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完了!!
怎么把白莫纨给忘了!
因为朱雀一事心神不定回到客栈后歇息一晚后的谭月,猛然才想起被自己遗忘的一人。
连忙去军营打听情况,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居然被韩普抱走了!
嘶!
昔日的纨绔子弟,如今性转成娇弱少女,偏偏还落入仇人手中……这怎么越看越像本子剧情?
谭月心头发紧,哪还敢耽搁,拽上一旁的宁不源就往韩府狂奔。
刚到韩府门前,两人便撞见一幕诡异的场景:一位身着淡粉襦裙的少女正缓步走出,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手中紧紧攥着几枚路引,眼神里三分迷茫、三分困惑,余下四分尽是不知所措,像极了某些纯爱黄油里刚经历过变故的女主。
“白兄!你没事吧?”谭月一个箭步冲上前,语气里满是关切。
少女摇了摇头,晃了晃手中的路引,声音带着几分刚睡醒般的软糯:“谭兄,韩普不仅放我们过关,还备好了后续关卡的路引,今日便可启程。”
“艹!”
谭月看着她这副模样,脑海中骤然闪过某本纯爱牛头人本子的剧情
——男女主本想攒钱开家小店,男主因资金不足发愁,女主就偷偷找男主上司卖身换钱,当男主前来交付文件时,恰巧撞见女主抱着钱从别墅走出,失神笑着说“我们有钱开店了”。
那种纯爱与牛头人交织的滋味,让她印象极深。
“白兄你真没事?”谭月伸手抓住少女的双肩狠狠摇晃,“韩守备真没对你做什么?”
“别晃了别晃了!”白莫纨拍开他的手,语气里还带着几分熟悉的不耐烦,“魂都要被你晃飞了,小爷我真没事。”
她转身回望,韩府大门依旧敞开,门后俏生生立着一位妩媚女子,正是韩普的小妾,绣娘,方才便是她送自己出来的。
白莫纨的目光掠过女子,掠过朱门大院,掠过这满院的富贵荣华,轻声呢喃:“我只是觉得,我和他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
“罢了,不说这些。”
她将路引往怀里一揣,脸上瞬间恢复了往日纨绔子弟的张扬,伸手勾住谭月的肩膀,“回京!等回了我家,一人一颗阴阳颠倒丹,小爷带你去喝花酒!”
“你是不知道那新来的花魁有多润?”
“哈哈哈!!”
阳光铺洒在几人身上,暖得有些晃眼。
宁不源望着前方勾肩搭背、笑语盈盈的两道倩影,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浅弧,快步追了上去。
“两位,可别忘了在下。”
“酸腐道人,你凑上来做什么?没看到我和谭兄相谈甚欢吗?”白莫纨头也不回,语气里带着惯有的戏谑。
“自然是为了同往大魏京都,共赏世间繁华。”
“你既有度牒,何不早走?”
“旅途枯燥,若无美人相伴、秀色可餐,未免太过无趣。”
“好你个酸腐道人!原来本性这般登徒!”
“白公子这话可就偏颇了——莫非此刻,你已自认是女子了?”
“你!!!”
打闹声顺着长街蔓延开,直到三人登上马车,才渐渐收敛。
宁不源掀开车帘一角,望着身后渐行渐远的城池关口,转头再看车内。
谭月正凑在白莫纨身边,听她唾沫横飞地细数京都花魁有多“润”,一个说得眉飞色舞,一个听得兴致勃勃,倒衬得这旅途平添了几分鲜活。
他心中忽有所感,抬手取出腰间玉笛,指尖轻拢慢捻。
笛声悠扬婉转,似山涧清泉流淌,又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悟。
魔无智不死,人有智命薄。
看似阴阳互补,各有优劣。
可人能退能歇,能饮酒畅谈,能互相打趣喝酒打诨,能心怀希望奔赴前程。
得偿所愿时,可举杯庆功、酣畅淋漓;遭遇难关时,可暂避锋芒、另寻他法,亦可犒劳自己、重整旗鼓。
可那些秘境中的无智妖魔呢?
它们永无停歇之日,尝不到欢庆的酒水,看不到赏心的美色,也寻不到归途,只能在无边的孤寂与有限的空间里,日复一日地徘徊、沉沦。
笛声袅袅,缠绕着马车,随着车轮滚滚,驶向远方的京都。
……
一束阳光斜斜切入府邸书房,落在铺展的宣纸上,映得墨迹泛着温润的光。
韩普放下狼毫,指尖拂过信上字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将信纸仔细叠好,正要装入信封,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
“大人不是说,昔日仇怨早已化解了么?”绣娘从后轻轻环住他的腰,声音软糯如丝。
韩普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稳重:“仇怨自然解了,我如今是平安城守备,公私得分明。”
他话锋一转,语气里添了几分少年意气的顽劣,“可当年的韩家嫡子,心里那点怨气,总得找个由头消散才是。”
说着,他将叠好的信纸递到身后。
绣娘接过扫了几眼,松开手捂着唇轻笑出声:“大人这心思可真有趣,白三少若是知道了,此番回京怕是要闹出让人笑破肚皮的动静。”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韩普畅快一笑,当年身为纨绔时的郁结仿佛在此刻烟消云散,“如此,昔日那位韩家小爷的怨气,才算真的全消了。”
他扬声唤道:“来人!”
门外亲兵应声而入,韩普将封好的信封掷了过去,吩咐道:“选派快马,日夜兼程,把这信送到本官昔日那些同僚……哦不,是我曾经那些狐朋狗友手中!”
处理完琐事,韩普与绣娘温存片刻,便敛起柔情,换上玄色战甲。
他手持长戈,点齐一队精锐将士,便踏入秘境入口。
少年仇怨当少年解。
而现在他乃是平安守备,百姓的父母官,周遭数县数十万百姓的生计都扛在他一人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