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阴阳颠倒丹,该怎么分?
“能切开两半吗?能兑水化开吗?能磨成细粉掺着吃吗?白兄,你说咱们俩一人啃一半,这药效还能管用不?”谭月问。
“从前有人试过。”
“结果如何?”
“药效只有一半,落了个不男不女的下场。”白莫纨耸耸肩,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不男不女?”谭月闻言,嘴角狠狠一抽,扶她什么的才不要。
她定了定神,又追问:“真的就只剩这一颗了?”
白莫纨扫了眼空荡荡的丹匣,轻叹一声:“瞧这样子,怕是没错了。”
话音落,她长眉一蹙,忽然俯身抓起那枚阴阳颠倒丹,转手就塞进了谭月掌心。
“谭兄,这颗你先吃。”
“你会中那蜘蛛妖魔的阴阳颠倒邪术,都是小爷我的错,要不是我拉着你去围剿那妖魔,你也不会中那阴阳颠倒邪术?”
白莫纨胸脯拍得上下晃动,“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丹药你收下吧。
“至于我……小爷我还是有几分人脉,总能再寻到第二颗阴阳颠倒丹!”
温热的触感自掌心传来,带着丹药独有的清苦药香。谭月捏着那枚浑圆温润的丹药,整个人都微愣住了。
阴阳颠倒丹,比想象中的容易了手。
只要吞下它,谭小二就能回来。
只是……
自己真的要吃吗?
她抬眼望去,正对上白莫纨的目光。她分明眼底燃着对丹药的渴望,却硬生生咬着牙,把这唯一的机会推给了自己。
而一旁的宁不源,正慢条斯理地啜着茶水,那双狭长的眸子似笑非笑,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二女。
心口莫名一乱,谭月握着丹药的手指微微发紧。
没得到阴阳颠倒丹前很渴望,得到之后却有些拿不定主意,就像是找瑟瑟资源时很饥渴难耐,结果找到瑟瑟资源之后又性趣全无。
而且自己吃了,似乎也没太大作用,依旧这副清纯小美人的模样,照样不会变,只是会从软妹子变成小楠娘,变不回自己未穿越前的那个普通男性的自己。
谭月深吸一口气,指尖攥紧那枚温热的丹药,却没有往唇边送,反而反手塞进了白莫纨掌心。
“你吃吧,你比我更需要。我就算吃了,还是是男生女相的模样,在外人眼里,和真真切切的姑娘家没半点区别。”
丹药入手的温热触感清晰传来,白莫纨蓦地一愣,眸子里满是不敢置信:“谭兄,这丹药你真不吃?当真要给我?”
“给你。”谭月耸耸肩,语气轻描淡写,“反正都当了半个月的女儿身,也不差再多熬半个月。况且你二哥过几日便要回来了,你总不想让他瞧见你这副娇滴滴的模样吧?”
白莫纨原本还想婉拒,可听到后半句话,心头猛地一颤,激动得差点当场扑过去抱住对方。
“谭兄!多谢你!你简直就是我亲兄弟!我简直想和你去拜把子!”
她话音未落,便迫不及待地将丹药丢进了嘴里。
不过短短三秒,那副娇蛮少女的模样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眉眼桀骜、身形挺拔的纨绔少年郎,连带着身高都窜高了几分。
“谢就不必了。”谭月看着他恢复原貌,摆了摆手,“白兄,还得麻烦你再动动人脉,务必再给我寻一枚阴阳颠倒丹来。”
“放心!”白莫纨拍着胸脯,意气风发,“为了你,小爷这次就算把脸皮揣进兜里,也定要把丹药给你弄到手!”
说罢,他便一阵风似的转身,急匆匆地去忙活这事了。
一杯琉璃盏盛着清冽酒液,递到了谭月眼前。
抬眸望去,来人正是宁不源。谭月指尖勾住杯沿接过,浅酌一口,余光恰瞥见男人眼底漾着几分玩味的笑意。
“宁兄,你笑什么?”
“我笑美人风骨依旧,风姿依旧,可多赏半月有余。”
谭月:“……”
喵的,老涩逼!!
“宁兄,我现在强烈推荐你去合欢宗走一走。”她没好气哼了一声,“里头的小妖女、小魅魔,个个媚骨天成,保管你看花了眼,挪不动脚。”
“早有耳闻,等我这大魏京城游玩一段时间,便正打算去合欢圣宗走一遭,游历天下,这些年,只听过合欢宗艳名满天下,却从没见识过宗门内里的光景,说不好奇,那是假。。”
快去快去。
最好你也来个性转。
这般爱看美人,不如自己也变成个倾国倾城的俏佳人,省得整日盯着别人瞧。
谭月腹诽着,没将这几句心里话宣之于口。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北疆边境,一支大胜而归的军队正拔营返程。
帅帐之内,一名男人端坐主位,眉眼与白莫纨有几分相似,却多了几分沙场磨砺出的凌厉杀气,正是领兵的主将白莫骄。
此刻他正与几位副将议事,声线铿锵,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此次与西楚争夺边境几处秘境,我大魏全胜而归。待班师回朝,本将定要在陛下面前,为诸位请上头等军功!”
“将军言重了!”副将们纷纷抱拳,语气恳切,“若不是将军运筹帷幄,我军岂能这般速战速决,大破西楚蛮兵!”
白莫骄正与诸将商议后续的驻防事宜,帐外忽然传来一阵纷乱的喧哗,隐约还夹杂着兵刃出鞘的脆响。
“帐外何事喧哗?诸将随我出帐一观!”
他起身掀帘,一众将领紧随其后。刚踏出帅帐,众人便齐齐抬头——
万里无云的晴空之下,一道青华流转的焰火划破天际,如陨星坠地,直冲着帅帐的方向砸来。
“西楚蛮子贼心不死!遣妖魔来偷袭我军!”白莫骄厉声喝道,“全军听令!待其落地,即刻布下锁妖大阵,将这孽障围杀!”
然而,事态的发展却全然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当那道青华焰火轰然坠地,光晕如潮水般向着四周漫开。
无数的青色光华四散而扫,所过之处,那些刚要结阵抵抗的将领触之即溃,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便化作了一捧飞灰,消散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