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二年一月，箱根，松莱阁。
新年的第一场雪刚刚停歇。庭院里的残雪映照着清冷的月光，空气中弥漫着梅花的幽香。
在这座与世隔绝的古老旅馆深处，一场名为“重生”的仪式刚刚结束。
凛奈跪坐在主屋大广间的上首，身旁是一炉烧得正旺的炭火。她手里捧着一碗热腾腾的年糕红豆汤，眼神慵懒地看着面前的十二个身影。
几个月前，她们还是金发碧眼、满身硝烟味的苏联特工。而现在，经过顶尖整形医生的精雕细琢，以及高强度的礼仪特训，她们已经脱胎换骨。
她们穿着统一定制的维多利亚式长裙女仆装。深黑色的长裙质地厚重，垂坠感极佳，裙摆长及脚踝，走动时如水波荡漾。洁白的围裙系在腰间，领口是禁欲风格的高领蕾丝，头上戴着白色的喀秋莎发带。
最惊人的是她们的容貌。
高耸的眉骨被磨平，深陷的眼窝通过自体脂肪填充变得柔和饱满，鼻梁的线条被微调得更加秀气。原本耀眼的浅色虹膜戴上了特制的深棕色美瞳，发色也被染成了富有光泽的黑檀色。
现在的她们，看起来就像是一群拥有四分之一混血血统的东方美人。那种属于斯拉夫人的生硬与攻击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婉、顺从，甚至有些娇弱的“大和抚子”气质。
“这就是‘瓦尔基里’的新生吗？”凛奈放下漆碗，轻声问道。
站在最中间的队长向前迈了一小步。
她曾经是那个眼神如狼的娜塔莉亚。但现在，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精致的瓷娃娃。黑色的齐耳短发，眼角保留的那颗泪痣让她在清纯中透出一丝妩媚。她的表情柔和而恭顺，仿佛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会感到害怕。
“是的，家主大人。”
她的日语已经没有了口音，声音软糯甜美，像是春天融化的雪水。
“请赐予我们新的名字。”
凛奈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你们原本的名字都很美……但那些名字虽然美，但太冷了。既然你们是我的影子，是我的家人，那就应该更温暖一点。”
她伸出手，轻轻托起队长的下巴。
“你看起来软绵绵的，很甜，很可爱。”
“就叫你——‘桃（Momo）’吧。”
“桃？”
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一只宠物猫，或者邻居家的小妹妹。完全无法让人联想到那个曾在那西伯利亚荒原上徒手格杀三名壮汉的克格勃少校。
但队长的眼神没有一丝波动。她顺从地蹭了蹭凛奈的手心，真的就像一只温顺的猫咪。
“是。我是‘桃’。您的桃。”
其余十一名队员，也分别得到了新的名字：“雪（Yuki）”、“铃（Suzu）”、“花（Hana）”、“爱（Ai）”……每一个名字都充满了女性的柔美与无害。
“很好。”
凛奈满意地收回手。
“现在，让我看看在那层可爱的外皮下，你们还记得怎么咬人吗？”
“源田。”
“在。”
早已等候在一旁的源田龙造大步上前。他身后跟着四名KSS的格斗教官，身穿全套护具，手持训练用的重型橡胶棍。
源田看着眼前这个叫“桃”的柔弱女仆，眉头紧锁。
“大小姐，这……太儿戏了吧？这种长裙根本迈不开腿，而且她们看起来……”
“看起来很好欺负？”凛奈笑了，“那就试试看。”
源田一挥手。四名教官没有任何废话，怒吼着从四个方向同时向“桃”扑去。他们的攻击凌厉凶狠，封死了所有的闪避空间。
“桃”没有动。
她依然保持着双手交叠在腹部、微微低头的恭顺站姿。那种姿态，就像是在等待主人吩咐下一道菜的女仆。
直到警棍带着风声即将砸碎她那精致的鼻梁。
“失礼了。”
一声轻柔的低语。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蓄力的动作。
桃的身体突然像违反物理定律一样，随着裙摆的旋转而倾斜。那厚重的黑色长裙猛地绽放开来，像是一朵盛开的彼岸花。
咚！
一声闷响。
那不是踢击的声音，而是重物撞击的声音。
桃的裙摆底端缝制了高密度的铅坠。在高速旋转的离心力作用下，这条裙子变成了一件恐怖的钝器。
这一记“裙摆横扫”，直接将侧面的一名教官连人带棍扫飞了出去。
紧接着，桃借着旋转的力道，整个人切入了正面那名教官的怀中。
她的手从围裙的口袋里划过。
唰。
一道银光闪过。
那是手术刀。并非用来杀人，而是用来切断肌腱。
那名教官只觉得手腕一凉，手中的警棍就脱手而出。还没等他惨叫，桃的另一只手已经按在了他的喉结上。
咔。
精准地控制了力道，让他窒息昏厥，却不会致死。
剩下两名教官惊恐地后退，但桃没有给他们机会。她提起裙摆，优雅地向后滑步，露出大腿外侧那黑色的战术绑带。
她的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
砰、砰。
两声极其低沉的闷响。
那是加装了消音器的斯捷奇金APS冲锋手枪。
两发橡胶训练弹精准地击中了剩下两人的眉心。
四名壮汉，在三秒钟内全部倒地。
而桃，已经重新站回了原位。她轻轻整理了一下稍微有些飞起的蕾丝围裙，脸上依然挂着那个甜美而无害的笑容，呼吸甚至没有乱一分。
“清理完毕，大小姐。”
源田龙造看得目瞪口呆。
这哪里是女仆？这分明是披着蕾丝花边的人形高达。
“啪、啪、啪。”
凛奈轻轻鼓掌。
“看来手术并没有影响你们的本能。”
她走到桃的面前，伸出手，掀开了那层厚重的黑色裙摆。
裙下的风景，是暴力美学的极致。
黑色的吊带袜包裹着结实的大腿，但那上面绑着的不是情趣用品，而是冰冷的杀人工具。
左腿：一把定制的APS全自动手枪，配特种穿甲弹。右腿：三把陶瓷格斗刺，两枚微型闪光震撼弹。腰后：隐藏式单分子钢琴线绞索。裙衬：凯夫拉防弹纤维编织。
“这就是我的‘绝对防线’。”
凛奈放下裙摆，遮住了那令人胆寒的武装。
“从今天起，KSS负责外围。而我身边的十米之内，是你们的领域。”
“桃。”
“在，主人。”
“记住，你们是我的‘饰品’，是我的‘洋娃娃’。除非必要，永远不要露出獠牙。但如果有人想要破坏我的东西……”
凛奈的声音变得冰冷。
“不要留活口。”
“是。”
十二名女仆齐声应答。那种甜美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却让人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