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克洛洛火车站内与往日的沉默、寡淡气氛不同,这座已经有百年历史的火车站,早早就将红栗栗的煤炭烧好放进锅炉里,热水像沸腾的坩埚不断咕噜咕噜叫着。这是一年一度的因吹斯汀新生入学日、开学日到了。
场地还算大的火车站里挤满了贵族、小姐们,他们或是与正在新结识;或是一个假期未见;或是世家交好;或是略有耳闻的朋友热切的交谈。这对因吹斯汀们来讲,许久未见和新认识的生分就像昨夜入睡前独自咀嚼的咒语一样,完全算不上什么。
复杂安全和维护秩序的执行司正在用扩音咒撕扯嗓子,试图让这群头脑发热的因吹斯汀冷静下来,可他们的声音刚发出去传达就被激动的声音打散、打乱。这让他们头疼不已。而一些经验丰富的执行司已经开始用咒语将学生们捆成麻花丢进车厢里了。
“这是你的车……票……”检票员小姐古怪的表情与目光不断在手上的车票和面前红发女孩打转似乎想为此确认她的身份,“索伦斯……?”
“是的,我是。”女孩露出微笑,接过车票对检票员小姐微微道谢一声,拉着行李箱一刻不停地往12号包厢走去。
检票员小姐的目光却像是黏在了她的后背,一动不动地看着,直到女孩消失在人流里。这惹得后面的人抱怨了一句。
“让让,麻烦让一下。”西斯弗对挤在前面火车的男孩们感到无奈。他们穿着华丽,手里拿着魔杖不断挥舞,对身旁的人展示他们刚掌握的变形咒:石头变成老鼠,又变成杯子、蛇。
西斯弗皱起了眉,她紧紧攥着自己的魔杖,有些烦躁,她想:“这群人为什么要单单对一个变形的咒语兴奋得和卷毛狒狒一样?我真的要进入这样的学院吗?”
西斯弗对自己的未来不太看好,可她还是决定保持观点先。她思绪间前方传来惊喊声,原来是执行司把那个“表演”的男生绑住丢进车厢里了。
西斯弗松了口气,她走进空气浑浊的火车里,和周围的人摩肩擦踵了一番,终于到了12号包厢前。
站到了12号包厢前,西斯弗看着手上的车票迟迟没有叩响这扇门,她还需要再做些心里建设,不管是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未来七年的学院生活),还是她的心里准备都需要一点准备。
西斯弗告诉自己:她会在这里就学纯粹是刘易斯的傲慢偏见,她一点也不想从密箱出来,这一切对她来讲都不是必要的,可当下这样做都是无奈的办法,为此她必须花点力气融入这个社会,“不能欠人情、不能欠人情、不能欠人情……交朋友是允许的、交朋友是允许的……”她在心里连续对自己说三遍,按下不断乱跳的心脏,她拿出车票叩响了门扉。
确定自己露出是温和完美的笑容,西斯弗看到了门后将与自己同行的女孩,准确的形容来说是一个个子娇小,嘴唇肥嫩,脸颊带有未褪去婴儿肥的女孩。只看外表的话,约摸只有九到十岁的年龄是最适合她的。西斯弗随即想到因吹斯汀的标准入学年龄是十岁,这样看的话西斯弗她自己可比她大整整一岁多呢!
西斯弗松了一口气,不安的内心平复了一些。她想过最好的打算就是遇到和自己同龄的,或是比自己要小一些的,倒不如这样最好,起码这样她自己就不用显得太“稚嫩”……
女孩的腿上立着一本书,她黑黢的眼睛里闪过不安,目光试探地扫过西斯弗的下巴,两只小手紧张地攥着两侧书页。西斯弗知道那本书,那是最新出的一本名为《魔法生物奇遇记》的冒险书:故事讲述的是一对痴迷魔法生物兄弟的各种惊险冒险。目前出到第三册,很受因吹斯汀学生的喜欢。
“确定了,她一定比自己小。”西斯弗如此想,彻底放下了不安的心,剩下的则是困惑。
西斯弗习惯性地用起自己一直标榜的“理性思维”去思考。她碧绿色的眼眸无声的出神凝视着面前的女孩,她在思考现在这一步到底该怎么做?
诚然,她并没有社交经验,眼下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让自己多了解这个陌生不安的世界一些……从交个朋友开始。
西斯弗突然回过了神,她有些懊恼,原因并没有其它,而是面前这个小女孩看起来紧张坏了:她腿上的书掉到地上,在这密封的环境下,书脊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像是黄铜色点餐铃一声悠远清脆的回响。
女孩的脸红坏了,她肥嫩的嘴唇嘟起,金鱼吐泡泡一样碰了碰。西斯弗碧绿的眼眸里带着疑惑和不解,同时这也让她没有第一时间选择说话,而是就这么看着她,观察起她。
“你、你……”她似乎是想说什么,西斯弗却完全理解不了这种状况下的发展。她搞不懂这个世界,这个陌生不安的世界,所以她对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西斯弗还在看她,“你好?”她突然像是明白了女孩的想说的话,说出了这句在陌生世界第一次的问候。这让她懊恼不已,怎么这么简单的事情她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自己一定奇怪坏了,可这能怪她吗?她本就不属于这里,都是傲慢的刘易斯将她下放这里。她恨透他了……
“嗯……嗯,好。”女孩腿上的裙子被紧紧转成一团,和随手丢进废纸篓的纸团就只差一个废纸篓。
西斯弗思索着走过去,意识到自身给了对方很大的压力后,她不免沮丧起来,心里想:“交朋友多半就是个错误的想法……”
维持住最基本的笑容,西斯弗捡起地上那本书,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对女孩露出微笑,“你好,你的书掉了。”
“谢、谢谢!”她抓紧了书,窘迫的脸蛋看起来缓和了不少,余光在西斯弗笑容的嘴角打转,显然是把这当成一个友好的信息。
西斯弗突然抓住了某种诀窍,就像是熬制魔药时材料切入的时机,她明白这是关系是否继续下去的关键。接下来的这一切还是个实验。
西斯弗斟酌了一下,她忽然笑了起来,这引得女孩不解的目光,“这好像是第三册——我只看过第一册,第二册也才只看到一半,就杰森(故事主角)准备逃出危险神庙的那里。”
“你应该继续看下去。”女孩黑黢的眼睛闪过一瞬间的坚定,又重新低下了头,“后、后面很精彩……”她说得吞吞吐吐,但好在能正常沟通了。
西斯弗点点头,坐到了她对面一侧,目光看着投映在车窗上不时变化的广告信息:古古怪怪店的新恶作剧道具、送信猫头鹰的推荐、魔法界十个神秘传说、《魔法生物奇遇记》最新一册!
“我觉得你应该继续看下去!后、后面很精彩的!”女孩再次说。
西斯弗看过去,她注意到女孩的眼里闪着光,那是对自己喜爱事物的坚持的光泽。
西斯弗顿了顿,说:“是吗?那我待会儿就去看,你认为呢?”
“我、我……认为?”女孩有些说不出话,心脏控制不住地跳动起来,仿佛有一只蜂鸟在不断展翅,“我认为……”她重复一句,这是一句明显征求意见的询问。
“我认为你可以现在就看!”女孩露出笑容,边说边从自己靠窗的包里拿出《魔法生物奇遇记》第二册递给西斯弗。
西斯弗犹豫了一下,接过这本有着沉沉分量的书。她按照自己的记忆很快衔接到上次未看完的部分,“这就开始看书呢?”西斯弗想,随后试图从女孩那张红扑扑的小脸蛋上照出答案,可什么都没有。不免觉得奇怪,“果然和莉莉丝时不同。”和人交往确实是一件复杂的事情,西斯弗总结出一些东西,她有些怀念自己母亲了了,和她在一起总不用顾虑,或者说没有顾虑。
在女孩热切又羞怯的目光下,西斯弗开始继续上次的阅读。对她来讲看书转移注意力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把握好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看完,西斯弗合上立在膝盖上的书,闭上眼睛整理好思绪准备做出回复——她忽然发现在自己对面的女孩不见了,仿佛幽灵一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西斯弗有些愣,她还没想明白这是为什么时耳边传来声音——“你看完啦?”
“啊!”西斯弗被吓了一条,下意识往车窗那边靠,警惕地摸向自己的魔杖。
“啊,抱歉、抱歉,”女孩羞愧地张开什么都没有的手,离西斯弗坐远了些,“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
“……”西斯弗重新坐好,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视线朝投映在车窗的广告看了两秒才重新看向面前的女孩,“没、没事……只是下次你离我这么近的时候麻烦和我说一声。”她平静说。
“我还以为你介意……我明白了。”女孩点点头,露出笑容。
其实是介意的,她们现在只是陌生人,除了都是女孩外,西斯弗找不到除了莉莉丝外别人能靠近自己的理由。
“我…不介意。只要你和我说一声。”
女孩笑着点头,热切期盼的目光扫荡着西斯弗的神情,同时又有些羞涩的脸红,“那…你觉得怎么样?”
西斯弗已经平复好心情,顿了顿道:“魔法生物少得像吃完的太妃糖碎屑,明明是《魔法生物奇遇记》可出现的魔法生物整本书只出现了三种,还都是一闪而过,像是一个触角,刚让人提起兴致就很快消失不见。不排除作者想转变风格……除此外,逃出神庙那段很精彩,但男女背负诅咒的设定——”她迟疑了下,看了眼小女孩仔细聆听的眼神,“过于常见常用了。”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在小镇上那些火甲虫吞噬一切的场面很壮观,杰森把神象还回去那段很刺激……整体刺激、精彩的桥段不少,可却偏离《魔法生物奇遇记》这个书名的主题。如果说是一本纯粹冒险书,我愿意给予良好的评价;可它是《魔法生物奇遇记》我觉得评价为一般。不过如果让我买第三部的话还是会买的。”
小女孩听完抱起手,皱起眉,仰头发出猫咪打鼾一样的沉吟声,好一会儿后对西斯弗露出一个笑,“我同意你的评价!”说完她自己又莫名脸红了,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这就同意呢?”西斯弗脸有些红的面对这个来自陌生世界第一个认同。
“当然!”女孩用力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我也认同,只是我太爱这些冒险故事,所以我在看的时候也没多在意。现在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这样。”她吐了吐舌头,一下说了很多。
“呃…好吧,谢谢。”
女孩笑了笑,没再说话。她们的话题也停留在这里。气氛因为无言快速沉默了下来。西斯弗不太理解下一步该做什么,事情没按她想的那样发展——她们握手结交。
西斯弗反思,她觉得自己已经表现得很友善、亲和了(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孩,低垂着闹嗲,两只手抓在椅子边沿,小腿前后晃荡)……她们相处得也还算愉快不是吗?再次回忆自己也没做错哪里,西斯弗发现和别人交朋友真是一件比古魔法还要复杂的,毕竟你念错咒语最糟的情况也不过是爆炸、手脚错位……可交朋友完全没有任何回应,仿佛被陌生人施了一个无声无息咒一样,什么都看不出……
自觉已经做到很好的西斯弗决定不再去想。毕竟莉莉丝也没教她怎么和别人做朋友,她会出来都是刘易斯的错,本来就不是她喜欢的,所以她也没义务再过多努力。
想着把手上的书还回去后西斯弗就不再说话:她脑袋微微侧向身旁的女孩,她这时也抬起了头,黑黢黢的眼睛里是在再三建议阅读喜爱书籍时才有的坚定。她的嘴唇动了好几次都没发出声音,直到西斯弗把举手递出去的书举得累了收回她才发出不安的声音,“你、你好!”她伸出一只手,俨然是某种邀请。
“我是爱丽丝·弥路德亚!很高兴认识你……”
西斯弗面对这个赤裸裸的邀请,她的目光从名为爱丽丝的这个女孩身上扫视:从额头、鼻子,到嘴巴、耳朵、和她明亮黑黢带有不安的眼睛对上,最后定格在那只伸出的手上。
“……你是要和我做朋友吗?”西斯弗皱起了眉,她不是很懂,所以问了。
爱丽丝本来还很稳定的面容突然慌张起来,她眼神躲闪,不安奇怪的两只手合在一起,手指头像是摔跤手彼此不断扭曲、纠缠,“我、我我……”她看着西斯弗又看向自己的手,最后目光还是停留在自己不断打架的手上,“如、如果可以的话……”她说得很小声,但在这个只有两人的车厢里西斯弗的耳朵还是摸到了。
“那好,我很高兴认识你……朋友。”她伸出手把爱丽丝的握住。
爱丽丝表现得十分激动,她用力握住西斯弗的手好一会儿,双腿在椅子下荡秋千般快速晃荡,这样的兴奋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她看到西斯弗皱起的眉头和疑惑的目光才后知后觉停下,收回手(西斯弗揉了揉被抓得发疼的手),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一笑,“抱歉,我太激动了……你知道的,人第一次总是会这么情不自禁。”她眼里闪过一丝低落,但随即被更大后来的喜悦掩盖。
“什么?”西斯弗听到她这话的瞬间愣住了,不敢相信地问,“你、你是第一次什么?朋友?”原来如此,那这样就能解释得通了:她的羞怯、窘迫、兴奋……甚至没有她在外面见到的那些因吹斯汀身上的“疯狂”。
爱丽丝对她的话感到疑惑,随即黑黢黢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某人在荒芜黑夜的草地中突然奇想点燃了一个火球,“莫非…你、你也是第一次?!”
西斯弗眉头几乎皱在一起,这对她来讲可算不上什么好消息。她先前所有的实验、尝试都在爱丽丝的这一句“你也是”中溃败。
西斯弗觉得糟糕透了,不断地往车厢墙壁一侧靠,好像只有那里能给予她为数不多的安全感……这个陌生世界的一切都是她所不适应的、抵触的,如果不是刘易斯她只会在被称为密箱的秘境里安安静静呆完自己的一生,难道这是对她的惩罚吗?不管是那个荒唐可笑的赌约还是这一切……
爱丽丝像是没发现西斯弗的异常。她兴奋得再一次握住西斯弗的手,感慨自己真的太幸运了,为此她的脑子都有些晕了,叽叽喳喳麻雀一样说个不停——“真不敢相信,我们都是彼此的第一个。”爱丽丝靠着她的肩膀,“我一开始很紧张——当然,现在也是。毕竟……我之前都没有朋友,可这不是我的错……”她沮丧的语气像犯了错的孩子,持续不到一秒就从新投入到交朋友的兴奋中,“朋友……我感觉自己踩在的柔软的云层上漫步,每一步都是那么轻飘飘不可思议……”她露出甜美的笑容,“我想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我们可以一起看《魔法生物奇遇记》的第三册;一起读其它书;一起去因吹斯汀——我们已经在这么做了;一起学习魔法,这一切真的太美妙了呢。还有什么比这些更美妙呢?你说是吧?唔……抱歉,我真的太兴奋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原谅我。”
西斯弗涣散的瞳眸重新聚焦,她复杂地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哪里还有一点最初的羞涩?
试着把被她紧握的手抽出,西斯弗发现这个小家伙的手是虎钳吗?居然纹丝不动,甚至还隐隐加大了力道。西斯弗有些疼。她不喜欢疼。
“对不起!请不要离开我!”爱丽丝这时大喊一声,紧紧抱住了西斯弗,这让西斯弗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
西斯弗不知道她怎么了,她复杂地看着这个女孩,她是莉莉丝外第二个拥抱她的人……这种感觉很奇怪,甚至可以说不习惯,为此她不得不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
“爱、爱丽丝,”她吞吐地叫出这个她在陌生世界下结实第一个人的名字,“你误会了……我没有离开你的意思,”西斯弗这么说时感觉有点怪,对接下来的话愈加斟酌,“我、我只是有点惊讶。”是的,她很惊讶,可她并不打算后悔,这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就要为此负责,“很高兴认识你。”
“真的吗?”她真诚的黑眼睛看着西斯弗,西斯弗勉强点了下头。
爱丽丝安心地长呼一口气,把脸埋进西斯弗怀里贴了贴,“欸?你、你能先放开我吗?你这让我呼吸不畅……”确切说还很不习惯,甚至讨厌。记忆里只有莉莉丝对她这样。
爱丽丝仰起头笑了笑,松开了怀抱,“抱歉,我真的太紧张了,因为我们都是第一次,所以我很害怕……”
西斯弗贴紧了些墙壁,皱眉不解地问:“我不理解。我们都是第一次见面……和你说的一样,也是第一次交朋友,可我除了有点不懂外,没有感受到你说的害怕……”她把手放在口袋里。
爱丽丝摇摇头,看起来很犹豫不安,“对不起……你别介意,我真的太兴奋了……我想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西斯弗还是不懂,她想了想说:“你以前就没交朋友?我想你和我不同。”她又不和自己一样在密箱里……
爱丽丝突然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激动起来,“别这样,我会努力的!”
“努力什么?我没要求你……你说的话很奇怪,原谅我不得不去思考你说的。”西斯弗有些警惕。
“别这样……”她再次说,哀求西斯弗别再问了,“我真的没什么……”
“我不明白,你这样让我很不放心,你对我有隐瞒。作为朋友我会尊重你的秘密——每个人都有,”莉莉丝也有),“可如果你在我们之间建立的基础纽带上有有我不懂的问题——原谅我没办法接受。”
“不……”爱丽丝试图再一次握紧西斯弗的手,西斯弗害怕地下意识要抽出口袋里的东西,却看到爱丽丝眼角落下的东西时怔愣住。
“我没有什么隐瞒你的……只是我太弱小了……”爱丽丝低下头,泪水打湿她的手背,顺着边沿流进她紧握住的西斯弗手里。
“弱小?”西斯弗有些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拿她的泪水怎么办。在她看来泪水只会在最难受愤怒、无助时诞生。可现在明明就不该是这个时候……
爱丽丝抹了抹泪水,细微地点了下头,磕磕绊绊说出西斯弗疑问的事:“我的……身体很不好,所以我害怕你会不和我一起玩……”她期盼不安的眼睛实在在西斯弗眼角打转,像是在期待,又像是在许愿。
“交朋友和你是不是弱小有关系吗?你的话好像我会带你去做你做不到的事情一样……”西斯弗摇头。
“他们就不喜欢我,而你总会去……我只是不想在你和其他一起玩时我不能跟上。我会努力的。”
“他们是谁?又关其他人什么事?”西斯弗尽力跟上的她的思路,这显然不那么容易。西斯弗叹息一声,发现不能把抓紧自己手的爱丽丝松开后说:“未来的事情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我想所谓的朋友是彼此互帮互助、宽容、尊重的。我尊重你的,很抱歉逼你想起不愉快的事。”
见爱丽丝沉默下来,西斯弗在想这一切不比研究古魔法困难……
“呜呜呜,谢谢你……你真好,”爱丽丝这时整个人抱住了她,“我真的会努力跟上你的!”
西斯弗感觉自己真的受不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怀抱……和莉莉丝的不一样,每一个感觉、温度、气味都带着陌生和古怪……
为了摆脱这个怀抱,西斯弗只能学着安抚莉莉丝一样安抚她——轻拍她后背。试图让她快点离开自己,可这样的结果只会导致爱丽丝哭得更多。
“好、好了爱丽丝,别再哭了,别再……”西斯弗拍着她的后背有些恍惚地想到莉莉丝,因为这点恍惚她把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无意识地伸向另一个口袋拿出一条蓝色丝绸手帕给她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呜呜呜,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呜呜呜,原谅我让你看到这样,我就是太激动了…你应该能明白,你不要觉得我奇怪呜呜,我很高兴认识你……抱歉我打断你的自我介绍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爱丽丝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向西斯弗。
西斯弗在她的凝视中以复杂的语气回复出了自己的名字和家族,“西斯弗·索伦斯。”
说完,女孩爱丽丝哭泣的泪眼在西斯弗的注视下一点一点瞪大,震惊、疑惑、欣喜在她明亮的双眸里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