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伊德、洛伊德,你快点来看看我们前两天将魔眼章鱼的眼睛植入的同尘鼠,看看这个小家伙现在似乎有了能将人引入疯狂的小变化了。”托金斯捧着手里的笼子兴奋地推开了实验室的门。
“你来得刚好,托金斯,”实验台前的托金斯发出一种不属于人类的野兽声音。他显得颇为沉重地转过身,桌案上的瓶罐和坩埚似乎被扫帚扫落的灰尘,随着他的转身掉落地面,发出尖锐的破碎声,“魔眼章鱼的触手能与寄生藤共存、结合,而我们的血脉又是极佳的养分,”他举起一条曲成球形的触手,“你看,现在我能和它结合在一起,而且我还能操纵。可惜没有钢琴,如果有的话我很乐意让你看看这只触手的敏捷与灵活。”
托金斯走到洛伊德身前,抚摸、观察起洛伊德的触手:这是一条粗壮、黏腻,吸盘是深黑色的触手,有着点点蓝斑的触手。那些蓝斑是它蓝色的血液在皮肤下流动的活力显征。
“真美啊,洛伊德,这次我们又要创造何种神迹了?”
“万事皆有可能,但终点一定是个完美扭转的‘0’。”洛伊德幽暗的目光聚焦在笼子的同尘鼠上。同尘鼠突然变得和沸腾的坩埚一样,压低身子,张开嘴将它尖锐的啮齿展露出来,它缝合在额头的眼睛睁开到一个诡异的程度,如同一颗触地而起的网球,上下不断游移最后定格在洛伊德的触手上,“我们的研究一直都有在探讨肉体也是灵魂的一部分,当一个生物的肉体离它而去时,它必然会损失一些灵魂,而损失的这些灵魂并不会消失,而是转移。当生物的主体和断裂的肉体相遇时会发生共鸣。”
洛伊德用他那条崭新的“手臂”打开笼子的门栓,缠绕在同尘鼠身上。
同尘鼠的眼睛迸发出幽暗的光线,折射在洛伊德的眼里不断闪烁,“让我陷入疯狂吗?哈哈,很不巧,我们早就走在一条坚定的路上——创造出一种完美的生物。”
同尘鼠额头眼睛的缝合线突然开始渗出鲜血,“吱吱”乱叫的同时将尖牙深嵌在洛伊德的触手上,蓝色的血液顺着不断流出,洛伊德突然笑了起来,毫不在意地继续观察着:同尘鼠的尾巴开始一点点卷曲,它肉体内的骨骼发出摩擦声,内脏似乎在往肚子集中、膨胀;眼睛的缝合线开始一条条睁裂,随着最后一条缝合的线断裂,眼睛像是被施了爆裂的咒语炸了开来。
“它死了……”托金斯露出悲伤的表情,“肉体与肉体的缝合很容易,让它们不排斥也很容易,可在灵魂上面却很难;即使一时能兼容,但到最后还是会破碎。一个终极的生物应该要具备所有生物的优势,融合所有的特点,灵魂还不能崩坏。”
“我一直在想,”洛伊德抬起那条魔眼章鱼的触手,扫落上面同尘鼠的尸体,“灵魂之间之所以难以融合是因为它的独特性,不管是幽界的还是现世的,都是无法隐瞒、欺骗、无视、唯一……可你看,”他用触手灵巧地勾勒出托金斯的下颚,“如果有一个主体灵魂强大、特殊,带有意识你说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你的意思是?”
洛伊德给了他一个拥抱,“兄弟,记得我们七岁时那只负鼠吗?当时我们和父亲说它有两条尾巴,可父亲只是叫我们滚去与其在这无聊的东西上浪费时间,不如多去学点咒语;母亲带着怜爱的目光说相信我们,让我们早点上床睡觉……可我们都知道都明白他们不信——于是我们就趴在草丛里,一动不动,从早到晚持续了一个月,为此你得伤寒,我被打了一顿。床上你像是留遗言对我说:‘一定要找到那只松鼠!’我拖着伤痕疲倦的身体,背上被鞭打伤口火辣地疼,我一直等,等到月亮从云层漏出,下半身已经麻木,意识恍惚时我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动静,在月色照耀下,那两条交缠在一起的尾巴如同蓝蝶的尾翼,我举起魔杖,用这一个月来在心里默念了无数次的石化咒抓住了它——看,这是存在的!我们是正确的!”
“我记得:你把它关进笼子里,送到我的床前,这是世界上最好的慰问礼……后来解剖它时我们都哭了。”
“是的,兄弟,是的……”洛伊德微微低下了头,眼里闪过一丝悲切,随即坚定下来,“我想说的是我们在做的依旧是正确的,现在和那时也没什么不同。”
——
「日记1:
那天后我与洛伊德决定进行将这个以自身为媒介的想法。我们构思:索伦斯的血脉无疑是孕育一个完美生命的最好载体,但在正式进行那之前,我们还需要一些试验品,因此我们把目光放在了同为索伦斯血脉的远亲上。」
……
“爱丽丝!你贴太近了……让、让开一些!”随着讲述,爱丽丝兴奋得几乎把她的整张脸贴到西斯弗面前,那温热的两道鼻息如同两片羽毛不断扫在西斯弗的脸颊,弄得她奇痒无比……同时很不适应。
爱丽丝像是没听见一个劲继续说:“后续呢、后续呢?”
西斯弗不自觉皱起了眉,用力将爱丽丝的脑袋按回去,“我不想说了。”
“不要,拜托你,继续说嘛。”爱丽丝脑袋绕道西斯弗手的另一边,握住她阻挡的双手,恳切地望着她。
“……我考虑考虑。前提你不要离我这么近……我很不习惯其他人靠我这么近。”除了莉莉丝,西斯弗真的编造不出让别人靠这么近的理由……朋友显然也是不够的。
爱丽丝罕见的沉吟起来,她托起下巴做出一副思索的神情,她两条皱起的眉毛甚至还表现出纠结的姿态。
西斯弗不理解地看着她,她不认为这有什么需要犹豫的。她们虽然是朋友,可也才刚认识不久,西斯弗可不觉得她们感情已经好到分不开了……
“后续也记得讲给我听听。”耳边忽然响起另一个声音。尽管这个声音含有的友善与热切显而易见,可这还是让西斯弗顿感不安、警惕地看过去:是一个有着茶红色头发的女孩。她的眼睛十分有神、坚定,嘴角带着亲切的笑容。
“你好,”她嗓音轻快,“我很喜欢魔法生物,所以我刚刚一直有在注意你说的,我很感兴趣。”她伸出寓意友好的手,“我是娜塔莎·阿黛尔——很高兴认识你。”
西斯弗看着那只手,心里却一点不想握住,她甚至懊恼自己引起注意,给自己找了个麻烦……更麻烦的是爱丽丝还在一直扯着她的衣角,似乎想说些什么。
西斯弗感到烦躁,这烦躁不仅是莫名其妙被一个陌生人搭话,更烦的是爱丽丝还不消停的拉着她的衣角,像是在催促说:“快继续、继续,我还要听!不然我就要抱着你了……”
她眉头越皱越紧 ,叫娜塔莎的手还在伸向西斯弗,由于久久未回应她的眼睛产生一丝不解,探究的小眼神在西斯弗身上打转,一旁的爱丽丝更加用力扯着她的衣角,不远处的新生还开始了自我介绍。
西斯弗心想自己讨厌死这一切了……为什么她会沦落到这一步?真的受够了……
“别再拉我了!”西斯弗烦躁不止地对身后爱丽丝呵斥一句。
爱丽丝明显一愣,脸上露出不安、低落。捏着她衣角的手终于不动的僵硬在那里。
见她终于消停了西斯弗松了口气,可还是觉得不够,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被莫名其妙搭讪……要不是她抱着自己,也不会这么烦,她为什么就不能安静一点待着?联想到不久前她多次擅自抱住自己的事西斯弗回过神来已经握住了娜塔莎伸出的手。这不禁让她一愣,更加懊悔起来。
娜塔莎的眼里的不解和探究瞬间被扫到某个角落,取而代之的是笑意,“你的名字呢?”
“……”西斯弗看了眼身旁低下头的爱丽丝,顿了顿说:“西斯弗·索……”爱丽丝的脑袋更低了,“索伦斯。”
娜塔莎不掩饰惊讶地说:“天啊,你就是索伦斯?所以你才会知道那些…我听说今年有索伦斯入学,但没想到是你,很高兴认识你!我要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等一下。”说着她就起身跑走了。
“不……”西斯弗都来不及阻止她。
“……”
新生晚宴上,所有人都围着长长的餐桌享用美食、音乐、魔法。
随着校服接二连三被解开的兴奋声,因吹斯汀们大叫着快看他!看他!是谁又被魔法反噬,是谁成功得到了宝藏?
在这热闹的氛围下,有的人热情地介绍起自己,试图快点和所有人打成一片。
一个男孩理了理自己有些皱巴的衣领,突然站起身。他小小的个子在其他人还是坐着的情况下额外高大、瞩目。
男孩他很快引起部分人注意,部分人又把剩下那一小部分人吸引过去。男孩说:“各、咳咳!”他还有些紧张,“各位你们好!我是托比·布洛林!”他大声地喊出自己名字,并为此而自豪,“第一次见面,我目前的梦想是想要一辆飞天的魔法汽车。那是普通人的代步工具,而我想让它可以飞起来!”
“嘿,那你可得小心了。”有男生接茬,“魔法部交通部不会让一个巫师大摇大摆开着普通人的交通工具在天上飞的。如果你要问理由,那他们就会用各种条例搪塞你!实际上是因为这会增加他们的管理,你知道的……”男生的声音带着愤懑和嫌弃。
有教授说话了,他对托比表示鼓励,建议使用飞行扫帚,那才是适合巫——他被身边另一位教授打了打,示意他不要说其它的。
一开始说话的教授尴尬地摸了摸自己八字胡,随后对托比说希望他不要轻易放弃,前提是保护好自己。魔法部或许确实有一些法律不能很好地适用今天。但我们要有信心,或许不久后的一天你们就是改变那些陈旧条例的人呢。最后教授对那个愤懑的男生给予安抚,希望他不要过于歧视魔法交通部的。
众人鼓掌。
下一位自我介绍的是一个想要找到彩虹海(传说所有色彩的诞生之地,上帝的调色盘,甚至还有一种从未见到过的色彩)的男生。他鼻子红红的,脸蛋也是,像个逗人欢乐的小丑(褒义)。在局促地看了眼后,他坚定说:“我叫戴夫·麦凯,很高兴认识你们!我的梦想是想找到彩虹海!”
“那不是个传说吗?”有人问。
戴夫点点头,没有急着反驳,而是自信说:“在大多数人看来这确实是个传说,但我的婶婶真的见到过!”他骄傲起来。现场也发出一些惊呼声。
“你婶婶是谁?”
戴夫尊敬说:“她是一位记者,在一次去拍摄逆戟鲸的时候见到了——一道光柱将天空和大海连接起来,海水沸腾,周围一切的颜色都在褪去,流露出一种古怪的白色。”
“听起来很神奇。”一个女生道。
“噢,我知道她!”有个人惊叫一声,随即又有些懊恼,“我听我爸爸说他年轻时就是因为这篇文章去海上呆了半年,结果除了鲸鱼、鱼、咸湿的海风让他染上风湿外什么也没有!”
戴夫嘴角抽了抽,他沉了沉语气,严肃说:“彩虹海是真的存在的。”
“谁知道呢,或许吧。反正我爸爸的风湿和喊叫也是真的。”男孩耸耸肩,他想到了自己每到雨天就在嚎叫的父亲,感到无奈。
戴夫咬咬牙,一屁股坐了回去。众人随后鼓掌。
有教授肯定了戴夫的梦想并对他婶婶给予敬意,希望他不要轻易放弃,对那个说自己爸爸没找到而染上风湿的男孩解释说传说之所以是传说就因为它是少数人见过的,无法轻易证实更无法轻易证伪。如果想要知道答案,那必须得花费漫长的时间,在此之下,半年确实不够。
男孩撇了撇嘴,没说话。
又一阵掌声,下一个自我介绍的是想要一头龙的女生……
看着传菜一样的自我介绍,西斯弗皱眉心想:“来因吹斯汀真是个错误……”
“对不起……西斯弗。”沉默许久的爱丽丝突然再次说话。
西斯弗看了过去,发现她的眼眶泛红,“我不是故意的……”
“……”西斯弗看着她,突然无奈叹了口气,她并不讨厌爱丽丝,只是真的适应不了其他人这么抱她……这总是让她想到莉莉丝还在时的样子。
“我会努力跟上你的,别丢下我好吗?”
“什么?你…为什么这么说?”西斯弗不再烦躁了,而是用不解地目光看她,“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爱丽丝兀自摇头,道歉说:“我不会阻止你交其他朋友了,所以你别丢下我好吗?”
“……什么?我……”西斯弗刚想说她根本就没再交朋友的打算,毕竟有一个已经这么麻烦了……可话还没说完,西斯弗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我回来了!”娜塔莎带着另一个满眼好奇的女孩出现,“抱歉,我们的另一个朋友乔伊马上要轮到她自我介绍了,她准备待会儿再来。哈哈,她就是太较真了,这又不是什么接龙游戏……所以我只能先带她过来了——这是麦肯兹·法拉哈尼,她和我一样对你的家族事迹着迷。”
西斯弗不敢置信地看着娜塔莎竟然真的又带一个人来……爱丽丝不再扯着她的衣角,反而轻轻推她的后背,像是鸟儿母亲对自己的孩子说你可以飞翔了,我不会再阻止你了……
西斯弗真的很想用力掐一下爱丽丝的脸,她把自己当什么呢?等等,你为什么还要露出这种遗憾放手的苦涩笑容?
完全无视西斯弗恼怒目光的爱丽丝只是悲哀的认为自己真的太自私了……她不能这样做,明明决定要跟上西斯弗,可她还是舍不得……她不希望西斯弗这么快就交到其她朋友,她希望西斯弗能在她身边再多待一会儿,哪怕几秒都可以。
所以当西斯弗面对新朋友的交好时爱丽丝真的慌张,她下意识阻止这一切,结果面对的是西斯弗的生气,爱丽丝明白是自己错了……她知道的,她一直知道的……爱丽丝咬住唇,她不能再这样,不仅如此,她还要跟上去,不让西斯弗丢下她,为此她要表现得“大度”……
爱丽丝忍着心里的难受和不安,为表示决心的轻推起西斯弗的后背,她要对她说:“没事的,你去吧,我不会再阻止你了,我会跟上你的……”
“你好,西斯弗,很高兴认识你,你喜欢下午茶吗?”麦肯兹伸出手,她的脸有些红。
“……”西斯弗瞪了一眼还在推她却丝毫未察觉的爱丽丝,皱着眉,气怒地握住麦肯兹的手,心想:“既然你非要我去交其她朋友,那我就如你愿!是如你所愿,不是我的……”
麦肯兹高兴地笑了起来,“天啊,这就是索伦斯吗?真不相信,我从小就想要和一个索伦斯交朋友,没想到这个梦想今天成真了……”
“哈哈,我懂你,我们都一样!”娜塔莎在一盘认同地点点头。
趁她们聊天的空隙,西斯弗抽回手转身用力掐了掐爱丽丝的脸,“坏女孩、蠢女孩!”她恼怒的目光下是说不出口的发泄话语。
“唔唔……”爱丽丝单纯地对她笑了笑,以为这是自己“大度”的成果。还有些骄傲。尽管这骄傲带着疼痛。
自我介绍还在继续,现在轮到了娜塔莎说的没能一起过来,名叫乔伊的金发女孩,“我是乔伊·雷欧提,很高兴认识你们。”她两侧脸颊泛着红晕,表现得很正经拘束。
因吹斯汀们则对于她家族发出一阵议论,都带着意外的语气。
乔伊很快坐下,她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介绍自己的梦想,她的目光一刻不停地在四周扫射,好像这样就听不到那些细细碎碎议论她的声音。她很快找到不远处的娜塔莎、麦肯兹。
“哈哈,”娜塔莎打趣地笑了起来,“他们很意外!这里有雷欧提家族的人,显然不可思议。”
西斯弗不太懂她这样说的含义,也不在乎……只要别再和她扯上关系就好了……
“西、西斯弗……”爱丽丝突然扯了扯西斯弗的衣角,让西斯弗的目光聚焦在她红嫩的脸上。她还在生气,并且不准备那么快原谅她。
“你、你要帮我……”爱丽丝着急的神色仿佛有只噬木虫在她的魔杖上啃噬。
“你……怎么了?”
“快、快到我了……自我介绍。”
“……”西斯弗叹气,心里的气恼忽然间像被施了一个无影无踪咒消失不见,只剩下无奈,“你可以做到的,不久前你不是才完成一项“壮举”吗?”她让爱丽丝看到自己被解除的校服。
爱丽丝茫然地看着那件被自己解除的校服,真实的触感渐渐让她汲取到信心与勇气,自语,“我可以吗、我可以吗……”
“你可以的,相信自己。”
爱丽丝在西斯弗的鼓励声中逐渐冷静下来,坚毅的目光在她黑色的眼睛里闪烁,“对,我可以的!”
“保持住吧。”西斯弗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叹息,她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这段友谊怎么办。
爱丽丝握紧拳头,目视前方一个正在自我介绍的,下一个就是她了,一想到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焦在她身上……爱丽丝忽然觉得后背像被无数的针扎了一下,软了起来,焦急地对西斯弗说:“不…我果然还是做不到!刚才是因为他们压根没注意到我。这次不同,这次他们会全部看我的!”
“……”好吧。看来让人成长真是一件艰难的事。西斯弗又学到一件事。
西斯弗本想再对她说些什么,可看到她写满紧张的脸就知道她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只好问:“那你想要我帮你吗?”朋友好像会互帮互助。帮助别人她可以做到,但接受别人的帮助……托莉莉丝的福,她对欠人人情有极大抵触。
爱丽丝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稻草,“当然!拜托你了……最好快点!”她发现再过那个人已经要坐下然后就到她了。
“好吧。”西斯弗对她笑了笑,拿出魔杖,“我会给你施一个屏蔽感知的魔法,在这个魔法里你只能看到我、听到我的声音。在我面前你能做自我介绍吗?”爱丽丝看了眼发现他要坐下了!
爱丽丝来不及多想就点头下意识道:“如果在你面前我可以。”话说完一片黑暗与寂静包裹住她,爱丽丝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全世界突然间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害怕起来,试着叫了声,“西斯弗?”说完西斯弗那碧绿幽静的瞳眸,可爱的样貌就出现在她眼前。
爱丽丝看到她松了口气,“吓死我了,你就不能先和我说一下?”
西斯弗有些无奈,“如果你不像一颗即将烧糊的鸡蛋,或许我们还可以再聊一聊。”
望着面前爱丽丝有些空洞的眼神,她捏了捏她脸。
爱丽丝脸热了热,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西斯弗说:“站起来,跟我聊聊你喜欢的东西好吧?”爱丽丝现在整个世界只能听到西斯弗的声音,对于这个唯一的声音十分敏感,她点点头,纠结了下,开始说起自己喜欢的事物:“她想要找到化形猫猫草,骑着扫帚在天上尽情地飞,还想要品尝一种特别辣的螃蟹……”她以一种友好欢快,只对友人的语气对西斯弗讲述着。
“那么你的名字呢?”西斯弗问。
“爱丽丝·弥路德亚!”爱丽丝笑了起来。
等爱丽丝回神,她已经坐下来了,世界恢复明亮,看着许许多多的视线在她身上扎堆,她脸倏地红了起来,赶忙坐了下去,斥责起西斯弗,“你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取消咒语!”还不忘在桌子底下捏了下西斯弗的手。
“你总得知道他们是友好的,爱丽丝。”起码对你是友好的)
爱丽丝准备再说些什么,就看见西斯弗站了起来,猛地,一股危机感冲上她头顶,甚至顾不得自己先前刚做的思想教育,“等……”她被不安裹挟下意识叫出声,但西斯弗已经说出了口,“很高兴认识各位,我是西斯弗·索伦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