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议事北伐

作者:薇诺浅誓 更新时间:2025/12/21 5:33:22 字数:9262

鲤誓将西沙山内部的虫后击败了以后,西沙山魔境彻底停止了刷新虫形魔物,但是由于冰天雪地带来的冻结效果,支撑其存在的魔力根基还在,因此还能继续留存很长一段时间,进去开开魔矿还是没啥问题的。

当然也有一些实力较弱的魔猎人是这么过日子的,比如十年前跟随人族流民潮一同流入京口的织奈小姐。

在如今兽人,蜥蜴人,龙人,蛮族以及兽人等等各种其他种族统治的北方大陆,普通人族的生活犹如下水道老鼠一样可怜,交着最多的赋税,扛着最多的徭役,男的被迫从事低贱劳动力密集的行业,女人更是时不时就被欺负凌辱,且完全没有公平的法律可言。

而朝廷方面也不是一味就对北方的那些蛮族国家容忍再三的。

元神七年三月十五日,也就是鲤誓通关西沙山魔境后第四天,肖登也去建康城报告平定魔物作乱后,另一件事情便被摆上了门面。

“皇上,魔物作乱的事情小,但是,有件事情不得不重视,那便是哥布林人国家伪哥布国对禹州的进攻,那可是我朝在河洛上游唯一支点,如果不派兵支援北伐,无从谈起实现先帝收回两京的愿望啊!” 说话的是一位叫袁朗的大臣,是礼部尚书,也是历经四朝的老臣。

“你说现在北伐?皇上年幼,如今我朝内部还有西川羌氐胡乱未平,东有海盗王值起义,这些都需要经费!算过没啊?臭老头!”

户部尚书姜户立马就指着鼻子开始对袁朗进行输出,俩人就此开始嘴炮。

“肃静!你们俩老头!”

是坐在皇帝身边的筱太后,她是目前苏朝最高权力掌握者。

“肖登,哀家记得你是武将对吧,虽然官职不大,但是哀家愿意倾听你的意见。”

肖登神情严肃,缓缓站起,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

他低头行礼,然后开口说道:“太后,在下虽非高官显爵,但也知道国家大义与民生疾苦,目前北境战火四起,禹州乃我朝的战略要地,不可不救。”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直指问题核心,“若此时放任蛮族侵袭,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国内形势复杂,但我们不能忽视外敌威胁。

相较于内部的动乱,外敌更是我们的心腹之患,一旦边关失守,必将引狼入室,后患无穷!”

众臣听到肖登的话语,不少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筱太后目光如炬,看着这位中下层军官,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你继续说。”

她示意肖登接着讲下去。

肖登:“在下认为,西川有羌氐胡乱但是羌氐之人可以招抚,西川高原自古苦寒,如果能与他们达成一些交易协议,也许他们就能以物换物,不会春秋来抢劫巴蜀,而东面大海则可以加强海防一边行招抚之策,这样王值势力就会慢慢削弱,但是向北保卫禹州在下认为是最重要的事情,失禹州等于失河洛,失河洛等于弃河南,到时候蛮族恶势力就会有一颗突出部直插我朝领土内,潼淮防线就会出现巨大漏洞,况且我军日后北伐时禹州也是个重药支点,等大军北伐归来之际,王值之乱也会平息。”

宫殿里犹如凉风掠过战场,带来一丝寒意,但此刻的肖登却仿佛置身于烈焰之中,他的目光坚定而锐利,声音洪亮有力,

“太后,我们不可再犹豫了。如今正是时候,若能迅速北伐击退蛮族,不仅可保住禹州,更能够提升士气,为将来的大规模反攻奠定基础。”

筱太后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她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确实如此,但是,你们之间需要协调分工和资源配置,不能让内乱影响外敌入侵,这一点非常重要。”

袁朗闻言立即附和道。

“太后所言极是,我们可以采取多线作战策略,稳固内部防御,同时调派精锐部队驰援北境,先行挑选出最优秀的一批将领,由他们统领先锋部队,迅速展开行动!”

筱太后:“哀家觉得眼前这个肖登将军挺合适的,正好京口城离北疆也不远,哀家就加封你为北府征夷将军,领京口七万精锐前去驰援如何?”

朝堂上的气氛变得紧张而凝重,每一个人都在权衡利益与风险。

肖登微微鞠躬,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臣领命!定不辱使命,必保禹州周全。”

筱太后的目光转向其他大臣,声音低沉而威严。

“诸位,还有谁有异议?”

姜户站起身来,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显得异常冷静。

“太后,我依旧认为目前财政压力巨大,如若北伐,需先行筹措足够的军费,并确保国内秩序稳定,不可操之过急。”

“正是因此,我们才更应迅速行动,”

袁朗步上前一步,目光直视姜户。

“否则,若让蛮族长驱直入,届时耗费只会更大,局势也将更加不可收拾。”

皇帝:“就按照母后意思办就行了,朕也觉得应当一致对外才行。”

沉静的宫殿中,空气似乎因激烈的讨论而显得格外凝重。

肖登站在朝堂中央,他的目光坚定如铁,面对众臣提出的质疑毫不退缩。

“我们目前的形势确实复杂,但如果因为畏惧困难就停止前进,那只会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他缓缓说道,声音稳健而富有穿透力。

“现在正是北伐的最佳时机,我们必须抓住这一机会。”

筱太后微微颔首,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满意与欣赏。

“你说得对,稳定内部的同时,不可忽视外部威胁。对于蛮族侵扰,我们绝不能容忍姑息。”

姜户眉头紧锁,心中权衡再三,最终还是站了出来。

“既然如此,便需要尽快筹措军费,并确保国内秩序井然。”

皇帝:“姜户,你身为户部尚书,中央财政都是朕任命你来负责的,所以确保军费充足不也是你该做的吗?”

筱太后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年幼的皇帝身上,带着些许慈爱与期盼。

她轻声说道:“陛下所言极是,姜户大人,你肩负重任,这一战不仅关乎边疆,更涉及国家安危,全靠你了。”

姜户不甘示弱,尽管心中还有诸多顾虑,但面前这一双双坚定的眼神让他明白此刻不能退缩。

他缓缓点头:“臣明白,只要朝廷决心已定,户部定会全力筹措军费,确保北伐顺利进行。”

袁朗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这场争论终于有了结果。

“如此一来,我们便可调兵遣将,为保卫禹州而战。”

他的声音沉稳,充满信心。

肖登深吸一口气,感受到肩上的责任愈发沉重,但他没有丝毫畏惧。

他转身面对众臣,再次行礼。

“多谢太后、皇上及各位大人的信任。”

“但是皇上,还有个问题,那就是现在中央军几乎都还在对付王值在广州到福州建立的叛乱据点,要北伐的话,征兵是件大事,根据前线战报,伪哥布国可是出动了四十万大军,围困了只有三万守军的禹州!只靠京口那五万地方部队也许不妥!”

兵部尚书滨洋从一众文武大臣堆里挤出来,跪在皇帝面前报告道。

皇帝在龙椅上紧蹙眉头,年幼的面庞透出一丝早熟的威严。他知道自己无法提供更多实际的意见,但作为皇帝,他必须展示出应有的魄力与果决。

“滨洋大人所言极是,”他缓缓开口,目光坚定,“

五万地方部队确实难以支撑如此艰巨的任务。既然中央军分身乏术,我们便需从其他方面寻找支持。”

筱太后坐在旁边,心中暗自赞叹这个稚嫩但不失英明的儿子。

她手中的象牙拐杖轻轻敲击地面,声音清脆而富有节奏感。

“哀家认为,不如调集各州郡县兵马,共同援助北伐,此外,可以动员民间力量,一些魔猎人和武士亦可为国效力。”

袁朗点头表示认可。

“没错,各地拥有许多训练有素的士兵,再加上一些志愿参战的民众和魔猎人,如此方能形成强大的合力。

滨洋:“这样的话也只能调集到最多十二万人地方部队是安定各州郡的重要力量,如果过度抽调,必然会导致地方豪强不服管教,流民农民聚众起义危害天下。”

朝堂上的气氛再度陷入僵局,每个人都在权衡利益与风险。筱太后的目光游移不定,最终落在滨洋身上。

“兵部尚书言之有理,各州地方部队确实不能轻易动用。”她缓缓说道,声音中透出一丝疲惫,“但目前形势紧迫,我们必须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皇帝沉默片刻,眼神变得更加坚定。他看向肖登,仿佛从这位将军身上汲取力量。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进行分阶段作战。先行派遣精锐先锋部队,以最短时间驰援禹州,同时加紧筹措后续增援。”

皇帝的话虽然稚嫩但是却很坚定,可在肖登接过滨洋手上的战报的时候,却又有了些疑虑。

肖登:“陛下,臣以为禹州可能坚持不到那个叫后来的时候,除非有以一抵千的战力迫使他们撤退,况且伪哥布国的军队都是哥布林,那些家伙中有不少身体强壮者,远超我们人族士兵!”

话音刚落,殿内陷入一片死寂,每个人都在思索着解决之道。

朝阳透过宫殿的窗棂,洒下温暖的光芒,但此刻却仿佛无法驱散众人心中的阴霾。

刘密:“以一抵千,我朝不是有着这样的战力嘛!”

刘密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打破了短暂的沉寂。

他站在人群后方,一步一步地走上前来,每一脚都踩得稳如泰山。身为宫廷魔术士,他并不经常出现在朝堂,但此刻他的出现,无疑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

“刘密,”筱太后的目光紧锁在他身上,“你有何高见?”

刘密缓缓抬头,那双深邃的眼眸透着智慧与冷静。

“如今形势虽然严峻,但我们并非全无胜算。在下愿举荐一人,此人为我朝奇才,拥有以一敌千之能。”

众臣立刻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筱太后微皱眉头。

“哦?请讲。”

刘密继续说道。

“此人正是鲤誓,那日我于魔境中亲眼见证其狂战之姿,不亚于猛虎下山。若由他加入先锋部队,必可稳定局势,为我军赢得宝贵时间。

肖登。

“刘大人,你在人家身上装眼睛了吗?怎么那么清楚西沙山魔境里的事情?”

肖登的话音刚落,大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刘密站在大殿中央,目光坚毅而坦然,他知道自己必须要为鲤誓辩护。

“我自有我的渠道与方法。”

他的声音低沉但却坚定,

“魔境中的情况,我能够对其监视,然后把里面掌握得一清二楚。”

筱太后微微点头,她的眼神中透出些许复杂的情感,一方面对刘密的能力表示认可,但另一方面也对这个提议充满疑虑。

“若此人真如你所言,那他便是我们的希望之一。

但我们如何确保他能及时赶赴前线,并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刘密露出了一丝笑意,他早已料到这个问题。

刘密:“这位叫鲤誓的魔猎人正是肖登将军的徒弟,就在京口城居住!”

肖登:“鲤誓确实是我的徒弟,且他在战场上的表现也是有目共睹。”

他的眼神从疑虑转变为坚定,看向筱太后和其他大臣们。

“当年平定孙煾之乱,他单枪匹马闯入敌军的包围并且将千余人砍杀殆尽,那血雨腥风下的凌厉与坚韧,我亲眼所见。”

肖登的话语一点都不含糊,因为那段记忆比海沟还深刻。

袁朗:“如此勇者,在此时正需用武之地。若他真能在短时间内驰援禹州,那我等便可着手进行下一步的筹备。”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殷切的期望,同时也透出几分老成持重。

姜户沉思片刻,缓缓点头。

“既然刘密与肖将军皆保此人,那我们何不一试?不过……”

肖登:“臣以为还是要询问徒儿的意愿才行!”

肖登的语气里透出一种微妙的矛盾与担忧,他深知将徒弟推上战场意味着什么。筱太后轻叹一声,眼神中多了几分沉重。

“确实如此,毕竟这关乎生死存亡,不可强人所难。”

皇帝的眉头紧锁在一起,小小年纪却流露出非凡的果断。

“既然如此,便召他入宫面谈吧,让鲤誓自己做决定。”

“陛下英明。”

滨洋附和道。

“此事关系重大,我们也需要尽早准备,以防万一。”

朝堂上的大臣们不再争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这个提议。

刘密看了一眼肖登,眼神交流中似乎传递着某种默契。

他迈步走到大殿中央,高声说道:“那我便亲自前往通知鲤誓,请诸位稍候片刻。”

建康城的晨光洒落在街道上,行人匆匆而过,每个人都在忙碌着自己的生活。

而肖登和刘密也正在同一个马车上,准备到石头城渡口渡江后,前往一百多里外的京口城。

马车咕噜咕噜在石板街道上行驶,俩人在车厢里的气氛也是有点尴尬。

肖登:“大人,我知道现在禹州局势危机,但是您要我的弟子直接就这么参军入场,是不是有点…”

肖登话语谨慎,生怕得罪了眼前这位皇上的大红人,同样也是皇家级宫廷魔法士。

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窗缝隙洒进来,在肖登布满老茧的手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下意识搓动着拇指和食指,指腹传来粗粝的触感像极了那天握着的冰刃。

"肖将军是在担心爱徒的安危?"

刘密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檀木扶手,指甲盖泛着珍珠般的色泽。

"据我所知,令徒在西沙山魔境的表现..."

车轮碾过一块凸起的青石,车厢猛地一晃。肖登扶住窗框的手背暴起青筋,指节泛白。

“可是,就目前我安插给的队友泰坦的报告而言,他每次狂化都会带来大量的破坏…”

街边卖炊饼的吆喝声突然飘进车厢,混合着芝麻油的香气。

刘密袖中滑出一枚鎏金怀表,表链在晨光中划出细碎的金芒。

刘密:“打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事实又是如何我自有答案,我把你的弟子推向战场也是为了你的前程好,你也希望与皇上更亲近对吧,如今局势不稳实际上就是南方士族对皇上有异心,这群人在朝堂上别看都一副为国分忧的感觉,实际上呢,各怀鬼胎!在如今,北伐无疑就是最快得到权威的方式。”

晨曦微露,马车沿着秦淮河岸的石板路缓缓前行。

河水泛着粼粼波光,倒映着两岸垂柳的剪影。肖登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剑,剑鞘上的霜花纹路在指腹留下熟悉的触感。

"大人说得在理。"

肖登望着窗外掠过的码头工人身影,喉结上下滚动。

"只是那孩子......"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三匹驿马擦着马车疾驰而过,扬起的尘土扑打在雕花窗棂上。

刘密袖中的绢帕轻轻掩住口鼻,丝绸质地的帕角绣着精致的星象图案。

刘密:“其实,那孩子比你所想的还要复杂,我记得你的魔猎人职阶是魔剑士吧,同样是冰剑使用者!”

马车在颠簸的石板路上缓缓前行,车轮碾过坑洼处溅起的水珠拍打在木质挡板上,发出闷响。

肖登的目光穿过半开的窗帘,望向远处朦胧的山影,思绪如同那山间缭绕的雾气般起伏不定。

"是的,属下确实擅长冰剑技。"

肖登收回视线,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腰间佩剑的剑柄。

"但这孩子的天赋...远在我之上。"

刘密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从怀中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阳光透过车窗照射在水晶上,折射出七彩光芒。

刘密:“那一天我通过我自己的高级鉴定眼,和这块丝绢占星术后,你的弟子,绝大多数面板属性其实都在你之上了,而且,他有所有传说中的七罪技能!把他送去战场为你为皇帝为天下所用,实际上是对他最好的保护,知道他有七罪技能的只有你我还有猎户司的那个大小姐。”

马车骤然停下,惯性让肖登的身子微微前倾。

他伸手撑住车厢壁,手背上青筋如虬枝盘曲。窗外传来船夫的吆喝声,夹杂着江水拍打堤岸的哗哗声响。

"大人此言当真?"肖登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压出来的,干涩得几乎听不出原本的音色。

他死死盯着那块闪烁着诡异光芒的水晶,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刘密指尖轻轻一挑,水晶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你看这里,"

他指向水晶内部流转的血色纹路。

"愤怒、贪婪、怠惰...七种原罪的印记一个不少。"

渡口的喧嚣忽然变得遥远。肖登感到一阵眩晕,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个被冰系魔法扰乱天气风雪交加的夜晚。

那时他第一次见到浑身浴血提着刀冲砍一千多贼兵的少年,那双眼睛里燃烧着不属于人类的疯狂。

刘密:“而且据我监视,他的狂化技能对属性面板技能威力以及对增益的吸收效率还有提升速度的加成都远超其他狂战士,这实际上就是他身上拥有的七罪技能愤怒和贪婪以及嫉妒还有暴食所带给的,而且你的弟子实际上每击败一个敌人实际上都会吃掉其面板属性和魔力还有技能,只是他自己也许因为处于狂化状态不知道罢了!”

马车终于停在了石头城渡口,滚滚长江水拍打着岸边礁石,激起阵阵白色浪花。咸湿的江风裹挟着鱼腥味灌入车厢,吹散了方才凝重的氛围。

肖登一把抓住车门把手,青铜打造的兽首装饰在他掌心留下深深印痕。

"大人是说...那些被他斩杀的人..."

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像是秋风中最后一片枯叶。

刘密从容地整理着衣袖上并不存在的褶皱,云锦面料在阳光下泛着暗纹流光。

"没错,就像蜘蛛进食那样,只不过更加彻底。"

他抬手指向远处的江面,

"看那些漩涡,表面上平静,实则暗流汹涌。"

渡口木板在他们脚下吱呀作响,几名赤膊的纤夫正拖着满载货物的商船靠岸。

汗水顺着他们古铜色的脊背滚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肖登:“刘大人,这样的事情还是请帮我和我的弟子保密,当然我也会尽可能规劝弟子助我北伐!”

江水翻涌,浑浊的浪涛拍打着渡船的侧舷。

肖登扶着栏杆的手掌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江风裹挟着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将他鬓角的白发吹得凌乱不堪。

"肖将军不必忧虑。"

刘密站在船舷另一侧,紫色官袍的下摆在风中猎猎作响。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渡船随着波浪剧烈摇晃,甲板上的货箱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肖登凝视着远处雾霭中若隐若现的京口城墙,城墙上的旌旗在风中舒展又卷曲,宛如挣扎的蛟龙。

"大人有所不知..."肖登的声音淹没在一阵突如其来的浪涛声中,他不得不提高音量,"那孩子在狂化时会失去理智,我怕..."

刘密忽然转身,袖中滑出一枚青铜罗盘。

刘密:“现在不会了,他在西沙山魔境最后一次狂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理智留存这个技能保护他分清敌友,甚至能进行沟通了!而且,他的技能实际上很多,但是有超过半数实际上被懒惰这个七罪技能给锁定了,因此不必担心,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他劝说来一起北伐即可。”

江水拍打着渡船的侧舷,泛起浑浊的泡沫。

肖登粗糙的手指紧紧攥住栏杆,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出青白色。

江风裹挟着潮湿的腥气钻进他的鼻腔,让他想起二十年前那个血染黄沙的黄昏。

"大人所言极是。"肖登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只是......"

渡船猛然一晃,几个装满茶叶的木箱轰然倒地。

茶香混着江水的气息在甲板上弥漫开来。刘密紫色的官袍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露出里面绣着星象图的衬里。

"肖将军还在犹豫什么?"

刘密手腕一转,一枚青铜罗盘出现在掌心。

指针在剧烈的晃动中依然稳稳指向北方。

"看看这天象,紫薇星动,贪狼犯阙。"

远处传来渔夫的号子声,悠长而苍凉。

“这是…”

肖登看向北方…

刘密:“没错,觊觎我朝江山的不止那群绿色的哥布林呢!”

江水翻滚着浑浊的浪花,渡船在湍急的江面上左右摇摆。

肖登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死死抓着船舷的栏杆,目光越过刘密的肩膀望向北方天际。

那里的云层呈现出诡异的绛紫色,像是凝固的血痂。

"大人是说......"

肖登的声音低沉得几乎被浪涛声吞没。

"北边的其他种族也在蠢蠢欲动?"

刘密袖中的罗盘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

他低头看去,只见青铜指针剧烈震颤着指向西北方向。

"确实如此。"

他的指尖轻抚过罗盘边缘刻着的二十八宿纹路,

"河洛平原上的狼烟已经烧了三个月了,禹州快到极限了。"

渡船驶入江心,水流变得更加湍急,几尾银白色的江鱼跃出水面,鳞片在阳光下闪过冷冽的光芒。

“那得赶紧动员了!”

刘密:“肖登,我和你也是老交友了,此次出征我也是要去的,这点我和皇上也沟通过了!”

江水滔滔,浊浪排空。肖登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针刺了一般。

他粗糙的大手猛地拍在船舷上,震得木屑簌簌落下。

"大人也要亲征?"

渡船在激流中剧烈摇晃,桅杆上的绳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刘密宽大的袖袍在风中翻飞,露出内衬上繁复的星象刺绣。

他指尖轻抚过罗盘表面的裂纹,那些龟裂的纹路竟隐约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怎么,肖将军觉得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

远处一艘渔船突然倾斜,渔夫惊慌失措的呼喊声被江风撕扯得支离破碎。

肖登的喉结上下滚动,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属下不敢。只是......"

刘密忽然抬手,一枚铜钱从他指间弹起,在半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

铜钱在空中旋转,反射着斑驳的阳光,最终落入刘密掌心。

他将铜钱按在罗盘中央,金属相击发出清脆的铮鸣。

"此乃天命。"

刘密的声音低沉如江底暗流。

"陛下虽幼,却有中兴之志。我等老臣若不趁这把骨头还能动弹时替他扫清障碍..."

话音未落,江面突然掀起巨浪。一条丈余长的鲟鱼破水而出,银白的鳞片上沾满泥沙。

它重重摔在甲板上,鱼尾拍打着湿漉漉的木板,鳃盖开合间喷出腥咸的水沫。

肖登下意识按住剑柄,皮革剑鞘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他盯着那条垂死挣扎的大鱼,恍惚间看到鱼眼中映出自己扭曲的倒影。

"大人请看,"

刘密蹲下身,指尖轻触鱼鳃,

“连江中之物都感知到了天地异变。”

江水呜咽着拍打船身,将那条鲟鱼冲回水中。

一抹血色在水中晕开,很快被湍流吞噬殆尽。肖登望着逐渐扩散的血迹,耳边响起十年前战场上同样的水声——那是鲜血渗入黄土时的汩汩声响。

"末将明白了。"

肖登松开剑柄,手掌在衣摆上蹭了蹭。

"明日我便去寻那孩子。"

渡船靠岸的震动让两人身形微晃。码头工人粗犷的号子声穿透薄雾传来,混杂着铁链摩擦的刺耳声响。

刘密袖中的罗盘突然迸出一道裂痕,细碎的铜屑簌簌落在靴面上。

"时辰正好。"

刘密抬脚踏上跳板,云头履踩出沉闷的回响。

"酉时三刻,朱雀桥畔的酒肆见。"

石板路上的晨露尚未散尽,在朝阳下折射出细碎金光。

而此时此刻在京口城周边某个魔境…

织奈:“别追我了!我最怕虫子了!”

江风裹挟着湿润的泥土气息掠过芦苇荡,惊起一群灰褐色的野鸭。

织奈的鹿皮靴深陷进沼泽地的淤泥里,溅起的黑水在她浅色猎装上晕开大片污渍。一只拳头大小的萤火虫紧贴着她后颈飞过,翅膀振动发出的嗡嗡声让她浑身汗毛倒竖。

"这些鬼东西怎么专挑我追!"她反手甩出一道黄土之刃,黄色的魔法轨迹在潮湿空气中爆炸成飞岩。

萤火虫群像炸开的烟花般四散,却又在下一秒聚拢成更密集的光团。

腐殖质的气味突然浓烈起来。织奈脚下一滑,整个人扑进齐腰深的泥沼。

冰凉黏稠的泥浆瞬间浸透衣衫,七八只蜈蚣状的魔物顺着她的小腿往上爬,环节肢体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窸窣声。

织奈:“都说了,别追我了!”

泥浆漫过腰际,冰冷刺骨的触感让织奈打了个哆嗦。

她拼命挥舞着手中的开岩骑士剑,剑锋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叫。

"给我滚开!"

一道土黄色光芒沿着剑身暴涨,化作锋利岩刃劈向蜂拥而至的虫群。

数十只拳头大小的萤火虫被拦腰斩断,绿色体液喷洒在泥沼表面,散发出刺鼻的酸臭味。

然而更多的虫群从腐烂的树干缝隙中钻出,它们腹部闪烁的幽光在雾气中连成一片诡异的星海。

"为什么偏偏是虫子..."

织奈咬紧下唇,左手快速结印,地面突然隆起三道岩柱,将几只扑来的巨型蜈蚣顶上半空。她趁机拔出陷入淤泥的双腿,猎装下摆早已被腐蚀出蜂窝状的破洞。

背后传来树木倒塌的巨响。

那是一只足足三十米高,肛吻百米长的巨型蝎子!巨大的钳子张牙舞爪!织奈不管怎么释放岩弹岩枪对它都不起作用。

织奈:“倒霉!采点药怎么还能遇到这种!至少A级吧,这家伙!”

江风裹挟着潮湿的腥气拂过芦苇丛,织奈的呼吸急促得像是被掐住喉咙的雀鸟。她踉跄着后退,靴底碾碎了腐朽的树根,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那只巨蝎的甲壳在晨光下泛着油亮的墨绿色,每移动一步都会压垮整片灌木丛。

"该死......"她颤抖的手指摸向腰间药剂袋,却发现最后一瓶魔力补充剂已经在刚才的战斗中碎裂。

粘稠的药液渗透布料,在她指尖留下薄荷味的清凉触感。

巨蝎的尾钩高高扬起,尖端滴落的毒液在地面腐蚀出嘶嘶作响的焦黑色坑洞,织奈猛咬舌尖,血腥味在口腔里炸开。

她双手握紧长剑横于胸前,剑身上铭刻的符文逐一亮起昏黄光芒。

"岩障·千嶂!”

一道道石灰岩墙壁拔地而起,但是都被巨型青蝎的螯肢一口气干碎。

织奈:“不行了?怕是要交代了!”

江风裹挟着腐烂树叶的气息灌入肺腔,织奈呛得眼前发黑。

巨蝎的尾钩在阳光下闪着淬毒的寒光,阴影笼罩下来的刹那,她本能地蜷缩起身子。

指甲深深抠进掌心,温热的血液顺着指缝滴落在泥泞里。

"真的要死在这种地方吗...谁来救救我?是谁都行啊!"

哭泣的声音穿过森林沼泽,风声鹤唳,乌鸦蝙蝠都被吓到成片飞走。

就在岩壁崩裂的轰鸣声中,她忽然听见金属破空的锐响。

一柄缠绕着雷光的冰蓝长剑从天而降,如同坠落的彗星般贯穿巨蝎的左眼。粘稠的绿色体液喷溅而出,有几滴落在她脸颊上,烫得皮肤刺痛。

"趴下!"

一道喝声让织奈浑身一震,她条件反射般扑进泥沼,头顶掠过炽烈的雷暴。

无数道蓝白电蛇在巨蝎甲壳上炸开,空气中顿时弥漫着焦糊的蛋白质气味。

“真危险呢!美丽的小姐!”

环顾四周,几支冰蓝色的带着滋啦紫色电流的冰刀赫然伫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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