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跟在林辰身后，眼睛忙不过来。左边摊子上摆着各色发光的石头，右边店铺门口的风铃无风自响，叮叮当当的。她正盯着一个会自己翻页的书摊看，忽然听见有人喊：
“柳清妹妹”
“这边这边！”
柳清顺着声音望去，苏婉正站在一个胭脂店门口高兴的挥着手。
走近了，陈墨和李锐也在。陈墨手里拿着个小瓷瓶，正跟掌柜问价钱，见林辰和柳清来了，点头示意。
“陈师兄也买胭脂？”柳清有点好奇。
苏婉“噗嗤”笑出来：“是解毒散啦！这家铺子兼卖些常用丹药，比专营的便宜些。”
陈墨付了钱，把瓷瓶收好：“二位来得正好，咱们先去百器阁？云梦泽不比寻常，得备些防身的东西。”
“是得买些东西，不然进去可就出不来了。”林辰笑眯眯的。
百器阁在西市深处，门面不小，三层木楼，飞檐上挂着铜铃。里面早就去了不少人，相必这几日生意也是好的出奇。
架子上摆着不少仙家法器，什么玉佩、手镯、阵旗、长剑，有些甚至泛着各色微光。
一个瘦弱的小二从柜台后抬起头，笑容和气：“几位道友，需要点什么？”
陈墨上前一步：“我们想看看防身的法器。品质中等，价格公道的。”
“好说好说！”他从柜台下搬出个木匣，打开，里面整齐摆着七八枚玉佩，“这些都是护身玉佩，能自动触发防护。这枚青玉的能挡凝韵中期一击三次，八十灵石。这枚白玉的品质好些，能挡后期一击两次，一百二……”
陈墨仔细查看，最后挑了三枚青玉佩：“就要这三个。再来一瓶回气丹，两瓶止血散。”
趁着陈墨付钱，小二向林辰和柳清：“二位需要什么？”
柳清正在看柜台里的一枚白玉莲花佩。那玉佩雕工极细，莲瓣层层叠叠，在光下泛着温润光泽。
“姑娘好眼力。”小二笑道，“这是用上等灵玉雕的，内嵌三重叠阵。遇到攻击会自动护主，最高能挡念光境初期一击。能用三次，好在价格便宜，今天刚到的”
柳清听着小二的介绍只是微微点头，尽管他介绍的花里胡哨，奈何柳清听不懂啊。
随后她跑到林辰旁边小声的嘀咕：“我们没多少钱吧，买这些用的上吗？”
“肯定要买的，不然你可危险了。”林辰说着走向刚刚那枚玉佩前。
就在这时，店铺另一头传来争吵声，是两个中年模样的修士。
“这青蛟佩是我先看中的！”
“你先看中就归你？我问价的时候你可还没说要！”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两个中年修士正对着一枚青色玉佩争执。一个穿蓝衫，背长剑，眉宇间带着傲气；一个着灰袍，腰挂长刀，神色冷峻。
蓝衫修士冷笑：“我流云剑派行事，还需要向你解释？”
灰袍修士毫不退让：“断岳门看中的东西，还没让出去的习惯。价高者得，五百灵石！”
“六百！”
“七百！”
价格转眼破千。店里其他客人都停下动作，往这边看。掌柜急得搓手：“二位仙师，有话好说，这玉佩标价才五百……”
“现在不是钱的事！”蓝衫修士“唰”地拔剑，“既然和你讲不通道理，我这略懂一些剑法！”
“怕你不成！”灰袍修士也抽刀出鞘。
两人竟真打到街上。道路上的人“哗”地散开，空出好大一片地。
柳清跟着挤到门口，眼睛都看直了。
蓝衫修士剑法轻灵，剑尖点点寒星，每一剑都快得只剩残影。灰袍修士刀势沉猛，大开大合，刀刃过处石板迸裂。
陈墨也跟着过来站在柳清和林辰身后，开口说道：“两人都是凝韵后期修为，竟然为了一个玉佩打起来。”
剑气刀气纵横交错，金铁交鸣声刺耳。
“这……这就打起来了？”柳清喃喃。
苏婉在她旁边小声道：“流云剑派和断岳门是世仇，门下弟子见面就掐。”
柳清看得心惊。毕竟这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修士大战。那剑快得她眼睛跟不上，刀重得隔着十几步都能感到劲风。
两人打了足有一刻钟，依旧不分胜负。蓝衫修士剑法虽快，却破不开灰袍修士的厚重防御；灰袍修士刀法虽猛，也追不上对方飘忽的身法。
就在僵持不下时，远处传来厉喝：“住手！”
三名黑衣修士疾驰而来，胸前绣着金色“法”字。为首的是个方脸中年，抬手一挥，一道无形气墙将二人强行分开。
“坊市内禁止私斗！”方脸修士冷声道，“立刻出城，三日不得踏入云溪郡！”
蓝衫修士还想争辩，被方脸修士冷冷一瞥，一股强大的威压传来，话咽了回去。两人悻悻收兵，互瞪一眼，各自离去。
人群渐散。柳清还站在原地，脑子里全是刚才的画面，那剑气，刀光，术法，还有那股让人心悸的压迫感。
“看傻了？”林辰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柳清回过神，摇摇头：“没……就是觉得，原来修士打架是这样的。”
陈墨走过来，“修士之间为了争宝大打出手是家常便饭，师妹你们往后一定要多加小心。”
几人回到店里，柳清的目光又落回那枚白莲护心佩上。正要移开视线，却见林辰已经走到柜台前。
“这个，”他指着白玉莲花佩，“要了。”
“这个东西真的有用吗?”
玉佩入手温润，带着淡淡的灵气波动。柳清握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
“放心吧姑娘，我们店里的东西可是从来没有过差评的。”说话的开始那个小二。
柳清内心不禁吐槽起来，没差评是因为没机会开口了是吧。
陈墨三人也买齐了东西。李锐买了柄短刃，苏婉挑了串能预警危险的手链，已经不少各类型的丹药。结完账走出百器阁时，已近正午。
“一个半月后云梦泽开启。”陈墨在街口停下，“家师告诉我们西侧‘落霞坡’的禁制相对薄弱，那里应当相对来说安全一点。”
林辰点头：“那到时候此处应当会有不少人，不过只要小心行事就行。”
“只要不是遇到那些门派里的长老，我们自保应当是没有问题的。”苏婉在一旁接话道。
“那到时候我们去哪汇合?”林辰问道。
“城外十里亭，开启前三日。”
约好后，陈墨三人告辞离开。回小院的路上，柳清一直没说话。她摸着怀里的玉佩，脑子里反复回放那场打斗，剑光如电，刀气如虹，每一招每一式都清晰得可怕。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这样!
“林辰，”她忽然开口，“回去后我要加练。”
“加练什么？”
“什么都练。”柳清握紧玉佩，“我也要练剑!”
林辰看了她一会儿：“你不适合但剑修”
“为什么。”柳清说，“我怎么不合适了。”
“你有剑吗？”
柳清一阵无语，可是又没办法反驳。
回到小院，柳清没像往常那样先休息，而是直接走到屋里，盘腿坐下。
“现在就开始？”林辰问。
“嗯。”柳清闭眼。
她感受着天地灵气的存在和运行规律，引着灵气在经络中运行。这一次格外专注，那些曾经觉得枯燥的循环，此刻变得无比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