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赢…”夜夜看向棋盘，明明自己处于劣势。
“我说你赢了。”莉娅站起身，走到窗边，“所以我会告诉你那个秘密。”
夜夜的心跳加速。
莉娅背对着她，看着窗外。
“我母亲是半精灵。”她说。
夜夜睁大眼睛。
“父亲是人类贵族。他们的结合不被家族接受，母亲一直生活在阴影里。她身体不好，因为长期压抑和孤独。”
莉娅的声音很平静，但夜夜能听出里面的东西，“我十岁时，母亲去世了。
父亲很快再婚，娶了一个纯血人类。我成了家里的…尴尬存在。”
她转身，看着夜夜。
“我开始收集亚人，是因为我想找到像母亲一样的存在。我想证明，非人类种族也可以被善待，可以被珍惜。但后来…我发现自己和父亲没什么不同。我用‘保护’的名义，行‘囚禁’之实。我把亚人当实验品，当收藏品，当…弥补内心空洞的工具。”
夜夜说不出话。
“你不一样。”莉娅走过来，在夜夜面前蹲下，平视她，“你太聪明，太清醒。你让我看到自己的扭曲。那个展示柜的标签…我上周已经撕掉了。地下室那些记录，我也在考虑销毁。”
她伸手，轻轻抚摸夜夜的脸。
“所以我说，你是我可能犯下的错误。”莉娅说，“因为我可能对你动了真感情。而感情，会让我失去理性，失去控制，失去…作为一个合格收藏家的资格。”
夜夜看着她。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有脆弱，有坦诚，有她从未见过的真实。
“那…”夜夜小声说，“小姐希望我怎么做？”
莉娅笑了。有点苦涩的笑。
“我希望你继续做你自己。”她说，“继续清醒，继续分析，继续用那个‘斯德哥尔摩进度条’警告自己。因为如果你真的被驯化了…那我就真的和我父亲一样了。”
她站起身，恢复平时的表情。
“好了，秘密说完了。今天到此为止。晚餐见。”
莉娅离开书房。夜夜一个人坐在棋盘前，看着散乱的棋子。
脑子里一片混乱。
母亲是半精灵。收集亚人是为弥补童年创伤。展示柜标签撕掉了。感情是错误。
还有…莉娅知道“斯德哥尔摩进度条”这个词？不对，她只是复述夜夜说过的话。
夜夜摸着胸口的标记。隔着衣服，摸不到字迹，但能感觉到存在。
她走到镜子前，拉开衣领。深紫色的字迹还在。
“莉娅·温斯特的所有物。”
但现在，她对这个标记的感觉变了。不再是单纯的屈辱或恐惧，而是…复杂。
非常复杂。
窗外，太阳开始西斜。夜夜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
“进度条警告，” 她对自己说，“但这次不是因为被驯化，而是因为…理解。理解往往比驯化更危险。”
她拉好衣领，走出书房。
晚餐的铃声很快会响起。而她和莉娅的关系，从今天起，进入了全新的阶段。
一个更真实，也更危险的阶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