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着那片青鸾妖羽琢磨了半晌，终究没能瞧出更多门道，谭月便将其收好，放入储物空间。
沉吟片刻，她抬眼看向宁不源，语气带着几分好奇：“宁兄，我倒想请教一事——启智后的妖魔，还能继续提升实力吗？还是说，他们的实力打从启智起便已经固定？”
昨晚那只不知道是被谁启智青鸾实力强的离谱，还有诸多的前缀。
而且或许也是不是第一次启智了，“功成不必有我，功成必定在我”，这句话听着就有种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的滋味。
宁不源闻言，指尖一顿，沉默了两秒才缓缓开口：“这要看谭兄如何定义‘实力’二字。”
谭月微微一怔，面露困惑。
宁不源举起手中盛着西瓜汁的空心琉璃球，目光示意：“若将这琉璃球比作妖魔的躯壳，它的容量便是修为境界的上限——无论如何折腾，容器大小终究固定，里面的汁水满了便会溢出，再难精进。”
“但若是将汁水尽数倒空，转而注入酒水，同样的容量下，酒水的重量与烈度，可比清水强上太多。”
他看向谭月，“我这般说，谭兄可懂？”
谭月思索片刻，眸子一亮，缓缓点头。
她似乎懂得了：按照宁不源的比喻，启智妖魔的修为境界确实无法再提升，就像这琉璃球的容量已然固定；
但他们可以舍弃原本的“清水”（基础实力），转修更高阶的“酒水”（精纯力量）。
境界未变，实力却能实现质的飞跃。
这就好比同等级的游戏人物，一个是毫无装备的白板号，一个是满配神装的顶尖号，后者能轻易将前者按在地上摩擦，差距便是如此悬殊。
“那那些启智大魔，是如何将体内的‘清水’倒空，转而换上‘酒水’的？”谭月愈发好奇，追问道。
“无非是两种途径：一是转修之法，二是借助某些天材地宝或灵丹妙药。”宁不源淡淡道，“昔日我在巴蜀之地，曾与几位妖魔封君做过交易——用一套完整的丹药转修法门，换了不少他们珍藏的奇异蛊虫。”
“宁兄当真是博闻强识！”少女由衷赞叹。
自从穿越到这个方世界，她绝大部分情报都是从宁不源这里获得，近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简直就像一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智者。
“行千里路，胜读万卷书罢了。”
宁不源轻描淡写地带过，随后似是想到什么，沉吟片刻，道，“不过这些年游历途中，我倒偶然听闻过一种特殊法门，名为‘破限之法’，据说能真正打破启智妖魔的境界桎梏，让实力再攀高峰。只是此法太过诡异离奇，背后牵扯甚多，此处不提也罢。”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内，两人相谈甚欢，更准确说是谭月一问一答，兴致勃勃地打探着宁不源这些年的游历见闻。
宁不源也不藏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沿途所见所闻娓娓道来。
西楚妖魔封君的桀骜不驯，割据一方，听宣不听调；南梁佛宗的晨钟暮鼓，禅意浸润山川；东虞夫子庙的文风鼎盛，学子云集论道……
待回过神时，窗外已暮色沉沉，街道上响起了巡夜士兵的梆子声。
——因昨夜青华星辰异变引发的宵禁，此时生效。
谭月起身道：“时候不早了，叫上白兄一同去吃些晚饭吧。”
两人来到白莫纨的房间，敲门半晌无人应答，推门而入时，屋内空空如也，并无半分人影。
谭月心头猛地一沉，瞬间意识到事情不妙！
白莫纨虽带些纨绔刁气，却绝非不知轻重，这等特殊时刻，他不可能在外面逗留不归，故意触犯宵禁。
那么，只剩下一种最坏的可能——
白莫纨出事了！
“莫急，莫慌。”宁不源见状，当即出声安抚住谭月焦灼的情绪。他指尖一翻，取出几只通体剔透的小虫，抬手往空中一抛。
那些小虫在床榻上轻轻嗅了嗅白莫纨残留的气息，随即振翅而起，朝着窗外某个方向飞去。
“这是寻人虫，能循着气味定位目标，先前便是靠它们找到你的。”
宁不源随口解释一句，又撒出一把黑色虫雾，将两人身影瞬间遮蔽，二人躲开宵禁，循着寻人虫的轨迹疾驰而去。
……
热！
好热~
灼骨的热意顺着血脉疯窜，浑身像被投入滚油，酥软得提不起半分力气，肌肤却烫得惊人。
昏暗的房间里，白莫纨双手被粗绳死死捆住，蒙眼的黑布隔绝了所有光线。
她想挣扎，可经脉里连一丝灵力都调动不起，只觉得那股燥热越来越烈，脸颊烧得绯红，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
“嘿嘿嘿……没想到竟有这般绝色美人自投罗网！”
“等会儿我先上！”
“滚一边去，没看见慕长老在此？自然是慕长老先来！”
仅隔一道薄墙，粗鄙的争执声清晰传来，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白莫纨的心底。
屈辱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蒙眼布。
她堂堂丞相三公子，一世英名，今天竟栽在这种阴沟里！
思绪猛地拉回今早：宁不源刚将谭月拉出客栈不久后，她便瞥见几个鬼鬼祟祟的小毛贼，抬着鼓鼓囊囊的粗麻口袋往偏僻巷角跑。
本以为是人贩子，想着为民除害，就追了上去，却没料到对方早有埋伏，一股刺鼻的迷香扑面而来，她瞬间浑身发软，灵力尽封，再醒来便成了这般境地。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触碰到她滚烫的肌肤！
白莫纨心头一紧，以为墙那侧的恶人要动手，拼尽全力扭动身躯挣扎，喉咙里溢出细碎的呜咽。
可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白兄，是我。”
蒙眼布被揭开，昏暗的微光中，谭月的脸庞映入眼帘。
白莫纨鼻头一酸，从未觉得这张脸如此亲切，可体内的燥热却如岩浆喷发，灼烧得她理智濒临崩溃。
她急促地喘息着，声音带着哭腔：“我中了药……好难受……你有没有清心散？快给我吃！或者……或者把我打晕！我快撑不住了！”
谭月脸色一沉，立刻从储物袋中取出清心散，刚要递到她唇边，
“哟，哪来的小美人自投罗网~”
黑暗的阴影里突然走出一道消瘦的书生身影，目光在谭月身上贪婪地打转：“今日我倒是好运气，能姐妹双收，尽齐人之福！”
这话说完，他抬手一扬，一团粉红色的药粉骤然撒向空中，带着甜腻的异香，迅速弥漫开来。
黑暗中，谭月看清了对方的信息框。
【25级白莲教采花长老慕金】
25级，筑基中期，比她还高12级，不过谭月并不慌，反而嘴角轻勾，呼唤一声。
“宁兄，韩守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