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如同潮水般褪去，永夜的寒风再次沁入乌提亚的骨髓。
她紧咬着嘴唇，那双习惯带着戏谑或轻佻的竖瞳里，此刻翻涌着压抑不住的愠怒暗芒。
是啊……她憎恨着。
她憎恨着一切！
她憎恶克拉尔那将自己玩弄于股掌！视她所在之人为玩物的病态！
她憎恶斯尔加那看似理性，实则恶心虚伪的傲慢！
她憎恶着这座冰冷的城市！憎恶着同为血族的自己！
更令乌提亚感到厌恶至极的，甚至几近作呕的是，她无比清晰地知道，此刻，就在这扇厚重漆黑大门之后，在那片由猩红薄纱笼罩的寝卧里，正在发生着什么。
希尔薇……正在被克拉尔一点一点地，「享用」。
而这一次，不只是简单的汲取血液。
女王要的，从来不仅仅是血液，乌提亚知道，她要的是反应，是温度，是奉献，是希尔薇在被迫地侍奉中，所能榨取出的带着痛苦与屈辱的愉悦！
贵族的感官，远超普通血族。
她可以轻易地捕捉到最细微的声响，因此，她能听到，此刻门扉之后，那刻意没有完全关闭的门缝后传出的……细微声响。
一声，一声地钻进她的大脑……
不是惨叫，也不是哭喊，如果是那些声音，或许反而会让乌提亚好受些。
那是更黏腻，更暧昧，更旖旎的声响……衣料摩擦的淅淅沥沥声，伴随着几声压抑到吐息与呻吟。
偶尔，传来克拉尔慵懒而满足的，像是品尝美味般的轻笑，或是玩味和命令的语气的低语。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乌提亚感到窒息和混杂着厌恶，羞耻的……作呕。
她知道希尔薇在里面。
她知道希尔薇正在经历什么。
而她，只能站在这里，被迫成为这场侍奉的一部分，用以满足克拉尔那病态的恶趣味。
是的……
「她憎恨着克拉尔……憎恨着这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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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小时过去了……
门外，斯尔加似是感应到了什么，扭头，对着乌提亚说道。
“女王殿下，在传……”
“她在叫我...不用你说。”乌提亚冷声打断，没有任何犹豫地直接转身，推开了们，走了进去，最后撂下一句话。
“我「听」得见……”
大门闭合，发出沉闷的巨响。
昏暗空旷的大殿，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气味……克拉尔身上冷冽浓郁的欲臭，还有希尔薇体内的，血的香味。
这些气味刺激着乌提亚的感官，让她的胃里再次翻涌起来。
尽头，那被猩红幔纱笼罩的王座之后，似是能模糊地看到两个人的身影。
她跪倒在地，手指紧扣着，尽可能用着恭敬地声音掩盖内心的憎恶。
“……女王殿下，叫乌提亚何事。”
“没什么，呵呵呵……”
克拉尔慵懒的声音从薄纱后传来，带着一种满足过后的，不加掩饰的愉悦。
甜腻，暧昧……让乌提亚浑身发僵。
“只是觉得…我们的小血畜，今天似乎格外努力呢。”克拉尔轻笑着。
“努力到……·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真是可怜的小东西。”
她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意犹未尽的回味。
“所以呢，乌提亚……”
她的语气刻意放缓，带着一种深深地恶意。
“上来，帮我个忙，把你脚边那条个用坏了的小人偶，抱回她自己的房间去。”
“毕竟，让她就这么脏兮兮地躺在大殿，可是有失体统的，你说对吧？”
幔纱的边缘，被一只苍白的手缓缓撩开。
昏暗的，微红的光线下，乌提亚看到王座一旁，天鹅绒铺就的猩红床榻之上，蜷缩着一个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瘦小身影……希尔薇。
她身上只是裹着一件单薄的长袍，那袍子对她瘦小的身体而言过于宽大，几乎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却依旧遮不住，她脖颈之上，锁骨之上，乃至更下方隐约露出的肌肤上，那些暧昧的，染血的痕迹……与狰狞齿印。
她的黑发凌乱地散落在床铺上，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了那紧抿着的，且已经毫无血色的嘴唇……和一只半睁着，空洞失神的翠色眼眸。
她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痉挛，不知是因为寒冷，虚弱，还是残留的……其他什么?
空气中弥漫的浓烈刺鼻的气息……混合着克拉尔的甜腥血气，和萎靡暧昧的「香甜」，这些，都无声地诉说着刚刚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她经历了怎样一场漫长而彻底的「享用」与「榨取」。
克拉尔让她看。
让她清清楚楚地看，希尔薇是如何被使用到几乎彻底坏掉的。
让她亲手去触碰那具刚刚被彻底亵玩，沾满女王气息的躯体。
这是另一重羞辱，对她……也对希尔薇。
“……是，女王陛下。”乌提亚的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可是却比以往变得更加沙哑。
她伸出手，朝着那蜷缩着的少女探去，可是当她冰冷的手指接触那布满淤青的肌肤一瞬。
“啊——”
一声恐惧的，下意识的呜咽。
紧接着，那具像是失去所有生气的躯体猛地从床上坐起，手脚并用地向后缩去，即使后背已经重重撞在床背上，她依旧近乎于恐慌地滑弄着双腿想要退缩。
她抬起脸，凌乱的黑发下，那双翠色的眼眸此刻睁得大，瞳孔紧凝缩，里面盛满了弥漫的惊恐，残留的痛苦，以及一种近乎本能抗拒与……恐惧。
她的身体在角落里蜷缩得更紧，双手死死攥着身上那件长袍，遮掩住那具早残破不堪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喉咙里，发出颤抖的哀鸣。
“嘘嘘嘘……”
克拉尔来到她的身边，放低声音，用着一种几近诡异的温柔轻轻地将希尔薇的身体抱住，一只苍白的手掌贴在她颤抖的脸颊，另一只手像是在安慰着一般，抚摸她的秀发。
“你「吓」着她了，乌提亚。”
她凑近面孔，在希尔薇的耳边甜腻地低语着。
“乖……乖……没事……主人在你身边呢……呵呵呵。”
乌提亚无声地看着这一幕。
她的神色，越发复杂……
她看着克拉尔那看似在温柔安慰她的双臂，实则以一种宛若牢笼般得方式将少女的身体死死囚禁其中。
她看着克拉尔眼中闪烁着充满恶意的暗芒，嘲弄得盯着自己。
她看着同样朝自己投来视线的，怀中那几乎要碎掉的少女，她的眼中充斥着近乎于狂乱的恐惧与慌张，还有……憎恨。
「啊……」
乌提亚的手指攥得更紧，她的心中，发出一声颤抖地叹息。
「好讨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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