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外卖，林夏重新坐回书桌前。
此时的她已经完全进入了"战斗状态"——头发随便扎了个丸子头，袖子挽到手肘，面前摊开空白画纸，手里握着自动铅笔。
"小A，把《鬼灭之刃》第一话的分镜调出来。"
"收到！"
半透明光幕在面前展开，密密麻麻的分镜格如同电影脚本般铺展开来。每一格都标注着详细的镜头说明、人物动作、台词内容。
林夏深吸一口气，启动了新手礼包里的【大神级原画复刻】技能。
下一秒，一股奇妙的感觉涌上大脑。她低头看向手中的笔，仿佛那支笔突然有了生命。
"来！"
林夏笔尖落在纸上，开始勾勒第一格——大雪封山，少年背着少女艰难前行的背影。
线条流畅地延展，透视关系精准到位，人物的动态和雪地的厚重感跃然纸上……
等等。
林夏停下笔，盯着纸上那个勉强能看出是"人形生物"的草图，陷入了沉默。
"这就是……大神级？"
"理论上是的哦。"小A飘过来看了一眼，憋笑憋得很辛苦，"系统已经帮你优化了30%，这已经是宿主目前的极限水平了。"
"……"
林夏又试着画了几笔。虽然比她平时随手涂鸦确实好了不少，但距离"能拿出去连载"的水平，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人物比例勉强及格，但动态僵硬；背景能画出来，但细节粗糙；至于那种能让读者一眼就被吸引的画面张力……
对不起，完全没有。
"所以我现在的画技水平是……"林夏扶额。
"大概是'高中美术课代表'级别？"小A给出了残酷的评价，"虽然比普通人强，但离职业漫画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当然，宿主可以选择用声望值兑换画技提升卡，每提升一个等级需要1000点声望值……"
"等等，我现在声望值是多少来着？"
"0。"
"……"
林夏把笔一扔，整个人瘫在椅子上："所以我现在是有最顶级的剧本和分镜，但画不出来？这不就是'我全都懂，但我手不听使唤'的经典困境吗？"
"准确来说，宿主的分镜能力和剧本能力在系统加持下已经是大神级了，只是作画能力拖了后腿。"小A安慰道，"其实很多漫画家都是分工合作的呀，有人负责剧本分镜，有人负责作画。宿主你与其说是漫画家，不如说更像是……"
"编辑？"林夏眼睛一亮。
对啊！
她猛地坐直身体，脑海中灵光一闪。
在漫画行业里，编辑的核心能力从来不是"画得好"，而是"看得准"——能判断什么故事有潜力，知道怎么把剧情改得更精彩，懂得如何安排分镜节奏。
而这些，恰恰是她现在最擅长的！
"小A，我有个想法。"林夏拿起手机，翻到通讯录里林雨晴的名字，"既然我现在是'有剧本没画工'，那我只需要找一个'有画工缺剧本'的人就行了。"
"宿主是说……"
"林雨晴。"林夏嘴角上扬，"她画技是我们学校美术班的顶尖水平，而且一直想画出'有冲击力的作品'。我记得她说过，最苦恼的就是不知道该画什么题材。"
小A眼睛一亮："这确实是个好主意！而且你们已经认识，有信任基础，比起找陌生画师要靠谱得多。不过……"
"不过什么？"
"宿主要怎么解释你突然有了'神级剧本'这件事？"小A狡黠地笑，"总不能说'我得到了一个系统，里面全是异世界的经典作品'吧？"
林夏托着下巴想了想："简单，就说是我这段时间熬夜构思的原创剧本。反正雨晴知道我对漫画剧情很有研究，她不会怀疑的。不过……我得准备得充分一点，至少要把完整的第一话分镜脚本写出来，才能说服她。"
"那宿主打算花多久准备？"
"一周吧。"林夏看了眼日历，"下周五是周末前最后一天，到时候邀请她来家里看脚本。这一周我就专心写分镜，顺便把人设、世界观设定都完善一下。"
"了解！那我先把第一话的详细分镜资料整理好，宿主你慢慢转化成文字脚本就行。"
林夏点点头，重新拿起笔。
这一次，她不是在画画，而是在纸上写下密密麻麻的分镜说明。
窗外夜色深沉，少女伏在书桌前，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
接下来的一周，林雨晴明显感觉到林夏有些不一样了。
首先，林夏上课开始认真做笔记了——虽然笔记本上记的不是数学公式，而是各种奇怪的分镜草图和人物设定。
其次，林夏的黑眼圈一天比一天重，但精神状态却异常亢奋，眼睛里总是闪着某种"我在搞大事"的光芒。
第三，也是最诡异的一点——林夏居然开始主动找她聊天了，而且话题全都围绕着"你觉得什么样的故事开场最抓人"、"如果让你画一个热血题材的漫画，你会想画什么"之类的问题。
"林夏，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周三午休的时候，林雨晴终于忍不住问道。
"啊？没有啊。"林夏正在笔记本上画草图，头也不抬地回答。
"真的没有？"林雨晴凑过去，想看她在画什么。
林夏赶紧合上本子，表情有点心虚："就是……在琢磨点东西。等琢磨好了我就告诉你。"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林夏眨眨眼，"对了雨晴，这周五放学后有空吗？来我家一趟？"
"去你家？"林雨晴愣了一下，"干什么？"
"给你看个好东西。"林夏神秘兮兮地说，"保证让你大吃一惊。"
林雨晴看着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行吧，反正周末也没事。"
"太好了！"林夏一拍桌子，引来周围同学的侧目。她赶紧坐下，压低声音说，"你等着，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林雨晴笑着摇摇头，低头继续做作业。
不过她没注意到，林夏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准确来说，是停留在她那件被撑得紧绷的校服衬衣上。
"小A，如果雨晴答应合作，她画人物的时候……角色身材是不是可以参考她本人？"林夏在心里小声问。
"宿主你在想什么呢！"小A吐槽道，"《鬼灭之刃》里的女性角色身材都很正常好吗！"
"咳咳，我就是随口问问。"林夏心虚地移开视线。
不过说真的，林雨晴的身材确实很有视觉冲击力。那对发育得格外突出的部位，让校服衬衣的纽扣看起来随时都在做着"坚守阵地"的艰苦斗争。偏偏林雨晴本人对此毫无自觉，还经常会在伸懒腰或者弯腰捡东西的时候，不经意间制造出"男生集体移开视线"的尴尬场面。
林夏默默收回思绪，继续在笔记本上完善分镜脚本。
周五，终于到了。
……
放学后，林雨晴跟着林夏回到她家。
"爸妈又加班？"林雨晴换好拖鞋，打量着这个熟悉的小公寓。
"嗯，我妈最近项目忙得很。"林夏把书包一扔，从冰箱里拿出两瓶饮料，"正好清静。你先坐，我去拿东西。"
林雨晴在沙发上坐下，好奇地看着林夏走进房间，然后抱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出来。
"就是这个。"林夏郑重地把文件夹放在茶几上，"雨晴，你还记得之前在漫画屋的时候，你说你想画'有冲击力的作品'吗？"
林雨晴点点头："记得啊，怎么了？"
"我这里有个故事。"林夏打开文件夹，露出里面厚厚一叠A4纸，"我想请你帮我画出来。"
林雨晴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那叠纸。
纸张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和简单的分镜草图，每一页都标注得清清楚楚。她随手翻开第一页：
【《猎鬼人》第一话分镜脚本】
【第1格：远景。大雪封山，镜头从天空俯瞰，山路蜿蜒，一个小小的人影背着另一个人影在雪地里艰难前行。画面色调以冷色为主，营造压迫感。】
【第2格：中景。少年陈炎的背影，他背着昏迷的妹妹陈豆子。注意人物的疲惫感——肩膀微微下沉，脚步踩在深雪里的沉重感。】
【第3格：特写。陈炎的脸。额头冒汗，嘴唇因寒冷和焦急而发白，眼神中是绝望和坚持交织的复杂情绪。】
【台词：（心理独白）撑住……再撑一会儿……镇上的医生一定能救豆子……】
林雨晴看着这些详细的分镜说明，眼睛越睁越大。
"等等，林夏。"她抬起头，表情充满惊讶，"你……什么时候学会写分镜的？"
"就这一周。"林夏挠了挠脸，有点不好意思，"我知道我画技不行，但是脑子里能想象出那种画面，所以就试着用文字写下来。你不是说我平时看漫画很仔细吗？我就把那些观察到的东西都用上了。"
"这不是'仔细'的问题……"林雨晴翻了几页，越看越震惊，"这些镜头语言、分格节奏、甚至连光影处理都写得这么清楚……林夏，你该不会偷偷去报班学编剧了吧？"
"真没有。"林夏连忙摆手，"就是……你知道的，我平时看漫画的时候会想'为什么这一格要这么画'、'为什么这里要用特写'之类的。然后我就试着把这些想法写下来，反复改了好多遍。"
林雨晴盯着她看了几秒，叹了口气："行吧，我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天赋了。"
"嘿嘿。"林夏松了口气，赶紧转移话题，"所以，要不要看看完整的故事？我写了第一话的全部分镜，大概五十多页。"
"五十多页？！"林雨晴吓了一跳，"你这一周都在写这个？"
"对啊，每天熬夜写到凌晨。"林夏理直气壮，"怎么样，有兴趣看看吗？"
林雨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头认真地又看了几页分镜脚本。
良久，她抬起头，表情有些犹豫："林夏，你认真的？画漫画不是闹着玩的，如果真的要做到能投稿的水准，工作量会特别大……"
"我知道。"林夏点头，"所以我才来找你。雨晴，我知道你画得好，也知道你一直想画点什么。这个故事，我觉得值得试试。"
"可是……"林雨晴咬了咬下唇，身体微微前倾——这个动作让她胸前的校服又紧了几分，扣子的压力仿佛又增加了不少，"我们还要上学，还有考试，而且你爸妈那边……"
林夏努力把视线固定在林雨晴的脸上，不让自己的目光往下飘："我爸妈最近都很忙，基本顾不上我。而且我也不是要你每天熬夜画，咱们可以慢慢来。周末多画一点，平时有空就画一点，不急的。"
林雨晴沉默了几秒，最后说："那你让我先看完整个故事吧。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好……我再考虑。"
"成交！"林夏眼睛一亮，把整份脚本递给她，"你慢慢看，我去准备点吃的。"
林雨晴深吸一口气——这个动作让那对已经很有存在感的部位更加引人注目，校服纽扣发出了细微的抗议声——然后翻开了第一页。
林夏赶紧移开视线，走向厨房。
她开始翻找能招待朋友的零食，拿出薯片、饼干、水果，又烧了壶水泡茶。然后她坐在餐厅的椅子上，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开始整理第二话的剧情大纲。
虽然表面上在做事，但她的注意力一直分了一部分在客厅。
十分钟过去。
半小时过去。
一个小时过去。
客厅里安静得只剩下翻页声和偶尔传来的汽车声。林夏偷偷瞄了几眼，看到林雨晴的表情在不断变化——从最初的好奇，到渐渐皱眉，再到眼眶微红，最后是长久的沉默。
"呼……"
林雨晴终于放下最后一页，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她靠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肩膀轻轻颤抖。
林夏赶紧走过去，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样？"
林雨晴放下手，眼眶通红，声音有点哽咽："林夏，这个故事……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就……突然有灵感？"林夏含糊其辞。
"开场就让主角失去家人……"林雨晴揉了揉眼睛，"妹妹变成了鬼，哥哥为了保护她要和整个世界对抗。这种设定……"
她停顿了几秒，深吸一口气——胸前的校服又是一阵起伏，"很虐，但又让人想一直看下去。"
"那你觉得……"林夏试探性地问，"值得画吗？"
林雨晴没有立刻回答。她盯着茶几上那厚厚一叠分镜脚本，又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些画面——少年背着变成鬼的妹妹在雪地里奔跑，那种绝望又坚定的眼神。
"林夏。"她突然抬起头，"你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想画这个故事？"
"因为……"林夏想了想，认真地说，"因为我觉得现在的漫画市场，缺少这样的作品。"
"什么样的作品？"
"让人看了会哭、会笑、会热血沸腾，看完之后会想安利给所有人的作品。"林夏的眼睛亮晶晶的，"你不也这么觉得吗？我们在漫画屋看了那么多漫画，有哪一本让你有这种感觉？"
林雨晴沉默了。
确实，这些年她看过无数漫画，画技好的不少，但真正让她记住的……几乎没有。
但是……
"可是林夏，画漫画真的很累。"林雨晴咬着嘴唇，"就这第一话，五十多页的内容，就算有你这么详细的分镜，我一个人画完至少也要半个月。这还是在每天都画、画得很顺的情况下。"
"我可以帮忙啊。"林夏说，"背景、网点、效果线这些我可以处理。你只需要专注画人物就行。"
"但我们还要上学……"
"周末画，平时有空就画一点。"林夏说，"雨晴，我不是要你现在就答应。你可以再考虑考虑，想清楚了再告诉我。我不急的。"
林雨晴又沉默了很久。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画了十几年画的手，一直想画出让人记住的作品，但从来没有找到合适的题材。
现在，机会就摆在面前。
但代价是什么呢？
时间、精力，还有可能因此影响学业。如果最后投稿失败，这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林夏。"林雨晴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如果我答应你，你能保证什么？"
"啊？"林夏愣了一下。
"我是说，如果我花这么多时间帮你画，你能保证这个故事一定会火吗？"林雨晴问，"还是说，只是你觉得好，但市场不一定买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