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语课比夜夜想象中难。
不是发音难，那些轻柔的元音和流辅音还挺好听。
是语法难，特别是动词变位，一个动作要分“对谁做”、“在哪儿做”、“以什么心情做”。
“这什么反人类设计？”夜夜盯着莉娅写下的变位表，眼睛发直，“就说‘我给花浇水’这个简单动作，你们精灵语要区分‘我开心地给心爱的花在自家花园浇水’和‘我被迫给讨厌的花在公共花园浇水’？累不累啊！”
“这是语言的精确性。”莉娅用羽毛笔轻敲她的额头，“精灵认为，动作附带的意图和情感，和动作本身同等重要。”
“那吵架的时候怎么办？”夜夜问，“‘我愤怒地对你这个蠢货在公共场合说出这句话’，等这句话说完，架都吵完三回合了吧！”
莉娅笑了。
这是今天上午第三次笑，夜夜默默计数。
自从坦白后，大小姐似乎更容易笑了，虽然还是那种淡淡的、克制的笑。
“精灵不爱吵架。”莉娅说，“他们更爱用冗长的诗歌互相讽刺。一首讽刺诗可以写三个月，收到的人要花三个月理解，再花三个月回一首。一来一回，九个月过去了，气早消了。”
夜夜想象那个画面，憋不住笑出声。莉娅看着她笑，眼神有点柔。
“继续。”莉娅收起笑容，“今天学完基础问候语。明天学数字和颜色。”
“学颜色也要分心情？”夜夜警惕地问。
“要。”莉娅点头，“比如‘红色的花’，如果是你喜欢的，用这个词；如果是讨厌的，用另一个词；如果是无感的，用第三个词。”
夜夜瘫在桌上：“我想回学校学英语…至少red就是red。”
“什么？”莉娅没听懂。
“没什么。”夜夜爬起来，“继续吧，老师。”
午饭前，她们学会了五句问候语。夜夜试着用精灵语说“早上好，尊敬的小姐，今天天气真好”，莉娅纠正了三次动词后缀，终于点头。
“发音不错。”莉娅说，“你有语言天赋。”
“谢谢夸奖。”夜夜用精灵语回答，这次一次过关。尾巴愉快地摆动。
午饭后，莉娅有信件要处理。夜夜得到自由时间，她去了书房，想找找关于这个世界等级制度的书。
书架上有分类标签。夜夜找到“社会结构”区域，抽出一本《王国阶层概论》。
翻开，第一章讲的是人类社会的等级：
1. 王室与顶级贵族：国王、大公、公爵等，掌握最高权力和最多土地。
2. 中级贵族：伯爵、子爵、男爵，有封地和一定自治权。
3. 低级贵族与骑士：有头衔但封地小或无封地，靠服务上位贵族生存。
4. 自由民：商人、工匠、农民（自有土地），有人身自由但政治权利有限。
5. 半自由民与仆役：长期契约仆从，有一定保障但自由受限。
6. 奴隶：无人身自由，属主人财产。注：五十年前已立法禁止奴隶贸易，但黑市和某些地区仍有存在。
夜夜盯着那个“注”。所以她当初是被非法拍卖的。莉娅买她，也算…从非法渠道“解救”？
继续翻。第二章讲非人类种族地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