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温柔地洒在少年脸上。
“呼～呼～勇者大人，该起床了哦。”
一阵湿热温润的气息轻轻吹进耳廓。
接着，是少女软糯的低语。
“呜哇！”
“你……你在干什么？！”
白被突然出现在枕边的艾拉吓得抓起枕头，整个人弹坐起来。
那熟悉的语调让他瞬间警觉——难道是那个病娇人格又回来了？
“说什么呢，白？我在叫你起床呀。”
她歪了歪头，鼓起腮帮，双手叉腰，对白的反应明显有些不满意。
“？？？”
“这样……不行吗？”
艾拉眨了眨眼，嘴角微微向下撇，眼神里透出一点委屈。
这……
好吧，可能是自己反应过度了。
“也不是不行……就是下次摇醒我就好。”
“不用……这么刺激的方式。”
“嗯——好吧。”
艾拉眼珠转了转，嘴角极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听她回答得这么随意，白也不知道她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算了，先不管这些。
他抬头看向墙上的钟——已经八点了。
得抓紧时间收拾，带她去买衣服。周末的商业街人肯定比平时多，还是早点去比较好。
一个小时后，公交站旁。
“等会儿出去不要乱跑，不要随便使用能力，不要……”
“诶？人呢？”
“白，快看！这片叶子好漂亮！”
不远处，艾拉正弯腰捡起地上的一片红枫叶，笑盈盈地朝白挥了挥。
“……”
“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白无奈地摇摇头，莫名有种在带女儿的错觉。
“啊，那个……我知道的。”
“就是……不要乱跑……什么的。”
她停顿了一下，含含糊糊地重复着。
“算了，我再跟你说一遍，这次好好听。”
白实在拿她没办法。要是她一不小心用了能力暴露身份，就算她再强，恐怕也挡不住现代武器的火力。
听到这话，艾拉只好把枫叶悄悄藏在身后，不太情愿地走了回来。
重复完注意事项后，白又问：
“记住了吗？”
“大概吧。”
“大概？”
“……”
“唉，算了。车快来了，路上我再慢慢跟你说。”
“不要……白好啰嗦。”
艾拉小声嘀咕。
看着她那副有点不耐烦的模样，白忽然有点理解自己老妈了——带孩子，是真的不容易。
“咦？”
“你的角和尾巴呢？”
他这才注意到，从今天早上起，就没看见她头上那对银角和身后摆动的尾巴。
“白不是说，要隐藏身份吗？”
“我就先把它们藏起来了。”
白隐约记得早餐时确实提过一句。不过这样也好，万一有人注意到，还能用cosplay糊弄过去。
“呲——”
公交车到站了。
投币上车后，白才发现车上早已挤满了中老年人。
他突然想起——今天商业街的超市有送鸡蛋的活动。
失策了。白默默揉了揉脸，心里有些郁闷。
两人只好挤到车厢靠窗的一个狭小角落。
“哎，小姑娘！头不要伸出去啊！”
司机透过反光镜，看见一个银色的小脑袋正像地鼠一样好奇地探向窗外。
“艾拉，快回来！”
白吓得立刻把她拉回车内。
“小姑娘，这样很危险的！”
“是是是，不好意思啊师傅，这是我乡下来的表妹，刚进城还不懂。”
白连忙向司机解释。
“行吧，坐稳了，我发车了。”
“你可看好她，别再做刚才那种危险动作了啊。”
一阵引擎轰鸣后，车子缓缓启动。
白这才凑到艾拉耳边，压低声音：
“刚才那样很危险的，万一对面有车过来怎么办？”
“车？”
“就是我们正坐着的这个。”
说到这儿，他才想起她可能完全没见过公交车，只好试着用她能理解的方式解释：
“简单来说，有点像你们世界的御兽……不过我们是在它‘肚子’里。”
“总之，以后别再那样了。这东西跑起来很快，一不小心，整个人都可能被甩出去。”
“哦，好吧。”
车厢里实在吵闹——这群老人像是组团来的，唠叨个没完。
艾拉听得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不悦。
“白，他们好吵。”
“忍一忍，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早已习惯公交氛围的白低声安抚。
“哎，李婶，你看前面那小姑娘的头发……”
“跟你们家吉田前几天遇上的那个小混混是不是挺像？”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孩子。”
“哎呀别乱说，人家小姑娘看着还挺乖的，跟那种混混不一样。”
后排一位嗑着瓜子的妇女，一边用手指悄悄指向他们，一边对身旁打扮朴素的“李婶”嘀咕。
“有啥不一样的？反正我们家那好孩子，我是不会让他接触这种‘不干净’的女生。”
那妇女说这话时，故意提高了音量，生怕前面的人听不见。
“……”
刚才的对话，白和艾拉听得一清二楚。
“噼啪。”
什么声音？像是金属被用力挤压的声响。
“哼……呵呵……”
白忽然感到身边弥漫开一股浓重的寒意——那是杀气。
他低头看去，艾拉的拳头正紧紧攥着，一下下轻敲着车厢内壁。
她的眼神像藏了刀，微微眯起，嘴角轻轻抽动，直直盯着刚才说话的那个女人。
糟了，这状态……和昨天她要杀自己时一模一样！
完了，要变身了！！！
艾拉微微弯腰，灵巧地从白身边钻出，朝着“目标”缓缓靠近。
“嘶……奇怪了，今天穿这么多，怎么还觉得冷呢？”
那位“目标”抱着手臂搓了搓，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别冲动，艾拉。”
就在艾拉即将抬手的那一刻，另一只温暖的手拉住了她。白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
“你要是真动手，身份暴露了，以后就不能在这里生活了。”
“所以，冷静一点，好吗？”
“……”
听到这些话，艾拉动作一顿。
她看了看那个仍在嗑瓜子的女人，又回头迎上白真诚的目光，终于慢慢放下了手，任由自己被拉回角落。
白总算松了口气——真闹出人命，可就不好收场了。
他也很讨厌这种随意评判他人的“长舌妇”，但这毕竟是法治社会。
总不能真为了这种人搭上自己，太不值得。
经过这段插曲，公交车很快抵达了目的地。
但一路上，艾拉的情绪明显低落了许多。
原本一直趴在窗边看个不停的她，从刚才那件事起，就始终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