑问。
欧阳晴彻底放下心来,拍了拍手,朗声道:
“第一次模拟团体对抗演练,到此结束!大家的表现都非常出色,尤其是欧阳潇潇同学,在指挥、应变、个人实力上,都展现出了极高的水准。”
围观的学生们自发地鼓起掌来。这场战斗他们看得分明,抛开某对疑似“摸鱼”的兄妹,欧阳潇潇作为队长的表现有目共睹,这个“最佳”实至名归。
欧阳潇潇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许泞身上。许泞看着她,嘴角难得地勾起一抹不带任何挑衅意味的弧度,手掌轻轻开合了几下——那是她们之间某种默契的认可手势。
欧阳潇潇鼻尖一酸,连忙抬起手背,用力蹭了蹭有些发热的眼角,声音带着哽咽,却无比清晰地说道:
“谢谢……谢谢我的队友们!谢谢大家!”
回教室的路上。
宫衍、白岚、许泞、林语盈四人并肩而行。白岚正叽叽喳喳地和宫衍说着课堂上自己觉得有趣的事。
“同桌!同桌!”清脆的呼喊从身后传来。
白岚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歪了歪脑袋:“嗯?怎么了?”
欧阳潇潇小跑着追上来,气息还有些微喘。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制作精美的金色小奖牌,递到白岚面前,脸颊微红:
“这个……是欧阳老师刚才给我的。我、我想送给你……”
宫衍和白岚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这场胜利,白岚的“贡献”实在有限,这荣誉理应属于欧阳潇潇自己。
白岚连忙摆手,将奖牌轻轻推了回去,笑容真诚:
“不用不用,同桌,这个是你靠自己赢来的,应该属于你呀!如果真想谢谢我……”
她眨眨眼,“以后多教教我理论课好不好?我听大家都说你超厉害的!”
欧阳潇潇看着白岚清澈的眼睛,没再坚持,将奖牌握回手心,用力点了点头:
“好!”
她默默地跟上来,走在白岚身边。走着走着,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蹙眉,看向白岚的裤子,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对了同桌,我记得……你中午来的时候,好像穿的是黑色运动裤吧?怎么现在变成灰色的了?”
“刷”的一下,白岚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通红,眼神飘忽,脑袋上仿佛要冒热气。
宫衍反应极快,面不改色地接话道:
“潇潇同学,你肯定是战斗太累,出现幻觉了。小白一直穿的是这条灰色裤子。”
白岚也连忙小鸡啄米般点头,声音因为心虚而略微拔高:
“对对对!同桌你记错啦,一直是灰色的!可能是颜色太相似了,你记混了。”
见两人口径如此一致,欧阳潇潇虽然对自己的记忆力颇有信心(毕竟记不住知识点可是要挨手心的),但也只能将信将疑地“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
放学后,欧阳家别墅。
这一次,欧阳潇潇没有像往常那样在门口徘徊、做足心理建设才敢推门。她小跑着,兴奋地推开了家门,高高举起手中的金色奖牌,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雀跃:
“妈!妈妈!这次我赢了!我带队赢了!”
二楼,宽敞的主卧内。
欧阳淼穿着一身贴身的黑色丝质吊带连体衣,衬得肌肤愈发欺霜赛雪。她赤着双足,站在单向落地的全景玻璃窗前,目光看着远处,好似在观察什么。
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只细长的高脚杯,里面暗红色的酒液随着她手腕无意识的晃动而轻轻摇曳。
听到楼下女儿的声音,她饮酒的动作微微一顿。纤长睫毛下,那双与欧阳潇潇有几分相似、却更为成熟妩媚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
她放下酒杯,晶莹的酒液在杯壁留下嫣红的痕迹。随手拿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长款丝质睡袍,松松地披在身上,却未系带子,任由衣襟敞开。
白皙的赤足踩在冰凉光洁的黑檀木地板上,一步步走下旋转楼梯。圆润的脚趾上,鲜红的甲油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醒目。
欧阳潇潇正想上楼,刚踏上第一级台阶,便与缓缓下楼、神色淡漠的母亲迎面相遇。
她迫不及待地将奖牌递过去,眼睛里闪着光:
“妈妈,你看!这次我真的赢了,我带队打败了许泞!”
欧阳淼的步伐很慢,每一步都带着某种无形的压力。她脸上没有任何喜悦或赞许,只有一片令人心慌的平静。那眼神,欧阳潇潇太熟悉了……和之前每一次“加练”前,一模一样。
欧阳潇潇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一步步退下了楼梯。
欧阳淼在最后一级台阶上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女儿,声音听不出喜怒:
“哦?你单打独斗,赢过她了?”
欧阳潇潇摇头,急忙解释:
“没有,可是我们团队……”
“那就不必说了。”欧阳淼冷冷打断,“这能证明你‘个人’的实力有‘本质’提升吗?”
欧阳潇潇握紧了奖牌,倔强地仰起脸:
“可是,我赢了呀!妈妈你看,我还有奖牌!许泞都没拿到过这个!”
她再次将奖牌递上前。
欧阳淼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那笑声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刺骨的嘲讽:
“这不过是你那位好表姐,为了哄你开心,特意找人定做的玩意儿罢了。连这次分组,恐怕也是她有意为之,想给你一场‘胜利’。就这样……”
她目光锐利地刺向欧阳潇潇,“你居然还差点输了,对吗?”
“我……”
欧阳潇潇张了张嘴,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其实她并非毫无察觉,只是不愿、也不敢去深想那个“公平”背后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