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练从太阳刚升起就开始了。
花园的草坪上，夜夜正咬着牙做莉娅设计的“雪狐族专项体能训练”。
一套结合了柔韧、平衡和爆发力的奇怪动作。其中一个是“尾椎发力弹跳”，要求用尾巴辅助起跳，在空中转体，落地时要轻如雪花。
夜夜第三次脸着地摔进草丛时，莉娅的声音从旁边飘来：
“尾巴不是装饰品，是第五肢。你要学会用它发力，而不是被它拖着跑。”
夜夜吐掉嘴里的草屑，内心：“第五肢…说得好听，这玩意儿有自己的想法好不好！我刚明明想往左跳，它往右一甩，直接送我脸刹！”
但她没说出口。毕竟莉娅正拿着计时器和记录板，一脸“我是专业教练别废话”的表情。
上午的理论课转移到宅邸地下的小型魔法实验室。这里平时莉娅自己做研究用，现在成了夜夜的教室。
“今天讲魔力效率。”莉娅在黑板上画着复杂的公式，“同样的玛娜输出，效率高的法师能放出两倍威力的魔法。效率差距从LV1就开始累积，到高阶时天差地别。”
夜夜努力记笔记。这些公式比精灵语还难懂。
“你的冰锥术，目前效率只有42%。”莉娅指着测量仪器上的数字，“也就是说，你消耗100单位玛娜，只有42单位转化为实际威力，其余散失了。”
“怎么提高？”
“三个方向。”莉娅竖起手指，“一，优化咒文结构。二，提升玛娜控制精度。三，减少施法时的身体能量损耗。我们从最简单的开始呼吸法。”
“呼吸还要学？”
“要。”莉娅示范，“吸气时引导玛娜从核心流向四肢，呼气时释放。节奏错了，魔力输出就不稳。来，跟着我做。”
夜夜跟着莉娅的节奏呼吸。起初总是不协调，要么吸气太短，要么呼气时手抖。练了半小时，才勉强跟上。
“现在，保持呼吸节奏，放一个冰锥。”莉娅说。
夜夜照做。冰锥成形、发射，命中靶子。旁边的仪器数字跳动：效率51%。
“提升了9%。”莉娅点头，“继续练，目标今天达到60%。”
午饭后是实战模拟。今天莉娅提高了难度两个傀儡同时进攻，一个远程火球，一个近身缠斗。
夜夜手忙脚乱。冰镜术挡住了火球，但近战傀儡已经冲到面前。她下意识想用冰锥，但距离太近来不及。慌乱中，她尾巴猛地一扫，抽在傀儡腿上傀儡晃了晃，没倒。
“尾巴可以攻击。”莉娅在场边点评，“但你的力量和技巧不够。雪狐族的尾巴强在平衡和感知，不是硬打。”
夜夜滚到一边，喘着气。两个傀儡再次逼近。
她脑子飞快运转。冰雾术？范围不够。冰锥术？需要时间。冰镜术？只能挡一个方向…
突然灵光一闪。她放出一个低威力的冰锥，不是打傀儡，而是打向地面冰锥碎裂，在地面铺开一小片冰面。近战傀儡踩上去，脚下一滑，动作一滞。
就这一秒的空档，夜夜连续放出三发冰锥，全部命中远程傀儡的要害。傀儡碎裂。
剩下一个近战傀儡，她拉开距离，用冰镜术挡了几下，找到机会一发冰锥解决。
“停。”莉娅说。
夜夜瘫坐在地，浑身是汗。尾巴都湿了，毛粘在一起。
“应变有进步。”莉娅走过来，递给她水壶，“但太依赖冰锥术了。如果敌人对冰系抗性高怎么办？你需要更多样化的手段。”
“比如？”
“比如冰锁链。”莉娅说，“明天开始学。”
傍晚的理论课是“世界等级系统详解”。莉娅拿出一叠资料。
“昨天讲了基础，今天讲细节。”莉娅说，“首先，能力值评级标准。”
她展示一张表：
E（入门）： 该种族同龄平均水平的60%以下
D（普通）：平均水平60%-80%
C（熟练）：平均水平80%-100%
B（优秀）：平均水平100%-120%
A（杰出）：平均水平120%-150%
S（极限）：平均水平150%以上，接近种族理论极限
“注意，”莉娅说，“‘平均水平’是按种族和年龄算的。雪狐族的力量平均水平，可能只有人类同龄的70%。所以你的力量D，其实相当于人类少年的E+。”
夜夜懂了。种族差异影响基准线。
“晋升后的重置，”莉娅继续，“不是简单归零。LV1时的能力值会转化为‘潜力值’，影响LV2的成长速度和上限。具体公式复杂，但简单说：LV1练得越满，LV2起点虽低但成长越快。”
她画了个图：“假设两个LV2，初始都是力量E。A在LV1时力量只练到C，B练到S。那么B的力量成长速度可能是A的三倍，且最终上限更高。”
“那伟业呢？”夜夜问，“一定要越级挑战吗？”
“不一定。”莉娅说，“伟业是‘世界意志认可的个人成就’。越级挑战是常见方式，但还有别的：独创法术、解开谜题、完成艰难任务、甚至…在压力下突破自我极限。”
她看向夜夜：“你昨天的实战表现，已经接近‘在压力下突破’的边缘。我能感觉到微弱的魔力波动，但还不够强烈。可能差一个…真正的危机感。”
夜夜思考。真正的危机感？难道要找个人打她？
晚饭后，夜夜在房间做伸展。今天训练强度大，全身酸痛。她泡了个热水澡，出来时发现莉娅坐在她床边。
“小姐？”
“今晚加课。”莉娅说，“冥想训练。提升玛娜感知和控制，对魔力效率有帮助。”
“现在？”
“现在。”莉娅拍拍身边，“坐这儿。”
夜夜坐下，盘腿。莉娅坐在她对面。
“闭上眼睛，感受体内的玛娜流动。”莉娅的声音很轻，“想象它在血管中流淌，像冰凉的溪流…”
夜夜照做。她能感觉到那股凉意，从胸口出发，流向四肢。
“现在，”莉娅的手轻轻按在她胸口，“引导它往我这里流动。”
夜夜一愣。往莉娅那里流动？
“照做。”莉娅说。
夜夜尝试。她想象玛娜流向胸口，流向莉娅的手掌。起初很难，玛娜有自己的路径，不听话。但慢慢地，她感觉到一股吸力莉娅在主动引导。
玛娜流过两人接触的位置，进入莉娅体内，然后又流回来，形成一个循环。
“这是‘玛娜共鸣’。”莉娅低声说，“高级训练技巧。能提升控制精度，也能…加深连接。”
夜夜能感觉到莉娅的玛娜波动。和她的冰凉不同，莉娅的玛娜是冰蓝中带着紫罗兰的暖意，复杂而强大。
循环持续了十分钟。结束时，夜夜感觉精神焕发，疲惫感消减大半。
“效果很好。”莉娅收回手，“你的玛娜很纯净，和我兼容度高。以后每周做一次。”
“兼容度高是好事吗？”夜夜问。
“对训练是好事。”莉娅说，眼神有点深，“其他方面…看情况。”
她站起身：“早点睡。明天继续。”
莉娅离开后，夜夜躺在床上，回想刚才的玛娜共鸣。那种连接感很奇妙，像两人的能量融为一体。
她闭上眼睛，很快睡着。
半夜，夜夜是被一阵细微的、不自然的“咔嚓”声惊醒的。
不是梦，不是幻觉是她那对兽耳捕捉到的，窗户插销被某种工具撬开的金属摩擦声。
她猛地睁眼，房间里一片漆黑，但那股冰冷的、带着恶意的气息像针一样扎在她的皮肤上。
有人。已经在房间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